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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料,天妒良缘,二人成亲不过一年半,太子便被人告成谋反大罪,下进狱中。
“那年,娘听说父亲逃出了大狱,便带着我去寻他,我们从北走到南,从西走到东,走了整整三年,娘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当成了钱,后来还帮人做过假画,什么样的苦和白眼都遭受遍了,才好不容易找到了父亲,可是他,他居然不认我们!”朱承继的语气中满是愤恨,说话时已没了他往日的斯文节制。
萧妃的脸色也变的悲怆起来,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雨天。
她右手擎着一柄油纸伞,左手牵着朱承继来寻天佑太子。
天佑太子身形桀骜的站在雨里,脸上罩着青色的面具,一身灰色的长袍在雨中已全部湿透,有一个十余岁的小男孩站在他旁边,手里也擎着一柄雨伞。
“太子。”萧妃不禁呼唤出来,手边的孩儿更是热切的扑过去喊父亲。
天佑太子的手指刚触到朱承继幼小的手指时,便如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他只是声音嘶哑的说道:“你们大概认错人了,我名大正,与什么天佑太子索无瓜葛。”
朱承继淋在雨中,回首望向母亲,母亲的脸上已布满泪水。
她一步一步踩着泥泞的道路向前走去,她站在天佑太子面前问道:“你真的不肯认我们?”
天佑太子冷冷的道:“我本就不认得你们。雨下的这么大,一个母亲怎么能让自己的孩子淋在雨里。”
朱承继缩在母亲的裙边,用怯怯的眼神抬头看着母亲。
“如果你拿下脸上的面具,让我看一看你的脸,我便死心离开。”萧妃握住儿子稚嫩的小手向天佑太子说道。
天佑太子牵起旁边的小男孩的手说道:“佶儿,不要理那个疯妇,我们走!”
擎着雨伞的小男孩转过头,朝朱承继得意的弄了个鬼脸,随着天佑太子奔奔跳跳的离去了。
雨依旧在下,如泣如诉。
朱承继记得,母亲的脸便是在那时毁的,她说:“既然他心里没有我这张脸,那么这世上也不该有这张脸,既然他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么我也将永远不摘下脸上的面纱。”
在朱承继的记忆里,母亲的眼泪远比那天的雨水更多,那些眼泪一滴不少的全都流进了他的心里。
第25章 卦语
野狼谷的雾气渐渐驱散了。
蝴蝶在草丛里成对的翩跹。
萧妃向李翰林问道:“你可查到了陪在太子身边的那个男孩的底细。”
李翰林答道:“幸好娘娘聪明,命微臣先行了一步,找到了那百问老人。”
林冲心想,原来这世上确实是有“百问老人”这一号人物的。
萧妃感慨道:“算起来,百问老人夫妇现在已经将近百岁了吧,当年我和太子十分羡慕这对老夫妇,可以不理世事,不求封疆裂土,亦不求人间富贵,只辑一轻舟,一生行在水上,在白云烟雨间,做一对江湖闲散,一生过的逍遥快活。”
李翰林长叹一声:“可惜,我找到他们时,他们已经不能再逍遥快活了。”
朱承继神色大变道:“难道他们已被乱云的人下手害了?”
李翰林摇头道:“世上哪有人害得了有他们,不过,人活百年,终有一死,那百问老人刚刚过世,老头子已服了毒药准备殉情。他们这一生,死生相随,着实令人感动。”
萧妃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你可问到了什么?”
李翰林道:“总算没有白跑一趟,老头子临死前还是告诉了我一些事情。那当年随在天佑太子身边的小男孩,虽然称是天佑太子的契子,实际上却是廉王和一个宫女私通生的儿子,也就是这位小鹏王爷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被天佑太子扣在身边做人质的。”
小鹏王爷微嗔道:“我哪里来的什么哥哥?!”
云娘柔声道:“他虽然出生不好,但到底也是和你血脉相连的兄弟。再说,出生不好本也不是他的过错。”
李翰林冲云娘呵呵笑道:“我便喜欢云姑娘这性子!永远的不愠不火,倒像是装出来的!”
云姑娘依旧柔声细语的说道:“我不过自小历的事情比他们多些,且向来不惯喜怒形于色罢了!”
林冲笑着附和道:“云姑娘性子柔和似水,自然讨人喜欢,不似令爱发起威来震山太岁似的,平常人哪敢近得!”
李翰林抚着胡须假嗔道:“我本来还想和萧娘娘攀个亲家,没想到,你这小子就出来捣乱了,你是不是怕我把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说给你兄长了,就先出来搅荒了这事!”
朱承继失声笑道:“翰林伯伯还是把你那宝贝疙瘩说给二弟吧,我万不敢夺人所爱的。”
众人都笑出声来。
李翰林吹着胡子哼道:“我也算是唐人李淳风的后人了,柔柔小时,我给她起过一卦,她命里可是要做娘娘的。”
萧妃听到这话也不觉笑出声来道:“当年,你也当着天佑太子的面,给我和珍儿各起过一卦,还说我将来要母仪天下,害得珍儿对这事始终心存芥蒂,却一直不知是你在暗中捣的鬼。”
李翰林也笑了出来道:“当年,不过是天佑太子和我商量出的主意,目的是断了珍儿入宫为妃的念头,不想这句话却让她对娘娘心生嫉妒,做下了许多错事。”
萧妃关切的问道:“你见过珍儿了吗?她过的可好?”
李翰林脸上堆满怒容道:“她如今落在乱云的手里,想必过的不会太好。我见过娘娘后,便打算出谷去救珍儿。后日便是我的生辰,那假李文垦必定要在尚书府中做寿,我先救了珍儿,再给他唱一出真假翰林瞧瞧!”
