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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不可对皇帝投以真心,在与俊朗的年轻帝王几度春宵之后,还是禁不住有一点点心动,幸而后来种种事情让她很快清醒过来,在皇帝身上投放感情,是一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赵容熙这个皇帝,相对于其他帝王来说已经不算太渣了,起码他没有汉武帝那么种马,也不像康熙对自己的小老婆那么无情,但是他毕竟还是皇帝,心中装了太多东西,情爱就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娘娘?”严平海回过头,不解她忽然的走神。
刘海月回过神,深吸口气,踏了进去。
☆、被迫妥协
皇帝正半躺在榻上,半身盖着被子,一边在看奏折。
寝殿里暖香融融,与屋外的刺骨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虽然过了正月,已经步入早春,但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晚,外头还在下雪。
自从上回太后等人被羌国抓去之后,皇帝受此打击,就有些恹恹不振,染了风寒之后一直缠绵病榻,时好时坏。
“妾见过陛下。”刘海月行了一礼,“陛下龙体可好?”
“朕这几天没有召你,你也不过来了?”皇帝没有抬头,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妾因夜晚哭泣,白天难免影响了容颜,怕污了陛下的眼,便不敢来见您,还请陛下恕罪。”
话刚落音,皇帝就抬起头,对着她仔细端详。
左右自己出门前也做足了功夫,刘海月也不惧他打量,便大大方方地由对方看去,只是眼帘微垂,神情寡淡。
半晌,才听见对方叹了口气:“月儿,你是不是也在怨朕?”
刘海月摇摇头:“妾如何能怨陛下,这些都是叛军的错,若不是瑞王背叛大梁,太后娘娘和嘉儿等人也不至于遭此劫难!要说苦,陛下心里必定比我更苦,太后娘娘可是陛下的亲娘!”
“是啊!还是你知道朕的心意!”皇帝苦笑,“朕心里又难又苦,可惜那些人都不肯体谅朕,刘昭媛三天两头来见朕,就怕朕不肯答应羌国的条件,她也不想想,太后还在对方手里,朕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刘海月心想,如果现在赵与嘉真的在羌国那里,她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通情达理的,指不定反应比刘海珠还过激呢。
虽是这样想,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上前覆上皇帝的手背,柔声安慰道:“陛下不要太担心了,如今羌国正想以此挟持我大梁,在大梁没有动静之前,他们暂时也不敢动太后娘娘和嘉儿他们的。”
皇帝揉揉涨痛的太阳穴,刘海月立时为他按揉起来,皇帝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只听他道:“正是因为如此,朕现在更难抉择,羌国皇帝想必也早已料到了这种局面,故而方才有恃无恐。月儿,你说朕到底应该怎么做?”
刘海月只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便不肯再发表意见。
这种事当然是少说少错,开玩笑,她能怎么回答?难不成让皇帝弃亲娘于不顾,据不答应羌国的条件吗?
“朕也知道这种问题委实是为难你了,更何况嘉儿也在其中。”
刘海月发现短短几天,皇帝看上去沧桑了不少,原本乌黑的两鬓竟然有了一两根白丝。
她正想说点什么话安慰,就听见皇帝道:“朕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
羌国凉州通往都城西京的官道上,一条漫长而浩荡的车队正在前行,重枪铁戟的金甲卫士重重簇拥着中间几座华丽车驾,由于车驾里面的人身份特殊,这一路上可谓层层重兵防守,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们惊跳起来,那个失手杀了大梁二皇子的士兵已经被当场处死了,这使得众人越发严阵以待,生怕再出一点差错,直到现在已经遥遥看得见西京的轮廓了,羌国士兵们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也敢在休息的时候互相开一下玩笑了。
好不容易走了一天,大伙又能停下来歇息一下,相比起在外面餐风露宿的士兵来说,车驾里的人就幸福多了,不仅伙食是特别烹制的,随侍的宫女和太监也一个没少,看得众羌国将士羡慕不已,但上面发话了,对方不是一般的人质,那是梁朝皇太后和梁朝皇帝年幼的儿子,身份尊贵,是羌国用来谈判的筹码,万万受不了半点损伤的,所以这一路上除了禁锢对方的行动之外,一律好吃好喝供着,甚至羌国那边还派了个太医随行,就怕那几个小皇子年纪小受了惊吓生病。
不过那个梁朝五皇子也确实弱了点,听说从南下伊始就一直在生病,这不,都被掳来一段日子了,也都是醒醒睡睡,睡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还长,羌国太医诊断之后也说这小皇子天生体质孱弱,这么一路颠簸,没有呜呼哀哉,就已经算不错了。
傍晚时分,篝火升起,大伙劳累了一天,坐在火堆旁边拿出干粮,一面说说笑笑。
当兵的大男人可不讲究什么涵养仪态,聚在一起除了吃饭当然还要讲上几句带颜色的笑话,要么讥笑一下梁朝皇帝软弱无能,要么回忆起当时看到的那些梁朝妃子的美貌,遗憾为了节省人力,没把那些女人也掳来,还有的盯着服侍梁朝太后和皇子的美貌宫女露出觊觎神色,直看得那几个宫女面色发白,她们从前在大梁宫里,也是太后跟前有头有脸的人物,何曾遭遇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上面严令士兵不能动这些人,只怕她们早就逃不过被蹂躏的命运了。
紫菀小心翼翼地绕过那些围成一堆的士兵,捧着吃食的盘子上了马车,里头的人随即掀开帘子,沉香瞧见是她,暗暗松了口气,想必是也听见了外头的议论。
“快进来!”沉香道,半个身子都隐在车帘子后面,生怕被那些士兵注意上。
“太后如何了?”紫菀小声询问。
“还是没什么精神。”沉香摇摇头,黯然道。
马车里头别有洞天,底下铺着厚厚的白色羊毛,两边窗户为了避风,也都分别挂上羊毛毯子,里头燃着熏香,还有软榻,小书架,多宝盒,甚至还有两个放满衣服的箱笼,就算安置了这么多东西,里头依旧显得很宽敞。
而马车的主人,大梁张太后,正坐在软榻上,没有外人想象的惊慌失措,愁眉不展,她右手捻着一串佛珠,低眉敛目,正在低声诵经。
“太后娘娘,用膳了。”紫菀不敢打扰她,一直跪坐在旁边,等到她念完一段落了,才连忙轻声道。
张太后嗯了一声:“哀家没胃口,你们拿下去分了吃罢。”
紫菀哀求道:“您好歹吃点儿,进了西京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皇上知道了该多心疼您呢!”
