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丹雁有些意外,有些不情愿,但也有些感动,“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在导弹工程部队林丹雁是公众人物。只要有心探她的行踪,总是能如愿的。”
“首长亲自来接,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怎么又叫成‘首长’了?一些日子不见,又生分了?秦总身体不好,你代老师视察了我们师八个工程点,劳苦功高。我这个师副参谋长,也该代表师首长表达一点诚意嘛。请上车。”
“你先请。”
“跟我客气什么?女士优先。丹雁,我先以个人名义给你接风,然后一起去火车站接个人,你看行不行?”
“恭敬不如从命。”
郑浩的越野吉普欢快地奔跑着,它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了梢。
黑色奔驰车后排,孙丙乾戴着墨镜,头向后一仰,“说说你这个师姐。”
“她叫林丹雁,读研时比我高一级,我们不约而同选了同一个论文指导老师,算真资格的师姐妹。我出国那年,她考上了博士,指导老师叫秦怀古,很有名,是中国工程院院士。人家长得漂亮嘛,别人都关注,所以她的情况大家也差不多都知道。”
孙丙乾陡地坐直身子,“秦怀古?名字如雷贯耳,很熟悉啊。对了!他是著名的核防御专家,参加过上一届国际原子能大会,还是中国导弹工程研究院的总工程师。中国这一批导弹阵地,十有八九是他设计的。”
黄白虹恍然大悟,“怪不得林丹雁不用手机,不留电话,怪不得在汉江能碰到她。她肯定是七星谷导弹阵地的核心人物。”
孙丙乾把嘴贴近她耳朵,“想办法接近她。”
“她大三时就入了党,估计很难。”黄白虹也是耳语。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找她的薄弱点。”
不是冤家不聚首。魏光亮和周亚菲竟然在火车站又相遇了。
周亚菲正是那个石万山不想要的女心理医生。
往火车站去的出租车上,周亚菲一口一个“老妈”,与“老妈”舒亦文一路唧唧喳喳,亲热的情形不像母女,倒像一对闺中密友。
舒亦文佯作恼怒,“天天‘老妈’‘老妈’的挂在嘴上,我就是被你叫老的!”
周亚菲往“老妈”怀里一倒,撒起娇来,“老妈不老,都说我们是姐妹呢!”
舒亦文拍她一巴掌,“起来!大姑娘家了,还没个样子,谁敢娶你呀?”
“谁要嫁呀?你想把本姑娘赶出家门啊?”
舒亦文拿她没办法,隔一会儿,又开始唠叨,“有飞机不坐,一个女孩子,带这么多行李,看你怎么办?”
“不是给你省钱嘛。老妈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哼,等着遇狼外婆吧!”
正你一言我一语逗得开心,北京西客站到了。两人从出租车上下来,拖出大箱小包,急匆匆往候车室赶。路遇可以提前送人送货进站的“小红帽”,周亚菲问,“一件多少钱?”
“十块。”
“都放上去,四件。”
“小红帽”把两个箱子、两个大旅行包放到行李车上,用绳子拦住。周亚菲得意地向舒亦文做鬼脸,“怎么样?”
“小红帽”刚要走,周亚菲突然看见肩挎电脑包、手拎纸袋子的魏光亮,正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过来。她很反感这个穿军装的光头,觉得简直有辱军格,立刻皱眉瞪眼起来。再一看,觉得这个不伦不类的混蛋很面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便拉舒亦文的衣服,“老妈,我怎么觉得那人这么眼熟啊?”
“你说谁啊?”
“就是那光头!”
