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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咳嗽声,落在我的耳旁,肩膀突然被人用力紧紧的抓住,我转了头来,赫连瑾睁开了眼睛,被一旁的孤不齐扶着,在我的耳边,凑到我的耳边,在喧嚣的动静中,低声对着我道:“东陵临君想要对付的人是我,你…你不用管我,你先…先走!”
耳旁的催促声让我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此刻再逃已然是来不及,莫府的四面八方早就被刺眼的火光和震耳的喊杀声包围。
听从大太太吩咐家仆早就扛了兵器对着我们欺身而来,势要将我们交出去。
忽然,莫无康一声怒喝,让整个院内一下子陡然寂静了下来:“我莫无康想要保住的人,岂能容你这样胡来!”
家仆听言,持着兵器的手一抖,对视了几眼,犹豫了片刻,这才有所收敛的退后了几步。
“老爷!难道,你真的连我们的命都不顾惜了么?”大太太见莫无康的态度如此坚决,顿时眼眶含泪,身形挺直的对着他质问着。
马蹄骤然在院外落定,火光照亮了整个莫府,红艳的火光落在众人的脸上,折射着对生命意义最后的考量。
身边的赫连瑾突然伸了手一把将我推开,我错愕之间,欲要重新抓住他,却见他挺直了身躯,擦干了嘴角的血迹,运足了力气对着众人道:
“朕落得今日的地步,不过是因果循环,东陵氏族同赫连氏族的怨恨,总要有个了结,朕知朕快命不久矣,也不连累众人,还请莫爱卿府中的人将朕扶出,有个交代!”
赫连瑾的气息仍弱,可出口的话仍然带着王者的威严。
我终于明白了赫连瑾的打算,可身子却是上前,扶住了他虚晃的身形,带着一声哽咽之音对着他道:“皇上何须劳烦他人,我随皇上一道便好!”
赫连瑾却是不愿,待恢复了力气,便又是要讲我推离到一旁,我却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任凭他的动作,丝毫不松手。
赫连瑾挣脱不得,满脸又生了怒气,低声咳着对我斥声道:“朕命令你,快放手!”
然,赫连瑾的怒言对我无用,前路已经逃无可逃,我若是松手,今生还会有握牢的机会吗?
“皇上大义,臣听言实在愧然。”
一声沉吟,莫无康忽然对着赫连瑾弓了身子,等再抬头,便听见他道:“臣一生天性随然,爱财贪位,未曾多忠予皇上,居于庙堂也未曾为民生福祉多有着想,一生本领只为自身谋求,得先皇嘱托,但考验皇上之行也颇为极端,想必,皇上心中早就对我颇有怨言,但臣知自身之病,不过是要提醒皇上,天子座下的臣子样态百般,有忠有奸有诈,为人君者,需识臣子百态,对症下药。”
“臣侍君主,却未用全力,这是臣之罪。”说到这里,莫无康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今日,臣便要戴罪立功,行忠臣之举,誓要保全皇上!”
说到这里,莫无康大义凛然,撩开了衣袍便率身走向了火光冲天的院门。
赫连瑾见莫无康迈步的动作,脸上的神色也莫明的一松,望着他开口道:“朕恐一生都得不到丞相这般的礼待,却在临死前了了愿,今日,丞相有心为朕,朕怎好让你一人独行!”
说着,他便是迈了步子向前行,我见状,赶紧扶着他紧紧的跟上。
赫连瑾偏了头瞧见我之倔强的神色,挣脱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反而大力握上我的手,追随着莫无康的脚步而去。
院门就在前方,通红的火焰照亮了我们的脸,身后是大太太不甘的呼唤,赫连瑾紧紧握着我的手,这踏向死亡的路上,我走得却异常心安。
院门外的士兵肃然,许久不曾露面的东陵临君坐在一张软椅上,身旁的仆从端着一杯热茶弓身举在他的面前。
青色而繁华的服饰笼在他的身上,额前象征君王之仪的金色流苏微微拨动,东陵临君气定神闲,待瞧见我们踏步而出的身影这才抬了眼讽刺道:
“好一出君臣舍生取义的戏码,真是感人,我在这里听言都要感动的落泪,想不到老奸巨猾的莫相竟然也是这样的忠义之辈!柳三,你可是要学学莫相,对朕也要如此忠心才对!”
东陵临君转了头,对着他身旁的人戏言道。
火光中柳三的面孔明明灭灭,他未曾对东陵临君答言,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莫无康,良久这才出声对着莫无康道:“莫无康,兜兜转转,你注定还是要败于我柳三手下。”
这股带着怨气的声音传来,莫无康不以为意,脸色也不见动怒,只是瞧了一眼东陵临君身后的青龙武士,什么镇定的对着东陵临君道:“东陵王此举发兵臣之寒舍,有事打大可之说,动刀动兵器可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方法。”
“解决事情?谁说我要解决事情,我不过给我那可怜短命的外甥送上一程,免得他入了地府,走向黄泉路喝孟婆汤之际,连个可供回忆的亲人都没有!”东陵临君的话语刚落,便接过身旁之人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呵!”我身旁的赫连瑾听言却是轻笑了起来,笑看着一旁闲坐的东陵临君道:“朕知道你想要什么,朕的朱雀印,虎符,一样皆不在朕身上,东陵一族一向内里不合,即使今日,朕死,你依旧得不到赫连家的天下。”
这一声答话,像是触极东陵临君的怒点,他猛然丢了手中的杯盏,微微眯起了双眼对着他道:“你说什么?”
