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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早知道这一切的话,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我是说我和你……”你痛苦地说,“为什么你非要一个人承受如此痛楚,一点也不向我透露,为什么?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也一点都感觉不到,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谁都无法占据你的位置……其实,我一直在心里深深地爱着你,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真是混、真是傻、整个就是一骗子,欺骗了你也欺骗了自己!”
“你继续这样欺骗下去吧,”她说,“别这样折磨自己,事已至此无可更改了。〃
〃不!〃你猛地将黄圆搂在怀里,疯狂地亲吻着她。
“唔……别这样,”挣扎中,黄圆的睡衣被你扯开,白皙的胴体在你的怀里扭动着,她扬着头躲闪着你滚烫的双唇,“求求你,别这样……”
“我要你!”你不由分说地将已经浑身瘫软的黄圆拦腰抱起向卧室走去。
黎明时分,你们几乎是同时醒来。
“睡得好吗?”她问。
“好极了,〃你说,“我好久没有睡过这样踏实、沉稳的觉了。”
“我也是。和你在一起令人感到踏实、安全,似乎从小就有这种感觉。”
屋外还在下着雨。
“咱们在一起吧,永远也别分离。”你说,“我在考虑我和吴歌……”
“结婚吧。”她打断了你的话,声音突然变得陌生、遥远起来。
“怎么了你?”你惊诧地坐起身,问道,“你难道不想我们在一起?昨夜你说了那么多……”
“那是昨夜,”她再次打断了你的话,平静地说,“那是在梦里,当你走出这间屋去,你也会这样想的,昨夜我们都喝多了……迪克,能得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她伸出手抚摸着你的面颊,继续说道,“去结婚吧,不要管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今后会怎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里永远会像你的家一样,这里的房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那你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望着天花板,缓缓地说,“也许会结婚,也许就这样一直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一切都还来得及,毕竟我们都没有结婚,我想……”
“我不想!我知道你和吴歌的关系,你不说我也知道。见她头一面时我就看出来,你们已经无法分开了,这是女人的直觉,你不懂。”
“那只能说明过去,而我们现在是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生活需要我们忘记过去。”
“有些过去是无法忘记的……再说,伯父伯母也很喜欢她,我怎么能……”
“他们同样喜欢你呀,而且,他们更了解你。”
“那不一样,有些事情想要改变它的现状很难。我们之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前景也不见得好,时间越久,你就会越觉得对不起吴歌。我了解你这个人,你根本做不出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我也不会怂恿你开这个头,更何况对你这一点我始终很欣赏。昨夜我们都很冲动,尤其是你,刘震亚和那个生产队长都从反面刺激了你……你大概会这样想,我的一切本该都是属于你的,你想和我在一起,想从此担负起保护我的责任,不想让我再次受到伤害。但你想过没有,吴歌怎么办?”
“那我们只能像现在这样,就再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是这样,别想它了。”她拿起衣服递给你,“去上班吧。”
“黄圆,”你感到体内那股火一样的东西再次燃烧了起来,你抓住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又一次将她扑倒在床上。
一阵冷风吹过,令你打了个寒颤,将你从回忆中拉回到眼前来。天气阴沉沉的,细细的雨丝似有若无的飘落着。结婚,和谁结婚?你心乱如麻,六神无主。
沉默的钟楼 63(1)
黄方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回京后两年内能够挣到两百万,但仅靠从广东一带趸来服装,在一买一卖之间挣到这笔钱看来很难。你的两次成功给了他启示,他想,看来想要挣大钱,还是要办一些实事。一次,他到索燕家去看望她,没见到已去德国留学的索燕,倒是与她的丈夫李全明聊得挺投机。李全明在了解到黄方的想法后,建议他投资一种产品,市场前景肯定看好。产品是李全明设计的,一种小巧玲珑的收音机,可以装在兜里,能用耳机收听,其实就是后来的“随身听”,收听外语教学台的效果特别清晰,正好迎合了当时社会上学习外语的人的需求。他这一席话让黄方心花怒放,当即决定投资这个项目。
他很快行动起来,首先是落实生产厂家。几经比较之后,他将塑料机壳的生产安排在了河北农村的一家乡镇企业里,那里生产的产品质量可以,最可取的是价格便宜。机芯的生产被他安排在了李全明所在的那家校办工厂里。那家工厂一直从事无线电生产,在技术、管理和元器件的采购方面都具有优势。第一批样机生产出来,投放市场后即被抢购一空。整机的市场价格定在十六块钱,所有的成本加在一块约为六块钱,一台机器就能赚十块钱。以目前该厂的生产能力,一个星期可以生产三千台,净赚三万元,刨去各种费用,一年下来差不多就是百十来万。如果再加上服装生意的进项,一年净赚上它一百万不成问题。
在这一过程中,黄方负责原材料和产品销售两个环节。像花钱买通校办工厂厂长一样,他同样用金钱打通了保障这两个环节畅通的所有关节。
为了节省开支,每次取送货他都会充当司机兼装卸工,而且经常是一个人。这天晚上,当他开着厂里的卡车来到农村工厂取机壳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工厂位于河北霸州地区的一个村庄里,往返一次大约需要六、七个小时,每次黄方都是赶在夜间去,为的是不耽误白天的生意。趁着工人们为他装车的当儿,他在村长朱老伯家吃了顿晚饭。他每次来到村里都会受到热情款待,他不断拿来的订单和从不欠账的习惯,令求富心切的村民们把他当成了活财神。
吃过饭,他一抹嘴就要走。
“干吗这么急,”朱老伯说,“歇一宿再走吧。”
“那可不行,早一会儿是一会儿,厂里急等着用呢。”黄方说,“再说,明天还要去展销会呢。”
村里的塑料加工厂里灯火通明,几十名村民正在昼夜加班,为黄方赶制着机壳,院子里停着已经装好了的卡车。
“大黑天的你一个人可得加点小心,”朱老伯叮嘱道,“别开太快了。”
“您放心吧,我这是钱催的,钱还没赚到数儿呢,阎王爷不收我。”黄方边说边跳上卡车,紧轰油门,疾驰而去。
月亮升起来了,大大的、黄黄的,给一马平川的田野洒上了一层迷蒙的光。午夜时分的公路上几乎没有车,他加大油门一路紧赶,方才吃饭时热乎乎的身子,此时被吹得冰凉。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感到身后那满满一车厢的机壳,就像是个大火炉子似的烘烤着他。一台机器就能赚十块钱,身后车厢里装着的一万个机壳就意味着十万块钱的利润,而且照着目前的销售势头,在不长的时间内就可以到手,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买卖?
