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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菡萏。”
端木渊一声怒吼,在山谷中来回震荡。融于黑沉沉的夜色中,恐怖骇人。端木渊气极,长臂一伸将跪在地上的人儿捞起,手指碰触,彻骨寒冷,惊了心神。端木渊望进那双琥珀色眼瞳清明安静不在,瞳仁黑暗地扩张,满眼的死寂。端木渊全身不住地打着冷战,有一股念头趋势他将怀中的人推开,推得远远的。
端木渊放松了手臂,一抹素白失了依托缓缓倒下,紫瞳突地收紧,端木渊伸出双手将那抹素白抱入怀中。满怀得沁骨寒气,因着寒气刺激得眉头深皱端,木渊将手臂收的更紧。
“来人。”端木渊怒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玄绎飞身至亭中,双脚落定,不禁一个寒战。白玄绎低下身手指探上毫无血色的柔荑,刺骨之痛袭来,逼得白玄绎瞬地撤回手指。
“白玄绎。”
白玄绎被一声怒吼惊回了神,手指再次搭上白菡萏的手腕,随后又探向鼻息。
“回渊王殿下,白姑娘脉象微弱,气息时有时无,还是先让属下为白姑娘输入真气,护住心脉。”
端木渊听罢,将怀中的人儿扶起侧靠于自己胸前,下巴轻轻抵上白菡萏的额。
“本王为她护住心脉,你立刻让人准备火盆和棉被。”
“是。”
白玄绎看了眼白菡萏,迅速退了下去。
端木渊执起苍白的柔荑,微蓝的血管在苍白的皮肤下凝固般骇人,指尖的粉色只剩浅浅一道皓腕上的疤痕却越加的明显,大掌裹住一双冰冷探入白锦袍衣衫放近心房。
春日暖夜,冉冉火光照亮高台,将素白的衣衫映成绯色。
背心源源不断地传入暖流,艰难地想要靠进。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暖,但是能感觉到,细微得穿过冰层,汇入经脉。
身体中的蛊虫似嗅到了食物,蠢蠢欲动,向着温暖张开獠牙。怎么可能让你得逞,若生在我体内,就要乖乖听话。
怀中的人儿猛地动了下,真气一时混乱。端木渊眼神一凌,收了手,原本死寂的瞳中露出一抹深紫,是自己的瞳。
“白菡萏,白菡萏,活过来。”是嘶吼是命令。
灰白的唇缓缓张开,微弱的声音徘徊在喉间,仿佛是聚集了所有的力量:“蛊,蛊毒。住手,会,会反噬。”
端木渊听得真切,侧脸贴上她的冰颜。想听她更多,却再也听不见声音。铜盆中火光颤栗着,高台亭中气停风息。
“白玄绎,本王命你速回王府取来金蚕王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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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谷上方的天空红得明艳照人,绯色流云朵朵,温柔绵软,一阵一阵旋风裹起腥红的火舌带入空中,火星零落,仿若流星。
满眼浑浊黑暗最终化为清泓,蜿蜒而下。
我依偎在端木渊的怀里,看高台之下烈火缭乱地扑食,满谷芍药在火光中妖魅邪肆。火苗窜上高枝,花朵摇晃着纷纷坠入火海,清辉了面庞,花香焦灼。
“这里是你姐姐最喜欢的地方。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这里,待到最后一朵芍药花败落才回去。”
“本王以为终于有一女子配站在本王身边,可以为本王分忧。可惜,是本王一手将她毁了。”
