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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并没有挑剔甚么,只是孟振兴叫她陪着孟楚清三姊妹到前面去见一见客人,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说是这么多人一起去,其实大家都晓得,韩家两位少爷,是要单同孟楚清商议修渠的事,其他的人只是陪客。
此时孟楚清正同浦氏在一起,听说孟振兴叫她们过去,便坐等浦氏去叫孟楚洁和孟楚涵过来,然后一起走。但浦氏却非要她先去换一件光鲜的衣裳,再多戴几件首饰,还怪她道:“昨儿韩家送你的那些胭脂水粉,怎么都给了你三姐,也不晓得给自己留些,不然这会儿还能抹抹粉,涂个胭脂。”
这是去商议正事,又不是相亲,打扮得那么隆重作甚么,孟楚清低头看了看身上,觉得并无不妥,就不想麻烦,但又怕浦氏催促,于是只得回房,换了身衣裳才又来。
她重新到堂屋时,孟楚洁和孟楚涵都已经到了,正在等她,浦氏朝她身上一看,换是换了件衣裳,但却还是同先前一样的素净颜色,头上也是多插了首饰,却只是添了几支像生花,登时就有些不高兴,把她拉到一旁,小声地道:“你瞧你两个姐姐,家私还没你多呢,都打扮得比你光鲜,你也不怕被比下去。”
光鲜么?孟楚清朝孟楚洁和孟楚涵那边看了看,见她们穿得其实也挺平常,并没有刻意地装扮。她就知道,她这两个姐姐,就算有时候做事再出格,面儿上的规矩,还是会顾的。不过仔细留意,还是能发现,孟楚涵用了些小心思,脸上的脂粉抹得比平时格外多些,眉眼描绘得十分精致;孟楚洁的样貌,本比她更漂亮三分,却生生因为这个妆容,被她给比下去了。
孟家女孩子好容易见回外客,想在他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倒也无可厚非,孟楚清没有多想,倒是孟楚洁凑过来,很是说了孟楚涵几句:“脸上的粉,涂得比我还厚,这是去作甚么呢?”说完抬眼看一看浦氏,心里也不快活,拉着孟楚清快走两步,悄悄地道:“其实也难怪你四姐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来,我和她,年纪也不小了,太太却从来不张罗我们的亲事,怎能叫人不着急。”
这倒是实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孟振业是男人,心思粗,大概还没想到这里来,浦氏身边又没个贴身服侍的人,想让人帮忙递个话,提醒提醒都不行。孟楚清颦眉一时,突然想起俞妈妈,忙对孟楚洁道:“你屋里的俞妈妈,不是一向同太太走得近么,何不叫她去悄悄提醒提醒太太?”
孟楚洁最听不得俞妈妈三个字,转眼耷了嘴角,不作声了。
孟楚清也就不再提起,放慢了脚步,走到了最后面。
到了前院,居然还有好些娃娃围在正房堂屋跟前,原来是韩家的两位少爷散了糖果,引得他们舍不得走。除了那些娃娃,门边还有隔壁余家的闺女余翠花,和柳五娘家的闺女叶闲云。
她们来作甚么?孟楚清稍一思忖,明白过来,肯定都是来打探消息的,余家虽然没参与修渠,但见孟家与兴平县首富搭上了线,心里还是忐忑,生怕修渠事成,他们却占着好处;至于叶闲云,肯定是柳五娘打发她来看看,他们投资的那一百两,究竟会不会打水漂。
孟楚清怕浦氏不高兴,特意低声问过了她的意见,方才走上前去,笑着问叶闲云:“你娘怎么没来?我使人请她去。”说着,又顺道同余翠花打了个招呼。
叶闲云连忙摆手道:“你家大伯使人去了的,是她自己不来,说相信孟家,全听你们的。”这样说,好像又解释不了她为甚么在这里,顿时红了脸。
孟楚清笑道:“你来是应该的,快些随我进来坐。”说着,拉起了她的手,一道随着浦氏进堂屋里去。
