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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程穷三代,考古毁一生
“工程穷三代,考古毁一生”。
李霜霜刚开始的时候,还真不信,可如今她真信了。
——“喂?妈……我……”
——“你这个死孩子现在挨哪儿呢?人家可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限你在十分钟内现身……我可告诉你,明年你可就快奔三十的人了,你自己心里可有点数儿,过了这个村可就真没这个店儿了……”
——“妈!”
“霜队副,又去相亲啊!”在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们,哄笑成一片。
一眼望去,整个办公室里一群男生,个个都是高高的麻杆样,在他们中间,略矮微胖,在一般女生里算是“又矮又挫”上不得台面的李霜霜同学,可真算得上是杨贵妃了。
“喂!你们几个猴崽子又欺负我们家霜霜了?你们有完没完呐!测量报告写好了?拓片拓下来了?昨天送来的几个碎瓷片子对上号了?……没有?!没有你们在这儿胡咧咧些个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
关键时候还是胡队长出来给李霜霜解了围。胡队长是南京某考古队的队长,比李霜霜要大个七八岁,现在也是老处女一枚。她的专业能力在队里是一流的,不但是见多识广,而且人还特热心,大家伙在情感、生活上有个什么疑难杂症的,都去找她。
胡队长是最能体会李霜霜心境的一个人了,早年间,她也是频频奔波于相亲大会中的一份子。
学考古的原本就是男多女少,按道理女孩子在里面挑个如意郎君,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这世间,总是会有一群拧巴人,就像是当医生的不愿找护士一个样,在一个鸡/笼里呆腻,总想跳出去看看外面的鸡/都长啥模样。
别的行业咱不知道,可在这考古圈里,看李霜霜这两三年的折腾劲,想找个顺心当意的外面笼里的鸡/还真不是见容易的事儿。
可是实践证明,这绝对不是母鸡的事儿,绝对是外面公鸡的事儿。
说话间,李霜霜已经坐在椅子上,切着牛排,喝着红酒。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愠不燥的,安安静静,任谁排揎了她,她都不怎么会恼,脸颊上又有两个笑涡,永远都是一副笑模样。
切着切着,她突然放下刀叉,招呼服务生说:“劳驾!能帮我换一个盘子吗?这个盘子脱色了!”
“李小姐是学化学的?”在她对面坐着一名男士,带了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
“不是……”李霜霜刚想解释,服务生拿着盘子回来,带着歉意对她说:“非常抱歉,我们这些盘子用久了或多或少都有脱色的现象,但是我们保证卫生方面肯定没有问题,您看……”
“那就请给我一个不带任何釉彩的白瓷盘吧!”李霜霜依旧平静的说。
“为什么盘子脱色就不能用了?就像是我家里的很多碗吧,上了年月,自然脱色了,没有什么大不了吧?”小眼镜可能觉得她事儿多了。
“您可不能这样说!”当涉及到专业的时候,李霜霜的轴劲儿就上来了,“您知道吗?咱们中国的瓷器制造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单从施釉的方面来说,就有釉上彩和釉下彩之说,由于施釉的方式不同,釉上彩和釉下彩烧造的温度高低和火候大小都有不同……简单来说吧,就是釉上彩容易脱色,釉下彩不容易脱色,而这其中所有的釉色都是有毒的。如果人们天天用脱了色的磁盘子吃饭,就会形成慢性中毒!”
李霜霜平时话并不多,但一涉及到专业,就叨叨个没完。
对面的男士早已呆住了,眼镜也滑到鼻梁上,像听天书似的,试探着问:“你……你是学制陶的?”
一句话把李霜霜给噎在那里,半天才憋出一句:“算是沾一点边儿吧,我是学历史的”。
其实李霜霜说的并不准确,她应该说我是学“考古的”。她可是南京某名牌大学历史系考古学专业的博士生,是年年都拿国家奖学金和院里奖学金的尖子生;她还写得一副好字,是南京书法家协会里最小的会员,现在在南京某考古队里担任副队长。曾亲手修复和整理过二王、颜真卿等人的碑帖真迹;也参与过乾隆裕陵地宫和慈禧地宫的开启和清理,甚至在前辈老师的指导下,整理过慈禧的遗容。
这些都是李霜霜足以炫耀的资本,可她见了人总不愿率先提起。按照胡队长的话说就是:“真正喜欢的事情,自己独独珍爱着就足矣了,没有必要逮着个人就表白。”
李霜霜有时候吃亏就吃亏在她这张嘴上,嘴笨,老天爷也帮不了你。
“呦!巧了!我最近正好买了一块玉石,等着哪天你可得来替我掌掌眼,人家告诉我是乾隆时候的,和田玉!”对面的小眼镜,嘴巴都咧成一朵花了。
“不好意思,我们的这份工作是只看真的不看假的,您要是真想鉴定真伪,请去联系真正的文物鉴定专家……”李霜霜直来直去的性格,生生的把整个相亲的气氛给噎回到了冰点。
最后还是小眼镜,实在是憋不住了,问:“我说,您到底是干哪行的啊?历史教授,还是……”
这时电话响了,是李霜霜的。
——“喂……好!我马上就到,你们在车站等我,10分钟!”李霜霜撂下电话,拎包就走。
小眼镜急了,隔着桌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有点气愤地说:“我说,你等会儿,聊了这么久了,饭都快吃完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是干啥的吧?”
