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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忧两眼无神地瘫坐,脑中慢慢消化身边的人刚才说过的话,唇边泛出一丝苦笑,原来事实真的很残酷。条件吗?那能不能要求你爱我?微侧头,入眼便是那张尘埃落地的脸,似乎早已摈弃红尘,看着也能让人安心。
“想好了吗?”帮你查处杀莫子萱的凶手或许并不难。
“菡萏,你害怕什么?”
心尖一颤,我害怕什么?轮到我沉默了。
“我的条件,留落尘煊一命。”
思忖片刻,我点头应下:“如果只是命,我可以答应你。”
莫子忧的视线缓缓移向内厢,锁住床上的人影:“若我死了,可否将我和子萱葬在一起。”
“这点可以附赠。”
“菡萏,如果有来世,你想做什么?”
“做你妹妹,或许不错。”做手腕上的刺痛已经蔓延到小臂,我扶着墙缓缓起身,慢慢向外走。
“从今日起,我莫子忧就是你的傀儡。”
“好。”勾起唇角,我抬手退开木门。莫子忧在身后扯动中心线,牵一发,动全身,绷紧的红绳松垮,缓缓遗落。铜铃击响,清脆悦耳,叮铃铃,叮铃铃——
“寒哥哥。”
笑容灿烂,比太阳温暖,比澄空纯净,仿若救赎。
我控制好步调走回,对落尘煊点头微笑,脉脉端木泓的头。飞天扬手为我披上外袍。我微笑着对上吴钰的脸:“我累了,我们回去吧。”说完继续前行,吴钰几步跟上。
我想我还是来晚一步,只捡回一具躯壳。
85 歹命啊
所谓无药可解的毒,其实也并非致命,其实有时候身体要比精神强大的多。
我坐在马车里依靠着吴钰看着窗外的景色,夕阳夕照,迷离的光纱将一切笼罩,屋檐一角凝着璀璨的光华,消散再凝聚。
“白,我们到了。”
清音入耳,恍惚的思绪慢慢转回,马车已经停在王府门口,庄严肃穆的门楣在错落的光影中显得有点不真实。
“嗯。”
“要我抱你下车吗?”吴钰斜睨着我,一脸调笑。
我抬起右手,食指上挑点在下颚,一样的调笑姿态:“太贵,用不起。”
吴钰白我一眼,先一步下了车,我隐在袖中的左手已近没有知觉。我害怕什么?我害怕的侍卫有很多,如果莫子忧问我最怕什么,我想我会告诉他我最怕黑!
飞天扶我下车,动作间眼角扫过站在墙角的男子,一把纸伞,一张破颜,迎上我的视线,唇角扬起细小的弧度,很好看。
“白,赶他走吧。”看着真碍眼。
“随他去吧。”我瞥眼吴钰,抬步向王府大门内走去。
眼神骤冷地刺向墙角下男子的脸,吴钰挑衅一笑,比夏花灿烂。转身,已然转回平时的状态。
“小白,等等我。”见前面的女子顿步等待,快疾行几步,与之并肩。
夕阳隐没在墙头,孟莲垂首笑开,一点一点回味着那视线交汇的瞬间,那双琥珀眼瞳,别样的安定。想要守着这个梦,明明真实存在于眼前,却依旧感觉那般易碎。
绕过汉白玉影壁,恢弘的殿宇背景中,有人缓步走来,羽冠束发,绛紫衣袍,神明般高远。天空何时被染上梦靥的颜色。低眉浅笑,迎上前去,好巧。
“王爷。”吴钰兴奋地呼唤,越过我,张开手臂,扑了过去。
令我惊讶的是端木渊竟然没躲,停驻在原地,待扑,估计吴钰也愣了下,但没反应极快地继续,不改变路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吴钰得逞了,他终于抱到端木渊了。端木渊没什么反应地低眸看着巴在他身上的吴钰,眉心轻蹙。白玄绎站在端木渊身后,眼睛和下巴几乎脱离本体。我倒更乐意看他们接吻,明显听见身后飞天想笑不能笑的鼓囊声。只有鹤羽依旧不给面子的面瘫,真是极品啊。
“王爷千岁。”我递给端木渊一个暧昧的眼神,可惜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现在才回来?”
