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妈的!怎么不行了……”他低头望着自己身下,骂道,“你他妈地还不快给我起来,快起来!”
黄圆蹭地一下坐起来,跳到地下。
“没说你。”他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他妈快给我上来,老老实实地躺在这儿。”
她吓坏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她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丝念头,照这么下去,他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聋啦?快他妈上来。”他嚷着,自己平躺在炕上。
沉默的钟楼 37(2)
她浑身颤抖着,爬上炕,刚要躺下却被他猛推了一把。“看样子你得帮帮我了。”他拽过她的手,放在他的阳物上。
她的头发披散着,跪在他身旁,双手捂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你快弄啊!”他一巴掌扇在她身上。
……
丁光明不再言语,在黄圆的抚弄下似乎安静了下来。借着月色,他睁大着眼睛,贪婪地紧盯着跪在他身旁的这具一丝不挂的肉体。她很顺从,也很卖力,脸上呈现出一种专心致志的神情。这神情像是一副凉剂,迅速平复了刚才他那气急败坏的心情。
算起来,跪在他身旁的黄圆是他带上炕头的第十位女人。他勾引女人,也乐于受女人勾引。他觉得,他正是靠着这些才得以能够接受上司对他的屡次处罚并有滋有味地活到了今天。平日里,只要看见有些姿色的女人,他就按捺不住想要把她弄到炕上去的念头。多少年来,他得过手也跌过跤,但却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慌乱过。从上午,黄圆这条鲜美的大鱼终于咬钩开始,他心里就止不住地闹腾,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反复算计着,该怎样才能好好地享受这顿美餐,同时又担心出现什么变故。应该说,大世面他见过,城里妞儿他也尝过,分得清丑俊好歹,掂得准谁轻谁重,他知道黄圆这条大鱼的份量。他坚信自己的眼光,像黄圆这样的姑娘在城里也是百里挑一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打心眼里感谢文化大革命,能在他正值如狼似虎年龄的时候,往他所在的穷乡僻壤送上黄圆这样一块娇艳欲滴的鲜肉。他明白,今天晚上这事是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景色,抓不住就算过去了,没地方找后账去。非他妈狠干她三次不行,他这样打算着,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有过这方面的佳绩。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临到此时他会变得如此不中用。刚开始时,他还在极力支撑着,努力着,似乎还有可能。但当她在他的用力揉搓下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呻吟起来的时候,他明显地感到自己力不从心了。当黄圆顺从地叉开她那浑圆的玉腿,高高地抬起她那诱人的臀部,完完全全地将她那迷人的隐秘暴露在他面前,只等他进入的时候,他彻底垮了下来。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肉体,做梦都没有见过。黄圆那夺人魂魄、令人震惊、美仑美奂的肉体,使丁光明有生以来头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了自惭形秽。他气愤、怨恼、起急、发狠,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眼见得温香在握,软玉满怀,却令他欲火中烧又无可奈何。他没有了招数,他服了,头一次领教了由女人的肉体所引发出来的恐惧。他绝望地照准她那丰满柔软的臀部咬了一口……
月色下,黄圆那白嫩的肌肤发出脂玉般的光辉。他伸出手顺着她的身体摸上去,撩开她散乱的头发想看清她的脸,依旧是那种专注的神情。他刚一松手,那浓密的黑发又倾泻下来。他托起在她胸前晃荡不停的那对硕大的乳房揉搓着,令她又一次呻吟起来……
“算了吧,”他拿开她的手,坐起来,长出了一口气,“看样子是不行了。”
他心里明白,他的身体比他的嘴巴诚实。面对黄圆的肉体,它吓得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你去把那瓶白酒拿过来,”他说,“还有炸花生米,就在外屋锅台上。”
黄圆迟愣了一下,滑下炕。白酒是不是他最后的春药?
她端着那盘花生米回到屋里时,见丁光明正站在炕上穿衣服。
“你也穿上吧。”他说。
她将衣服穿好,坐在他对面,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没有料到的场面,他似乎有理由说了不算。
“你不想再喝点儿?”他把酒杯推向她一边。
“我不喝了,”她又将酒杯推了回去,不安地望着他。“您喝吧。”
丁光明端起酒杯,兀自又吃又喝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骂我是个畜牲!”他突然问。
“没……没有……”她惊讶地瞪大着眼睛,否认着。
“没啥,骂了就骂了,也是该骂。”他又喝了一口,“本来这事就不是人干的事,比畜牲还不如!”他停了一下,低下头,双手抱着脑袋,继续说道,“今儿咱们这事儿就算完了,我不会再提,我弄不了你,你太俊了,俊得吓人……说实在的,我以前从没有这样过……”
她木然地点了下头,她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她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她期待地看着他,盼着他能快点儿把话题引入正途。
丁光明看出了她的心思,苦笑了一声,说,“招生表你带着呐吗?”
“带着呢。”黄圆赶紧从兜里掏出那张叠得齐齐整整的招生表递了过去。
他点着油灯,接过招生表看了一眼,把它平展展地放在炕上,然后回转身爬到炕头处,从放在那儿的一个小布包里掏出两枚直径像乒乓球大小的公章,又从窗台上取下印泥盒,把两枚公章依次放在里面蘸了一下。
“这两个章子,一个是党支部的,一个是大队的。”他念叨着,把公章压在那张招生表上。他使劲地按了一会儿,才把公章拿起来。油灯下,鲜红色的印记在那张雪白的招生表上显得格外醒目。那上面,还清晰地带着透上来的炕席花纹。
黄圆看着这一切,心里紧张得怦怦直跳,眼看到手的胜利,使她浑身上下都战栗着。
沉默的钟楼 37(3)
“是不是还得在这儿写上几句?”丁光明拿起招生表,指着其中一栏,问,“你带着钢笔吗?”
