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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秋水扳着指头说给我听,先是她的师傅慕容雪,然后是她的师姐田心,和她们三个的好朋友宓娘,再来是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春姑娘,还有个她语焉不详的神秘人物。
秋水说的春姑娘叫夏迎春,我问为什么不叫夏迎秋呢?夏天过去,不是接着就要迎接秋天了吗?秋水哈哈大笑,答应下次见到春姑娘一定替我问清楚。
但秋水说,她们几个认识时间都有先后不同,大家在一块儿挺好,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没有人会去想谁跟谁更好,“如果你喜欢谁多一点,你就跟她多亲近一些啊。你跟她在一起得多一点,别人自然就跟她在一起得少一点。处得多了,你们自然就比别人更亲密一些。这不就是日久生情嘛。”
本来我还觉得她的话挺有道理,但听到“日久生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如果这要用到“日久生情”,那我岂不是跟乌翟在争风吃醋?荒谬!朱砂那样才叫吃醋,我也挺喜欢乌翟,永远也不会想杀了她。算了,越说越乱,太不是我萧九的风格了,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后来几日,因为我跟阿扎伊和阿布都说清楚了秋水的苦心和阿姐的状况,他们都跟我一样放下心来,再不用瞎操心,也不急着偷看偷听,全部都交给秋水就好。
于是每日就多了许多空闲来喝酒、欺负阿扎伊、跟阿布斗嘴、游手好闲、吃吃喝喝。
果然这才是我应该过的日子!等阿姐重新看得清楚东西了的时候,我居然长胖了不少,腰身放过两回,腮帮子上的肉甩起来很有点像拨浪鼓,所以换了阿布成天动不动就跑来揪我脸上两团肉。
其实手术之后第七日阿姐就拆了棉布条,但那时看东西还不清楚,都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子,而且不能用眼太多,否则就会红肿发痛流泪。我们自然不敢让她眼睛劳累,更加要她整日睡觉休息,到后来简直是强迫她每日躺着不许动弹,连阿姐那样温柔的人都忍不住发起脾气来,说再睡下去就睡得生褥疮了。我们才允许她起来走动一二。
阿布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阿姐去上茅房他都紧跟在后头不肯放松,阿姐忍无可忍,直接让阿扎伊把他丢到羊圈去。但阿布转眼又跑回来,沾着满身羊尿,骚气熏天,不屈不挠杵在茅房门口等阿姐出来,还大声道:“阿姐,你若眼睛不适,就大声喊我,我就在门口。”真是连我都看不下去,亲自出马把他抓回来换了身干净衣服。
不过阿布这样上心仔细,让我们都很放心把阿姐留给他照顾。所以等又过了七八日,阿姐完全能看清东西、而且跟我们一样玩上一天也不会眼睛肿痛流泪了,我们就收拾行装,浩浩荡荡准备杀向大漠。
在最干燥的五月和六月,冬天所下的雨水早已荡然无存,此时厚实的仙人球和体型更高大的仙人掌,枝顶都长出了锦簇的花团,雪白的花朵中满是花蜜。这些花养育了沙漠中的鸟类、昆虫,尤其还有蝙蝠,它们则以传粉作为回报。接着花朵发育成多肉的果实,为更多种类的动物提供餐点和水分,直到夏天的雷雨季开始为止。
这些当然都是阿扎伊告诉我们的。自从上回我托人捎信请他帮我找仙人球,阿扎伊就在这上头很下了一番功夫,时间尚在其次,真是费了心思。所以这回轻车熟路,径直带着我们往仙人球长得最多最密的沙地上去。