这个,说来话长,我笑笑,直接带过。
“你的头发怎么了?”
头发?我依言瞄向脸侧,那么细微你都能看见吗?眼前的物体开始涣散,头好晕,到极限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面朝大地,姿势不对,可惜不能起来再摔。
“红药。”似乎是跌进了某人的怀抱,有熟悉的香味,我只来的及说出那两个字。如果我再不能睁开眼睛,我就诅咒你。
哪有那么多巧合!
端木渊低眸看着巴在自己身上的吴钰,没想到他会真的扑到自己身上,不过那张脸真的是完美的无可挑剔。转开视线看向缓慢走过来的人,嘴角噙着笑,睫毛一翻递给自己一个暧昧的眼神,有一瞬的郁卒。
“王爷千岁。”
似乎有哪里不对,端木渊慢慢审视那张脸,最终不对的那她脸侧的一缕青丝,零碎的发丝,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削断地。不自觉地问出口,却在下一刻眼见其身形不稳,向前扑到。端木渊一般推开巴在自己身上的吴钰,一秒,足够他将人捞进怀里,深紫眼眸里映出女子瞬间苍白如纸的脸庞,自己的身体也入赘冰窖般,冷到无法吸入下一口空气。
“红药。”
一句呢喃,清晰的传入端木渊耳中,红药,瞬间反应过来的是毒药的名字。视线流转最后锁在女子袖口微露出的指尖,有黑紫的颜色。端木渊一手将怀里的人搂紧,一手拉高女子的左衣袖。布帛在强力下被撕裂,经脉凸显在没有血色的手臂上,骇人的黑紫色,仿若错综的网吸附其上。瞳孔微缩,端木渊挑开银白的涟漪手环,一道细小的血口出现在曾经的伤疤边。用了一秒怔愣,端木渊抱人起身,使了轻功飞离,鹤羽紧跟,飞天在三人飞出一段后,飞天过来地提气去追。白玄绎垂在身侧的手紧握,脸色黑沉地转身就走,看也没看站在一边容颜妖娆,却眼神无措的男子。
吴钰失神地站在原地,夕阳垂落,夜幕降临,吴钰只是盯着眼前的玄石,一动不动。脑中迅速过滤着这日发生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是在他们还没到无忧苑前,还是在她解红线千匝的时候,或者是在房间里。没有破绽,她的演出没有任何破绽,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怎么就总是相信她,可是,明明那么安然的样子,与他调侃,笑他的玩闹,到底是什么时候?
双手紧握,手心却只剩下空气,吴钰恍惚地转身,向着王府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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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说是男人却更像个少年的人,愤恨地站起,一脚踹翻身边的凳子,将手里的信笺撕扯成碎片:“去他nnd,什么叫做自己想办法,老子要能想出来,问你做什么。”
少年身边的两男子当什么都没看见地执杯对饮,在少年义愤填膺的泼骂声,默契地用眼神交流。
‘不理他。’
‘同意。’
“nnd;当我好欺负是不是,所以跑腿的工作都交给我,当我是什么,她养的宠物吗?如果当我是宠物,为什么不宠着我,没事丢两根骨头也好,呀,呸,还真当我是狗哪。”少年挥手操起一杯酒,仰头饮尽,然后看也没看地砸向一桌某个男人的秃头,猛吸一口气继续:“我容易吗?容易吗?别人都羡慕我身价万贯,谁知道我的哭出。别人都是一两银子当二两银子用,多奢侈啊,再看看我,赚一两银子还得贴人一半,杯具啊!为什么要认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女人啊,这就是一无底洞,我赚一千两,贴她五百两,赚一万两,贴她五千两,我上辈子是不是对她始乱终弃了,怎么算都是我吃亏啊!”