“她告诉本王她爱上了天下楼主落尘寰,并且怀上了落尘寰的孩子。可笑,不过半年,口口声声爱着本王的女人却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本王没想到,骄傲如白芍药会为了落尘寰自缢。”
疏离淡漠的声音,述着一切关于白芍药,听起来很不真实。但是我知道它来自于环抱着我的男人,我的手掌依然贴着他的肌肤,掌心有一颗心在安稳强大地跳动。
有一种感情叫嫉妒,我嫉妒白芍药,嫉妒地想笑。天宠她给她美貌和智慧,白家宠她自小便被众人供奉于掌心,大景最有权势的王爷端木渊,叱咤武林的天下楼主落尘寰都被她拥有。即使死了,也被牢牢记住,连我都会一辈子记得她。
我慢慢撤出自己的双手,即使那里有我贪恋的温度我也必须离开。
端木渊看着满山谷的火光,抬手按住胸前想要撤离的柔荑,希望她留下,待在他身边。
“王爷。”白玄绎闪进亭中,跪在座下,手中握着一只金葫芦。
端木渊看了眼金葫芦,淡道:“喂饱了吗。”
“回禀王爷,属下已将王虫喂饱。”
端木渊放开我双手,手掌抚上我左手手腕,在曾经的疤痕上来回摩挲:“会有点疼,要忍住。”语气轻柔地像在哄小孩子
白玄绎打开葫芦嘴,朝着我手掌心倒出一只一指长的金蚕,金蚕通体金红,妖邪诡异,蠕动着阴寒的身躯躺在我掌心。像是闻到了猎物的气味,金蚕猛地钻进皮肤里,涌入我体内。
心脏某个角落被剥离了,某种感情被从身体里剥离了。金红色的物体从我的掌心钻出,满足的喟叹,像刚刚饱食了大餐,圆滚滚得身子缓缓蠕动,金色透明的外皮下,血色颤动,流光溢彩。它带走了我身体里的蛊,也带走了白菡萏的白芍药的某样东西,茫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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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忧将手中的信递给神色凝重的落尘寰
落尘寰接过上好的徽州宣纸,扫过一眼,掌风一扯。下一刻,信纸化作千片万片零落一地。
等,是现在最好的方法。
“落,唯今之计,切勿妄动。端木渊既已言明三日之后会送回菡萏,定不会食言。”莫子忧眉头深锁,虽然很清楚端木渊是言出必行之人,但他也曾要至菡萏于死地。
“莫子忧,我很清楚现在的情况。”
莫子忧深吸一口气,叹道:“端木渊并不清楚你与菡萏的关系,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插手——”
‘咔嚓’落尘寰座椅上的把手被生生掰断,木刺嶙峋。
“落尘寰,你我都知道现在的形式,把菡萏扯进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莫子忧看着落尘寰闭上眼眸,缓和道:“我会让莫堂的暗鬼扩大寻找的范围,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落尘寰无力地靠进椅子中,五年,他将仇敌赶尽杀绝,也将自己欠下的债务一一还清。他建立天下楼统领江湖,他与太子结盟。五年,他未能去药王谷看她一眼,他害怕歹人因他而伤害她,除身边亲信无人得知天下楼主心中至爱红颜。他拥有了很多,他站得越来越高,却感觉离药王谷的白菡萏越来越远。
“楼主。”
落尘寰抬头看着跪在堂中的黑衣女子:“飞天,起来吧,有菡萏的消息了吗?”
