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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浩嘶哑着声音,瞪着那人问道:“折姑娘在哪?”
“洞洞洞洞洞……”
那人打扮一看就是个唱礼的司仪,所以杨浩向他问话,可是此人胆子忒心,眼见杨浩赤红着双眼,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吓得他两股战战,打了半天的鼓点儿,也没说出那个“房”字来。
眼见杨浩面目狰狞地举起了长剑,他却突然福至心灵,说出一句话来:“我带你去!”
杨浩一松手,那人双腿已软,一屁股摔到地上,尾椎骨一戳痛彻肺腑,倒让他清醒过来,这司仪也不敢声张,急急爬起来,引着杨浩便往后走。
杨延朗生恐大王有失,急急拥兵随之而入,其实扮作校尉的竹韵和马猸!早已尾随其后了。
一路往里行,后宅中有些丫环侍婢,猛见一个陌生男人顶盔挂甲,一身鲜血,手提长剑,杀气腾腾而来,后边跟着的人一个个甲胄铿锵作响,都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避过一旁,杨浩目不斜视,也不理会,只管大步上前。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
今日一怒,他实现了一个奇迹。世上没有不破的关隘,但是历史上从未有哪个人,能用他这样前所未有的速度连破三关,视关中北大门萧关如无物,他现在站在这里,而那三关的战斗可能还没有完全平息。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子渝……有没有事。
虽说今日才刚刚拜堂,前边正在办喜事,
儿子继筠……记得当初在小樊楼初识他时,此人就是一个好色儿行的
纨绔子弟,他会捱到今日仍对子渝守礼以待么?
想到这里杨浩不寒而栗,他不会嫌弃子渝的,不管是她丧失了清白,还是被人毁坏了容颜,在他心里,折子渝永远都是那个桃花依旧笑春风的美丽少女,都是那个俏立葡萄架下,肤如沃雪,眸如点漆的爱笑女孩。可是,他不嫌,子渝会不计较么?
如果她真的已经失身于李继筠,也许,没有见到自己的时候,她还能忍辱…活下去,一旦见到了自己,那她……
站在洞房门外,杨浩手指打颤,竟然不敢推开门。
后面所有的人都屏息静静地站在那儿,过了许久许久,杨延郎才慢
慢走到杨浩身边,低声道:“大王……
杨浩身子一颤,咬了咬幕■,猛地退开了房门。
仓促布置的洞房只是尽量用红色来装饰过了,谈不上如何的华贵,帷分左右,幔帐流苏,中间坐着一个一身红的女子,头上盖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唯一同别的新娘有所不同的是,别的新娘子你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唯有一身的红红火火,只有皓如素玉的一双柔荑,是露在那红装外面的。或许,皓腕上合缀一双翠玉镯,或许,纤细的十指正紧张地搅缠着手怕,而她……整个身子都藏。在衣装下面,因为她的双手仍然是反剪着的。
柽浩只是痴痴地盯着那个身影,他的眼睛是红的,那个身影也是红的,余此之外,再无所见。
房中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脸上涂着两个圆圆的腮红,张口结舌地看着杨浩,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你纶出去!”
杨延朗也知道人是救下来了,可是人……却不一定真的救下来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有些难以启齿,不足为外人道的话,发生在这时多灾多难的情侣之间,旁人可是不便与闻的,于是便帮杨浩说了这句话。
一见杨延朗那一身的血,和手中染血的剑,两个婆子连个屁也不敢放,夹着肥腚便扭了出去。杨延朗退后一步,悄悄掩上了房门。
杨浩一步一步,慢慢地蹭向折子渝,好像脚下坠在千斤大石。好不容易走到了折子渝的身边,杨浩抬起手,犹豫再三,方才壮起胆子去掀她的盖头。
颤抖的手指触及了盖头的络缕,慢慢的、慢慢的掀起了一线,那一身红的新娘子忽然动了,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根尖利的东西抵在了杨浩的腰眼上,折子渝凶巴巴的声音道:“别动!这个部位,只要我的簪子刺进去,就能让你断子绝孙!”
杨浩的手顿时僵住,折子渝冷笑道:“没想到我折子渝会解缚吧?杨浩麾下奇人异士比比皆是,我有幸与其中一位高手同住半年之久,只可惜那时觉得这是雕虫小技,未曾掌握精髓,直到此时枯坐一个时辰无人看管,我才解开……
杨浩的目光落在她的腕上,原本皓美如玉的手腕血肉模糊一片,看来她自我吹嘘的解待术,练的确实不怎么样。
“别打鬼主意!你腿上有伤,行动不便,既然落在我的手里,就不可能逃脱。”折子渝一面说,另一只手抬起来,便轻轻去扯盖头:“准备马,我要你亲自送我离开,直到安全之地!放心,我折子渝信守承诺,到时会释放你,李大人壮志在胸,不会选择与我这小女子同归于尽巴?”
