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不过那时候他们晚上饿了,还能找到路边摊,而现在,穿过好几条街都见不到个人影,看来情况比马可波里要严重得多。
危机感驱使下,大家都加快了脚步,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住,乔伊想向老板打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但老板似乎不太愿意说,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进到房间里后,茵一边关门一边说:“总觉得有点微妙啊,当初新月镇的老板虽然很缺德,还是会提醒我们有危险,这儿的老板却根本不想提的样子。”
黑加仑神情麻木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茵锁好了门窗,和他面对面坐下,认真地问:“小黑,你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为什么那些乱七八杂的东西你都记得,却把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不知道。”黑加仑的回答倒是很干脆,但也很气人。
茵不高兴地踹了他一脚:“连我是谁都不记得,还说什么不要离开你身边,你要是再想不起来,就一个人出去自身自灭好了!”
黑加仑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过了好久,才说:“有人想杀你。”
事实上证明,杀手的第六感惊人的准,第二天天刚亮大家就都被吵醒了,出门一打听,果然有人被杀害了,而且和在新月镇、磐石镇、马可波里的时候一样,是二十不到的年轻姑娘被咬破颈部的血管吸干了血而死。
“怎么会这样……”茵简直要站不稳了。
旅馆所在的街道两侧挤满了神色惊恐的市民,大家多是从自己家里走出来,忐忑不安地听荷枪实弹的城卫队士兵们宣布昨晚的死难者信息,以及反复提醒夜里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茵看到不少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捂着脸啜泣,似乎都在为这不知哪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厄运而颤抖。
一名手拿喇叭的小队长大声地喊道:“请大家密切留意身边的每一个人,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一切线索都可以提供给我们,任何你觉得可能是吸血鬼的家伙,都不要放过他!”
茵一行人面面相觑,总算知道为什么玛尔德压抑得这么夸张了,年轻的姑娘们是怕死不敢出门,其他人则更怕被当成吸血鬼抓住,那可是要被用桃木钉钉在十字架上暴晒而死的,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
“你们看那边!”爱莲娜眼尖,看到在巡逻的队伍末尾,还有两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到旁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既愤怒又恐惧,还有小孩子朝他们吐口水,又被父母拉回身边。
帕尔斯辅祭表情沉痛地说:“那两个大概是新的嫌疑犯,如果按照公国的律法,吸血鬼是要被桃木钉钉穿心脏慢慢流血而死的,如果是误抓……”身旁立刻有人反驳:“误抓也比不抓好吧?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姑娘一个个死去?这样抓下去,吸血鬼迟早会露出真面目来的。”
爱莲娜不忍道:“怎么能这么说呢?死去的姑娘是无辜的,可是被误抓的人也是无辜的呀,难道他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吗?”
她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些,立刻就盖过了沿街的流言蜚语,也引起了城卫队的注意,一名士兵走到她面前,怀疑地打量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爱莲娜到底是公主出身,根本不怕他充满威胁和质问的目光,毅然回答:“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杀了这些无辜的人,吸血鬼照样会继续害人,如果不能确认一个人是罪犯,按律法是不能处死的!”
那士兵笑了,笑声十分嚣张,听得出来心情也非常不好,他说:“这位小姐,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能力吗?除非你能抓到真正的吸血鬼,否则别在这儿出言不逊,我会以妨碍执法的罪名逮捕你的。”说着还将佩剑抽出了半截以示威胁。
爱莲娜还要继续说,已经被亚历克斯拦住了:“对不起,我女儿还小不懂事,只是同情心太旺盛,没有别的意思。”那士兵才哼了一声,将剑回鞘,追上队伍离开了这条街。
士兵一走,街道上的人也都散了,爱莲娜愤愤然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说点什么,这样看着他们滥杀无辜,你能安心吗?”
亚历克斯叹气:“爱莲娜,我懂你的心情,可是首先,这里是贝利亚,不是塞来路,我们没有说话的权利,其次,这种做法虽然会有很多无辜的牺牲者,却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大家都不希望死者是无辜的,怪只能怪他们在这种时候还不知道收敛,被人抓住了把柄。”
爱莲娜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真难想象这话是你说出来的,不管以怎样的初衷,处死无罪的人都是不合情不合法的!任何理由都不能将这种行为合理化!”
亚历克斯苦笑了一下,似乎没法反驳她的话,爱莲娜转身跑进了旅馆,乔伊追在她身后上了楼,隐约传来女仆劝慰公主的话语,但一向好脾气的爱莲娜发出了很响亮的吼声,看来真是被气得不轻。
“我觉得爱莲娜的话说得没错,”虽然知道人家父女之间的事自己无权多嘴,茵还是忍不住说,“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将处死无罪的人这种行为合理合法化。”
亚历克斯无奈地摊开了手:“理和法,看起来是大部分人都认同的规则,但在那些触犯了了道德和法律的人眼中,或许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呢?假如你生下来接受的就是杀人合法论,有人要因此处死你,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茵抿着嘴唇瞪了他一会儿,才问:“你想告诉我,我妈妈的死是活该的吗?”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理和法只是少部分人用来管理大部分人的规则,你没有权利去质疑,因为你的存在太过微不足道,只有当你站得足够高,你才能去打破那些其实根本就不正确、却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
他的话仿佛一颗投出的石子,在茵内心深处的一潭死水中激起了涟漪,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改变自己认为不正确的东西,才能让那些自认为没有错的人,低头认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嘴角一弯,“那就让我来抓住这个穷凶极恶的吸血鬼吧!”