“东陵王的第三子,朕想,最不应忘却他的人应是你才对!”赫连瑾冷然出声,身子却早已经支撑不住,连抓着我的手也渐渐开始冰冷了起来。
“东陵绍君?”东陵临君一声言出口,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果然是他!”然,这般凝重的神色只闪过片刻,瞧向赫连瑾的神情有变得讽刺起来,“哼,你竟然也会落得如此地步,枉费赫连武辛苦打下的江山,竟然有落到了我们东陵家的手中,东陵绍君也好,我也好,这天下改姓东陵也是铁板铮铮之事。”
说着,东陵临君改了口气,“好外甥,你死之前,将云王交出来。”
东陵临君的话出口,身后便走来一道身影,帽兜盖身,身后跟着一队武艺不凡之人,“云王可是我要之人,东陵王也要同我抢?”
软声带着一份毫不退让的气势,云后带着云昭从火光中走出身来。
面前之人白色斗篷上的巫法图纹,在火光的照耀下随着她步伐的走动,闪着一抹诡异的色彩,行至到我等面前,云后轻启朱唇:“将云王交出来!”
“将云王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活命!”这一声低语传到我耳边,我抬了头,望着对面的云后,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希望。
然,我还未开口之际,赫连瑾却是紧紧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道:“什么也不要说,云后狡诈,不…可信…”
这个信字刚说出口,赫连瑾便又是吐了一口暗红的血迹,而他手上黑色的纹路竟然迅猛的直冲向他的脖颈。
黑色的纹路蜿蜒,我在一旁瞧的触目惊心。
“这样便以为我没有法子了么?”云后见状,弯了朱唇亲声笑了出来,斗篷中伸出了一双染着黑色豆蔻的手,拔掉了手中的瓷瓶,一股莫名的气味蹿出,而赫连瑾的身子也再也撑不住,巨大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失去了力气,竟然单膝跪在地上。
“皇上!”莫无康见状,神色也分外的凝重,冲身过来,一把要将他扶起。
赫连瑾却是止住了莫无康的身形,反手一把紧紧抓住我的,暗红的血迹早就将他那身玄袍染的污秽不堪,这双握住我的手已然快没有温度,赫连瑾却仍然强撑着对着我道:“云王万万不能交入他们手中,一旦没有所凭之物,他们…将…再无顾忌!”
强撑着将这句话说完,赫连瑾的脸色早就苍白无力。
我知晓赫连瑾的意思,然而这样的抉择却是让我无力承受,我无法再面对赫连瑾的即将消逝的生命前如此冷静、理智。
我想起云王交予我的玄武印,此刻再也隐藏不住,便是要取出,赫连瑾注视我的动静,见我将手伸入袖中,一把拦住我的动作,触摸到我袖中之物,赫连瑾苍白的微微变了几分。
“这是…”赫连瑾轻声的问话,却在触摸到印牌纹路之际,早已知晓答案。
然,赫连瑾却是死死的按住了我的手。
耳边,云后还在出声,“我养的蛊虫,我最知晓它之癖性,你们若是再不开口,等到他死了,我便再没有机会救他了!”
然,云后的话语刚落,我的面前便失去了任何色彩,瞪大的瞳孔只是仅仅注视着赫连瑾拔银针的动作,耳边,似乎还残有他最后一声轻语,“留着它,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赫连瑾的手上的动作停下,带血的银针却坠落在地上,“叮”的一声,崩断了我最后一根心弦。
“皇上!”莫无康像是发现了什么,他低声换了一声,却见赫连瑾的双目合上,嘴角的血迹还在流淌,然整个人已然没有声息。
他脖颈处的蜿蜒的黑线也不再攀爬,戛然而止在他弧度好看的下巴间,然,他的面容却在我的视线中模糊了起来,而那死死抓着我的手也渐渐松了开来,残忍的提示着我他生命迹象的悄悄流逝。
而就在这时,云后手中的瓷瓶滑落,碎裂在地上,里头爬动的毒虫早就乌血满身。
“哼!母盅以亡,你们若是想救活他也难。”云后收了手,眉头微拧,然口中的嘲讽之意尽露。
东陵临君向前走了几步,似乎瞧清了赫连瑾的模样,对着我们道:“莫相爷,齐王既然已薨,不如,你投靠我,我东陵王朝定会留你一席之地!”
再也承受不了的悲痛在此刻轰然崩塌,颤抖的手已经抓不紧身边的人,此刻我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连一声赫连瑾的姓名也叫不出声来。
其实早就知这么一刻的到来,然而,心头却染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恨意,恨面前出口之人的冷漠和毒辣。
尘埃落定的这一刻,模糊的眼眶过后,我再也无泪。
“我终究还是辜负了先皇的嘱托!”身边,莫无康扶着赫连瑾的身体,一声愧语落下,我心中却再也难起波澜。
抬了眼望着面前的罪魁祸首,手中的玄武印已然握紧。
“云王交出,我可饶莫府上下不死,不然,今日,你们都要成为这火中怨魂!”东陵临君似有些不耐之意,从一旁的青龙武士手中夺过了一个火把,朝着我们走来。
莫无康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他站在面前,对着举着火把的东陵临君出声道:“东陵王今日看来不带走云王誓不罢休!”
说着,莫无康扫了一眼东陵临君的身后的青龙武士一眼,却是高声一喝,“想要云王,便先杀了我!”
这一声高喝之音,东陵临君不怒反笑,“既然丞相要随我那好外甥一同前往,那我便成全你!”
然,东陵临君的话语落下,他身后的武士中竟然出现了一人之语:“王,此人不可杀!”
东陵临君顿时皱了眉头,却见大军中,赫然走来一位带着斗笠持刀的中年武士,弯刀横身,一步一步上前,等抬头,露出了满是胡须的下巴。
“什么时候,我东陵王的将领居然如此罔顾我的命令?”东陵临君一声怒喝,“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