“禀楼主,还没有。”飞天言语中满是自责:“楼主,请惩罚飞天。”
落尘寰沉默了会,摇了摇头淡道:“惩罚你,菡萏会心疼,罢了,起来吧。”
“楼主,飞天知道主子疼飞天,主子被渊王带走都是飞天的失职。请楼主下令让飞天潜入渊王府救主子。”
“暂时,什么也不要作。”
“楼主——”
“滚。”落尘寰语气轻冷闭上眼不想再多说一句话
“楼主,飞天无论如何都要去救主子,飞天不会坐以待毙。”黑衫利落而去,飞天第一次违背了天下楼的命令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那么不经意种下了缘,对于天下楼飞天会致死效忠,对于主子,飞天会愿意付出一切,落尘寰帮她报了仇,救了她的命,但是她帮她重新做回人。
她不想说话,眼中的烦闷一览无余。纵容,是端木渊想给她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纵容她。端木渊遣退了白玄绎,心里是想独自欣赏她的认真,心里却又莫名有丝不豫,不清言不明。
她很白,却不似一般女子白里透红,明艳照人。她的白像上好的雪缎,有着些微透明的感觉,安静的小脸,眼角嘴角细微的动作暴露着她的想法,看得端木渊满心笑意,白家的确藏了宝贝。
深紫的瞳暗了下,视线缠绕在她的皓腕,想问出口的话最终咽了下去。端木渊突然觉得只要这样就好,最安全的距离,对白菡萏是,对他亦是。
暖风习习的下午,静默环香的高台亭中,凝固的何止是时光。
案几之上,两幅画卷悠然铺陈,夕阳斜晖为着画上美人脸更添妩媚动人,我跪在端木渊座下低眉顺眼。
“渊王殿下,民女已将适合的女子挑出,请渊王殿下定夺。”
头顶慵懒淡漠的声音响起:“你定吧。”
敢情他老婆是谁他都无所谓,我朝他的脚丢了对白眼。
“民女认为,这两位美人皆德才兼备。相比之下,镇南大将军之女渊王殿下的兰妃娘娘资质最佳乃王妃不二人选,另与渊王殿下和亲的楼兰国公主倾城,还请殿下收为侧妃。民女另在未入王府的秀女中挑选了一十二人,以便渊王殿下——”曾经掐住我脖颈的手现在握在我脆弱的下巴上,逼着我抬起头与它的主人对视。一张冷峻的容颜应是常冷笑左边要比右边好看,深紫的眼眸闪着探寻的冷光,怀疑我什么?我抬手狠狠打掉端木渊的手,干净的指甲没有防备,滑过我下颚,留下一道小小的血痕。
“嘶。”吃痛得轻哼,下巴上的撕扯,像针尖刺入。我抬手想要抚摸伤口,却被制住双手。
“不想留疤就别动。”端木渊将我拽起,一掌箍住我双手,一掌抬起我下巴细细察看。
“玄绎,拿金创药来。”端木渊看着我对着亭外的人吩咐
“是。”
尾音还未消失白玄绎已站在亭下将金创药双手奉上
“下去吧。”端木渊伸手接过,目不斜视。
“是。”凉风过境,来无影去无踪。
我乖乖地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将药膏轻抹在我下巴的伤口上。上好的金创药,半刻之后已看不出伤口。
“还疼吗?”低沉的带着宠溺的声音。
厌恶,我突地扯回自己被握住的双手,勒骨的疼痛红肿了手腕。端木渊愣住,双手僵在空气里,深紫眼瞳瞬地冰冷。
“姐夫。”我悻悻地提醒面前的男人:“我不是白芍药。”
莫邪香不知何时已经燃尽,幽暗的花谷像巨大的黑洞,积郁的芍药花香冲破束缚似千万只手冲进亭中攀附在我身上,叫嚣着,一起下地狱去,一起下地狱去。
双腿无力地跪下,我将头颅深深埋下。
“喜欢跪就跪到明天早上吧。”清冷的声音渐渐淡去,白的背影消失在台阶之下。
无尽的寒冷啊,漫进衣裳,穿透皮肤,直达心脏。
风鼓进耳朵里,所以我什么都听不见了,最后一束阳光掉下去,所以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跪坐在地上,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身体。我不是不喜欢芍药花,只是那从花根腐烂散发出的味道,是我体内蛊毒的引子,太多太糜烂挑起压制多年的蛊欢天喜地。药王‘此蛊毒名为‘花冢’何花为蛊便何花香为毒,毒发之时通体冰冷,心脏犹如万针穿插,最终心痛而死’当初白家人都以为白菡萏是得了心悸病,才卧床不起,却不知白菡萏是被下了蛊。真正的白菡萏死得冤枉,药王曾经也请人帮我驱蛊,只是蛊不似毒,非下蛊之人方解得干净。谁又知道是谁给白菡萏下的蛊,罢了,既然没的解就莫要再想。
八年前在药王谷我因盛放将败的芍药引毒发作,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