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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惠妃咬牙道:“枉费阿姊一片心意,特意挑个皇后身边的宫娥过去,有意叫至尊生疑,收回那四个宫娥!阿姊不想叫你夫婿这样早便纳了妾室,你却这样的不争气!他便是对你天大喜爱,总有一日,也会急着要个自己的亲儿!那时候你却怎么办?”
十六娘赧颜,实是又羞又急,道:“那我该如何是好啊阿姊?”
“说不得,先等御医来看了吧。”惠妃喘了一口气,道:“你也不过是月信儿不正,没出阁的女娃儿家也是常有的。”
十六娘只得垂了首在她身后侧坐了,听着脚步声从正殿一路响过来。
那御医为惠妃诊过脉,只道一切安好。此时便是惠妃开了口:“刘侍御医……这位是我娘家的幼妹,秦云衡将军的妻子,可否烦您也替她诊一诊脉?”
那位侍御医眼都不抬,应道:“惠妃有命,自当从。”
宫娥将惠妃手腕上的丝线解下,系于十六娘腕上。侍御医复又拈起丝线那一段,殿中宁寂,十六娘却只听得自己心跳得厉害。
明明在府中,由女医诊脉之时,她没有这样恐惧的……
过得片刻,那侍御医掷下线端,道:“这脉象,是喜脉。”
十六娘一怔,眼见得惠妃亦是一脸的惊愕,忙道:“当真?……这,有多久了?”
“四十天上下。”侍御医道:“然而这脉象不甚明晰,隔着线,判断也难说有没有失常的。若是有心,当可请女医,触腕相诊,多半可以得个准信儿了。”
十六娘颤着唇,说不出话,许久才道:“可人道女子有身孕,多半是要欲呕疲惫的……”
“这事儿说不准,譬若惠妃,那起头的几个月,也无甚反应。”侍御医收拾了东西,站起身道:“若无甚别事,臣便先退了。皇后那边,尚须去请个脉的。”
“刘侍御医辛苦。”惠妃轻声一笑:“姚皇后的寒症,如今还要缓调的么?”
“是。”
“替我问候一声吧。”惠妃道:“上次我听得风声,说皇后近日脾气渐长,是因了你们开的药上肝火呢。”
“皇后寒症,不能不进温补之药。”侍御医恭声道:“中宫懿德,定能克化得住。”
“是了,借你们吉言。”惠妃笑道:“我这儿有些至尊赐下的好紫芝,他也知道你家中老大人近来又犯喘的事儿,特意叮嘱我与了你!珠宁,去拿紫芝与刘侍御医!”
那侍御医亦不见特别欢喜,只谢了恩,便随着珠宁一道去了。
见他离开,惠妃才不掩欣喜之色,转过了头来,对着十六娘道:“这位刘侍御医家的老大人原就是至尊作太子时的药藏郎,后来做了尚医奉御。医术高是一出,也十分忠心的。这刘侍御医,伺候至尊一向没有出过大岔子,亦是个妥帖人,他说你有喜脉,那十有□都是准的!”
“方才还同阿姊说这事儿,居然就有了。”十六娘脸色泛起柔柔的红来,悄声道:“我还觉得,不敢信呢。”
“信,是多半可以信了。”惠妃笑着将她手拉在自己掌心,道:“人说,上脉早的,多半是儿郎子,如今秦将军亦可放心——不过,阿央你自己须得多仔细些!他说那脉象不明晰,总是……有些因由。”
作者有话要说:【不在情节上上心,就在细节上躺平……】关于怀孕多少天能诊出怀孕什么的,网上的回答一律是:“啊也许有这种高人吧”“为什么不用验孕棒”……百度知道你这个坏人!!
☆、坤草乳香
回了秦府,十六娘便叫婢子们将房中熏香所用的一应器物搬了出去。至于胭脂水粉,里头虽也夹杂了香药,然而仓促之间来不及更换。除了惠妃赏了她些自己的,旁的也只好先用着。
改日,还需同石氏说说,求她家帮着踅摸些里头不掺香药的脂粉来。
支使婢子们来来往往几趟,将那些香炉香囊的尽数拿走,十六娘这才坐下。
秦云衡却正于此时进门,蹙着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把东西都搬空了……”
“哪里把东西都搬空了。”十六娘道:“不过是弄走了几个香炉罢了。”
秦云衡刚一开口,又被飞灰呛得咳了几声,才道:“好端端弄这个作甚。没的满处是灰,怪呛人的。”
“阿姊说,常用香薰,不见得就好。”十六娘道:“熏香须得暗火慢燎,虽然不见热,可对身子总是不好。再者香药焚烧之后的气息,有的也并不甚佳……”
秦云衡骇笑道:“这算是什么话?便因为这个?这神京中谁家娘子小娘子不焚香,怎生忽然这样讲究了的?”
“阿姊说的。她自己宫中,如今也不焚香了,放些花儿果儿,也是很有些清芬的。”
“……这如何说得!她是宫妃,又是有身子的,你如何和她……慢,阿央,你……”
十六娘见他满脸的惊愕,不禁有些羞恼:“怎么,偏就不许你家的娘子有身孕?!”
“这怎生能不许——是真的?”秦云衡一把握了她手,殷切道:“果然有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奴哪里知道。”十六娘挣出了手,顿足道:“侍御医说有四十多天了……可他也不敢十分笃定。说是,这脉象尚未十分明晰呢。”
“真的?”秦云衡深吸了一口气,道:“宫中的侍御医如何还有诊不明白的?”
