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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怀国一口气说了很多,态度很明朗:
顺应新军事变革潮流的事情,是符合最广大官兵根本利益的事情,这也是群众利益无小事。什么是新军事变革?新军事变革后,我们的军队将是什么样子?都需要探讨和摸索。大功团提出的以人为本的治军理念,也许能引发一场治军观念上的革命。军人也有普通人的需求,光荣传统当然要讲,不搞与时俱进的改革,是没有出路的,这样的军队早晚要被淘汰掉。我们的军队靠小米加步枪打出一个新中国,但如果死守着小米和步枪这两个大宝贝不放手,我们的国家也发展不到今天,也不可能有今天给国人带来安全的战略导弹部队。作为一个老工程兵,我个人认为,精神的力量不能削弱,物质的力量也不能低估,美英联军能在伊拉克取得速胜,我看就归功于物质的胜利。当年,我们引进大型机械设备时也遇到过阻力,经过这么些年的实践证明,这条路走对了。我们的战斗力提高了很多倍,但我们这支部队的性质并没有改变……
顾长天恭恭敬敬,不断点头,“我完全同意老首长的看法。对,我也认为,大功团的尝试是不是成功的,不宜过早下结论,要看它是不是真正能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是不是真正代表了新军事变革的方向,是不是能受到广大官兵的欢迎。端正了这个认识,费用的开支情况就不是主要问题。”
于是,“空调事件”既没有受到批评,也没有得到表扬,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正所谓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
七星谷里有个神奇的小湖泊,无论怎么下雨,它永远不会涨水,多少年来,它只是默默地惠泽当地百姓,从来没有过泛滥成灾,被老百姓尊崇为“神湖”。每逢晴好天气,“神湖”则波光潋滟五光十色,真是美不胜收。
休息日,魏光亮呼朋引类去“神湖”边“晒裆”。十几个战士前呼后拥着他,来到“神湖”。魏光亮一声令下,小伙子们嘻嘻哈哈地脱去衣裤,赤条条地躺到草地上或大石头上晒太阳,害羞一点的则给自己的羞处盖上一枚荷叶。魏光亮说他自己并没有烂裆,只是想来给美丽的“神湖”做个自然之子。他自由自在地裸泳一通,然后穿上大军裤衩,躲到一块巨石后的阴凉之地,一边读《计算机世界》,同时兼给大家放哨。
盛夏七月的太阳毒辣灼人,晒上一阵后,王小柱被烤得受不了了,揭开脸上遮阳挡光的荷叶,大喊,“连长,我晒得受不住了,你还要我晒多久嘛?”
“早着呢,要治烂裆,你就慢慢晒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魏光亮把头埋在书里,连眼皮都不抬。他根本没把所谓“放哨”放到心上——除了偶尔迷路的放羊娃,谁会涉足这样一个落英缤纷云蒸霞蔚的世外桃源?
远处,林丹雁和周亚菲沿着小溪朝上游走来,一路上,周亚菲不时蹦蹦跳跳地采着野花,突然,她想起来上游有潭清冽的湖水,马上又蹦跳回林丹雁身边,“丹雁姐,上面有个潭,可以游泳,咱们游泳去好吗?”
“哎呀,你早不说,咱们都没带泳衣啊。”林丹雁很遗憾。
“咳,现在时兴裸泳,咱们今天干脆也时尚一把,怎么样?”
“裸泳?我可不习惯,万一来人怎么办?”
“哎呀没事的。姐姐给我放哨,我给姐姐放哨,不就没事了?走吧走吧。”周亚菲撒着娇,对林丹雁生拉硬拽,林丹雁只好半推半就地跟她走。
两人绕过一块巨石,正好绕到魏光亮的身后。战士们的全裸图顿时映人两人眼帘,周亚菲“啊”的一声,捂住双眼,林丹雁脸红耳赤,赶快把眼睛看向别处。
七星谷的两个美女居然从天而降!战士们慌作一团,不要命地“扑通扑通”往水里跳。魏光亮听到动静,从书上抬起眼睛,看到林丹雁和周亚菲,吓了一跳,知道大事不好,忙跑过来鞠躬,“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们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啊?”
周亚菲气愤地,“你们裸泳,为什么不放哨?”
“对不起,是我在放哨,可我只顾看书了,没注意到你们过来,都怪我。大家是在治烂裆,哪有工夫裸泳,哎,对不起,请你们回避一下好不好?”
周亚菲马上进入当医生的状态,“管用吗?”
“比你们医生说的管用。”魏光亮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脸色。
“营区里又不是没有女人,附近还住着老百姓,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讲究斯文呢?就是治病,至少也得派两个岗哨嘛。”周亚菲又找茬。
“是,遵命。两位小姐,你们是不是来游泳啊?”
“不用你管。”周亚菲眼波一横,樱唇一嘟。
魏光亮心里怦然一动,突然不敢正眼看她,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一号洞库的主坑道六千八百米到七千米高度的被覆段,出现了裂缝和渗水,按照以往专家的堵漏方案,怎么堵漏都不行,石万山和洪东国心急如焚地赶往现场,石万山摸着墙体上的裂缝问张中原,“里面还有吗?什么时候发现的?”
