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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渊照例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分类处理。白玄绎站在端木渊身后,睨着跪立的裴染,脸色不是一般的差。
“军杖一百。”端木渊头都没抬地扔过去一句现在他没心思去管那个楼兰公主。
“谢王爷。”裴染嫌责罚太轻,他没有能够保护好她,他毁了她的人生。
裴染还是想要逞能为她争取些什么,白玄绎暗里踹了他一脚,示意他快走,平时也没见他有多婆妈。裴染蹭了两下,还是退了出去。端木渊从奏折里抬起头,瞥一眼裴染的背影,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暗卫时间刚好的出现在门口,汇报公子吴钰的行踪。
端木渊听完,难得放下手中的奏折。
白玄绎很太监的遣退暗卫,看着端木渊的侧脸,觉得他家王爷长得比吴钰更男人。
端木渊烦躁的是估摸不透吴钰,放平时他可以一刀杀了,但现在是拥有庞大家财的吴钰握着主动权。他不得不正视李家的野心,如果他们拉拢了江南吴家,纵使自己手里握着百万兵符也难保大景江山完好。
67 那我要的幸福呢
庞大的烟花背景下,吴钰手中价值连城的夜光杯跌落,佳酿飞溅,碎片比烟花灿烂。一座无人皆是一怔,本不算喧闹的宴席跌入沉寂的深渊。
吴钰扫过碎散的晶莹,看向同桌的私人,笑如三月春风。
“在下一时手滑,惊扰了诸位,还请诸位恕罪。”言之切切,垂落的眼睫下却是赤狱炼火,燃得天地色变。
“吴公子,哪里话,无妨,无妨。”端木泽好脾气的接话。
吴钰抬眸浅笑,眼中已是风平浪静,换上了一套新的酒具,执杯示意,自罚一杯。同桌四人回敬,以示礼貌。。慕容傲没有将自家那一套食具搬出来显摆,如看不吃这一桌器皿的价值,他也不配做神兵山庄的少主。莫子忧坐在下首只有陪笑的份,眼角凝视着吴钰的言行举止,无端的觉得熟悉,却又说不清想不透。落尘煊之前的半句话还未说完,却被吴钰无意打断,脸色倒也吗什么变化。
吴钰笑意盈盈的定制落尘煊:“落楼主刚才说即将成婚,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如此有幸,能得到落楼主这样的英雄的眷顾。”
慕容傲低头抿酒,端木泽只笑不语。
“是在下的妹妹。”莫子忧接话,顺便和落尘煊交换个眼神。
“噢?那吴钰先恭喜落楼主,莫堂主了。”吴钰举杯,待落尘煊,莫子忧豪爽地饮下才幽幽启口,抿了抿,随后放下。
“日子定下来吗?”
“下月初六。”落尘煊眼角染上幸福的颜色,露齿一笑,刺了吴钰的眼。
“届时,吴钰一定送上份大礼。”最后两字吴钰没控制语气下了重音,附上的笑脸却是压倒落尘煊的耀目。
落尘煊点头微笑:“多谢吴公子。”
谢?吴钰唇角勾起,挑一眼落尘煊,堵住喉咙的钝物,不上不下,不会瞬间要了性命也不会让人死得痛快,只是哽在喉间,看着落尘煊的脸就无法忽视。舌头抵住了上颚,如果自己的钝痛是在喉间,那么她的呢。他曾经以为这个叫落尘煊的男人可以让她笑,让她愿意让心中的伤口结疤,那个叫做‘离’的伤口。吴钰漫不经心地和落尘煊寒暄,眼角偶尔扫过落尘煊和莫子忧。即使白离开,落尘煊也不可能如此快的成婚,答案他只能问她要,虽然多少也猜到些。饮尽一杯佳酿,吴钰早已心不在焉,面上却依然和煦,能与端木泽讨论当今局势,也能稍展才华让朴志胤惊叹,他还好心的给了慕容傲一个建议,让自己的形象更加光辉灿烂。虚伪着她的虚伪,无耻着她的无耻。
落尘煊觉得不对,却说不清哪里不对,总觉得与吴钰曾经见过,可是这样一张脸,如果见过,他又怎么可能忘记。可是他勾起的唇角,手指勾勒杯口的动作,眼瞳流转的弧度,低眉浅笑的样子,都似在哪里见过,却怎么想也没有任何印象。