舒亦文死盯着魏光亮,也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为了确认对方,她趋前对魏光亮左瞧右看。魏光亮察觉到了,回头狠狠瞪她一眼,见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心下不快,又不好发作,咽下溜到嘴边的刻薄话,继续吊儿郎当往前走。正是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使舒亦文认出了他:是机场遇到的那个无礼家伙,今天在火车站又遇上了,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
她快步回来,悄悄对周亚菲说,“狼外婆没有从童话里出来,中山狼却真的从寓言里出来了。”见周亚菲一时反应不过来,补充说明,“那光头,就是咱们在机场遇到的中山狼。”
周亚菲先是一惊,继而大喜,“哈哈,天赐良机,今天老爸不在,看我怎么收拾他。”她一脸坏笑走到魏光亮面前,“哥们,咱们真是有缘啊!上次见,你还没剃光头嘛,怎么,惨遭感情打击,万念俱灰,看破红尘,准备出家当和尚?”
魏光亮莫名其妙,继而认出了这不怀好意的小妮子,知道她今天肯定来者不善,气得干瞪眼,却只好自认倒霉:得,惹不起,我躲得起。
周亚菲哈哈大笑,笑得无比开心,笑得那么恣肆,笑得扬眉吐气。笑够了,对“小红帽”说,“对不起,耽误你们时间了,咱们走。”
舒亦文看着这疯丫头,又好气又好笑。
周亚菲向舒亦文连连飞吻,“老妈,再见,一到就给你打电话!那儿要是能上网,咱们QQ!”
古人之所以发明出“无巧不成书”的俗语,说明这个世界的确充盈着太多的巧合,使人惊奇,让人感叹。比如说,现在,就在北京——汉江的普快列车上,魏光亮与周亚菲更加巧合地冤家路窄。
对于魏光亮来说,真正是屋漏偏遭连阴雨,船破恰逢迎头风。
魏光亮拿着车票,比对着,在十九号硬卧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床位。他抬头看行李架,上面满满当当,大箱小包摞得密密匝匝。他生气——那些人怎么这么霸道?后来的人还要不要放东西?把电脑包朝中铺上一放,他噌噌地登上两级梯子,连拉带扯,发狠地挪动着眼前的箱包。这时,周亚菲正好从盥洗室回到车厢,看见悬在半空中的魏光亮,扑哧一下笑起来,“光头先生,即便是乘务员要动旅客的行李,也要事先打个招呼的。我希望我的行李们,能够安安静静呆在原处。出家人应心存慈悲宽厚为怀,阿弥陀佛!”
又是这丫头片子!真他妈倒霉透了!魏光亮窝火得要命,心里暗暗骂着,却不敢再惹恼她,只好把挪开的箱和包放回原处,跳下来,坐到小凳子上。稍顷,又觉得自己这样忍气吞声未免太窝囊,头皮一硬,摆出一副挑战的架势,“有你这么多吃多占的吗?”
周亚菲站到他面前,杏眼挑衅地俯视他,“这叫先来后到,懂吗?”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魏光亮更受刺激,他决定豁出去了。他站起身,把嘴巴凑到她耳旁,轻声地,但一字一句都很清晰,“老处女都是你这样的,外强中干。我看出来了,你想勾引我!可惜,我对你毫无兴趣!”
说完,魏光亮立即掉头朝车厢外头走去。
到底是女孩,性格再怎么厉害,遇到男性用这样侮辱性的语言冒犯自己时,都会乱了阵脚。猝不及防的周亚菲,顿时脸红耳赤,气急败坏,对着魏光亮的背影破口大骂,“王八蛋!”
次日晚上八点多,北京—汉江普快进入终点站。
月台上的工作人员一片繁忙,下车的乘客和接站的人们你迎我往,大呼小叫,站台好不热闹。进到月台接站的洪东国和李和平,各自拿着一张照片,守候在十九号车厢门口,不时比对一下下车的乘客。
魏光亮下来了,洪东国看看手中的照片,马上迎上去,再一看他的光头,又犹疑起来,试探地问,“是魏光亮同学吗?”
“我是。”
洪东国伸出手,“欢迎欢迎,我是大功团政委洪东国。你的行李呢?”
