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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楼点点头,会的,他一定会的。即便是赫连澈不愿意去,他也一定会将她重新带到陆寒夜面前。
陆寒夜曾经是那么喜欢她,爱她,爱得超过了这个天下。
这里是西楚的一处隐秘山谷。确切地说,是地处西楚京都盛阳城附近的一座山脉。这里奇花异草,看似寻常生长的藤蔓都有可能是致人死亡的物种。这也曾经是花雨楼最期待来的地方,只是那时候赫连澈还在陆寒夜的钳制之下不能带他来,如今两个人在这里说话,上天倒是阴差阳错地实现了他的愿望。
只不过这个愿望,已经是时隔两年之后的永定三年初春了。
这个叫做“鬼寻”的秘谷里,除了赫连澈在这里,知道这里能来这里的人只有两个,那便是花雨楼,和凤竹。
赫连澈在这里算是安静,但其实也是备受折磨。在这一年多的祛毒过程里,她历尽了种种痛不欲生的试验和尝试。
在某种意义上,当年赫连澈离开陆寒夜,独自求凤竹帮她试着祛毒是一种明智的选择:陆寒夜若是见识了这般人间炼狱的痛,他一定是撕心裂肺的。
他一定是甘愿和赫连澈一起奔赴黄泉,也会阻止赫连澈去做这样的尝试。
可是这时候赫连澈倒也不会这样想,因为她真的记不起来花雨楼口中那个深爱着她的男子倒地是什么样子了。
晚一点儿的时候,那个喜欢穿绣着竹子的玄色大袍的女子也来了,阿澈知道她叫做凤竹,只是凤竹不像花雨楼那般会对着她笑。
他(她)们两个基本上是一个月来一次“鬼寻”深谷,目的是为了帮赫连澈抑制并祛除毒素。
这期间,好像是永定二年的四月份,赫连澈曾被这北辰秘毒痛苦地折磨过,那一天,像是胸口被压上了千斤巨石一般,痛得她几乎麻木。
那一次,花雨楼守在她身边,一直抓着她的手轻声呼唤:“澈姐姐,澈姐姐。”
后来赫连澈挺了过来,她就是在那一次记住,并彻底信任了花雨楼的。
倒是每次凤竹都冷漠而高傲地:“赫连澈,你若是坚持不下来,两年之后,我便会被你连累,被那个人当做最大的嫌疑犯杀死。”
赫连澈知道凤竹口中的人是谁,那边是花雨楼口中的那个男子,勇如战神,狠如修罗。
赫连澈真的想快快地好起来,她想出去找到那个人,她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
☆、第十七章 那个等她的人
已经是永定三年的暮春了,如今天下局势,着实有些诡异。
只是再为诡异,山中岁月悠然浑噩,赫连澈过得依旧是安静无波。
这一次,花雨楼走之后,赫连澈总是痴痴地凝望着东南的方向,思索着花雨楼口中那个爱她至深的男子。
他和她之间,到底有怎样的约定?
她想她体内的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花雨楼这一次走的时候脸色跟平时不一样,这一点儿,赫连澈注意到了。
她只是失去了记忆,她的脑力还在。
赫连澈再一次垂目,她下了决心要走——按照花雨楼的意思,还要再观察三个月,等着最后一道药引,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
“赫连澈。”一个冷冽的声线,包含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一身飘逸玄衣的女子出现了:“听花雨楼说,你身上的毒基本好了,只等最后一味引子。若是今晚不发病的话,明日我便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了。”
说话的是凤竹。赫连澈木然转头,朝她询问:“这一次怎么是你自己,花雨楼怎么没有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花雨楼了,他最经很忙。”凤竹冷冷清清地说着,很是安静出尘:“好在这一次你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得了了。”
“那么便谢谢你。”赫连澈笑得发自内心,这个女子,不管怎么说也像花雨楼那般守了她一年多了:“刚好我也在这里呆烦了,正准备出谷呢。”
凤竹如青山远水般的眉眼此刻正含着讶异:“出去?你一个人出去么?我记得一开始我们便提醒过你,这‘鬼寻’山谷不是说出就能出的去的。”
“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赫连澈顽皮一笑,朝凤竹眨了个眼:“这三个月里趁着闲暇时间,我已经把这里摸清楚了,现在的阿澈,完全可以一个人走出去了。”
凤竹眉眼中含着微微的惊讶,身子竟是一怔:幸好她今天来了,不然,让赫连澈一个人走了!
