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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李建成心里一颤,突然觉得一切变得陌生起来,这样的感觉,不好。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着,大唐的皇权在不断地稳固,不论在政治、经济还是在军事上,而在不断的权力与人性相互纠葛的事件里,人们往往会选择权力,人长大了,心变得宽广了,容纳的事情也会渐渐地变得不一样了。
皇太子的地位与权势,让李建成牢牢地处于权力的正中心,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无数人的目光与欲望。极为稳健地巩固着自己在皇权中的势力与威望,极为敏感地察觉着身边的每一种脉动,让太子府成为大唐朝开国伊始最惹人注目的地方。
秦王李世民则手握重兵在外征战,民声和舆论自然也是极强,一批谋臣武将抱着各种不同的心态投奔到他的麾下,为名也好,为利也罢,为了黎民苍生也行,总之,这股以军人为主流的势力也在随着战争的逐渐进行而不断壮大着。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权力更诱人的东西了,面对权力,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去追逐,成功的,失败的,没人厌倦这一切,只会越追越陷入。
“殿下。”陆峻站在厅外轻声道。
李建成将目光投过去,“什么事?”
“皇上让您即刻入宫。”
世民和元吉同时看向兄长,不明白父亲现在的宣召是何用意。他们毕竟都不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他们已经是可以左右国家命运的亲王,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牵动的不再仅仅只是手足间的情愫,而是更多、更多。
在很短的一瞬间里,李建成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屑,极尽冰冷,但无人察觉。父亲啊,你还是担心了,还是按耐不住了。
“知道了。”
在成年的几个儿子里,其实建成是最象自己的,稳重的,深沉的,可是,李渊也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象疼爱世民那样去疼爱他,这个儿子让他摸不透,抓不住。
“最近身体还好吗?”极富磁性的声音里还是能够听出父亲的慈爱。
“还好。”很平静地回答,没有多余的废话。
“世民的想法你是赞成的吗?”李渊坐在龙书案后,拿起一份折子轻轻晃动,提出的问题颇有深意。
李建成低着头,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微沉了片刻道:“世民在军事上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他有能力收复大河以东的失地,那是大唐的根基,不能放弃,至于……”缓缓地抬头看着父亲,“我会亲自处理,您放心。”
最后这几个字是李渊想要听到又不愿意听到的,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李建成是必须出面的,好多年前的那个冬天,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你身边的那个人,借着这次的事,想个办法解决了吧!”收起手上的折子,起身动了动四肢。
惊讶地看着父亲,李建成感到一阵的寒意。解决?原来,父亲是一直介意的,介意这样一个人存在于自己的身边,而这种介意,似乎超出了对自己儿子的关爱。
日落西山,一抹余辉印在大殿的壁墙上,金色的,暖暖的,可是,在这至高无上的权力中心,根本就不会有金色的暖存在。
“大哥!”李世民一直等在东宫没有走。
李建成微笑了一下,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怎么没走?”
明显察觉到大哥脸上的忧虑,“出什么事了?”李世民皱了皱眉头不太放心。
伸手,搭在弟弟的肩上,眉宇之间写着无法形容的惆怅。这样的李建成很难被外人见到,甚至根本没人能够想象,他是大唐高高在上的太子,却温婉如水,能把强钢拧得累累伤痕。
“大哥……”
“没事。”建成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展开笑颜,格外动人。知道自己在看到世民的那一刻有些失态了,知道自己在那一刻什么都不想做而只是想被人呵护,可是,他知道不行,他是这世上有着至高权力的人,他要那些权力,更必须抓紧那些权力,他要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为了他想要实现的决定。
李世民没再多问,他知道哥哥的脾气,而且,国家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变的极为有限,没必要在这样的事情上打转。笑着,把脸颊靠过去,“大哥,我想留下来,行吗?”
李建成很想一把把眼前的这个家伙打翻在地,这哪是个堂堂秦王的样子啊?!瞪瞪眼睛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李世民想要耍赖了。
建成笑得很温柔,“父亲交代了事情要做,不然,你来坐这太子位?”