朱承继连忙喝止道:“乱云组织何其强大,那尚书府中想必也戒备森严,李伯伯万万行不得,不如暂且忍下这一时,我们慢慢商量出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出发来。”
李翰林摆摆手道:“这口气我忍了十多年了,再也忍不下去了,大丈夫做事岂能蝎蝎螫螫的,我李某虽然是个书生,但却不是个懦夫。我今早已起了一卦,“驿马动,火近金行,大利西方。”我此去,青史未必留名,但此去定然不虚此行,定要斩得那假翰林的头颅,出得一口恶气,也不虚我在这里十年枯等。”
朱承继还要再说些什么,萧妃冲他摇摇头说道:“你李伯伯在这里憋屈了十年,如今练成了一身本事,就莫要再拦他了,这一场血战,怕是就要从此开始了,天外天,和朝廷的那一仗,也是早晚的事罢了。”
李翰林人已如疾风似的窜下山峦,一骑扬尘,消失在崇山峻岭中。
萧妃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她自语道:“他这一去,定然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和他的仇怨也从此了解了,可是廉王那个老狐狸,他到底藏在那里呢?”
林冲听后不由失声问道:“你原来知道李伯伯此去必死,却不拦他,你一定有法子帮他的,但你却要看着他死,只因为,你还为以前的事记恨他!”
萧妃用手抚着林冲的肩头愤慨道:“若不是他那份奏疏,我们一家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他虽不是主谋,但为虎作伥,充任爪牙伤人者岂非更可恨!我不动手杀他,已是莫大的慈悲了!”
林冲冷笑道:“谁说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你连一个真心悔过的人都不肯放过,天下第一聪明人又怎么会让仇恨驱使了多半生,连自己都不肯放过!”
萧妃眼中留存的怒色只一瞬便消散了,她的美目中露出一丝笑意道:“我死后,若是泉下有知,能遇得林权将军,我定要谢谢他,给我教了一个好儿子,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教不出来的好儿子!”
朱承继看着母亲脸上的神色,不知是忧,是喜。
第26章 遗诏
遗诏野狼谷六月的风,白日里也算和煦。
林冲趟在草丛里,拈着一根狗尾草戳着鼻孔说道:“什么遗诏,我那个爹死时,什么也没说过。”
朱承继一边在树下挖药材一边抬头擦汗道:“娘说林将军手里有遗诏,就定然错不了。或许是你那时还小,他便交给别人暂为保管了。”
“难道会是我那个娘,不过不太可能啦,我那个娘可不像现在这个娘,水晶心肝玻璃人似的,我那个娘可是个信佛的善人,天天只会呆在佛堂里念经。”林冲把手中的狗尾草结成个草环,对着太阳欣赏,他觉得自己的手艺很不错。
“要是遗诏落在心怀叵测的人手里可就大为不妙,我们要尽快把遗诏找回来。”朱承继说完背起药篓招呼林冲一起回木屋。
林冲抛下手中的草环起身跟在朱承继后面,朱承继却俯下身来,把林冲编的草环捡了起来。
林冲看着草环冲朱承继笑笑说:“大哥,你喜欢这个?”
朱承继把草环还给林冲说道:“拿回去,送给娘,就说是你特意给她编的,娘一定会开心的。”
萧妃接到林冲送的草环,果然很开心。
“遗诏是定然有的,当年你珍儿将续儿偷了出去,中间被林将军劫走,这并非是巧合,而且林将军也不是进宫勤王的,他进宫勤王怎么会到宝华宫来,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奉旨进宝华宫来偷走续儿的。”萧妃说道。
“那娘你知不知道遗诏上写的是什么?”朱承继问道,“遗诏的内容,我想了二十年,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这句话:传位于皇孙!”萧妃道。
“想来天外天一直不肯归顺朝廷甘做草莽,也一定是暗中知道有这么一封密诏,将来天外天扶植新皇继位,封疆列土,富贵不言而喻!”朱承继接道。
林冲觉得这对母子一唱一和,倒把自己说糊涂了,难不成自己从出生起,就是一颗关乎着别人生死荣辱的棋子。
但是他只想做林冲,天外天管帐的五当家的,偶尔去楼外楼喝喝酒,和小鹏王爷和西门疯子耍耍酒疯。
“继儿,明天你便和续儿起程去天外天,一定要把遗诏找出来。”萧妃吩咐道。
“我和烟儿留在野狼谷,你不必担心,兵马俑阵这些日子,我和烟儿已经布置完毕了。”萧妃言毕,把美人塌一挪,用竹竿戳了一下地面上的八卦图,华丽殿堂里立刻冒出几列兵马俑来。
这些兵马俑全真人大小,俱是仿照各朝的名将剑客的模样所塑造烧成,有荆珂,有专诸……
朱承继在站在林冲左侧的秦琼的陶俑上拍了一下,这秦琼上半身竟似活了似的,舞动起手中的双锏,林冲大惊不已。
萧妃用竹竿在秦琼陶俑上点了几下,这陶俑又似木偶似的站着不动了。
朱承继解释道:“这些陶俑是根据诸葛亮的木牛流马所制,不光可以演练武功,还可以排练九九八十一种阵法。将来就算咱们夺位不成,退守回这里,自保定然不成问题。”
萧妃用竹竿在地面上的八卦图上戳了几下,那几列陶俑又全部没入地下。她把美人塌挪回原平,望着墙壁上的巨幅苏绣人物像说道:“如果天外天的人能为我们所用,又有遗诏在手,我们又怎么会输!”
苏绣上的人物眼珠一动不动,萧妃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林夫人见到林冲的时候着实吃了一大惊。
眼前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