“有。”黄圆赶紧将笔递过去。
丁光明下炕走到地柜前,弓着身子趴在那里,黄圆赶紧端起油灯凑了过去。他写字的姿势有些特别,身子向一侧倾斜着,显得很吃力。他嘴里嘟囔着,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写完。“你看行不?”他边说边拿起招生表,自己端详起来。
黄圆匆匆扫了一眼,字迹还算清楚,全是朴实无华的语言,一句顶一万句,拙劣的字迹像是更能体现贫下中农的本色。她觉得,那评语中的话语,比她自己写得还好。
“挺好的。”她感激地望着他,接过招生表,声音在颤抖。她紧紧地攥着那张招生表,像是怕它突然会从手中飞走似的。一时间,她竟不知到底是该赶紧把这张表格揣起来,还是就这样拿在手上好。毕竟这张纸对她太重要了!它意味着梦境中的大学生活、城市户口、稳定的收入、令人钦羡的工作、机遇、爱情、家庭……最重要的是,可以令刘震亚大吃一惊,让他看看他曾经鄙视和羞辱过的人,照样可以成为大学生。
沉默。
她抑制着自己恨不得立刻就想飞出屋去的冲动,静静地站在那里。胜利在握,她想善始善终。
“你走吧,”丁光明说,“从明儿起,你就别出工了,该准备什么自己就准备一下。”
她感到一阵释然,浑身轻松。“我走啦。”她说。
“快走吧。”他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全喝了进去。“我觉着我这会儿又行了似的。”他说着将杯子摔在地下,仰身躺了下去。
屋外,月白风清,是个想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夜晚。
黄圆来到村边的田野上,伸展双臂,尽情呼吸着这乡村之夜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她周身的热血在沸腾,她感到特别兴奋。她想,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自己设计、自己实施并获成功的胜利。一切都明码标价,双方都付出又都获取,公平交易,值了。是丁光明教会她该怎样和何时利用本能去获取,贫下中农再教育不用理论,没有循循善诱的说教,而是以身作则地邀请她,共同参加了一堂生动、难忘的实践课。这一课程的内容,立竿见影地使她改变了命运。
你得到了什么?
梦想得到的东西。
你失去了什么?
时代已经令你失去的东西。
你还想得到什么?
毕业文凭、工作职位、爱情、复仇的机会。
你今后打算怎么做?
时时处处努力。
此次送货上门的收获真不少。
回到宿舍,她打来一大桶水,脱光衣服一遍又一遍地擦洗起来。臀部生疼,她扭头一看,是一圈青紫色的牙印落在她那雪白的肌肤上,刺眼而又醒目。耻辱的印记,大小和那两枚公章差不多。肯定会褪下去的,她一边往那地方涂抹着药膏,一边安慰着自己。她担心的是,那同时印在她心中的耻辱印记,何时才能消褪下去。那一刻,她想起了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思念你。她觉得,能将她心中所有痛楚全部抹掉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
沉默的钟楼 38(1)
在你的记忆里,你觉得过去只有一件事你做得对不起母亲,每当想起这件事,你便感到愧疚万分。那是在你从连队出逃以后,辗转一个星期回到你的家乡,见到了正在那里改造的父母时发生的。
当时,你看到父母在农村的困窘生活,便将吴歌和黄方为你凑的钱都放在了家里。并对他们撒谎说,你这次回来不仅是探亲,也算是出差,还有为连里购买水泵的任务,所以在家里呆不了几天。你所以这样说,是担心连里会派人尾随而来抓你。
母亲赶紧找出父亲的一件皮大衣,非要拆洗一新后让你带走,说他们根本用不着。你同意带走这件皮大衣,但也劝母亲不用拆洗。因为当你看到这件皮大衣时,就已经打定主意将它卖掉了,你需要用它换取出逃在外的活命之资。
母亲没有听从你的劝阻,两天两夜没合眼,将那件皮大衣拆洗一新。当时正值暑伏天气,看着母亲戴着花镜,不停地擦着汗水,弓着身子在油灯前为你缝制大衣的样子,你心中痛苦万分,但又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引起他们的疑心。
几天后,当你在北京东单的一家委托商行门前徘徊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走进去,把那件皮大衣放在柜台上的时候,感到自己就像在犯罪一样。当你拿着卖掉大衣后得到的一百二十块钱走出那家店铺时,你哭了,止不住的泪水不停地流着,引得路人侧目而视。
出逃生活开始了,相对于吃饭而言,更为艰难和危险的是寻找住处。你有这样几种选择:火车站、长途汽车站、废弃的工棚和尚未竣工的房子,还有黄圆家。一天晚上,你甚至还去过一次她家,准确地说,是重施故伎,趴在她家对面的房顶上遥望过她家。当时,她家黑着灯,关着门,院子里荒芜杂乱,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你猜想她一定是在村里,好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你当时很想撬开房门在里面住上一宿,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你不想让黄圆知晓你的事情,她一人在那么一个穷乡僻壤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