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亚菲喜眉笑眼起来,“太好了!面对面,有些话不好说出口,有这个栏目就好办了。比方说,有一次魏光亮没吃晚饭,却喝了不少酒,问他,他什么也不肯跟我说,只说自己生病了。据我所知,他是再次受到了感情上的严重打击。栏目开通后,我相信他愿意化名吐露心中苦闷和忧伤的。”
林丹雁猛地坐起来,狠狠地,“他自作自受!堂堂清华硕士生,连谁爱他谁不爱他都分不清楚,真是糊涂蛋一个!”
周亚菲眼里掠过一丝痛楚,“丹雁姐,其实我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呢?”
“这种面子没法留,留了后患无穷。对于他,长痛不如短痛;对于我,与其伤人十指,不如断人一指。不是我心狠,我也是没办法。”
屋里顿时陷入沉默。
良久,周亚菲轻轻地说,“丹雁姐,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事实上,你一直在为他而痛苦。”
林丹雁心里一颤,“把我也当成你的病人了?”
“不,是知心朋友,闺中密友。丹雁姐,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你就说说他吧,说出来,你会感觉到心情畅快得多。”
林丹雁默然。面对眼前这个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姑娘,她何尝不想痛快淋漓地把埋藏在心底的一切喜怒哀乐都一吐为快,然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偏偏是他!且不说自己与他还有他老婆的关系扯不清楚,就凭他是自己和周亚菲每天都要见到的人,是七星谷里说一不二的“山大王”,她也不能畅所欲言啊。
片刻后,林丹雁幽幽地开口,“我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倒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在感情上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她一直为此苦恼和绝望,感情的事情,我又帮不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而无能为力。”
“她爱上了一个很优秀的有妇之夫,是吧?”
林丹雁细长好看的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知道?”
“我是心理医生嘛。其实这问题说来也很简单,关键在于那男人爱不爱她。如果他也爱她,一切都不是问题,即使改组重建一个家庭,我认为也并不十分困难。”
“那男人其实很爱她,然而出于种种难以向外人道的原因,还有他们之间甚至他们家庭之间理不清剪不断的复杂关系,致使他一直竭力抑制着这种感情,这点使她最痛苦。亚菲,你知道,这种爱情是最要人命的。如果他根本不爱她,就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了。”
周亚菲叹口气,“人的感情真的是太复杂了,谁爱谁,谁不爱谁,没有一点道理可讲。不过,你可以劝她尽量跳出来,所谓七步之内必有芳草,她多看看别的风景,也许哪天能峰回路转。”
“我也老这么劝她,可她始终沉迷和向往那种从一而终生死不渝的旧式爱情,追求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灵魂境界。理性上,她也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好风景,可感情上,她就是被一山障目,怎么也跳不出去,你说她是不是不可救药?”林丹雁长叹一声。
“怎么说呢,心理上的病,也好治,也难治。如果她能尽力自拔,痛痛快快去爱一场,或者,远离那个让她伤情的男人,她会痊愈的。对了,她不是男人不想多看一眼的歪瓜裂枣吧?”
“恰恰相反,从上中学起,她就很招男人,老的少的都会被她吸引。也许别人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这么为情所苦为情所伤,因为凭她的才和貌,她本来可以拥有无限风光的。本来她很久没跟那人联系了,谁知阴差阳错的命运又让他们碰头,而且他是她的领导。她只有哀叹:也许这就是命吧。”
周亚菲完全沉浸到林丹雁的讲述中,忘记了对方是在借他人酒杯浇自己块垒,很是心痛和着急,“对她来说,这是段命定的孽缘,在劫难逃。她怎么办呢?”
“所以她老说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女人。前一段,有两个男人狂热追她,都算得上挺优秀,她明知道这是自己走出心理阴影的最佳时机,可她就是提不起兴致,背地里她经常说服自己:应该去接触他们,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可人家一到跟前,她就无论如何也不肯往前走半步,你说要命不要命?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人格分裂,精神简直都要崩溃。算了,不说她了,一说她就心里堵得慌,烦。说你吧。亚菲,说真的,我很羡慕你,你看,这小半年你过得多平静啊,在光棍堆里居然不会受到骚扰,每天都过得快乐无忧,这是为什么?”
“美丽才女羡慕我这又丑又傻的黄毛丫头?我真三生有幸啊。没办法,我倒是想不平静,可人家的眼睛都不看我啊。”
“别谦虚了。算我向你取经,行不行?”
“你是真的假的?”
“我是真不明白。你年轻漂亮热情可爱,按理说,这七星谷里追求你的人应该成群结队才是,可你身上怎么一点绯闻都没有呢?”
周亚菲笑起来,“姐姐过奖。如果说我真有什么‘经’可取,那就是:这一辈子,我只想结一次婚。”
“谁也不想结十次八次。”
“关键在于,这一辈子我不打算离婚。”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亚菲瞧瞧她的神色,认真起来,“主观上,要做到能以平常心等距离看待每一个男人,客观上,要造成狼多不吃娃的局面。”
“太抽象了。请解释一下。”
“也就是说,一个女人,在遇到自己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之前,对待所有男人都应该表现出同样的热度,不向其中任何一个男人,传递媚眼之类的与性关联的信息。所有的狼都想吃娃,也都会吃娃,设法让狼们都知道你这娃可以被它吃掉,同样也可能被别的狼吃掉。能做到这两点,你就可以与群狼共舞而无后顾之忧。”
“高,实在是高。你真是人小鬼大,我自愧不如。”
“我没这智商。是舒亦文教我的。”
“舒亦文?这高人是谁?”
