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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万山心里一热,态度上又不肯表示出来,便嘀咕道,“给你说,抓送花人的事,我已经安排了。”
林丹雁忍不住笑起来。
然而,最近几天,神秘的送花人却销声匿迹了。林丹雁把已经枯萎的野菊花扔进垃圾桶时,不易觉察地轻轻地叹了口气,偏偏被周亚菲听到了。鬼丫头冒出一句,“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玩的故事,想不想听?”
“说吧。”
周亚菲开始讲故事。
有一对睡眠不好的老夫妻,楼上住着一个爱过夜生活的男青年。小伙子做事粗粗咧咧,深更半夜回来,总是把两只鞋一脱,朝地板上一扔,然后倒头就睡。老夫妻每天都得听完这两声响才能睡着,吃再多的安眠药都没用。有一天,老夫妻忍无可忍,找到小伙子提意见。小伙子答应从此再不往地板上扔鞋子。当天深夜,老夫妻不知小伙子会不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还是睡不着。后半夜,小伙子回来了。他忘了早上的事,脱掉一只鞋朝地上一扔,忽然他想起来楼下的老夫妻,就把第二只鞋轻轻放在地板上,倒头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老夫妻红肿着眼敲开小伙子的房门,问小伙子那只鞋是不是丢了。
林丹雁笑笑,“有意思。”
“还有个尾巴呢。老夫妻送给小伙子一双鞋,说,‘小伙子,你回来后还是摔鞋吧,听不见那两声响,我们根本睡不着。万一你两只鞋都丢在外面了,你就扔这两只吧。”’
林丹雁不评价她的故事了,重重地叹口气,“人真是矛盾的动物,没人送花了,桌子上空空如也,居然有点失落感。”
周亚菲深深地看着她,“我很高兴林博士的内心还有渴求,还在渴望爱情的滋润。这才符合人性。”
林丹雁神思缥缈,默不作声。
周亚菲又说,“丹雁姐,恕我直言,现在有两个问题在困扰你。”
“是吗?愿闻其详。”
“好,我就直言不讳了。第一个,其实你已经锁定了送花嫌疑人,不是一个,是两个。你完全清楚,他不是郑浩就是魏光亮,只是你难以断定到底是谁,这是你的困扰之一。”
“好吧,我承认是这么回事。亚菲,你觉得谁的嫌疑更大?”
“魏光亮。郑浩同志嘛,嗯,也不排除作案的可能性。”
“既然是这样,哪来的第二个困扰?”
“当然有,不过,第二个说是缺憾比说是困扰更贴切,是你情感上最大的缺憾,因为你希望送花的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另外一个人。可惜呢,那个人不解风情,还没学会给女人送花。”
林丹雁脸上一热,“胡说八道。”
“丹雁姐,我是以心理医生的身份说这话的,还有,尽管我还没正经八百谈过恋爱,但对爱情的鉴赏力绝对一流。我看得很清楚,你的爱情之花,在痛苦地绽放。你别不承认。”
林丹雁站起来,摸摸周亚菲的头,“小妹妹,这一回你看走眼了。别空着肚子谈爱情了,走,咱们吃早饭去。”
晚饭后,齐东平和王小柱等十几个人围聚在活动室里,小伙子们站的站,坐的坐,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看电视。有人把频道调到广东卫视,一条广州市公安人员扫黄的新闻顿时映入他们眼帘。电视画面上,十几个衣着暴露、死死抱着头的年轻女子,被公安人员鱼贯带出夜总会。
小伙子们立刻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屋子里安静下来,播音员的声音很清晰:昨天夜里,广州市警方出动四百警力,突查了夜总会、洗浴中心、洗头房等四十多个服务娱乐场所,当场抓获涉嫌从事卖淫嫖娼活动的男女五百余人。市公安局有关负责人表示,近来黄赌毒犯罪活动又开始猖獗起来,他说,这类犯罪,近来出现了团伙犯罪的特征……
一个二级士官大声嚷道,“什么东西!把她们通通拉出去枪毙算了。”
一个上等兵嘻嘻地笑,“班长,你就不怜香惜玉啊?好几个魔鬼身材呢。”
齐东平拿起遥控器把频道换掉。
另一个士官叫起来,“干吗干吗?正好看呢,快换过来!”
齐东平黑着脸,不理睬他。
士官愠恼,“喂,你耳朵聋了吗?”
齐东平大骂,“你他妈的闭嘴!”
士官气得涨红了脸,声音发抖口不择言,“齐东平,为这些不要脸的女人,你他妈骂我?你是不是对她们有特殊感情啊?里面有你妹妹还是你未婚妻?”
“我抽你个王八蛋!”齐东平跳起来,朝他扑过去,被王小柱死死抱住。
魏光亮正好进来,看见这一幕,“怎么回事?”
士官气咻咻的,“你问他!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他妈的干还没提,脾气就见长,老子偏不尿你!电视是一连的电视,又不是你一排的!”
齐东平瞪着他,余怒未休。
魏光亮赶紧给士官递烟,“前些日子他不是差点出事嘛,废气中毒,脑子受了刺激,还没好完全呢。你就多担待点,好吗?”
“所以我才让着他,要不,我上营长团长那儿说理去。”
“别,千万别,大家都不容易,是不是?我先代他向你赔礼道歉,等他脑子不缺氧了,他再向你赔礼道歉,行吗?”魏光亮拍拍他肩膀,然后满屋子散烟。
王小柱趁机把齐东平拽了出去。
把这边安抚妥了,魏光亮赶快回到宿舍,王小柱齐东平果然在。
魏光亮很生气,“东平,看个电视,本来是玩儿的事情,你怎么动火呢?你想没想过,如果刚才你一拳打了过去,会是什么后果?”
