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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世民的帐子里,……说的更具体些,……是在李世民的腰间。”一直看着他目光的变化,很想知道这个老练而城府极深的人动起怒来是怎么个情形。
好一会儿。
“决狼是王者的象征,”对面的人不开口自己就接着说,“对于突厥人来说更是尊严和地位,那是祖父的剑,整个突厥都知道,就连小孩子都明白剑身与手柄间那突兀的东西是狼之决杀,那剑……现在是你的……”
有杀人的冲动,有嗜血的狂热,想要这天下的一切来偿还自己此时的伤痛。他阿史那咄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被耍弄的感觉,知道自己此时一定目光吓人,不然身边这个轻狂的人也不会摆出这么一张面孔,把没说完的后半截话咽回腹中。
虽说当初送出那把宝剑的时候,只说是双方结盟的一种象征,只是说那是一种约定,一种誓言的见证,虽然无理地要求那人必须带在身边,但是,自己也确实没说要有其他的任何限定。可是,那是他送他的啊,怎么可以轻易予人?!先不管那剑对于突厥人来说有多大的意义,就单单只是这简单的离开他的身边,就已经无法让人接受。
想要去长安兴师问罪,想要把那人撕得粉碎,可现在不行,顾不上去想那么多,毕竟,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
“李建成,”心中默默地喊着,“等我完成了手边的计划,如你所愿地成为了突厥的大可汗,我们再来算这笔帐,我会让你为你的轻率付出高昂的代价,你等着。”
送走突利可汗,李世民一个人在大帐中沉默了很久。
虽然数年来的交往让他明白突厥人的内部纷争无比强烈,知道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但是,突利的这次突然来访所带来的消息却是爆炸式的。自己当时表现的很镇定,但其实,心里早就开始盘算着双方利益的消长得失了。
处罗可汗听信降臣梁都师的意见,准备趁着唐与郑交战之际,兵伐唐域,收这渔人之利,这样的攻击对于新生的大唐来说是致命的,但是,如果真的向突利所说,莫贺咄设阿史那咄毖将颠覆现今的突厥形势,让大唐免于此劫,那可是大大的好事,可,这样的好事如此轻易就降临了,可能吗?很怀疑,而且,他们将以怎样的方式来扭转局势,他半字不知。一个一个的未知数让他陷入了沉思。外有王世充的大军未破,又有突厥人的趁火打劫,不知道长安那边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还是真的相信莫贺咄设两叔侄?
想得自己头痛不已。
“二哥,我可以进来吗?”是随军的齐王李元吉。
“进来吧!”李世民换了个姿势在帅位上。
数次出征,李元吉都是跟在李世民身边的,虽然建树不多,但也显示了李家男儿那惯有的胆识与魄力。
“有事?”
李元吉笑笑,不拘束地拉过把椅子坐下,“二哥,我们几路大军分头歼灭王世充的各部势力,现在大家都各有斩获,我这个齐王却没事做,二哥,我也想领一支队伍出去,你看行吗?”
李世民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四弟是勇猛有余而智谋不足,在这样的大会战中,任何一个错误都是不允许的,而且,自家兄弟总是有些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回家可怎么交代!
“放心,二哥不会让你闲着的。”说完点点头,笑着闭了嘴,意思是,我知道了,我晓得了,你请回。
亲兄弟啊,这么久了,李元吉知道这个二哥的脾气,多说无意,表情明显不快地起身离开。刚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琢磨了一阵,转身又回来了。
“二哥,你跟大哥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突兀的一句问话,让整个帐子变得有些异样。
李世民愣在那儿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什么‘怎么回事’?”
李元吉一只手按在帅案上,身子向前探了探,“你没听到外面都在说什么吗?你可是大唐的秦王殿下,你的属下就没有人跟你提起过?”
李世民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看着弟弟拧起的眉头,明白了他的问话并不是自己最初想的那样,而是说的另外一件事情。
“大哥除了是我们的大哥之外,也是大唐的太子,我们除了是他的兄弟以外,也是大唐的亲王,在权力的纷争上被外人议论是难免的。让他们讲好了,只要我们心里没有芥蒂,就行了。”李世民低沉着语调说着,这是他用来安抚他人的一贯语气,可其实,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些话是否也是他在潜意识里想要说服自己的,毕竟,身在其位,怎么可能不想得更多?
元吉此刻的目光是锐利的,经历了战火与权变,人都是会逐步成长的。虽然知道自己永远不能象大哥那样将一切的是是非非置于掌上,也无法象二哥那样纵横沙场无往不利,但,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者,有些事情怎么能不想?这两位兄长都不是一般的角色,如若有一天,当真有变,自己当如何自处?他必须考虑清楚。
听到二哥的表态,李元吉只是轻轻一点头,“希望如此。”没再多言,转身而去。
李世民的脑子有些不听使唤了,太多的信息交织在一块儿很乱,他想整理清楚,可有个结,总挡在那儿,让他几乎无路可退。
临出征前,谋士房玄龄的话如在耳畔,“太子是个极精致的人,玲珑之心无人能及,秦王与他是至亲骨肉自然知道他的禀性,柔而不弱,静而不漠。身为嫡亲长子而居于正位,名分早定却因弟弟的战功赫赫而受人非议,精明如他,细致如他,他怎能毫无反应?殿下,您不可不防啊!”