“你的盖头,只能是为我而盖……
杨浩话一出口,折子渝整个人便如遭雷击,手中的玉簪“啪”地一声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所以,这个世上,也只能由我来把它揭开,就算是你,也不
行……
杨浩说着,已牵住那盖头的红络缕,轻轻将它扯落下来。盖头滑下,露出那张清丽俏美的容颜,颊上不知何时已缀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看清了杨浩的模样,两颗珍珠立刻变成了两串珍珠,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折子渝悲泣一声,已紧紧环住了杨浩的身子。
“别哭,别哭,没有事了。”
折子渝只是摇头,也不知多久的思念,多少的恐惧,多大的委曲,全都化作了她的泪水,折美人儿终于也有水样儿的时候。
眼见折子渝只是哭泣,杨浩却是心中一沉,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想不到却真的到了这一步,生恐刺激了子渝,迟疑良久,他才斟酌着道:“不管发生过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这一辈子,你是我的,下一辈子,还是我的,生生世世,你都是我的,不离不弃,再不分离,你一定要答应我。”
“可是……可是……
折子渝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可是我已经……
杨浩赶紧哄她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还有谁知道?我一刀把他杀了!”
折子渝一呆:“我……我已和那天杀的李继筠拜过了天地,知道的人成千上万,你杀得光么?”
杨浩也是一呆:“你……你说的就是这事儿?”
折子渝吸吸鼻子,幽幽地道:“这事还是小事儿?你以为是什么事L?qu;
“啊!”折子渝冰雪聪明,放才骤然在这绝不可能之地见到杨浩,一时忘形之下真情流露,这时却已迅速恢复了她的慧黠机灵,不由得娇颜一红,又气又羞地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是不是让你失望啦?”
“没有失望,当然没有失望。”杨浩大喜:“这件事算甚么事,就算全天下都知道又怎么样?我记得,草原上,有一个规矩,一个抢新娘的规矩……
他的嘴角噙着笑意:“谁能抢走新娘,杀死新郎,那新娘就是谁的,她要从此视那个人为她理所当然的夫君,一生一世服侍他,尊敬他,爱他,听他的话,不准吃醋,不准发脾气,男人要她生几个孩子,就得为她的男人生几个孩子……
折子渝一开始还在点头,到后来眼睛越睁越大,惊奇地道:“谁规定的,怎么还有这么多的规矩,技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杨浩一脸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我规定的。”
折子渝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欲打他,手扬起来,终于却只轻轻地落
到了他的身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杨浩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环住她的腰肢:“听说你撞见了呼延傲博的乱兵,我立即从兴州赶来,半路上就又听说你已被擒来了萧关。急得我……,好在呼延傲博身边有我安排的人,李继筠接收了呼延傲博的地盘,也把我的伏兵接收了
过么,在他们内应之下,我率领大军直接闯关,就这么·····一直杀进了李继筠的家门……
“你……”折子渝心中激荡不已,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
话:“你是一国之君……
“谁规定一国之君就得四大皆空,无情无义?”
“你真的……不应柽来的……
“有时候,人要跟着他的心去走,哪怕那里是他不该去的地
方。
折子渝抬起7喂睛,露出了杨浩非常熟悉的神采:“你经常为了
女人去你不该去的地方吗?”
杨浩心中响起了警报声,马上以圆滑格外交辞令回答道:“你是头一个。”
“那谁是下一个?”
“你已经开始关心这个问题了吗?”
“丰怪!”
折子瀹刈;之以鼻,真正的她,又回来了……
“很高兴见到到诸位。”
杨浩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下边绑着斛斯高车和李继筠两伙人,李继筠瞪着杨浩直欲噬人,斛斯高车瞪着李继筠,好象也要一口把他吞下。那些从呼延傲博一方转而投奔李继筠的墙头草则继续扮演着墙头草的角色,,左顾右盼,瑟瑟发抖。
杨浩满面春风地道:“要把大家伙儿凑到一齐,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难得大家济济一堂,今日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本王……西夏王杨浩,就借这幢宅院,这处洞房,与折子渝姑娘成就夫妻。”
折子渝没想到他真要在此成亲,不由得脸蛋一红,可是乜了他一眼,却出奇地没有做出一点反对的意思。
李继筠哈哈大笑,口齿露风地道:qu;杨浩,我和她已经拜过了堂
的。
杨浩从容自若地道:“入乡随俗,草原上……有个抢亲的规
矩。”
李继筠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架出去!”
两条大汉扑过来,架起五花大绑的李继筠就走,两个提着鬼头刀的大汉紧随其后。杨浩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一指那个胆小的司仪,说道:“你来,主持婚礼。”
折子渝还是那身新嫁衣,杨浩亲手为她重新披上了鸳鸯戏水的盖头,贺客也是原班人马,那司仪梅开二度,哆哩哆嗦地唱礼道:
“真……真的要在这……这里成亲啊?”折子渝的脸蛋烧得像火,
期期艾艾地道。
“为什么不?李继筠把洞房都给咱们准备好了,今天可不正是天作
之合吗?”
折子渝抓着腰间的合欢结儿,结结巴巴地又道:“可……可萧
“萧关已尽在我掌握之中,诸部头人也在这里……
“可尚波千,这里……
“尚波千正和夜落纥斗得不可开交,他没这么快得到消息,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今晚赶到,杨延朗和柯镇恶两道防线,将这里团团护住,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打扰我们……”
“我……我……”
眼看着杨浩走近,折子渝长长的睫毛刷地一下闭紧,微微翕合的红
唇微微仰起,好似无声的邀请,杨浩如愿以偿地品尝到了久别的樱唇。
热吻中,一对人儿双双倒在软绵绵的新被褥上,杨浩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眉、她的腮、她的唇,滑到了她的颈侧……,子渝悚栗着,既害怕又期待,又有一种莫名的快乐和空虚感,当那双魔和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