“考古的!再说详细一点,就是挖人家祖坟的!”李霜霜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她在回答的时候,嘴角边还一直保持着微笑。
只见那小眼镜呆坐在座位上,怔了半天,只听咕咚一声,嘴里最后一块牛肉才落了肚。
高速公路上,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面包车,拉着一行人,朝着江苏省镇江市的方向直奔而去。
刚才的电话是胡队长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声音都有些颤抖:“霜啊,赶快回队里来,刚才接到市文物局电话,说是在镇江市南郊的黄鹤山上,发现了宋代书法家米芾的陵墓……”
米芾,就是历史上那个与苏轼、黄庭坚、蔡京”合称为宋四家的书法怪才,他的书法在当时的时候就非常的出名,已经是洛阳纸贵的天价了。但是此人怪就怪在,他写书法就是随性而为,高兴了就写两笔,不高兴了三年不开笔都有。以至于他的书法存世量非常少,再加上有一小部分流于国外,真正在故宫博物院里藏着的也就不过才两幅,其余的早就销声匿迹了。
俗话说的好:物以稀为贵。
这次镇江市惊现米芾之墓,说不定其中就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字画,若真是这样,就够他激动好一阵子的了。
“胡队长啊,这就是您不对了,您这不是搅了人家霜队副的终生大事嘛!”一个同事忽然调侃了一句。
李霜霜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见胡队长只笑不出声,另一个刚来不久的实习生技术刘,大着胆子,继续调侃说:“姐,干脆您再忍两年,等着我长大了,我娶你得了!”此话一出,一车的小伙儿都笑了,“你们笑什么,我刚一上学就听过咱圈里的一个顺口溜嘛:‘好女莫嫁考古郎,一年三季守空房;男儿娶了考古妻,人头坑里觅红妆。’”
此言一出,整一车的人都不说话了。考古就是这样,表面看着确实很神奇,能亲手抚摸千年的宝物,任谁也会激动一把;可真正干起来,又确实是个苦差事,只成年到头不着家的这一条,就够大家伙郁闷好一阵子了。
胡队长用脖拐撞了他一下,笑着微嗔道:“小兔崽子,你那肚子里才有几两墨?不会说话就悄悄闷着!”
面包车顶着炎炎烈日,在高速路上飞驰而去,扬起阵阵沙尘。
就在这沙尘的掩映下,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小吉普也尾随而来,躲躲闪闪却有紧追不舍的紧跟着考古队的白色面包车。
江苏省镇江市南郊鹤林寺黄鹤山北麓上,人山人海,有当地的民众、有警察还有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
郁闷了一路的李霜霜,此刻就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似的,带着一路人马,一马当先的往山上冲,拉开器械开始作业。那种闯劲,专业劲儿,一点也不输给在场的任何一个男同胞。
虽说平常大家都老爱拿闷葫芦李霜霜打趣,可是到了这关键的时候,大家都特服她的这种干劲,纷纷为她马首是瞻。
可起初大家都有些泄气,因为墓地稍作整理之后,发现规模很小,大体清理了一遍发现,并没有尸骸骨,只有散落了一地的破陶罐片子,大家的心理也就跟着咯噔一下,纷纷猜想:不会就是个衣冠冢(只存衣服,啥也没有的象征墓)吧?
“胡队长,霜队副!快来,快来看!”就在大家有些沮丧的时候,技术刘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在坑里大声唤道。
大家闻之,又徒然间来了精神,纷纷往坑里探头。只见坑土的下面,迎着日头,露出暗红的一角,与黄褐色的坑土的颜色明显不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压在坑土的下面了。
“别动!!!”胡队长和李霜霜不约而同的大叫一声,纷纷下到坑底。有点考古知识的人都知道,出土文物是很脆弱的,他们在坑里可能上千年不坏,而一但出土接触到了空气,就会瞬间丧失水分,萎缩变形甚至风化。
大家自觉让出一条路,让胡队长和李霜霜下来勘探。只见他们动用着各种器械,小心翼翼地先去掉表层的稀土,然后慢慢的再抹去上面的坑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仿佛凝固住了,所有的人都平心静气的等着。
直到太阳夕斜的时候。
“嗳呦!”胡队长的一声惊呼,把大家唤醒,都纷纷围上了一看:两幅米芾真迹《寿时宰词帖》和《灵峰行记帖》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两幅字帖由于采用了特殊宝石研磨成的颜料绘制,才能够抵挡住千年的风化和洗礼,一直保佑着他的主人,存留于今日。李霜霜拿着放大镜,仔细勘探着:字体率意放纵,用笔俊迈灵秀,全帖寥寥数字,一气呵成,一笔一划,尽显墓主人生前豪迈不羁的气度。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来自千年之前的文物惊呆了。尤其是李霜霜,面对着自己酷爱的字帖,拿着放大镜的手,下意识的颤抖,双眼都竟有些潮湿了。
闻风而动的记者,第一时间里将这个喜讯播送到千家万户,大家都很雀跃,舆论哗然、甚嚣尘上。
——而一直尾随跟来的小黑轿车,却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不见了踪影。
太阳彻底的落了下去,围观了一天的人们都已散去,考古队员们也筋疲力尽了,胡队长招呼大家说:“晚上不得眼,大家都先回旅店吧。”
队员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