天还没亮,他就赶回了北京。他裹着件破大衣在驾驶室里睡了两个小时,等厂里上班的工人一来,他立即组织卸车,卸完车后洗了把脸,就又赶到了设有他的销售柜台的新产品展销会上。
展销大厅的门还没开,黄方坐在外面的台阶上买了个面包边吃边抬头看着大厅外面悬挂着的巨幅横标,“第三届北京地区电子新产品展销会”,禁不住直想笑。连正负电还没搞清楚呢,自己居然也搞出了新产品,而且还堂而皇之地在会上大受欢迎,卖的挺火。
他走到公共电话亭前,拨通了广州的长途电话。
“是阿辉吗?”他说,“我找廖锦辉。”
“我是阿辉,你是黄方吧?”
〃没错,我在北京地区第三届电子新产品展销会上给你打电话。〃
“你在那儿干什么,那儿有服装好卖吗?〃
“说什么呢你,哥儿们现在是新产品的参展商。”
“你能搞出什么新产品?”
“跟你说你也不懂。”
“那你肯定是发财了?”
“只能说是快了。”
“特忙吧?”
“忙,都忙翻了,忙得我都没工夫花钱。”
“那这边的生意你还做不做?我这儿又新上了几批货,都是香港最新款。”
“做,当然要做,找你就是这事。有什么好货尽管发过来,越快越好,今天下午我就给你汇过五万去。”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钱卷了?”
“Ⅹ,瞅你丫说的,我就不信你就值那么点钱。阿辉,好好帮我在那边打理着,哥儿们亏待不了你。”看着展销大厅的门已经开了,他挂断了电话。
他踌躇满志地站在销售柜台前,看着如潮水般涌进大厅的观众,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功喜悦。“瞧一瞧、看一看啊,最新款的耳塞机啊,”他大声吆喝着,“专听外语台啊,倍儿清楚啊,一台十六块钱,听着不好您还可以退啊。”
沉默的钟楼 63(2)
黄昏时分,展销馆关门后黄方最后一个走出来。一天下来,他卖了三百多台机器,此时五千多块钱就装在他兜里。累了一天该去散散心,上哪儿呢?天桥那边有一家歌厅里面有俩小姐倒是让他惦记了好几天。他忖着,叫住了一辆出租车。
“去天桥。”他说着坐进了车里,闭上眼睛,仰靠在后排座上。
“去天桥哪儿啊?”司机问。
“到那儿我再告诉你。”黄方说着点着了烟。
“车内禁止吸烟。”
黄方睁开眼看了看前面的司机。他长得挺壮,背影似乎在哪见过?透过反光镜他定睛一看,黑大头!他顿时觉得兴奋起来。
他吸了一口烟,向前俯着身子,摘下墨镜,舒缓而又均匀地把烟吐在黑大头脸上。“看看我是谁?”他微笑着拍拍黑大头的肩膀,说,“司机师傅,天桥先不去了,您看现在是不是就可以把车停下来,咱俩找个清静地方叙叙旧呀。”
“你是黄方吧,”黑大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可不想打架。”
“你记性真好,”黄方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在黑大头的肩膀上来回蹭着。“我只是说让你把车停下来,没说要跟你打架……你这件衣服挺不错的,真丝的吧?”
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你看这里行吗?”黑大头问。
“行,”黄方朝窗外看了看,“别那么紧张,待会儿我没准还请你吃饭呢。”
他们下了车,站在路旁的树荫下。黑大头局促不安地搓着手,双脚来回不停地踩踏着,神情惶恐地向远处张望着。他比先前胖了许多,一身肥肉赘的他显得矮了不少。
“抽只烟吧。〃黄方道。
“啊,不,谢谢,我不会抽烟。”
“早先那会儿的事你还记得吗?”黄方问道,“抄家那会儿的事……”
“不太记得了,这么多年……差不多都忘光了。”
“还是记清楚点儿好,”黄方说,“我问你,你们抓走我姐的第二天晚上你在哪儿?”
“第二天晚上……我们又出去抄家了,就在你们家附近,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还有谁在学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