“不愧是赫连澈。”凤竹愣了片刻,只吐出这样一句。自从一年多以前将赫连澈带到这里,跟花雨楼一起努力治疗她,凤竹也对这个坚韧聪慧的女子刮目相看了。
凤竹不再觉得赫连澈配不上陆寒夜,虽然赫连澈配不配得上对于凤竹来说,都是一个结果——陆寒夜现在再不会正眼看她一眼。
还没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吧,凤竹冷笑。
这一晚,凤竹守着赫连澈,帮着她抵御解毒过程中所受到的药物反噬。在凤竹看来,赫连澈这个女子,真的是坚韧坚强,那般蚀骨钻心的痛楚,她都承受了、忍耐了。
凤竹这般骄傲冰清的人,并不愿意做那些背后伤人的事,只是这一次,她必须将赫连澈带走了。
次日清晨,赫连澈虽然依旧是面色惨白,但终究还是坚强地醒来。一向高傲的凤竹也忍不住轻轻地询问:“可还撑得住?平时受到药物反噬,总要依靠花雨楼那碧蛇银针的麻醉的。”
赫连澈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受得住。你说得对,我的毒素已经快要清除干净了。”
凤竹唇畔微微扬起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说我撑过这一晚,便可以出谷。”赫连澈还没有忘。
凤竹颔首,眉头锁着烟雾一般的愁绪,似乎在思索她是不是该这么做。
但是花雨楼对赫连澈的作用已经是用到穷尽了,留着赫连澈在这个谷里托着也不是办法。
那么便带赫连澈去找韩冥吧,那里有赫连澈需要的最后一味药引。而这,怕是花雨楼做不到的。
“你是不是带我去南辰?”赫连澈在跟着凤竹出谷的时候,心里很是不解。因为她看不懂凤竹的表情,那种又是不安又是不甘,却又义无返顾的样子。
走在前面的凤竹一顿,她纤秀的身子隐在宽大的玄色衣袍里,衬得她愈发纤尘不染。赫连澈在后面怔怔地望着她,顿住了脚步。
“你不愿意带我去南辰么?花雨楼说过,等我的男子在那里。”赫连澈执意。前尘往事她全忘记,现在的她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去南辰,找到那个爱她至深的男子。
凤竹纤细的身影散发着无边的寂寞,她终于开了口:“对。是要去找那个一直等着你的男人。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在南辰了,天下动荡,群雄逐鹿,他此刻正在北辰。”
“我不管他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他,看看我以前所爱的人是什么样子。”赫连澈坚持,却也听了凤竹的话:“那么便去北辰找他。”
凤竹看向远处的目光有些涣散,赫连澈,她永远都是这般执着。如果不是陆寒夜,凤竹想,她或许真的愿意跟赫连澈交个朋友,就像曾经她的妹妹轩辕紫霄那般。
凤竹带着赫连澈出了西楚鬼寻绝地,到了中原,接着便一路北上。如今两名女子如今都是天下罕见的高手,而赫连澈的轻功则更是少有匹敌者。
即便是这一年多里陆寒夜没有死心,一直都在寻找她,那么除非陆寒夜本人亲自出动,或者是速影一路尾随,才有追踪到赫连澈踪迹的可能。
只是天下之大,速影又在何处做着任务,陆寒夜,又在哪里孤身望月。
只是如今的赫连澈,再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那样执着的一份等待了。
三月底的时候,两个人到达了北辰丹凤城。对于凤竹来说,这里曾经是故乡;对于赫连澈,这里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只是——这里的一切都不在她的记忆范围之内,她如今的世界,地点儿只剩下鬼寻,人物只是凤竹花雨楼,和存在于她脑海中的一个信念了。
妹妹,对不起了。深夜潜入北辰皇宫的那一刻,凤竹在心底悄声说着,一湾伤感划过凤竹眼底,夜风微凉,穿过凤竹和赫连澈的衣衫。
“等我的人,就在这里面么?”赫连澈迷茫地看向凤竹。这里很华丽,很恢弘,很气派……也很压抑。
“他就在里面。你一进去,他便会认出你。”凤竹低头,不再去看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你进去问问吧,我在外面等你。”
☆、第十八章 她对他很满意
赫连澈缓缓地迈动脚步,深蓝色的衣衫划过地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微若蝶颤。
在鬼寻谷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的武功精进飞速,她已经不再像一年前那般凡事要看运气了。
如今她的轻功堪比蝴蝶门门主杨如意。
可她还是担忧着自己会不会打扰到那一个傲然的身影——一身月白色衣衫,正散发着白玉一般的温润光泽,腰间系着的一丝明黄腰带沉重地垂着,显得高处不胜寒。
原来这个等她的人,他的背影竟是那般忧伤。
她过来的时候忘记问问凤竹他叫做什么了,这时候,她已经到了门外,只需推门进去,她便可以见到她要寻找的人。
可是,她不知道见到他之后,该如何称呼他。
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迟疑间,里面却响起一阵对话,赫连澈这才发觉里面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只听那个身着月白色便衣的身影,声音如同古琴,余味却很阴厉:“陆寒夜被困在骆梦泽,士兵也都沾染上了瘴气?这个消息可靠么?”
“可靠。如今他……”
“那么很好。等我交代一下皇宫这里的事物,明日便亲自去骆梦泽看看。”
“属下遵命。”
然后,对话就消失了,月白色身影似乎是终于站累了,赫连澈感到他放松地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转过脸儿来。
赫连澈终于看清他的长相,眼眸深邃,轮廓优美,好看得像一个翩然谪仙。只是,赫连澈隐隐地感觉到他的柔和里面,掺杂着说不清的冷淡,像是一个冷面公子。
不错,这样的人,这样的气质,在这个世上倒是数一数二的,赫连澈唇角忽然弥漫起一丝笑意:从外形上看,一直在等她的这个人可以得到很优异的成绩。
却不想这一丝轻笑惊到了警惕性极高的韩冥——不错,里面的正是韩冥,此时,他正在北辰皇宫的寝殿里,刚跟贴身的侍卫谈论完关于陆寒夜的消息。
“谁在那里?”韩冥沉声发问,却不动手。他心里清楚,能够离得这么近又不被他发觉,来人定然是功夫不输于他的。来人若是想要加害于他,早就动手了,不必等在此刻被他发现。
于是他气定神闲地坐好,等着来人自己现身。
赫连澈勾起一丝笑意:这个男子倒是气度沉着。想着也就不再拖延,一把推开门,走了进来。
拿一种好奇地目光打量着他,赫连澈甚至双手抱胸,目光审视苛刻。然而结果却令她很是欣慰:不错,这个男人,气质不论远近都好,面孔粗看细看都帅。
就在赫连澈打量韩冥的这一段时间里,其实也并不算很长的一段光阴,韩冥心中却是剧烈起伏地如同过了几个世纪。
眼前的人,竟是赫连澈?
深蓝色的衣衫,清澈的眉眼,唇畔略带着一丝顽皮和诡秘,她正眉眼含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