少年左边一身着天蓝锦袍的男子执着酒杯挡住欲冲上来理论的秃头,反手勾搭上秃头的肩膀,好言几句便带回原位,不着痕迹地为少年收拾残局。另一边的男子,双腿交叠,品着美酒,斜睨着兀自怒斥少年,满脸的调笑,右耳上一粒孔雀蓝宝石耳钉,流光溢彩,天下独有。
抹一把辛酸泪,少年旁若无人地继续:“恨啊,为什么把那种女人送来折磨我,当初说得好听,什么你的一半就是我的一半,我就是一白痴,还以为捡了多大的便宜,绕来绕去都是我的一半,我的金山银山啊,为什么有一半不跟我姓呢。没事还写封信来添堵,什么叫生命在于历练,什么叫做给我一个展示男儿威风的机会,去死吧。”
得,又转回来了。品酒的男人眉骨轻动,语气是一贯的玩世不恭:“这般恨,不让将那女人杀了。”眼眸一转,笑道:“如果贤弟舍不得,为兄可以代劳。”
少年凤眼一挑,睨向身边的男人:“若能杀她,轮得到你。”
男子学着少年的样子,挑了挑眼角,右手抬起摸上耳垂上那颗孔雀蓝宝石耳钉,缓缓道:“若贤弟不想杀她,为兄可以派人给她下道蛊,那么她就完全听从贤弟的吩咐了。”
少年焉了一般瘫回椅子上,下巴搁在桌沿上,无限惆怅:“多谢打个美意,只怕到时下蛊不曾反被毒,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身着天蓝锦袍的男子转回,不紧不慢的酌一口小酒,无意道:“贤弟一直挂在嘴边的女子似乎很特别,莫不是贤弟的心上人。”
少年干笑两声,送对白眼给蓝衣人,表示这个笑话真不好笑。
“那人缘好让贤弟如此惦记,一接到她的信就如此激动。”
少年长叹一声,脑袋无力地倒向一边半边脸都贴在桌子上,哀怨道:“她是个魔女。”
两个男子对视一眼,蓝衣人接话:“噢?蓝某此生还从未见过魔女,不知道师父能通过贤弟见上一面。”
“最好不要。”
“为何?”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又双双看向对方,默契地一笑。
少年坐正,一人送对白眼球也嫌麻烦地直接将白眼送给老天爷,兀自倒了一杯酒,却没有送入口中,只是握着酒杯把玩。
“有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男人,他继承了祖上的侯位也很有钱,但是 他一直没有娶妻。”少年停下,低头抿了口酒。
“家业束缚?”
“喜欢男人?”
少年继续道:“男人有一个很奇怪的爱好,喜欢收藏骨头,各种各样地骨头,包括各种人骨。”
两个男人没有太多惊讶,毕竟站得不低,手里的人命也不曾少过。
“男人在自己的府邸下建了一处密室,用于收藏那些骨头,他很珍惜它们,近乎痴迷。男人府邸佣人很少,虽然月俸很高,但周围的人都传说府邸的主人有奇怪的嗜好很少,所以来做仆人的人很少。有一天,以为少女敲响了府邸的大门,想要做府上丫鬟,管家就应下了。于是少女成了府邸的丫鬟。有一天少女无意间闯进了密室,撞见了男人和那些骨头。少女很惊慌,可是并没有很害怕,男人就说如果想离开,他会给她一笔钱。少女并没有离开府邸,他每天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然后去密室打扫,将那些装着骨头的盒子擦得很干净,管家将这件事告诉男人,男人没有阻止。慢慢地男人和少女之间有了交谈,男人也渐渐有了笑容,一天男人对少女说要娶她为妻,少女很开心地答应了,因为她在第一眼时就爱上了男人。”
“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了吧,士庶不通婚。”
“结局不错。”
“一天,少女出门购置一些物品,在回府的路上,被一辆马匹受惊疾驰的马车撞死了。”少年抬眼看着两个男人的表情。
“好可惜。”
“——”
少年垂眸,凝着杯中的美酒,淡道:“半个月后,男人的一位兴趣相投的朋友听说男人得到了一件很珍贵的收藏品,便来府邸观赏。男人将朋友带入密室,密室中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