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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儿呢?我的嘉儿呢!”跪着的女人忽而抬起头,昔日美丽的容颜如今只剩下斑斑泪痕和满脸憔悴。
“哪来的什么嘉儿?!五殿下早就死了,修仪娘娘忘了不曾?在羌国的时候,五殿下就病死了!”来人露出恶意的笑容,“这世上早就没有五殿下了!”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嘉儿还在宫外,他没有死!让我见皇上,让我见皇上!”她蓦地爬起来要往外冲,却被眼明手快的宫人拦住,一左一右挟持着,动弹不得。
“来啊,把这个疯妇拖到冷宫去和卫氏作伴去!!”
“是!!”
“我的嘉儿!!!——”
“!!!”
刘海月蓦地睁开眼,眼中犹带惊悸,额头上全是冷汗。
外头轰隆一声巨响,令人无端端心头一跳。
“娘娘,怎么了!”在外头守夜的翠雀听见动静,忙掀开纱帘。
“现在什么时辰了?”刘海月语调微喘。
“子时了。”
“外面在下雨吗?”
“可不是,雷声好大,听着都心惊胆战……”
“杜鹃呢?”
“还没回来呢,估计是被大雨耽搁了。”
刘海月想了想,“服侍我更衣。”
翠雀吃惊不小:“三更半夜的,您要去哪儿?”
“你去打听一下,陛下今晚唤人侍寝没有?”
“啊?”
“快点!”
“是。”
翠雀领命而去,刘海月穿着单衣坐在床边,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刚才的梦境,一会儿又担心赵与嘉和出宫未归的杜鹃,始终平静不下来。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翠雀才回来:“皇上今晚没有召人侍寝,歇在甘泉宫呢。”
“更衣,我们即刻过去!”刘海月当机立断。
“三娘?”翠雀是真不明白,她只知道刘海月从刚才做了噩梦醒过来之后就变得很反常,甚至掩饰不住脸上的焦虑不安,但翠雀却并不知道原因,也许杜鹃会知道,但她现在不在。
“不要多问了,照我说的去做吧。”刘海月缓缓吁了口气,那股不祥的感觉一直在心头萦绕不去。
“是……”
外头忽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白鹭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娘娘,杜鹃姐姐回来了!”
刘海月坐直了身体。“快让她进来!”
杜鹃浑身湿漉漉的,她不是没有打伞,但是那么大的雨,仍是淋湿了半边衣裳,但此刻她的神色是焦灼的,激动的,甚至惨白的。
“三娘,三娘!”杜鹃顾不上等白鹭转告就已经进来了,水滴沿着她的头发和衣服往下滑落,滴在地板上。
“不好了!五殿下病倒了!”
刘海月腾地站起来,“怎么回事,找大夫了没?”
“找了!”翠雀发现,杜鹃不但连脸色是白的,竟连嘴唇也殊无血色,闪电打在外头,屋里刹那间亮了一瞬,照在她的五官,显得有些可怖。“但是大夫说……说是天花!”
刘海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PS,凶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大家自由地猜。
☆、龙颜大怒
在后世,从清朝康熙年间开始,天花就已经可以通过种痘的方式来预防和治疗,此后这种人人闻之色变的病毒,差不多已经绝迹了,但是在古代,感染上天花就等同于绝症,连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也没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够治愈,只能听天由命。
刹那的震惊之后,刘海月没有哭,也没有尖叫,她只是站起来,面沉如水,冷冷问道:“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
杜鹃哭道:“听说殿下一开始只是说头晕没力气,还以为是得风寒了,也不让身边的人请大夫,就喝了姜汤闷杯子,结果没过两天就发起热症,脸上也起了疹子,府里的人这才赶忙请大夫来,结果说是天花,现在连殿下身边的小福也得了天花!”
刘海月紧紧攥着帕子,脸上的表情随着杜鹃的叙述,却越发平静。
“除了嘉儿和小福,那宅子还有何人得病,之前出入宅子的外人,又有何人得病?”
“那府里没有其他人得病了,就五殿下和小福两人,出入宅子的外人奴婢这就去调查!”
“等等!”刘海月喊住她,“最近京城可有听说爆发天花时疫?”
杜鹃道:“没有的,便是这样才蹊跷,之前五殿下明明也好好的……”
刘海月定了定神,“这个时候宫门已经落锁了,你怎么进来的,还有没有别人知道?”
“奴婢是让相熟内侍开了旁边的小门,只说是出去探亲回来晚了。”
“那现在还能出去吗?”
“可以的,奴婢能想办法出去!”
刘海月沉声道:“好,你马上去查!之前宅子里的人,一个也不许走,京城里还有一些我母亲留下来的人手,你去找他们,如果发现之前有出入宅子的人也染上时疫的,立刻将他扣下来单独隔离!”
“是!”杜鹃匆匆领命而去。
“三娘,怎么办才好,要请太医出宫吗!”翠雀也急得不行,赵与嘉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刘海月的视线扫过她与白鹭,顿了顿,“我要即刻去甘泉宫,面见圣上,白鹭,你随我过去。”
白鹭垂下头:“是。”
“翠雀。”刘海月转过头,“你现在去太医院。”
“要找太医出宫看五殿下吗?”
