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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令如水?”
薛万毅和紫云都吃惊了,都惊讶得双眼大睁,不过两人唤出的称呼完全不一样。
“老臣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惊扰了殿下,请殿下恕罪!”薛万毅惊讶过后,立即跪地行礼请罪。
原来他就是太子?难怪那日她会在宫里看到令如水,难怪他要戴面具,没想到……
接收到来自紫云的逼视目光,太子的眼中有点儿挫败,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狼狈。然而,当下有薛万毅在场,他首先得维持自己的储君形象才是。
“薛将军别急,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将军快快平身。”太子温和地道,说完又将目光往紫云身上瞟了一眼,再度转回来对薛万毅道:“之前是本太子考虑不周。父皇密令让我与房小姐一同查案,我若将她留在贵府,岂不对君父之命阳奉阴违?我还是带她回宫才是,至于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望薛将军守口如瓶。”
“殿下放心,于公于私,微臣都当保守秘密。”薛万毅顾念着自己和房玄觉的关系,怎能将皇上要查房玄觉死因的事情传播出去?倘若那样,还不等于是给凶手提了个醒儿?
紫云说什么也不走,可也拗不过薛万毅的劝告。毕竟嘛,现在有太子压阵,薛万毅纵然再想留她小住也是不可能的,他身为臣子断然不能跟储君对着干,所以只能委屈她了。而且,在薛万毅看来,太子既然横说竖说都要将紫云带回宫,想必也是挺维护她的,所以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现在就连紫云也搞不懂太子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明明之前他还很厌恶她像个跟班儿一样地跟着他的屁股后面,怎么这会儿又主动邀请她跟着?他不是吃错药,就是搭错了神经。不过呢,管他是什么毛病,她绝对不能从命就是。
应太子的要求,薛万毅找了俩破破烂烂的马车出来给他们代步。
马车从将军府出来,紫云就建议绕远路,往偏僻点儿的地方,迂回绕到皇宫。太子没有反驳,这次乖乖从命。
马车内气氛有点儿压抑,安静地让人心慌。紫云掀开马车的小窗户帘子往外瞧着,太子在端坐闭目养神。好容易经过一条小溪,紫云立即让车夫停车。
太子睁开眼,不太高兴地瞅向紫云。
“我要下去洗个手不行?”紫云没好气地道。
太子的眉头蹙得老高,虽然没有言语,但一脸的黑线也足以昭显他是多么不赞成紫云的作法。
紫云哪儿管那么多,兀自拉开车帘子,猫着腰准备下车。
“反正长相就那样,再怎么洗也洗不出个白净美人来。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这副长相,你心虚什么,我又没嫌弃你。”太子很可恶地道。
紫云没转身,就背对着里面的太子,不服气地回答:“你是不是有点儿面子挂不住?不是说我看到你的真容之后会迷得神魂颠倒吗?可惜我不仅没迷着,还着实恶心了一把。哼!若不是念着你在瑞德山庄救过我,我非得使劲儿酸你几口才解气。”
“要洗,一会儿回宫了,随便你怎么洗。现在本太子没耐心等你下去搔首弄姿。”他拽兮兮地道。
紫云扯了扯嘴角,道:“我说太子殿下,你早上起来没漱口还是嘴里镶了大粪牙,怎么说话这么臭?你爱等不等,不等拉倒!”
说着,她就直往外溜。
太子铁臂一伸,便要拉她。哪知,她身子一闪,像只灵巧的春燕跃上了半空。
“你会武功?”这回,他可不敢轻敌了,立马冲出马车要捉人。
可紫云的影子都不见了。
这个小丫头,他倒是真小看她了!
紫云这一溜,哪儿也没去,直接去了瑞德山庄。反正露馅儿了,这回她也不装傻充愣了,更不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实。只留了一手,没向任何人透露自己会易容术的事实,更没让人知道她现在这副皮相是假的。
“房小姐,你不是……”
“冷庄主呢?快带我去见冷庄主。”
紫云一到瑞德山庄就有护卫过来拦截,她也没工夫跟护卫过多解释,只坚称自己有要事要见冷庄主,万万耽搁不得。护卫们不敢随意带她过去,得先通报了才行。
紫云很怕太子跟上来,毕竟太子武功了得,又要提防她向瑞德山庄泄露其身份,所以很有可能会追上来。她非得要在太子来山庄之前,先见过冷庄主,对其陈明原委,也好让瑞德山庄事先有准备。不然,等到那家伙一来,他指定会先去找冷庄主,凭着他跟冷庄主的关系,就能让冷庄主先入为主地相信他的谎话。
事不宜迟,紫云只能动武,将那些护卫给挡开,自己去山洞找人。
不知是因为她来的太突然,没有给冷庄主时间准备,还是太过巧合,总之冷庄主没有呆在他本该出现的那个山洞内。紫云在山庄内晃荡了半晌,终于才找到冷庄主。此刻他正在药房接受药熏疗法。所谓药熏,就是将药熬着,让病人在熬药的地方静静地接受药味儿的熏染,借以达到疗效。这种疗法通常适用于那种一吃药就喜欢呕吐的病人。
“庄主,你可知道,那令如水是何人?”紫云一看到“冷庄主”就迫不及待地道。
“冷庄主”靠在椅子上假寐,听到紫云的声音立马睁开,“是房小姐,你怎么来了?”
