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于淑妃,还是刘海珠?
据她所知,于淑妃虽然也有心计,但只怕看不到那么长远。
那就是刘海珠了。
如果刘海月刚刚没有发现周墩不识字,又或者方寸大乱,无心辩解,只要稍微有点偏差,今天等着她的,就不是皇帝的温言安慰,而是冷宫了。
她这位堂姐当真是恨她入骨,想要将她置于死地了。
刘海月低头不语,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大声叫嚷着自己无辜的周墩被拖了下去,皇帝没有把卫贵妃喊来对质,因为他知道这一对质,就算卫贵妃竭力否认,也不得不作出惩处,毕竟把一个禁卫军侍卫放进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隐患。
出于某种微妙的偏袒,皇帝不想严惩卫贵妃,却不能明说,只能先让人把周墩拖下去,不许他自杀,容后再处置,先放一放。
刘海月怎么会猜不到皇帝的心思,但人家摆明了偏心,你还能怎样,难道哭喊着让皇帝当众把卫贵妃喊来处置吗,这样的话皇帝也许会因为下不了台而遂了她的愿,但是也会觉得她不懂事不识趣。
她心中倒是没有因此不忿,一来她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跟卫贵妃没关系,二来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地位确实比不上跟皇帝的“真爱”,既然比不上,就没有必要非去比,那只会自寻烦恼。
刘海月出乎意料的平静让皇帝心中的愧疚之情越盛,索性一把横抱起她,让严平海找辇轿来。
于淑妃跟在后面,很不甘心地扭着帕子。“陛下……”
皇帝停住脚步,淡淡道:“于淑妃近来身体欠佳,还是待在栖霞宫好好休养,没事就不要出宫门了……刘昭媛,也一样。”
他虽然不想追查下去,但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与她们有关,后宫的龌龊事向来不少,他心中不是不失望的,但两人的身孕此时反倒成了护身符,如果惩罚太重让她们动了胎气,这对子嗣单薄的皇室来说不是好事。
想来想去,只有禁足了。
“至于这个宫女。”他厌恶地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紫苏一眼,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就地杖毙。”
说罢抱着刘海月,头也不回地离开。
孙皇后对他这种高高抬起,轻轻放下的惩罚方式十分不满,忍不住瞟了于淑妃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跟在后面走了。
只有紫苏在听到对自己的宣判之后,连哀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脸色惨白地晕死过去。
☆、三省其身
从头到尾,刘海月始终保持安静。
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她更是安静得连话都不多说,就这么静静地流泪。
事实证明这种不吵不闹的方式是最有效的,皇帝简直被她哭软了心肠,在亲自将她送回建章宫之后,又抱着她安慰了很长时间——虽然只字不提对始作俑者的惩罚。
刘海月眨了眨泛红的眼角,轻轻道:“陛下不必为难,我知道此事与贵妃娘娘无关,是贼人走投无路,胡乱攀咬的。”
皇帝欣慰道:“朕就知道你是明理的,你放心,此事朕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怎么还,把于淑妃和刘海珠抓去浸猪笼也许是个好主意。
刘海月天马行空地想着,面上却露出一个苦笑:“只要陛下相信妾,妾就死而无憾了,至于公道……妾与姐姐怎么说都是两姐妹,我没想到姐姐会那么做,可是此事若传出去,一损俱损,姐姐名声受损,我也是刘家的女儿,同样落不到好,还请陛下到此为此,不要再追究了。”
她越是这么说,赵容熙就越是愧疚,也越觉得她通情达理,心头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补偿她。他知道自己最近来建章宫的次数是频繁了一点,加上刘海月有孕在身,又一下子跳到二品修仪的位置上,确实会招来许多人眼红,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刘海月下手的竟然会有刘海珠的影子。
思及此,赵容熙对那个美貌女子的心不由又淡了些。
“等孩子生下来,朕就晋你为妃。”赵容熙作出这样的承诺。
刘海月却摇摇头,婉拒了:“多谢陛下圣恩,妾何德何能,论资历,还有许多姐姐排在我之前,论容貌才德,亦非佼佼者,就算是子嗣,这次也有不少姐妹同样怀了皇上的子嗣,不唯独妾一人,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你不愿晋位?”赵容熙有点惊讶,又带了几分试探。
刘海月微微一笑:“如果能晋位,妾当然很高兴,只怕后宫没有哪个女子不高兴的,这意味着陛下对妾的一种眷爱,但如果在不公平的情况下,妾就受之有愧了。”
“朕没看错人,爱卿果真是蕙质兰心。”赵容熙拍拍她的手背,“此事朕自有主张,你就不必多虑了,还是专心养胎为好,争取生个健康的孩子!”
又温言软语说了一通好话,皇帝这才起身离开。
他一走,刘海月楚楚可怜的神色马上就收敛起来。
杜鹃从外面走进来,脚还一瘸一拐的。
刘海月急着站起来,却没想到微凸的腹部有点重心不稳,差点往前摔倒,还好翠雀眼明手快,赶紧伸手把她搀住,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三娘,您小心点儿!”
“这不是着急么!”刘海月自失地笑了笑,“杜鹃,你的脚怎么了?”
“奴婢只是急着回来,路上不小心绊了一脚。”杜鹃脸上不掩关切,“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海月被诬陷的时候,几个侍女都不在身边,自然也无从得知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她将事情三言两语简单地说了一遍,虽然为了不让她们过分担心,已经简化了许多,但几人也就可以从那寥寥数语中感觉到当时的危机。
就像刘海月把她们看作家人一样,杜鹃她们同样把刘海月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白鹭虽然来这里的日子还不长,但是已经逐渐学会凡事从刘海月的角度去看问题。
她闻言便道:“娘娘,这次她们一计不成,会不会还有后招?您会不会有危险?”
