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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四道:“这一条,范老四敢向杨指使拍胸脯儿保证,咱们程大人麾下,攻城掠地,疆场厮杀,拾捡劫掠钱财的事是有的,大将军也不禁止,但是这一个yin字,咱们程家军是绝不会触犯的。”
范老四话音刚落,就听一桩破宅院里传出一声妇人的哭喊:“军爷开恩,饶过了我母子吧,哎呀。。。”
杨浩眉尖微微一挑,立即举步向那栋房子走去,范老四刚在他面前夸下了海口,如今听这动静,也不知是否哪个军卒见色起意,要欺))凌人家妇人,不禁悻悻地骂了一句,随着杨浩快步赶去。
杨浩走到那栋院落,就见一个士卒一手持刀,正要往房里闯,一个妇人却拖住他的胳膊使劲儿往外拽,同时苦苦哀求道:“军爷,小妇人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
杨浩看这情形不像是军卒欺凌妇人,脸上的怒容才敛去,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军卒扭头一看是他,连忙振臂甩脱了那妇人,说道:“杨指使,属下奉命搜查房舍,将所有村民带出来,可这妇人却借口她的儿子身染怪病见不得光,一味阻挠,这房中想必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哦?”杨浩向那妇人看去,这妇人年岁并不太老,感觉上似乎只有三十出头,但是头发花白、脸色憔悴,依稀有几分自己老娘的影子。杨浩心弦微微一颤,忙道:“大嫂且莫哭泣,你儿子多大了,生什么病,竟然见不得光的?”
那妇人见他说话和善,连滚带爬的便扑到他脚下,流泪哀求道:“这位太尉,您行行好,放过了小妇人、放过了小妇人的儿子吧,我家穷破不堪,哪里会藏什么汉兵,小妇人不敢欺瞒太尉,我儿自幼患有奇病,平时看来全无异样,就是见不得日光,只要被日光照到,便起一身疱,弄不好便要全身溃烂,有性命之危。小妇人说的全是实话,村中老少人人知道,绝不敢欺瞒太尉啊。”
范老四勃然大怒:“你这妇人又在胡说,你儿到底是人还是鬼?天下间哪有一个人好端端的什么都不怕,唯独怕见日光,你这分明是出言搪塞,欺哄我家指使!”
妇人被他一喝,吓得浑身发抖,杨浩挥手制止了范老四,弯腰将妇人谗了起来,缓声道:“本指使奉命搜查北汉军残孽,这房子是一定要搜一搜的,你既说你儿不能见日光,那我便进去看看,如何?”
那妇人还未答话,范老四便道:“既如此,那属下进去搜搜。”说罢抬腿便踢开房门闯了进去。杨浩心下感激他对自己的关爱,但是对他莽撞的作风却不太适应,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后跟了进去。
房门踢开,一束阳光照进去,在地上形成一条长方形的光影,在对面炕头上,蹲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抬起一条细黄瓜似的小胳膊,正努力遮挡着刺眼的阳光。
范老四进了屋只看了他一眼,便当他死人一般不再去看第二眼,他紧握钢刀谨慎地四下打量着,可是这残破的屋子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到处空落落的,哪里藏得住人。
杨浩跟进屋来,看了那孩子一眼,说道:“关上房门。”
随后进来的那名士兵忙把房门掩上。房中光线顿时柔和起来,炕上那个孩子这才把手轻轻放下,那双眼睛向杨浩望来。他瘦的可怜,细细的脖子撑着一颗比身材比显得有些大的脑袋,他的皮肤惨白,眼珠有些发黄,蹲坐在炕头儿上的样子就像一条狗儿,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是一匹狼。
杨浩一步步向他走过去,那妇人紧张地叫:“太尉老爷。”她想冲过去护住儿子,却被那军士一把抓住。
杨浩温和地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答,只是用一双敌视的眼睛看着他,杨浩微微一笑,说道:“你娘没有骗人,我相信她说的话。”
小孩子眼中的敌意立即消失了。小孩子的心灵世界是简单的,爱简单、恨也简单,而且容易满足,杨浩这句相信他母亲的话一出口,便立即博得了他的信任,亲切,还有感激。
“你从小就生了这样的病,没有出去玩过吗?”