长大了,好多事情都没法不去顾及,这样的风言风语,什么时候能消失无踪啊?!
头很痛,不知道是心里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几天的仗打下来自己很疲惫。轻轻伏在案上想要睡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那么灿烂而无罪,大哥,好想你啊,怎么办?!
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长孙无忌停在那不知所措,进不进?算了,战场上看到这样的笑,难得,呆会再说吧。转身退了出去。
第十章
黑暗是一切的源头,夜晚总会让人不自觉地陷入沉思,也许,就是因为黑夜的这种特质,让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往往是一个黑夜之后,就被决定。
按照处罗可汗的计划,莫贺咄设从原州进击,泥步设和梁都师一道从延州进击,处罗自己从并州进击,突利可汗率契丹、奚等部从幽州进击,再联络河北窦建德的军队与突厥军在晋、绛一带会师,规模浩大的对唐用兵枕戈待旦,一触即发,可是,突然的一个夜晚之后,全部的计划就都变成了一纸空谈。当翌日的阳光如常照射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突厥人已经开始谈论他们即将选出的新可汗了,因为,那个晚上,处罗可汗突然暴病而死,突然的让人不敢相信。
莫贺咄设阿史那咄毖,也就在此刻,成为了突厥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可汗——颉利。
又是一个冬天,在经历了8个月的对王世充的熬战之后,唐军已经极为疲乏了,可是,他们的统帅秦王殿下却下了极为坚决的命令,不灭王世充,绝不回还。
也就在这时,盘踞在河北的窦建德也开始坐不住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太明白了,大唐灭郑后的下一个目标就将是自己,于是,利用唐军与王世充交战之际事机作乱,想要作大自身的势力。
面对艰巨的战争局势,李世民果断地分兵,留下齐王李元吉继续对王世充最后的城池洛阳进行围困,自己则亲自领兵出击窦建德。
今天的长安城是被瓢泼大雨完全笼罩着的,阴暗的大殿上,点点烛火映衬下显得异常地诡异。父子两人沉默在这样的一种气氛中已经很久了。
李渊处世的原则是沉稳而圆滑的,在很多人的眼里他的表现甚至还会显得有些懦弱,但是,他绝对无愧于开国之君那特有的才华与胆略,所以,当刚刚被压下去的危机又以另一种形式抬头时,他没有办法再压制心中的疑虑和怒火了。
“大唐的生力军都在世民那,你让我用什么去抵挡突厥的铁骑?”低吼的声音震得大殿里发着回音。
没有回应。
“这个新汗颉利,他不是要结盟,不是要修好吗?那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李渊是真的气坏了,原以为这个认识多年的突厥贵族的得势会让大唐得到前所未有的喘息与和平的良机,可是,刚刚即位的这个家伙竟然对唐朝的疆域进行突袭,还扣留了大唐的三批使者,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顶着父亲的怒火,李建成一直没出声,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颉利可汗的这种行为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是什么地方被忽视?他也不知道。
建成的沉默让李渊更加的恼火,他知道,对于那个强硬霸道的突厥可汗来说,李建成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虽然无法看懂自己这个儿子的真实想法,但建成是足可以牵制颉利的一个武器,他一向是如此认为,所以,当年才会答应相互之间互相扶持互相得力,答应留下一个极为辣手的突厥人在建成的身边,可这次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极为不满,知道不可能没有原因,而想要彻底地明白、彻底地解决,那就要问眼前这个人了。
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很多年前就知道,知道父亲是不会让自己逃掉的,那个冬天就知道,所以,无路可退。“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这样的话自己似乎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能不说了,也许,至死方休吧!
出了大殿,雨势依旧狂野,李建成推开身边撑着伞的陆峻,独自走进雨里,心里乱糟糟的。
长安城漫天的淫雨没有降到李世民的头上,此刻的他正在虎牢关外与窦建德的大军对阵。
用力紧了紧身上的铠甲,知道今天的一战将决定胜负,全盘的计划都将在今天完成。灭掉了窦建德,一个孤守洛阳的王世充就不足为虑了。
“殿下,先锋的轻骑兵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李世民拿起头盔看向身边的几员大将,“各位将军,能否拿下窦建德,就在此一举了。……出发!”
“是!”
一声号令,大军立即开始动作,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在虎牢关外不远处,山谷掩映之间,有数匹战马停留在那里,看不出装束,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靠近些,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低语。
“看来,窦建德的死期就在今天了,李世民这个架势是想一举吃掉他。”
“窦建德算什么,你没看到当初李世民灭掉刘武周的时候,那种用兵的方式,真是神乎其神啊!”
“你轻些,那么大声干吗,怕人听不到啊?!”
“你说我们到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你问我?!我去问谁?”
“真不知道可汗怎么想的,带着我们几个跑到这儿来。”
“那是我们该问的吗?闭嘴吧,小心被马踩。”
离几个人不远的地方,独自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