刘海月摇摇头,自嘲一笑:“她们都被皇上禁足了,估计能消停一段时间,让我安安静静把孩子生下来,至于别人会不会出手,就说不好了!”
翠雀忿忿不平,“亏得刘昭媛跟您还是同出一家的堂姐妹,竟然在背后如此算计您,这不是想把您往火坑里推么,幸而您福大命大,此事定要告诉老爷和夫人才好,让老夫人好好敲打一下刘昭媛!”
刘海月没出声,反倒是杜鹃道:“无济于事的,就算老夫人知道了又如何,难道她还敢因此去指责刘昭媛吗,刘昭媛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府大娘子了,她如今是二品昭媛,即便是回了刘府,连老夫人都要对她行礼的。”
刘海月颔首:“杜鹃说得不错,回家告状这条路子是行不通的。”
既然她罔顾姐妹之情,那必然也不会在乎刘家的人知道,反正三房早已分家,现在也是名存实亡,等老夫人百年之后,三家人的往来只会更少,只可惜父亲与大伯关系向来不错,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那可怎么办,难道便眼睁睁看着三娘被欺负么?”翠雀傻眼了。
“哪就这么严重了?”刘海月忍不住扑哧一笑,也亏得她在刚经历了这种风波之后还能笑出声,“这次说到底,也是我太疏忽了,否则从她邀我去看什么蔷薇的时候,我就该有所警觉的。”
正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所以落入陷阱而不自知。
“《论语》里说吾日三省吾身是有道理了,”她轻轻喟叹,“现在想起来,我之前很多行为都给别人留下把柄,就像上次去给郭德妃送钗子一样,若是她有心想将那钗子做点改装送给别人,再推到我头上,真要出了什么问题,我是难辞其咎的!”
之前刘海月送钗子的时候,杜鹃就觉得有点不妥,但那会儿见刘海月兴致高昂,就没有说什么扫兴的话,现在听到她提起来,也是自责不已。
“那会儿奴婢本该提醒您的!”
“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得意忘形,不过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也要记得提醒我,毕竟我是人不是神,再谨慎也会有疏忽的时候,而这一点点疏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刘海月告诫道,其余三人都点点头。她这句话更像是在对白鹭说的,主子如果出事,建章宫上下的人都不会讨到好,白鹭也很明白这一点。
☆、两厢便宜
“三娘,那您给郭德妃送的东西,要不要找机会要回来?”杜鹃道。
“算了,这么做就太惹眼了,只能下回注意了。”刘海月摇摇头,“我现在与郭德妃没有利益冲突,就算她想对付人,第一个也不是我。”
“那会是谁?”翠雀睁大眼睛。
“你们忘了,当初是谁害得皇长子早夭的。”刘海月喝了口茶定神,缓缓道。
“皇长子不是急病去的么?”白鹭不解,个中内情,她是知道得最少的,知道的最多的是杜鹃,因为她经常去帮刘海月打探消息。
杜鹃解释道:“表面看是如此,但是从太医院那边透露出来的风声,似乎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病情加重的,后来是皇上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了,但是郭德妃肯定不会一无所知。”
白鹭一愣,又隐隐有些胆寒,这些后宫女人的手段,还真的防不胜防。
“会是谁做的,难道是卫贵妃吗?”翠雀猜测道。
“这个说不好。”回答她的是杜鹃,“当时卫贵妃已经诞下二皇子了,而且深受皇上宠爱,她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
“但是皇长子毕竟占了名分,如果他不在了,二皇子岂不就是实际上的皇长子了?”翠雀反驳道。
杜鹃一时语塞。
“不是卫氏。”刘海月解答了她们的疑问。“应该跟皇后和于淑妃有关。”
三人很吃惊,翠雀呀了一声:“怎么会是她?”
“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在皇长子殇后,虽然郭德妃一下子就变得难以亲近,但是这里头还有个区别,我注意到她望向皇后或者于淑妃的时候,神情里总是有股难以遮掩的恨意。”
那股恨意被藏得很好,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但是对于刘海月这种喜欢观察细节的人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
杜鹃不解:“可皇后跟于淑妃一向不和啊,刚才您不是还说皇后在皇上面前帮您说话么,于淑妃却是陷害您的人!”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刘海月道,“据我所知,皇后恨于氏和卫氏入骨,与她们是绝无和解的可能的。”
在孙皇后来说,当年正是卫贵妃和于淑妃的出现,才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宠爱,她如今落到与皇帝关系冷淡的田地,也少不了两个人平日里在皇帝面前挑拨离间。
想及此,刘海月轻轻叹了口气。
真是复杂。
不管怎么说,皇后这次也算帮了她,在皇帝面前不遗余力为自己说话,如果没有她拖时间缓冲,自己在于淑妃的咄咄逼人之下也未必能找到办法。
虽然知道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但她却不想因此跟皇后结盟。原因无它,皇后没有孩子,又不被皇帝喜欢,那把椅子现在很难坐稳,说得再难听一点,那就是被废的可能性很大。而刘海月现在又还没有足够的地位和砝码跟皇后平起平坐,一旦结盟,只会沦为附庸的位置,那却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现在纵观整个后宫,之前与郭德妃的交好已经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