齐东平蔫头耷脑,“我发誓再也不看电视了。”
“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了。嘿嘿,想不到你的脾气还挺暴,我奉劝你,至少在你提干以前,你要多收敛。”
方子明说,“就是。魏哥说得太对了。走,东平,我陪你去见营长。”
齐东平不解,“见营长干吗?”
“我怕对方恶人先告状。”
“不用,我已经摆平了。”魏光亮打个响指。
齐东平悻悻然,“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张中原让齐东平上他办公室一趟。齐东平以为东窗事发,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没想到,一见他进来,张中原露出长时间来难得一见的笑容。张中原吩咐他坐下,自己丁零哐啷从保险柜里取出两张表格,招他过去,“看看,这是什么?”
齐东平一看,是提干报告表!顿时,他心脏狂跳,血液奔涌。
“这是你的。用钢笔填。德才表现,你让光亮给你起草一个,他喝的墨水多,词儿也多。别谦虚,这不是该谦虚的事儿。”
“是。”
“下星期给你两天假,你带上这张表,去汉江军分区医院做个体检。”
“是。”
“别张扬,谨慎为好。咱们营今年就你这一根独苗,出不得岔子。”
“是。”
“傻小子,幸福得就会说个‘是’了,”张中原冲齐东平笑笑,低头从柜子里翻出一袋东西,“这是晒干的蒲公英,都是从山上挖的,没污染,以前你嫂子喜欢拿它泡茶喝。你到汉江后,给她送去吧。”
“是!”
齐东平一出门,张中原脸上的笑随即消失,开始两眼直直地发愣。虽然高丽美现在每隔三五天才寄一个特快专递,但攻势比以前更猛烈了,而且誓言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张中原不敢多想齐东平给她送去蒲公英时会是个什么局面,只是唉声叹气地把满满当当两抽屉的特快专递取出来,放到桌上数一共有多少个了。
石万山进门,张中原手忙脚乱地把特快专递往回塞。
石万山说,“别遮遮掩掩了,我早都看见了。寄了这么多,看来她是铁了心了。你怎么打算?”
张中原不动作了,“想过了,等她寄够五十个,我就成全他们。”
“中原,其实你心里还在等她回头,是不是?”
张中原叹口气,神色阴郁,“我见过那混蛋,他根本靠不住。团长,你看我是不是太不中用了。老婆守不住,坑道也挖不好。报警器没跟着往里安,实在是不该饶恕的麻痹大意,通风管子……”
石万山打断他,“别想那些了。我找你,主要是商量下一步如何使用魏光亮。现在可以给他加加担子了,你说呢?”
“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打算怎么用他?”
张中原想了想,“前一段他救了人,立了二等功,群众基础大为改观,干脆让他当一连连长,下面有齐东平他们撑着,相信他能干得下来。”
“这小子连入党申请书都还没写,一步到位当连长不行。这样吧,先让他当副连长,代理连长。”
“对,这样更合适,还是团长高。”
“别拍马屁了,走,我们一起去征求政委的意见。”
在一、二、三营共同努力下,一、二、三号洞提前贯通,主坑道提前复工。
为表彰一营的三个主力连在增援二营的战斗中打了漂亮仗,一营领导班子特地给他们加餐,官兵们杯盏交欢,喜气洋洋。
魏光亮坐在靠大门口的过道边,一边对左边的齐东平说话,一边把馒头皮撕下来,“我的确该向党组织靠拢了。入伍六年半还不是党员,不了解情况的人,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大错误呢。”
张中原陪同石万山和洪东国走进大厅时,石万山一眼就扫到魏光亮扔在餐盘里的馒头皮,他皱了皱眉头。
见团、营领导光临,一屋子人纷纷站起来,热烈鼓掌。
张中原示意大家都坐下,大声说,“同志们,团领导对你们的出色表现非常满意,特意来看望大家。下面,由团长宣布一项任命决定。”
几百号人立刻安静下来。
石万山宣布,“因工作需要,经团党委研究决定,团司令部正连职上尉参谋魏光亮同志,兼任一营一连副连长,代理连长。”
几百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魏光亮,紧接着,大厅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魏光亮很感意外地看着石万山。
石万山和洪东国走到魏光亮面前,石万山拍拍他的肩膀,“光亮,一连交给你了,好好干。”
“是!”
洪东国拍拍齐东平的肩膀,“小伙子干得不错,你的军功章,师政治部已经寄出来了。光亮,你恐怕要到年底才能戴上军功章。”转头对张中原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你这营长把一排带得不错,一排一年内出了两个二等功臣。”
张中原露出久违的欣喜之色,“谢谢领导们的支持。”
石万山和洪东国刚离开,战士们纷纷端着酒杯前来祝贺魏光亮。
魏光亮不断做作揖打拱状,“请多多关照。”
眨眼间,魏光亮代理连长十来天了。一天,张中原到一排督战时,把齐东平叫到一边,悄悄地问,“你们几个排对光亮当连长都有些什么看法?”
齐东平说,“都服了。塌方预警,大型机械尾气处理,这些尖端东西只有他和林工能搞。我们只能打下手。”
张中原放心了些,“那就好。这小子,入党申请书也不好好写,写那么短,不过倒也写得挺实在的。你说,如果年底发展他人党,支部会能不能一次通过?”
齐东平犹豫一下,“难说,还是有人看不惯他。”
“再没有人说他到团部泡妞了吧?这一点,虽然不是多大的原则性问题,但不好听,你得提醒他注意。东平,你多给大家做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