端木泽欣赏身边的男子,更加热衷于他身后的财富。虽然被端木渊抢先一步,但他看得出吴钰并没有归依端木渊的意思,只要他给的足够多,精明的商人自然知道要如何抉择。他现在已经拉拢了神兵山庄,如果再得到 江南吴家的支持,即使端木渊手中的百万军队又能奈他何,即使他先他一步得到那个位置,他也有足够的资本把他拉下来。
吴钰笑看着端木泽,他都不把他当活人。端木泽在他面前就是一演技奇差的戏子,演的一出他自编自导的独角戏,杀他都嫌麻烦。吴钰和某白待久了的多少有点恶趣味,他现在就觉得端木泽很好玩,他对着端木泽笑,带着三分玩味,七分无谓,他自然知道怎么去撩拨端木泽自己上钩。
意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多,我嘴角抽搐的看着挡住去路的马车,实在没心情去招呼马车内的人物。手指扶上后脖颈,按捏两下,我斜着眼看马车上大幅的紫色,浓重的想陈积多年的雾霭,叫人无端的心冷。
一只干净的手撩开帘幕,端木渊居高临下的瞅着我,马车内装饰的夜明珠光盟主他深紫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我姿势不变的站着,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很闲’,有人调戏你家男人了,还不去抢。
端木渊没想到能遇见她,他本想去绛紫楼却意外的瞥见了那抹白。他不知道,他已经跟了她两条街,远远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漫无目的地游荡,身边只有她的侍女守护。端木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忘了要去做的事,虽然那事也不是很重要。他想看她,似乎看到她就会安心。只是暮色里她的散漫,她的无神让他莫名的厌恶,他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宁愿看她形式的微笑。命令车夫挡住她的去路,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坐车这样的决定,撩开车帘的一瞬,他就后悔了,因她眼里写着不耐,脸上的表情是生人勿近,而自己在她眼里是生人。
“菡萏拜见渊王殿下,渊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千岁去吧,估计活两百年你就会自杀。我福身见礼,语气明明白白的写着‘不带见你’。
“夜游?”端木渊问完,有些尴尬的蹙眉,好在其他人都低着头,没去研究他的表情。
头疼,我盯着马车的车轱辘希望它爆胎。
“是。”要不是命在你手里攥着,我理你,看你都埋汰我。
端木渊突然很讨厌从她口中听见利落的单音节,尾调抓不住的让人烦躁。起身下车,端木渊立在女子身前,高大的身影轻易地将柔白笼罩,深紫的阴影在女子衣衫上渲染出瑰丽的图腾,浅淡如云,妖娆如花。
“陪我走走。”不是命令。只是单纯的希望她愿意。端木渊垂眸正好对上了女子扬起的视线,瞳色琥珀,像是一对上等宝石,了无生气。
不自觉的歪头,我知道端木渊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可是谁又没病。大家背后都隐匿着恶鬼,大家手里都握着可以放肆的筹码,各自寻一张面具然后看着另一张面具在自己面具下疯狂大笑,无时不刻地佩带着,知道面具与脸皮融合,再也摘不下来。脸藏不住心,旧时的伤口结疤,又被自己剥落,与自虐无关的是想用那痛证明自己曾经拼尽全力去爱一个人的事实,是愚蠢,却人性。我知我为何要救落尘煊,其实其实很简单,只是当时看着他那张沉睡的脸就从未想过不救,我还是想不通白芍药为何要对落尘煊下‘情殇’,以及时隔思念,阎火为什么再一次得到杀我的机会却依旧选择放弃?两刀,以阎火的实力难道不足以去我性命。