这一回,小孩子说话了:“出去过。从我懂事的时候起,娘就每天晚上陪我出去,没有月亮的时候要打灯笼,这村子里我熟悉得很,我还爬树掏过鸟蛋,可是。。。没有人陪我玩。别人家的孩子那时候都睡觉了。”
“嗯。”杨浩亲切地摸摸他的脑袋,头发很稀疏。他知道,这孩子得的是一种奇怪的皮肤病,一万个人里也未必会有一个人得这种病,眼前这个孩子无疑就是其中一个。在这个时代,一个只能晚上见人的人。他该活得多么艰苦,他的家里很穷,而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但是他的母亲仍然疼爱他,抚养他。可以想见在这本就贫穷的小村庄里他们娘俩儿活的多么不容易。
杨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儿。”
“没有大名?”
“没有,我要名字没什么用的。除了娘,我见不到旁人,也没有人叫我。
杨浩听的心里一酸,他是个孤儿。可是这个孩子比他更孤独,所以也更早熟,他的话引起了杨浩的共鸣,他沉默了片刻,探手入怀,摸出了四十文大钱。那是他领的一个月的军饷。杨浩把那钱全放在了炕头上。然后向范老四和那军卒摆摆手。说道:“咱们走吧。”
那狗儿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等到杨浩走到门口,他忽然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
杨浩回头看他,笑道:“大叔叫杨浩,记住了?”
狗儿歪着头,看得出他在很努力地记下这个名字,然后他很认真地点点头,说:“杨浩大叔,我记住了。”
杨浩摇头一笑,他因为一时的心灵悸动,随手把这个月的饷钱都留给了这对可怜的母子,但不可能见到每一个可怜人都因为怜悯而去帮助他们,也帮不了他们一辈子。这一刻的偶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离开这户人家,杨浩在村中又搜寻了一阵,这个村落是从广原往北汉城下运粮的一条必经之路,但是村中并没有那些北汉残兵的踪迹,从这些村民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此时已是午后,虽然不是正午烈日,但是阳光依然炽热,杨浩率队又向前搜索了一阵,便向来路返回。
当阳光终于不再那么炽热的时候,杨浩率人赶回了北汉都城。翻过一道山梁,看到眼前大平原上的那座孤城时,杨浩一下子呆住了,他带领的一百多名士兵也全部都呆住了。
眼前原本是一座雄伟的城池。在那城下,一座座营寨绵延无际,营寨中旌旗如云,战鼓如雷,城池四面。都有无数戴着红缨范阳帽的战士在厮杀着攻城,箭矢来往如乌云密布。数百架抛石机抛掷的巨大石块如流星雨轰击着大地。。。
但是现在,那些景象全都不见了。连绵无际的营寨没了,四面攻城的大军没了,暴风骤雨般的弩箭没了。空中往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巨石没了。洪水滔滔而来,淹没了半城,北汉都城如今已是一片汪洋。。。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39章 一计不成
最近雨水很充沛,大小河流都是爆满,然而莫名其妙的就把北汉都城变成了一片汪洋泽国,这可能吗?
正当有些心眼直的宋兵惊慌失措的寻找着自己的队伍时,杨浩心中灵光一闪,已经明白过来:“引水灌城,这是我宋军借助天地自然之力以水灌城啊。”
杨浩刚刚想到这儿,就听一阵战鼓声起,河水涌来的那条山谷中突然杀出无数兵卒,看服饰正是大宋禁军。他们乘着小船儿,更多的确实站在粗大原木绑扎而成的巨大木筏上,船上和筏上装着强弓硬弩,士兵抵着以人高的大盾,借着水流的涌动,不需费力撑划,便鼓噪着向北汉都城南门冲去。
自古以来,借助自然之力威力何止胜过千军万马,博望坡一把大火,关云长水淹七军,都是利用地势,借助水火自然之力,人为制造一场灾难。然而,这里毕竟是一座高大雄伟的城池,城基甚为宽厚结实,这场人为制造的洪水能一举制之么?