张太后默然不语,紫菀又再三劝了半晌,她才叹了口气:“拿过来罢。”
☆、大义当前
饭菜还算精致,红烧茄子,咕噜肉,韭菜汤,两菜一汤,当然没法跟宫里头比,但是在外头士兵们都啃冷馒头的情况下,这种待遇无疑是贵宾级的,也从侧面反映了张太后等人现在对羌国的重要性。
“这些你和沉香拿去分了罢。”太后举箸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我们进羌国有几天了?”
“三天了。”紫菀低声道,“您再多用点儿吧,这样怎么会力气?”
张太后叹气:“要力气来作什么,哀家越精神,岂不是越趁了那些贼人的心意?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紫菀点点头,“听说羌国那边已经派使者去向陛下提条件,要求大梁割让土地和赔款,一个州换一个人,整整要了四个州的土地,至于赔款,奴婢就不大清楚了”
张太后越听,脸色越是苍白,嘴里道:“哀家要成千古罪人了!”
紫菀连忙宽慰道:“外头那些士兵毕竟都是粗人,他们也是道听途说,作不得准的,您别往心里去!”
“你错了!”张太后悲哀道:“羌国提的条件,比起那些人说的,肯定只多不少,皇帝向来纯孝,这回只怕真会答应他们!”
紫菀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好,只得沉默。
车厢内飘荡着饭菜的香味,吃饭的两人却都味同嚼蜡。
沉香在外头候着,过了半天才见紫菀端着托盘出来。
再一看,那里头的饭菜几乎没动过,不由急道:“你就不会多劝劝!”
紫菀苦笑:“怎么没劝,娘娘说没胃口,这会儿头疼又犯了,刚睡下呢!”
沉香也叹了口气,默默无语。
两人就着剩下的饭菜匆匆吃完,沉香将饭筷拿给负责清洗的小太监,再由他拿去给伙夫,宫女们一般不和羌国的伙夫直接接触,尽管现在已经是阶下之囚,但她们每个人心里都还存着将来能回到大梁嫁人生子的愿望。
不远处,士兵们还在大口吃肉说笑,沉香顺着紫菀的视线望去,心里沉甸甸的。
“紫菀。”
“嗯?”
“……你说我们还能不能回去?”
紫菀一愣,沉默了半天,“我不知道。”
“从前我很讨厌我爹娘,要不是因为家里穷,他们也不至于为了养活我弟弟,就把我送进宫,但是现在,我竟然想他们了。”沉香含着眼泪,“早知道会这样,我当初就应该多给他们一些银钱……”
“别哭!”紫菀发现她的啜泣引来士兵们的视线,连忙低声喝止,“在这里不会有人同情你,收起眼泪,别惹麻烦!”
“嗯……”沉香连忙低下头胡乱擦了擦脸。“你说等我们进了西京,会有什么下场,羌国人会杀了我们吗?”
“我不知道,”紫菀苦笑,“连太后娘娘如今都身不由己,我们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任人摆布,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你别忘了二皇子……”
她一说,沉香就想起那个死在敌人枪下,肚子被捅得肠子流出来的凄惨的二皇子,不由打了个寒噤。
到了傍晚的时候,三皇子那边忽然发起高热,跟前只有一个宫女在伺候,人手不足,张太后听说之后,就让沉香过去帮忙,却留下了紫菀。
“你去看看,外头有没有人在偷听?”
紫菀不明所以,仍是掀了一角帘子左右观察。
马车周围一般都会有人把守,而且紧紧贴着马车,看守张太后的人更有八人之多,几乎把前后左右都围起来了,但由于车帘子很厚,所以除非有人特意偷听,否则里头的声音是传不出来的。
“回娘娘,没人在偷听。”
张太后点点头,“你附耳过来。”
紫菀依言附耳过去,张太后在她耳边说了几句,紫菀身体一震,脸色陡然惨白下来,她张了张嘴,似要哭出来,却被张太后严厉的目光制止了,只能拼命忍下去,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太后娘娘,万不可如此……”
张太后摇摇头:“哀家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劝了。”
紫菀紧紧捂住嘴巴,胸膛剧烈起伏,双目流露出巨大的哀恸。
张太后见状叹了口气,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傻丫头,这样是做什么?人固有一死,哀家这把老骨头,只因为生了个当皇帝的儿子,享尽荣华富贵,又活到这岁数,已经足够了,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看着皇帝拿江山去换我不成,到时候别说九泉之下无颜见列祖列宗,就连天下百姓也会唾弃哀家的!”
紫菀用力地摇头,却说不出话,她生怕自己一挪开手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不要哭了,你先听哀家说!”张太后收拾心情,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她,换上一脸凝重,“哀家现在还不会死,要死也得挑个别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再死!你要想办法逃出去,然后给边将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