我是头一回看到仙人球的模样,可真是不好看!若不是亲眼见着,谁能相信这小刺猬一样的丑陋怪物还能开出那样好看的花儿来。
仙人球都是一丛一丛生长在一起的,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中看起来颇为壮观,离得不远还有更高大的仙人掌呢。阿扎伊说那些小小的一颗颗的仙人球,是由大的仙人球下的崽儿,上回他挖的那几个小球儿,就是偷走了仙人球家最小的一代。真有意思。
阿扎伊这个吃货,摘了一朵花儿,叫秋水吃那花芯里满满的花蜜,我在旁边都闻着清香怡人,但我不肯再下来。原来它开这花、生这蜜,都是为了吸引别的动物来为它传粉,好传宗接代。我岂能坏了它的大事!断人子嗣是最伤阴鸷的缺德事。我不仅不肯,还叮嘱阿扎伊日后不能再做。
我要做的,是帮它开枝散叶,将它的生命带到更远的地方,让它的足迹踏出这片枯燥艰辛的家园,去到更易生长的土地上扎根发芽、生长开花,让更多的人见识到它的神奇、惊叹它的美丽。
阿扎伊在一旁早有准备,从行囊中拿出了一只极大极厚实的皮囊铺在地上,口子攀得老大,便跪下去用把小铲子翻开表面那层干燥粗大的沙粒,一直挖到三尺余深的地下,果然那里的沙土大不相同,细腻湿润,他挖了几铲填到皮囊里,又从旁边取最小的仙人球,小心翼翼翻开底下的沙土,连根一起取出一球来,放在皮囊中的沙土里,迅速挖了两铲沙土将根覆上。如是又挖了两颗小球出来,问我道:“够不够?”
我道:“够啦。”阿扎伊先前已经教过我种这仙人球的方法,原来我之前浇水太多,把它的根都烂掉了。这仙人球在沙漠里长大,喜阳光,耐旱,极易活,跟中原那些花花草草相比,简直敢称“死不了”,就是不能浇多水。哎,没想到我一番殷勤,却断送了它们的性命。真是世事莫测,太玄妙了。我便俯身将皮囊提起,让阿扎伊系好封口的带子,这便了了我一桩心事。
我们便陪着秋水在附近又转了一天,秋水初时极有兴致,凌晨爬起来等着看日出,傍晚倚着沙丘看日落,颇有文风艺范,看得我肃然起敬,还等着她吟诗赋对,做出一篇大好文章来。谁料不过到了第三日一早,她就催着我们返程。
我奇道:“咦,你这就不看了?沙漠可大着呢,上次我们只走了库姆塔拉,还没到罗布泊。要不咱们去罗布泊那边也瞧瞧?”
阿扎伊听得眉头打结,频频对我使眼色,叫我不要撺掇秋水再去危险的罗布泊无人区。我只作不见,实因我自己心里好奇,很想去探探究竟。
谁知秋水索然道:“哎,沙漠到处都是沙子,哪里都是一样,黄澄澄一片。那什么泼不泼,不看也罢。我还是早点回去吃点汤水,这几日除了面饼就是干肉,吃得我想死了。”
我给她这么一说,也勾起馋虫,想到入口即化的温泉鲫鱼,不禁咽了口口水,附和道:“说的也是,咱们这便开拔,赶回家我给你煮鱼汤喝。”
我们抖擞精神,以十倍于出发时的劲头向家中飞奔,果然不几日就到了,当晚我亲自下厨,大显身手,煮了一锅鲜奶样白嘟嘟的鲫鱼汤,五个人一扫而光,阿布嫌淡,加了匙盐巴搅匀,咕咚咕咚一气喝完,还舔着嘴角意犹未尽,可惜锅里已经刮了个底朝天。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愉快。
☆、37
这群人吃起东西来如风卷残云,不肯剩一点。所以你吃得慢就要吃大亏。我看着他们围在一堆抢桌上余下的最后半碗汤,那架势恨不得打起来了;不免心中很有几分得意,哼哼,本大厨的手艺真是所向披靡,老少通杀!连阿姐都多吃进了多半碗。
要说这日风头最劲的人,却非阿姐莫属。阿姐本就生得极美,如今治好了眼睛,当真是明眸善睐、顾盼生姿,就是静静不动的对你瞧上一眼,那盈盈双目中波光潋滟,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真是令人心醉!所以她对谁瞧上一瞧,其他的人就围在旁边起哄,叫嚷着阿姐偏心,非要她也把我们也看了一看。