“快看快看,那是步军都虞侯赵将军的人马。”有些眼尖的士兵看到一个数丈方圆的大木筏上所立的旗帜,便兴奋地喊叫起来。他们立在山脊上看着,只见那位步军都虞侯赵将军率领各种简陋的船只、木筏一路呐喊着杀到北汉城下。
城中早有所持的北汉军立即发出一阵密集的箭雨向他们袭来。因为洪水淹到了城池一半的高度,他们距城头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可是立在这样操纵不便的船只木筏上,既不能携带重型攻城武器,又无法灵活躲闪敌人的箭矢,正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大宋禁军虽然骁勇善战,这一轮冲锋还是在无数箭雨下无功而返。
随即,原本驻守南营的宋军再度发起了攻击,一员宋将战的兴起,弃盔解甲,乘小船于前,亲擂战鼓激扬士气,不料城头箭如飞蝗,他连躲闪之处都没有,手下亲兵立在狭窄的小船一侧用盾为他护住身体,只不慎露出一线空隙,一支利箭便射中他的脑袋,主将身死,士卒溃散,第二轮冲锋又失败了。
随即,宋军一方暂时进入了沉寂,显然将领们正针对这种情形在商议对策。杨浩看看他们出兵的那座山谷与自己这里是相连的,便赶紧招呼士卒道:“走,咱们快去与大队人马汇合。”
他们沿着山脊一路行去,堪堪走到那座藏兵谷,已经发现了宋军的一杆杆大旗,忽地听兵士惊呼道:“我家程将军出兵了。”
杨浩驻足一看,果然宋军再度发兵,一杆大旗上高书一个程字,旗下立着手拄大戟,昂然而立的程世雄。这一遭儿,宋军不再使人力硬攻了,在程世雄身前有数十架木排,木筏上堆着无数碎木柴草,只使几个小校在木筏两侧控制着方向,驶向北汉城下。
木筏将到那座城市南门时便放起火来,那些识水性的宋兵跳下水向后面游去,一架架木排接连撞上南城门,一时烈焰焚天,浓烟滚滚,把城楼上戌守得北汉兵都熏烤的逃到了两旁城墙上去。大火冲销,就连水面都映得彤红一红。
杨浩等人一面观战,一面向那座山谷靠拢,山谷中早有人看到他们这支队伍,已派人迎上前来,问明是负责扫荡外围的人马归来,便向他们指引了本阵的所在。杨浩等人不急着赶向自己城池,只在山脊上看着自家将军攻城。
那数十架木排拥塞在一起,火焰冲天烧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余焰尚未燃尽,程世雄的大筏已让开位置,高声喝道:〃射箭!”
后面轰然应诺,一只比程世雄的木筏更庞大的筏子驶上前去对准了城门,木筏上有一只怪模怪样的大弩,那是一只“八牛弩”,数十人绞弦上箭,八牛弩上,中间是一支比投枪还粗的巨箭,左右各有三枝细一些的小箭,称为“一枪三剑箭”,次箭一发,射在被烈火几乎烧透的大门上,本已被火烧得摇摇欲坠的巨大城门受不了重创轰然倒下,洪流一拥而入,程世雄大喜,刚欲挥戟号令三军乘机入城,不料那城楼摇晃几下,竟因下边是去支撑,又受洪水浸泡,一下子垮塌下来。
巨大的城楼一倒,把洪水激起一团两丈多高的巨浪,冲翻了最前面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