“别说那些闲话,我只告诉你,你那好朋友令如水,他其实就是太子!”紫云语出惊人,见“冷庄主”大惊,她又道:“他混进瑞德山庄,其目的昭然若揭。”
接着,紫云又将往常发现的,令如水有关“欲夺权”的举动统统告知“冷庄主”。
“冷庄主”越听越惊讶,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简单,居然将太子宫,瑞德山庄都了解得那么透?
想了许久,“冷庄主”下定了决定:“既然如此,在我病重期间,瑞德山庄的事情就不劳他处理了,今后全权交给你来处理。”
被“冷庄主”如此信任,紫云当然是相当意外了:“你这么快就相信我了?”
“咱们是要做夫妻的人,能不互相信任吗?”他说得理所当然。可是紫云明白,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怎么能无条件的信任呢?“冷庄主”就听她这么一提,甚至她都还没有细细阐述,他就信了,实在让她感到有点儿难以置信。他见紫云脸上有疑惑,不等她言语,又接着道:“不过瑞德山庄毕竟有规矩,你我若无名无分,实在也不利于你管理山庄。要不这样,你看行么?咱们三日后便举行婚礼,也省得夜长梦多。”
!
044 大结局
虽然觉得“冷庄主”的提议显得很突兀,可紫云并没有回绝,而是立即应承了下来。横竖她和“冷庄主”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事先就谈好的交易,所以她并不在乎婚事是否仓促。况且,当下不仅有叔父的不依不饶,还有皇帝和太子夹杂其中,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往常。
及早跳离丞相府和皇宫的视线,那也不算是坏事。
“只是……”紫云还有顾虑,“叔父那边倒是好办,大不了跟他闹僵,可皇上那头怎么解决?皇上早就明确表态,不准我嫁入瑞德山庄,我若强行嫁进来,到时不就落个欺君之罪了?”
“你怕得罪皇上?那你的意思是,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听着语气,“冷庄主”也不大高兴了。并不是他多么想跟紫云成亲,实在是不喜欢紫云这种反复无常,捉摸不定。
紫云摇摇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寻个万全之策,将皇上那边应付过去,不然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不仅我和丞相府难逃干系,就连你和瑞德山庄都将难以脱身。”
“你若有什么万全之策早就用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干着急?再者,你也已经知道,令如水是太子,是朝廷派到瑞德山庄的卧底,他凭着跟我的关系,这几年早已掌握了瑞德山庄底细,其抢夺瑞德山庄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值此关键之时,我们再有犹豫,再有迟疑,一旦错过良机,还有什么胜算?”
一想到太子,紫云心中就是一震。只是略略思忖了一下,她就很是干脆地道:“那好,就这么决定了。不过,如此一来,我就相当于完全断了自己的后路。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爹爹的事情,我爹爹死得不明不白,到现在都未能找到凶手。既然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希望能借助瑞德山庄的势力替我找出真凶,这也算是我替你保住瑞德山庄的报酬吧。”
“冷庄主”听罢,没做表态,笑了笑。
紫云微眯双眼,睨着“冷庄主”半晌,有点儿不悦地追问:“怎么?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还是你只将我的话当成笑话听了?”
“冷庄主”挑了挑眉,似乎意外于紫云此刻过大的反应。稍后,他道:“我有把握替你爹找出真凶,可你确定自己有把握替我守住瑞德山庄?”
“我敢信你,你为什么不敢信我?”紫云继续问道。
“哈哈哈!”一连串得意而张狂的笑声从“冷庄主”口中传了出来,那笑声洪亮得,都几乎让紫云不相信他是个虚弱不堪的病人了。笑声方过,他收住了脸上的随意表情,变得很是认真,很是严肃地道:“我身为一庄之主,自然不可能不如你个小女子有胆量。”
“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紫云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道。原本她是不这样斜视他的,是他自找的,他自己刚才不尊重她才会导致她的不爽。
“冷庄主”不明确回应紫云的问题,只别有深意地道:“你确实很懂得说话。”
“多谢夸奖。”紫云毫不扭捏地接受他的奉承。随后,她很有把握地问道:“如此,我们算是达成一致了?”
“算是吧。”他微笑着道。
紫云颔首,而后转身出了山洞,自个儿回房歇着去了。
三日后,婚礼如期举行。
因着瑞德山庄的势力,江湖上各大帮派几乎全都来了。只是,原本极力拉拢瑞德山庄的朝廷势力却一个没来,就连丞相府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可以想象,定然是皇帝发了雷霆之怒,所以一切跟朝廷扯得上关系的人员都不会来。
可对于紫云和如瑞德山庄来说,横竖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声势也造出去了,朝廷和江湖都知道瑞德山庄要办喜事,这就足够了。至于说,那些本来就该出现在山庄的人,不来也还省事。
大红的灯笼挂满了瑞德山庄的每一个角落,江湖上各大门派的风云人物挤破了脑袋四处张望。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媒婆扯开了嗓子吆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对新人身着大红的喜袍按部就班地过礼,底下那些个陌生的面孔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却暗地里趁主人不注意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冷庄主病情颇重,看来是确实无疑了。”
“是啊,你看看他那副身子骨,像是随时都准备晕倒似的。”
“岂止是晕倒,依我看怕是没几日好活了。”
“别,别,这种话还是少说些。”
“怕什么,很快瑞德山庄就要群龙无首了。”
……
在那些不怀好意的私语声中,媒婆一句“送入洞房”的吆喝突然响起,全场静默片刻,接着便是哄笑声传来。
终于要结束了,紫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有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所以她没有发现“冷庄主”这会儿是相当紧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