“不,你过去之后……”
现在是大半夜,赵容熙自然也已经上床休息了,所幸他今晚没有传唤美人侍寝,所以在被吵醒之后,听说刘海月要见他,不由有些吃惊。
在他印象里,刘海月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那么大半夜的过来,一定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披衣起身,让人进来。
刘海月穿着一身素蓝的衣裙,并不失礼,但是这种打扮却衬得她的脸色越发憔悴苍白,赵容熙看到她的时候就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刘海月一声不响,直接跪下:“妾是来请罪的。”
“请什么罪?”赵容熙是真被她弄糊涂了,甚至还伸手去扶。“先起来再说。”
刘海月执意跪伏在地上:“当时诸皇子随行南下时,妾因舍不得嘉儿,便将他偷偷置换出来,藏于外城之内!”
“……”赵容熙张了张嘴,脸上不掩震惊,“你是说嘉儿没死?他一直在京城?!”
“是。”刘海月虽然心中万分焦急,却不能直接说赵与嘉染上天花的事情,皇帝需要一个反应的时间,她也需要试探皇帝的反应,万一他震怒之极,不顾嘉儿死活,那么自己就得另寻办法了。
饶是赵容熙,也被这个消息彻底震晕了。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儿子,四去其三,除了赵与荣,全都折在了羌国,但是现在,刘海月和他说,他还有一个儿子活着,不在别处,就日日夜夜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你说的可是真的?”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他定了定神,勉强维持住镇定,但心中却实在不知作何反应。
高兴吧,确实是应该高兴的,现在仅剩的一个赵与荣实在太不成器,虽然朝臣几次三番地请立太子,可在他看来,赵与荣实在不具备当一个太子的能力,更不要提以后要继承皇位。学问不佳也就罢了,作为一个皇帝,你不需要学富五车,君不见汉高祖,本朝太子,皆是布衣出身,最后不也坐稳了江山,但是作为一个统治者,却不能没有胆识、气魄,甚至是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的胸襟,虽然赵与荣现在还小,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光从他胆小怯懦的反应来看,三岁看老,确确实实不是一块当皇帝的料,充其量,也就只能当个逍遥王爷。而皇帝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自己万分失望的时候,上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又送了一份礼物。
但是高兴之余,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姑且不论刘海月的目的是什么,她欺瞒自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可笑的是,不明真相的自己曾经对她那么愧疚,甚至还想过封她为妃,如此想来,自己这个皇帝岂不是成了任她戏耍的玩物了?
就在赵容熙五味杂陈,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处置她时,就听得刘海月垂首泣道:“陛下容禀,妾本因不舍嘉儿,心想着万一当日城破,即便是死,也要与陛下死在一起,方才将他留在身边,却没料到后来会出现那样的变故,几位皇子都在羌国身死,妾因之前一步错,步步错,便不敢将此事告知陛下,唯恐陛下因太后娘娘的事情,又看到嘉儿,以致触景伤情,又想着即便让嘉儿留在民间,一辈子当个普通百姓也好,此番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还请陛下明鉴,一切皆因妾之罪过,与嘉儿无关,妾愿承担一切罪责!”
这番陈情亦真亦假,真中有假,最重要的是,刘海月没有先见之明,更不是羌国的细作,她不可能提早知道太后他们南下会有危险,所以把赵与嘉私自留下来这个理由,应该是真的。
赵容熙自登基之后,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也早就没了早年那股锐气和脾性。否则光是刘海月这条欺君之罪,就算赵与嘉没事,她最后也得去冷宫里待着,更重要的是,在其他皇子生母南下的时候,是这个女子主动站出来要求留下来与他共患难。
所以纵观后宫这么多女人,其实在赵容熙心里,反而要数刘海月的分量最重,现在这个女人欺骗了他,但他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愤怒,尤其是在听了她的解释之后,又想起先前两人共患难,互相扶持的那些事来,不由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你现在为何又要向朕坦白,而非继续让嘉儿留在宫外,可是见朕迟迟没有立太子,所以动了心思?”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却隐藏着深意。
刘海月抬起头,满面泪痕,她凄然一笑:“因为嘉儿染上了天花。”
“什么!”赵容熙腾地站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妾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恳请陛下即刻派太医出宫给嘉儿诊断!”
赵容熙不再废话了,他几乎是用吼的:“来人!!”
严平海赶紧推开门进来,他看到跪在地上形容狼狈的刘海月和满脸怒色的皇帝,有些吃惊,只当皇帝是要发落人了,忙道:“奴婢在!”
“快去太医院找太医,马上让当值的太医出宫,去……”
他望向刘海月,后者连忙报了一个地址。
“马上去那里,你再马上派人出宫把院正和副院正都召过去,给五皇子看病!还有,再派一批宫里人过去照料,再让人把宅子封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出!”
赵容熙马不停蹄地下了一系列命令,他心中的愤怒和芥蒂早就被赵与嘉染上天花这个消息冲掉了,这也是刘海月强忍着焦急先请罪的目的,若是一上来就说明这件事情,同样的事情放在不同的顺序,虽然最后也会达到效果,但是却难保皇帝心里不爽,后患无穷。
严平海听到五皇子还没死的消息自然大吃一惊,不过情势容不得他在那里发呆,他也是在宫里久经风波的老人了,当下半点声色都不露,答应一声便急匆匆地去了。
他一走,偌大殿内便又余下赵容熙和刘海月两人。
却见刘海月神色一松,软软倒在地上。
赵容熙虽然气她欺瞒自己,却也不能放着她不管,便又让人召太医过来。
这一叫过来诊脉不要紧,竟然诊出一件更令人吃惊的事情来。
“你说什么,修仪有孕了?!”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