“说是那样说,大概……情况不甚好?”十六娘轻声道:“宫中的人,说话最是讲究避讳的。”
“这便……”秦云衡又是欢喜,又是慌张,想了好一阵子,才道:“咱们请女医来府上吧。这个孩儿,万不能有失。”
十六娘恼得捶了他一拳:“什么失不失的!这样的昏话,做阿爷的也好拿来说嘴!”
秦云衡挨这一下,犹自不觉有他,复又将她手抓住,低声道:“这下我是真要做阿爷了,是不是?”
她将手抽出,轻轻踹了他腿一脚:“这话问了有什么意思?你还是快点嘱咐奴子请女医来吧。奴还要去阿家那边,同她说一声呢。”
“我同你一道。”
“不必……奴想,阿家定有些女子说的事儿嘱咐,你一个男儿,去了算怎的?”十六娘说着便站起身来:“到时候女医来了,你还须得遣婢子去叫我呢。”
“叫那女医去阿娘那儿不就妥当了?你还是莫要颠簸受累的好。”
“哪里便受累了。”十六娘实是哭笑不得:“你也是太当心……”
“怎么能不当心?”秦云衡道:“那是我的长子,你叫我如何能不这样小心?”
“……阿姊也说,上脉早的,多半是小儿郎。”十六娘脸一红,道:“奴先去阿家那儿——不过,将军此来,是有事儿么?”
“啊……我是忘了。”秦云衡道:“你且先去阿娘那边吧,这事儿……说是打紧,却也不急在一时。先去叫阿娘高兴一遭,回来咱们再说这个。”
十六娘这便想到,这一定是与至尊今日要见的那个“极要紧”的人有关了。
“你先说,也无妨啊。”她索性坐了回去:“阿家那边,等女医来了,确信有了,再去或许更好些。”
秦云衡失笑,起身出去同奴子说了几句,再转回来时便关上了门,拉她坐在了榻上,又将帐幔垂下。
“这是作甚?”十六娘奇道。
“你上来。”他脱了靴,自盘腿在榻上靠里头坐了:“这事儿,容不得旁人知晓!”
十六娘一怔,自也踢了履子,坐到他身边去:“怎么?”
“你可记得……石家五郎,长得是什么样子?”
“石五郎?”十六娘一怔,道:“他不就是那个样子——怎么,你见着他了?”
“没有……”秦云衡叹了口气:“我只是见了个,长得极像他的人……”
“今日在至尊那里见到的?”十六娘道:“我听宫监说,今日至尊要见个极要紧的人物,难不成那也是个胡人么?”
“是个胡人,而且……是突厥人。”秦云衡道:“我不见那人时尚且未曾想到,如今想想,这五郎的面相,一点儿也看不出昭武人血脉来,倒是更像突厥人……”
十六娘悚然,道:“怎么可能?他明明是石娘子的亲阿弟!”
“这事儿我觉得有些蹊跷。”秦云衡道:“按理说,我与那么多突厥人打过交道,他们的相貌行为,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那石五郎,若说长相,真是像,可说到做事……却不若那些突厥人一般。”
“你今日究竟是见了个什么人?!”
“那位……挑起大战的突厥王子。”秦云衡道:“如若他未着突厥人打扮,而是与我在长街上相逢,我定要疑他是石五郎!”
十六娘惊疑不定,半晌才道:“石娘子同奴说过,她这阿弟生母乃是中原人。或许……波斯胡人与中原人生下的娃儿,长得便与突厥人有些相似?再者,我并不曾见过石五郎那样好看的突厥人。”
“你未曾见过,并不意味着便没有。阿史那一姓的少年女郎,面目如玉的当真不在少数。”秦云衡叹道:“我自见了这王子,便暗自有些怀疑——石家的商队能在西边儿马匪从聚之地顺利过来,若说是没点儿蹊跷,谁都不会信!难不成,石家同这突厥王子,还有些血脉联络?”
“……你与我说这个,是要我如何?”十六娘道:“总不能只是告诉我,你遇到个长得像极了石五郎的突厥反王吧?”
“我是想叫你去石家的铺子探看一番。”秦云衡道:“他们若真是依靠这位突厥王子,才得以从西边一片沙海中源源不断运进各种宝货的,那么这王子东来,他们的货源也便该断了。诸般珍奇,必然扬价。”
“……那又如何?”十六娘道:“便是知了这个,将军又能做什么?”
“能做的多了。”秦云衡道:“那王子既然会叛离突厥,又与商队有关,那必是不欲咱们与突厥彻底破脸的。今日在至尊那里,他说话之时也大有修好之意——突厥人的王子,那个个也都有些权柄,若能得他襄助,西边的战事,许会顺畅许多。”
十六娘轻叹一口气:“是而你要奴去探看,便是要笃定,那突厥王子是不是真心不想作战?”
“是如此。”秦云衡道:“然而这突厥王子在神京的行迹极诡秘。我猜,也唯有至尊及至尊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素日在哪里!我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一招,或许也不甚有用,然而试一试总也无妨——你最近便没有想要添置的物件儿么?”
“想换上些不添香药的胭脂水粉。”十六娘道:“阿姊这样一说,我是不敢用那些带着香的东西了。”
“那也未免矫枉过正。”秦云衡道:“你若是不出门,日后不上妆便是了。”
“那怎么使得!”十六娘道:“你见过谁家娘子在家中便不上妆?那岂不是要叫下人都看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