周亚菲咯咯地笑,“我妈。我一般都喊她老妈,有时候直呼其名。”
“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出色的妈。”林丹雁起身拿镜子,对着镜子左照右看,“我看看,我的眼神跟你的眼神究竟有什么不同?”
“哈哈哈哈!”周亚菲开心大笑,“没有狼群时你看不出来。丹雁姐,你知道吗,在七星谷,咱俩给男人传递的信息不一样。”
林丹雁心下一惊,“是吗?怎么不一样?难道我有哪儿不对?”
“没那么严重。只是,七星谷里所有男人,在潜意识里都会把我当成性对象。潜意识里都认为可以跟我交往,我也愿意跟所有的男人交往,所以,只要我不去打破这种平衡,就一直能享受宁静。你不一样。这儿绝大多数男人认为你跟他们的生活无关,而你也只跟其中的精英交往,这就有些麻烦。头狼们自然对你狼视眈眈你争我夺,倒下一只,另一只又会加入,前仆后继,死而后已。你要没个明确态度,头狼们的战争将没完没了。只有当你选中其中一只,其他的才能安生。”
林丹雁眼前掠过郑浩、魏光亮……石万山的形象刚一闪现,她立刻把他驱逐出去。她的心刺痛了一下,紧跟着,目光变得迷茫起来。
·16·
柳建伟 杨海蒂 著
第十五章
一百多号一营官兵分布在营部多功能厅吃饭,扒拉米饭的大多是南方人,大嚼馒头的一看就是北方汉子。伙食不错,有六菜两汤:红烧肉、木犀肉、葱爆羊肉、萝卜炖牛肉、清炒黄豆芽和醋熘大白菜;榨菜肉丝汤和小白菜豆腐汤。
大家吃得正酣,猛听得张中原大喊,“全体起立!师前指首长前来检查一营的伙食,大家鼓掌欢迎!”众人一个个抬起头来,看见张中原陪着郑浩、石万山和洪东国已经进了大厅,纷纷放下筷子,站起来用力鼓掌。
郑浩笑容满面,“大家请坐下。现在工期紧张,任务艰巨,顾师长和成政委怕大家吃不好,特意叮嘱我来看看。现在看来,大家不比我们中灶吃得差啊。这我就放心了,顾师长和成政委就更放心了。张营长,司务长,这几天老兵就要退伍了,伙食一定要搞得更好。”
张中原与司务长同时回答,“是!”
郑浩微笑着,沿着过道一路巡视,走到一个虎头虎脑满脸稚气的上尉旁边,低下头亲切地问,“味道怎么样啊?”
上尉站起来,“报告首长,味道很好。”
“好,好。请坐下,接着吃,多吃点,啊?”郑浩露出满意的神色,转头对张中原说,“俗话说‘大锅饭小锅菜’,说的就是大锅菜不容易做好吃。掌勺大师傅一定要多学习。”
“报告郑副参谋长,炊事兵如果没有二级以上厨师证书,就没资格在我们一营掌勺。”
“好,好。”郑浩背着手,继续往前走。
吃得正欢的齐东平偶一抬头,眼见得郑浩他们走近,赶紧用胳膊肘碰魏光亮,魏光亮抬头一看,立刻慌手慌脚的想把面前餐盘里的一堆肥肉和馒头皮掩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石万山的眼睛正老鹰般盯着他的餐盘,他只好老老实实坐着,稀里哗啦地低头喝汤。
“拿双筷子过来。”石万山的声音低沉平静,但周边的人都听得见。
司务长赶忙去拿消毒筷,跑回来递给石万山。
石万山把馒头皮夹到嘴里,马上又夹起一块肥肉放到嘴里大嚼,“这叫自制肉夹馍,非常好吃。有谁不喜欢吃,都给我攒着,别给猪吃,给我吃。这肥肉喂猪,猪只长油不长肉。魏光亮连长,你吃完饭陪我散散步吧,我在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石万山转身就往外走。张中原左右看看,跟了出去。
魏光亮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看看还站在一旁的郑浩和洪东国,硬着头皮把剩余的馒头皮和红烧肥肉夹到嘴里,表情十分痛苦地嚼咽着。
郑浩笑笑,一边拔腿开步,一边对洪东国说,“老洪,咱们去看看操作间吧。”
郑浩和洪东国一走,魏光亮立刻“呃,呃”地捂着胸口,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才好。好不容易胃里好受一些了,他向同桌战友们道别,又搂搂齐东平的肩膀,起身往外走。
石万山一直在门外等着他。
两人沿着小路,朝后山的大榕树走去。
来到榕树下,石万山停住脚步,用歉疚的目光看着魏光亮,“光亮,我知道,多年养成的生活习惯,改起来不容易。刚才我用的这个办法是粗暴了些,可它管用,希望你能谅解。”
魏光亮低下头,“哪里,应该请团长谅解我。”
“我经常讲,在和平时期,只有我们导弹工程兵天天都在打仗。在战时,指挥员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光亮,你现在是统领一百多人的指挥员了,凡事要以身作则,起表率作用。”
“是。”魏光亮的声音像蚊子嗡嗡。
“给你讲讲我的亲身经历吧。我小时候家里很穷,但我也不喜欢吃肥肉,更可恶的是,我还不吃馒头皮,连馒头的下半个都不吃。因为有爷爷奶奶的娇惯,所以这些毛病我一直没改。可就是这么两个我不以为然的小小生活习惯,我第一年入党时就被卡了壳,第二年被提班长时重蹈覆辙。你能想象得到,这对于我的打击有多大。你知道是谁强迫我改掉了这两个习惯吗?”
“是我爹吧?”魏光亮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