100、筹码是什么来着
一直以来茵都没什么特别的追求,这大概和她从小被放养,没人管没人爱的生活环境有关,吃饱穿暖睡睡好就满足,如果身边能再有两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那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当得知了玛格丽特受到过的不公正待遇,她也确实感到义愤填膺,想要为惨死的母亲报仇,不过直到听了亚历克斯的这番话,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安息军团不仅在武力上是一个凌驾于大陆六国之上的组织,甚至已经凭借其“不投诚就牺牲”的铁血手腕,让所有的人都在精神上认可了他们的作为。
要想为母亲平反,并不是杀掉当年的几个人就足够的,还必须彻底击毁安息军团在人们意识深处植入的观点,否则玛格丽特对于人们来说,永远是一个噩梦。
黄昏时分,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旅馆,像甩麻袋一样把自己甩上床,然后半天都不想动。
黑加仑被勒令老老实实留在房间里,这会儿见她回来,也没有一句问候,仍然像个死人一样靠在床头发呆。
茵躺了一会儿休息够了,懒洋洋地命令:“小黑,我饿了,去楼下问问有没有什么吃的。”
黑加仑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茵这才发现自己累得忘事儿了,一巴掌捂住脸:“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一会儿我自己下去吃。”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关门声。
过了一会儿,黑加仑端着一大盘各种食物回来了,茵心情很复杂地接过来吃了几口,忍不住老生常谈:“小黑,你到底想起来没有,你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才想起来?”
黑加仑又原样躺回床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唉……你要真这么想那还是算了,”茵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看样子不能指望你想起什么靠谱的东西了,那我们说点不靠谱的事情。我今天跑了一整天,向城卫队的人打听吸血鬼的详细情况,结果真的大有收获呢~”
黑加仑似乎并不感兴趣,茵也不管他在没在听,径自往下说:“我先问了死者的情况,发现这个吸血鬼虽然是从差不多十天前开始作案的,但每天都杀了至少两个人,最多的一天杀了六个,我想看下遗体,可他们死活不让,我只好问了一下死者的发色,果然,和我们当初在马可波里的时候一样,死去的都是浅栗色长发的姑娘。”
“我们?”黑加仑对这个词略表怀疑。
茵点点头:“嗯,我们,当时我被马可波里的变态城主抓住了,你还两次闯进去救我,就是在那儿我们认识了苏缇——哦,你都忘记了,大概也不记得苏缇是谁。”
黑加仑沉默了一会儿,问:“是一个穿红色短裙的小姑娘?”
“对!”茵一下兴奋起来,“你有印象?”
黑加仑微微摇头:“不是,我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被叫的人穿着红色短裙,背上还背着粉红色的小兔子……”“她在哪儿?”茵几乎从床上蹦下来,也因此掀翻了放在腿上的餐盘,蛋糕牛奶撒了一床都是。
“在赌场。”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当茵得知自己出去调查吸血鬼的这一整个白天,黑加仑并没有老老实实留在旅馆,而是又死性难改地跑去玛尔德的赌场败家的时候,简直有扑上去拧他耳朵的冲动。
尤其是他身无分文,用的筹码还是猎魂者!
“东西还我!”茵抓了几次,没能把他手里的猎魂者抢回来,气得瞪眼。
黑加仑凭借身高和灵巧优势左躲右闪,猎魂者稳稳抓在手里,就是不给,还说:“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的东西?”
要是他什么都记得,那倒是给他也无所谓,可这货现在拿着东西只知道去赌,万一输出去了,后果是很严重的啊!但茵不敢告诉他那是神器,不然就更要不回来了,于是只好厚着脸皮瞎掰:“那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现在想耍赖要回去吗?”
听到“定情信物”这个词,黑加仑眉毛动了动,说:“你和我是那种关系?”
茵恼羞成怒:“那种关系?哪种关系?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跟我以前是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东西还我!”说着继续奋力扑上去抢。
黑加仑这次不但没有避开,反而不客气地用身体接住她,面不改色地说:“今晚和我睡一起,东西就还你。”
相识以来,茵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无赖的一面,幸好街上根本没人,否则简直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假装不认识这家伙。“行,不就是一起睡吗,又不是没睡过,东西拿来。”茵看抢不过他,只好让步。
没想到黑加仑坚定地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差点没气得茵一脚照着他屁股上踹过去。
“好了好了,听你的,”茵挥散脑袋顶上的一团黑线,推开了赌场的门,“先把苏缇找到再说。”
任何时候赌场里都不缺客人,对比门外的寂静无声,赌场里可谓是人声鼎沸,不大的赌场大厅里陈列着各种各样的赌博道具,许多腰圆膀粗的男人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吆喝,金币哗啦啦的声响都被他们的大嗓门盖了过去。
“哟,真新鲜,这时候居然还有姑娘敢出门。”不知哪个角落里传来阴阳怪气的说话声,惹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大笑。
茵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揪着黑加仑的大衣袖子把他拖进门,问:“你在哪儿看到她的?和她一起的人现在还在吗?”
黑加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大厅里的人,摇摇头。
这时,一个半边脸上长着青色胎记的男人叼着雪茄过来了,神情傲慢地眯眼打量了茵一番,然后把烟扔到地上踩灭了,问:“小姐是来找人的?”
“对,找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姑娘,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