本来是大家都站在门口,转眼间余翠花却落了单,心里就有些不高兴,脸上现出些嫉妒来,低声嘀咕:“修甚么渠,我看一多半要赔本。”檐下候着的戚妈妈听见,马上拉下脸,使了个借口,把她给拉开了。
堂屋里,座次很奇怪,孟振兴和肖氏在主座,自不必说,下面左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坐的是里长,这也没错,但紧接着的左手第二张椅子,坐的却不是韩家大少爷,而是二少爷;而他们家的大少爷,却是坐到右边的椅子上去了。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在左手边的椅子尚足够的情况下,怎么韩家大少爷却坐到右边去了?按着他和二少爷之间的年序,左手边第二张椅子,应该是他的才对呀。
孟楚清看过酸文,心知肚明,把眼帘垂了下去,孟楚洁却也看出些门道,颇有些兴奋地拉一拉她的手,小声地道:“王继的酸文上,写兴平县有户严姓人家,家中宠妾灭妻,连嫡出的大儿子,都要对庶子忍让三分,倒跟韩家这情形差不多。我本来还以为那是王继凭空想出来的呢,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事。”
王继那篇酸文很写实,的确很容易对号入座,孟楚清点点头,示意她莫要作声,免得被韩家人听见了。孟楚涵在一旁,却是暗骂孟楚洁是蠢货,她们自己就是庶出,宠妾灭妻不好么,嫡子为庶子让道不好么,偏她拿出来跟新闻似的讲。
她这里暗暗咒骂,孟楚洁却是浑然不知,落座后,趁着孟振兴等人正与浦氏寒暄,仍旧小声叽叽喳喳:“五妹,刚才他们才来时,我只留心了二少爷,这会儿细细一瞧,却觉得大少爷生得还要俊俏三分,而且更多几分男子气概,五妹,你说是不是?”
第六十九章 来客(三)
以前家里人一起开会时,孟楚洁就喜欢在下面悄声讲话会儿有正经客人在,她怎么还这样,让人听见多不好。
孟楚清端正坐好,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些。孟楚洁终于反应过来,暗自撇嘴,但好歹没作声了。
浦氏作为长辈,与客人寒暄完毕,不等孟振兴开口,马上指了孟楚清,对韩家的两位少爷道:“我们家的五娘子,最是能干了,其他姊妹全然比不上她,这回修渠,说是我们家两位老爷起的头,但其实全是她谋划的。”
浦氏竟然这样吹捧孟楚清,这让她很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来谦虚了几句。但孟楚洁的脸色,已经是变了又变了,连表面功夫一向修炼到家的孟楚涵,都透露出一丝敌意来。
孟楚清相信浦氏是好意,想要投桃报李,但这样夸她,还真是为她树敌了。
要说孟楚洁和孟楚涵变了脸色,还有缘可循,因为毕竟浦氏在夸奖孟楚清的同时,也无意间贬低了她们;可对面韩家二少爷的脸色,居然也阴沉起来,这却是为何?要不是那位二少爷根本没掩饰自己的表情,孟楚清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韩家大少爷倒是和气得很,温温和和地笑着,道:“先别说这渠修不修得成,单凭五娘子这份勇气,就值得嘉许了。”
怎么不谈正事,全来夸她?孟楚清见浦氏笑得灿烂,还一副想要同韩家大少爷深谈的模样,连忙站起身来,道:“今日天色已晚,到渭河去肯定来不及了,不过上田埂走走还是可以的,要不两位少爷随了我去看看地形?”
不说废话,直入主题,还真像是个要办大事的人。韩家大少爷韩宁的眼睛里,真透出几许赞叹来,随着孟楚清站起了身。韩家二少爷韩迁却坐着没动,先是冲着韩宁轻哼一声,转眼又一脸鄙夷地望向孟楚清,挑衅似的道:“一个女孩子家,知道甚么修渠,不过哗众取宠罢了!”