魏光亮提提纸袋,“在这儿。现在走吗?”
“请稍等一下,还有一个人,也是这班车到。小李,快上车找找周亚菲同学,帮她提行李。女孩子,行装肯定不少。”
话音刚落,周亚菲吃力地拎着两个大包,满头大汗地走下车。
李和平看一眼手里的照片,眉开眼笑地迎上去,“请问,你是周亚菲吗?”
“是。”
李和平赶紧把两个大旅行包接过来,怜香惜玉地,“这么沉,累坏了吧?”
“还有呢!”周亚菲从旁边两个旅客手里接过两只旅行箱,大大咧咧地递给李和平和洪东国,转头对两个旅伴,“谢谢你们,再见!”
洪东国朝周亚菲伸出手,“欢迎你,亚菲同学。我是洪东国,大功团……”
“政委。洪政委好。”周亚菲快嘴快语。
“咦!你怎么知道?”洪东国感到奇怪。
周亚菲笑得天真无邪,“大功团洪政委和石团长,在我们学校的知名度很高。”
洪东国也笑起来,“一不小心,我也成名人了?”回头招呼李和平和魏光亮,“小李,光亮,咱们抓紧走吧,还有八十公里山路呢。”
周亚菲跟着一回头,正好看见与李和平站在一起的魏光亮,惊讶不已。
魏光亮朝她耸耸肩,挤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兼幸灾乐祸。
周亚菲瞪他一眼,忍不住骂道,“花和尚!阴魂不散!”
洪东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睛里流出问号。
火车站出站口,郑浩、林丹雁已经到了,两人聊着天,眼睛不时往人群中逡巡。见洪东国率一干人马走了出来,郑浩马上拉着林丹雁迎上去,“老洪,人接齐了?”
“齐了。”洪东国向林丹雁伸手,“丹雁也到了,今天咱们是大团圆。”
郑浩向魏光亮伸出手,“光亮,在这儿见你,意义非同寻常。师前指三个战友热烈欢迎你。”
“郑叔叔好。”
“别叫叔叔了,如今我们是战友。其实,我充其量也就是你大哥。你舅舅身体好吧?”
“好。”
看见林丹雁,魏光亮大吃一惊,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
林丹雁脸上浮起嘲弄的笑容,朝他走过去,“花花公子摇身一变,成和尚了。没把宝座开过来?”
洪东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里又是问号,“你们认识?”
郑浩流露出满脸的惊讶和狐疑。
“有过一面之交。”林丹雁看看周亚菲,问洪东国,“这小姑娘也是来报到的?”
“对。她叫周亚菲,新分来的心理医生。”
林丹雁向周亚菲伸出手,“亚菲,按先来后到,我欢迎你。愿意跟我住一起吗?”
“愿意,非常愿意。”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林丹雁,为她的超众美丽暗暗惊叹和折服的周亚菲,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洪东国一拍巴掌,“这老石,真是成精了!丹雁,我真要谢谢你了。”
“政委,此话怎讲?”
洪东国乐颠颠的,“你知道,团部的移动板房再没有多余的房间了。昨天,我为安排小周的住房愁得不行,老石说,你愁什么?丹雁肯定会邀请小周一起住的。还是老石英明啊!丹雁,你帮我解决一个大问题,我能不谢你吗?老郑,咱们回吧。丹雁还坐老郑的车,小李,光亮,小周,跟我走。”
车到七星谷谷口检查站前,周亚菲把两个箱子和两个大旅行包打开,让拿着仪器的保卫股股长明建中一件件仔细检查。
“行李没问题,过关了。”明建中转而对魏光亮,“把手提电脑的电源打开。”
魏光亮很不情愿,磨磨蹭蹭地从电脑包里取出电脑,打开电源,嘟嘟囔囔,“草木皆兵!这台电脑,我用两年多了。”
周亚菲一边锁箱子,一边不失时机地奚落他,“这两个箱子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