新一轮的花火绽放,妆点深邃的夜空,半月早已被云彩遮掩,让出浩淼的舞台给那些用生命尖叫繁华的舞者。眼角映出火花簇簇,五光十色传到眼角都成灰白。
端木渊驻足等待,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的答案,海涵楼的方向燃放着夺人眼球的绚烂,他与她一样只是淡淡瞥着,眼角挑起的角度出奇的一致。
我做了个可以让端木渊一个手刀送我下地狱的动作,我做了足以让飞天和端木渊身边灰衣男子下巴掉在地上的动作,我没有头脑发热,也不属于失恋综合症,只是想要任性,人性地挽住端木渊的手臂,动作自然的不像初次。压下的眼睫拒绝窥视,我等端木渊的反应,主动权这东西,从来都是墙头草。
端木渊没动作任我挽着,第一秒,我想他或许反应不过来,第二秒,我想他或许反应过来了但是在犹豫要不要把握推开,第三秒,我想他的大脑已经发出指令,神经传导中,第四秒,他没动作我想他在等我自觉,第五秒,我挽着他转身,遗落城上风景。他默认接受,我也决定陪他走走,顺便帮他把江南吴家搞定。
不繁华的街市,不喧闹的夜路,店铺前垂挂的各色灯笼照亮眼前的轮。延伸至很远。
“喂。”我勾起唇角,又多了可以被他弄死的理由。等了一会,端木渊不吭声地忽视我,我头一歪,脑袋的重量压向他的手臂,身后传来的抽气声,我也忽略。
“喂,金蚕被我一个不小心弄死了。”我尽量无辜的嘟嚷。
“噢,是吗?”
语气听起来似乎无所谓,我闭上眼睛,靠着端木渊,走得很慢。
“你用的什么香?”他很早就想问了。
“莫邪。”
“没听过。”
“有钱也买不到,你喜欢?”
“嗯。”
我轻笑:“以后天天给你点。”
“好。”答得很快。
夜风徐徐,‘喵呜’一声,我睁开眼身边一堵院墙上匍匐着一直白色猫咪,姿态慵懒,妖媚的猫眼淡淡的凝着我,我对它笑笑,继续前行。
脚下的石道绘着方格,孩童白日玩跳房子遗留的痕迹。我好玩地想去跳,挽着端木渊大得手臂撤离,右手却在下一刻被握住。我看一眼端木渊,没意见的任他握着,不影响我跳格子。左手拾起裙角,脚踝韧带收缩扩张,我跳的轻巧,发丝飞扬,衣带招展格子,我满心笑意的再次挽住端木渊的手臂。继续前行,只是交握的手没有分开。
“喂。”依旧没有回应:“那日你府上的是江南吴家的少主吧。”
端木渊脚步顿了下,没有接话等待下文。
“我今天在海涵楼外看见他了,和太子殿下他们在一起。”
“你也想要他吧。”多暧昧,就是要你们暧昧。
“你不怕他跟端木泽好上?”
“白菡萏。”
“别说你对皇位不感兴趣。”我斜一眼端木渊,大家心知肚明:“吴家少主不会跟端木泽的,只要你给的足够,他肯定跟你。”奉献你的身体,比什么都管用,不过我不保证某人不是吃完就扔的料。
“怎么说?”
我闭上眼:“慕容傲还在啊,假设太子夺了皇位,那就势必存在利益分配。神兵山庄和江南吴家表面上势均力敌,虽然看不出不合,但是暗地里的争斗谁又知道。直到利益分配那一天,谁都想多要点也是正常,可是在每个人眼里只看到自己付出的情况下,很难去平衡心理上的失落感,多公平在自己眼里都是不公平。江南吴家的神秘是有目共睹的,既然能隐蔽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吴钰的心机和头脑。这种情况他肯定早已考虑到,所以与其一番辛苦落得与人分享不如择木而栖,选个能给自己更多的靠山。况且”
我退开一步右手抬起带着端木渊的左手,,大拇指上的玄武玉扳指在夜色着也沉默如斯,别样的气势,我看着玄武玉扳指浅笑:“得玄武者得天下嘛。”
“你”
“线花烟火。:我趁端木渊不卑脱离开他的手,转身跑向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卖烟花炮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