孟楚洁下意识地想要帮孟楚清反驳回去,但刚张开嘴,又闭上了。心道浦氏不是才夸孟楚清比她们都强么,那就让她一个人独自应对去罢。
韩迁这般挑衅,她满以为孟楚清会反击回去,却没料到,孟楚清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居然笑吟吟地对韩迁道:“我的确是不懂,不过,只要二少爷懂不就行了?我就陪着你们转一转,全当尽地主之谊了。”
“也罢,那我就陪你走一遭罢,免得你不懂事,被人糊弄了去。”韩迁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真站起身,率先朝外走去。孟振兴和里长见了,也忙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想起来让韩宁,韩宁却不肯托大,坚持让他们上前,又向孟楚清道了一回请字,方才慢慢跟上去。
孟楚洁在后面咬牙切齿,暗骂孟楚清太懦弱,受了侮辱还要笑脸相迎。可此刻孟楚清心里却是在暗暗发笑,甚么暴虐脾气,甚么喜怒无常,韩家的二少爷,分明就还是个孩子嘛,这样好哄!
浦氏和孟楚洁一样,也不喜欢韩家二少爷,方才见他还出言讥讽孟楚清,就更看不惯她了。她心里不高兴,就迁怒于孟楚洁和孟楚涵,吼道:“还不赶紧去跟上去,陪陪你们五妹!”
孟楚洁满心不忿,还夹杂着些酸溜溜的情绪,理也不理她,哼了一声就走了。浦氏气急败坏,又不能抓住她打一顿,只得转头去催孟楚涵。孟楚涵而今在家里是个罪人,谁都能欺负,自然不敢反驳她的话,乖乖地随她去了,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埋怨神色,反而能瞧出几分雀跃来。
他们这一行人中,就数韩家的二少爷韩迁穿得最为显眼,一眼望过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他。孟楚涵有心过去结交几句,但却又不敢逾越规矩,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浦氏后头。
她正寻思,要用个甚么法子,才能同韩迁说上两句话,突然就见浦氏回转过头,骂她道:“还不紧走几步,磨蹭甚么呢?”
她走得已经很快了呀,这还叫磨蹭?孟楚涵正莫名其妙-,就见浦氏远远地朝韩迁一指,道:“去把韩家的二少爷支开,不许她和你五妹说话。”
孟楚涵举目一望,果见韩迁正凑在孟楚清旁边,不晓得在说甚么,从背影上,也看不出他是在赞扬,还是在讥讽。能够有机会靠近韩迁,孟楚涵很是喜悦,但一想到浦氏让她去,完全是为了孟楚清,而且听浦氏的口气,还很瞧不上他,那喜悦,就打了一半的折扣。不过不管怎样,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她还是听话地加快了脚步,在浦氏的陪同下,朝韩迁那边了过去。
她刚走到韩迁跟前,还没来得及搭话,他们却停了下来,远远地冲着个人打招呼。抬头一看,却原来是迟到许久,这时候才来的浦岩。
浦岩好像和韩家的两位少爷都认识,上前打招呼,韩宁态度热络,韩迁却有些爱理不理。他同韩家兄弟寒暄完毕,又与其他人行礼。他是孟楚涵和孟楚洁名义上的二表兄,于是两人也走上前,去同他相互见礼。
一时行礼毕,孟振兴有些不高兴地问浦岩道:“怎么这时候才来?”
浦岩笑嘻嘻地道:“夫子留了篇文章,想到这时候才写完,所以来迟了,还请大老爷勿怪。”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更何况浦岩是韩家庄唯一的秀才,他一说是因为写文章才耽误了,孟振兴马上不再说二话,反而替他向韩家的两位少爷解释起来。韩宁和韩迁都表示不介意,同浦岩聊开了。浦岩却逮着个机会,偷偷同孟楚清道:“大少爷也来了,怎么不早说?我以为二少爷是一个人来的,唬得我没敢冒头,后来听说大少爷也来了,这才匆匆赶来。”
“怎么,你怕他?”孟楚清有些惊讶,他居然也有怕的人。
“怎么不怕!”浦岩朝韩迁那边望了一眼,心有余悸地道,“那人甚么都不懂,却最好装着比别人都在行,还不许别人反驳他一个字,最是讨人厌的。”
孟楚清故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