“还没有发现。那边供水管的接头有点漏水,开始大家都没在意,再说现在上下班都坐这种板车,一晃就过去了,所以到今天早上才发现。”
“一共有多长?”洪东国问。
“裂纹从六千七百八十一米开始出现,一直到七千零三十三米,都有。一共有两百五十二米出了问题。”
“愚蠢自大,废物点心!”石万山咬牙切齿,一拳砸到墙体上。
张中原惊惧地看着他,变了脸色。
洪东国不满,“老石,你怎么骂起人来了?骂人能管用吗?”
“我没骂别人,我在骂自己!每被覆一米就得花一万两千多块,两百五十二米,一下子就栽进去三百多万!可我们连什么时候出现了裂缝都不清楚,我这个团长总指挥长不是废物又是什么?”石万山痛心疾首。
“好了,骂人骂己都无济于事,还是抓紧想办法解决问题吧。”洪东国说。
石万山冷静下来,问张中原,“泥夹石段通过了?”
“前天晚上已经打到了花岗岩层。”
“从现在起,先停止被覆,恢复正常开掘,二营和三营的增援部队暂时归建。”石万山吩咐张中原。
“是。”
“老石,这是个不明原因的重大事故,咱们得立即上报,必须尽快查明原因。在上级调查小组到来之前,团里要成立事故调查小组,先进行自查。”洪东国说。
“对!老洪你当团里的事故调查小组组长。咱们先查施工日志,看能不能查出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在石万山和洪东国向师里报告之前,郑浩已经把情况向成南方汇报,请求师里尽快派工作组进驻七星谷,在工作组到达之前,希望师党委授予他查封大功团施工日志和来往账目的权力。有句话溜到了嘴边,但郑浩还是硬生生把它给吞咽了下去,那就是:我认为这是一起责任事故,背后很可能存在着严重的渎职和腐败问题。他对自己说——沉住气,谁能在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笑出来,谁就笑得最美。
应郑浩的要求,李和平把由作训股保管的各种原始资料都搬了出来,来往账目,第二季度的施工日志原件,主坑道施工监控录像带,近几个月主坑道所用的钢筋水泥等人库清单原始件等等,由郑浩和林丹雁一起查阅。
几天下来,各种资料都看了,事故原因依然不明了,林丹雁忍不住自言自语,“问题会出在哪里呢?”
“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人本身。”郑浩看着她,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
林丹雁惊讶地,“你是说这不是一次技术事故,而应该属于责任事故?”
“或许还是一起重大责任事故。”郑浩收起笑容,严肃认真地说。
“重大责任事故?不经过调查,恐怕不好下这样的结论吧?”
“当然需要调查。一切用事实说话。不过,两百多米被覆过的坑道出现严重质量问题,直接经济损失少说也有三百万,这已经是重大责任事故了吧?总该有人为它负责吧?首先我就该负责。”
“可是,这次事故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现在还并没有查明嘛。”
“我们没有查明,不等于上级调查小组来也会得出同样结论。库房里还能取到样品吧?”
“应该没有问题。”林丹雁淡淡地回答。
“丹雁,我们不查了,请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师前指办公室,把这些来往账目、施工日志、施工监控录像带、被覆用主材料进出库清单等,放到保险柜里封存起来。封条上写上我们两人的名字。”
林丹雁的语气和表情都冷冷的,“郑副参谋长,对不起,恕我难以从命。我是技术总监,有责任尽快查清事故原因,所以我需要随时查看这些施工日志。”
“丹雁,我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被覆用的水泥和钢材,从出厂到用在主坑道里,是经过了不少环节的,如果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导致今天的后果。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还是先回避为好,于公于私都有益处。”郑浩温情脉脉看着她,温言软语。林丹雁震惊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除了让事实和调查结果说话,我没有别的意思。”郑浩的语气并不强硬,却让林丹雁突然打了个冷颤。
晚饭后掌灯时分,林丹雁敲开石万山的门。石万山把身体堵到门口,“请问林工程师有何贵干?”
“让我进去说话。”林丹雁用力推他。
石万山纹丝不动,“对不起,不能让你进去。就算你现在不打算回避我,我也得回避你,请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你什么意思?”林丹雁沉下脸。
“你要真不明白我什么意思,那我就坦白相告。我现在分不清你是自己来的,还是代表别人来的,如果你是别人的代言人,那我祝贺你这个未来的将军夫人。”
林丹雁恼羞成怒,“石万山,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说这么些酸溜溜的话,你就不嫌丢人吗?”
“好好,我丢人,反正我现在丢人丢到家了,无所谓。你要没什么事,那我就请你回去,行吗?”
林丹雁又气又恨,“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在小青嫂子对我的恩德上,我真不想管你的闲事!外面说话不方便,你让我进去。”
想到的确是隔墙有耳,石万山只好闪开身体。
“我问你,听说你对洪政委说‘大功团以后就靠你了’,这是什么意思?”一进屋,林丹雁的目光就几乎逼到了石万山的脸上。
一股热流涌上石万山心头,他松开紧绷的脸,语气软了下来,“丹雁,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真傻。”
“干的永远斗不过看的,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智商低,请你解释清楚。”
“干的人会出错,多干多错。丹雁,我的军旅生涯怕是要画上句号了,你好好干吧,干成个女将军,也算不枉我一片苦心。”
“我暂时还没这个奢望。我问你,你是不是贪污受贿了?”
“你抬举我了,我没那个能耐。”
“那就是你毫无责任心,修出了豆腐渣工程?”
“你夸奖我了,我命苦,活不出那种潇洒。”
“那你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乌鸦嘴!”林丹雁瞪着他,眼里涌上泪水。
“丹雁,看来你真的是傻。三百多万打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