而最先得到阿姐垂青的自然是小弟弟阿布。他咧着大嘴,在我们的起哄声中,美滋滋地站起来,端了满满一碗酒仰头倒进口里。四座彩声哗然。阿姐心疼他,却又拗不过我们,只得把我们一个个拉到身边都安抚了一番。
我最是恃宠而骄,赖在阿姐身上不肯起来,非要她亲手喂我吃一口,被秋水不声不响端了半碗酒从背后拉开我领子灌进去,直流到背心里。
我大叫一声,跳将起来,追着她要报仇,秋水绕着席面跑了两圈,突然把阿扎伊拉出去对我一推,掉头就跑。阿扎伊和我都猝不及防,撞了个正着,两人跌在一堆,抱着头雪雪呼痛,互相埋怨不休。
秋水和阿布隔岸观火,幸灾乐祸,捧腹不已。还是阿姐好心,忙把我拉过去问我撞痛了没有,还给我揉着头上被阿扎伊撞起的包块。阿扎伊跟在一旁,满心期待下一个轮到他了,结果阿姐转头就怪他不当心,瞧把阿九额上撞出个这么大的包。他又是吃醋又是委屈,一时无处可发气,一双牛铃大眼自然又瞪着阿布。
阿布知道不妙,迅速爬起来查看四方形势准备外逃,心中始终不服气,道:“你瞪着我干什么?”
阿扎伊本来还不好发作,看他自己送上门来,大喜,道:“你刚才笑什么?”
阿布道:“没什么。”
阿扎伊道:“没什么是笑什么?是不是笑我?”
阿布道:“我没有!”指着秋水又道,“她刚才也在笑啊,你怎么不问她?”
可惜他忘了,秋水向来是个看戏不怕台高的。所以阿扎伊从善如流,立即很愉快的转向秋水,问道:“你刚才笑什么?”
秋水也不负期望,很爽快答道:“我笑你啊!你跟阿九撞在一起,还把她脑门儿上撞了那么大个包,笑死人了!不只是我,这里每个人都觉得好笑。”还对阿布一指,道:“阿布笑得最大声!”
阿布怒目相向,道:“喂!你别乱说话。我可没有笑他撞到阿九,我是笑他撞了阿九还被阿姐骂……”说到这里突然醒悟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但为时已晚,阿扎伊已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阿布大叫一声,撒腿就跑,阿扎伊紧跟着奔出去。我和秋水连忙趴到窗户上看热闹。
阿姐追上去,扶着门框喊阿扎伊,叫他别太重手打伤了阿布。
这话听得秋水和我面面相觑,对视大笑。阿布这下可惨了。本来阿扎伊不过意思意思吓吓他,可阿姐这话一说,阿扎伊就是不想好好揍他一顿也不好意思了……
阿姐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不解地问:“你们在笑什么?”一看到她那双流波美目,我们就心情大好,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肚子,我拉着秋水去消食儿。阿扎伊他们姐弟三个重新一家团聚,当真是小别胜新婚,留给他们去叙话吧。
我们找了块僻静地儿躺下来,我嘴里叼着根草茎,摸着圆鼓鼓的肚皮,问秋水:“你大概要离开迪坎儿了吧?”
秋水也找了根草茎衔着玩,道:“嗯,我明日就走。”
我问:“你去哪儿?”
秋水道:“回家,珞瑜山。我们山上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还有阿康酿的酒……我出来得太久了,一想起来,口水就出来了。”说着她用力吸了吸口水。
我有些不服气,道:“比我做的饭还好吃么?”
她笑起来,道:“那怎么一样。宓娘本来厨艺就极高超,何况我们那里的东西别处哪里比得上……”
我忽然想到她的身份,顿时消了好生之心,有些羡慕地说道:“你们那里总是那么多人么?可真热闹得紧。”
秋水道:“我们各有住处。况且她先前叫我们都多出来走动,看看世间疾苦,不要总躲在山里伤春悲秋的,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