李世民一脸的挫败,“好吧,国事第一。”
“快回去吧!”轻柔地推了他一把,不舍的,但却坚持。
这样的日子太奢侈了,这样的日子就象在梦里,这样的日子究竟会持续多久?他们不知道。
宝剑出鞘,光华满殿,寒气划出,血溅书几。
陆峻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一抖。
“走。”极为平静的声音此时听来是如此的恐怖,“不然,我会让你万劫不复。”
感觉到肩上的痛,心已明了,他是在救自己。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主人,我会去见他。”语气不容质疑。
“殿下……”
李建成剑眉挑动,“再不走,我可要改主意了。”
咬咬牙,知道自己现在留下没有任何好处,大唐的皇帝想解决他,无人能够违抗。陆峻没有去碰肩膀上仍在流血的伤口,只是缓缓地转身,没有回头地走出了东宫。现在,大唐是无法容忍一个突厥人的存在。
第六章
公元619年11月,李世民领兵乘坚冰渡黄河驻屯柏壁。翌年4月,与刘武周大军决战于介休。
介休城外,唐军井然有序地安营落寨,丝毫不见几日连续作战的疲惫与杂乱,无论是唐军战将还是刘武周本人,都不得不钦佩李世民机智果断的领导才能和顽强的军事作风。
入夜了,站在城头远眺,大唐的军营内星火连绵好是壮观。
长孙无忌已经不知道在同一个问题上被人问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在同一件事上被要求去劝同一个人多少回了,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作为内兄,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夫了,这个人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就是有十头牛也拉不动,谁说什么都没用,更何况,这样的行军作风也是此时必须的,不过,有一点,长孙无忌还是觉得应该去说说的,毕竟是一家人,如此不爱惜自己,他可是要罗嗦罗嗦啦!
没经通报,挑帘就进,“世民!”这是他这个作内兄在没外人时的特权。
此时李世民正坐在帅案后看着介休以及周边的地形图,听到了,抬头微笑,“有事吗?”
这家伙是天生做指挥者的料啊!站在原地看着他,长孙无忌拧了拧眉头。
“怎么了?”李世民一向对这位兄长很尊敬,见他迟迟不语,有些担心。
“我在想……”长孙无忌脸上挂着忧虑却不显愁容,“你要是累瘦了,我回去可怎么向小妹交代。”
李世民稍愣,随即莞尔,“你有空想这些,不如帮我想想克敌的良策。”
长孙无忌摇摇头,“你是秦王,大军的决定自然在你,可我是小妹的大哥,也自然有义务来看好你的健康。”
“那你想怎样?”李世民微笑着靠在椅背上,思想放松一下也好。
“世民,”长孙无忌转到帅案旁,“你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三天未解甲安歇了,听哥哥的,先去美美睡一觉,我再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大战之前,可要好好补补呀!”
看着他一脸的真切,李世民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其实现在的自己真的很疲惫,很想彻底的休息,可是,大战在即,他怎么能睡得安稳?!
叹了口气,“哥哥的心意世民懂,可现在的战事你是知道的,刘武周的实力尚在,突厥人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我怎么可能安心啊?”
长孙无忌本想再说,却听帐外有人禀报:“二殿下,长安有特使求见。”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同时向帐外望去,都深感疑惑,这么晚了,是谁?
片刻后,身着紧衣长袍的中年长者款款而入。
“刘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长孙无忌一眼就将来人认了出来,是刑部尚书刘文静。
“见过秦王殿下。”刘文静恭敬得一揖。
“刘大人多礼了。”李世民笑着一摆手,对于李家来说,这个刘文静的地位可不在一般。
长孙无忌好奇地走到刘文静跟前,道:“大人不在长安陪王伴驾享清福,跑到阵前来干吗?”
刘文静笑笑,白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精明,“二殿下,您是在前面正面对敌,可这敌人不一定都在前头,还有左面、右面和后面。”
李世民敏感地察觉到将要有大事发生,他扶在帅案上一探身,“可是有了对付突厥的良策?”
“二殿下英明。”刘文静毫不虚伪地称赞着。
“是什么?要我怎么做?”李世民兴奋地起身走到刘文静跟前,他知道,解决了突厥的问题将对此时的战况带来多大的影响。
“只要殿下借我几员上将即可。”
“上将?”李世民不解地动了一下眉头。
刘文静依旧面带笑容,“下官只负责来借人,至于怎么使用就不是我该讲的了。不过二殿下请放心,明日一早,下官必会将几位将军奉还。”
一旁的长孙无忌听出了几分端倪,“怎么,刘大人,你不是负责这次行动的最高官员?”
刘文静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尚书郎,动动嘴是没问题的,但要想跟突厥人谈条件讲是非,可是要出动一位真正的大人物才行。”
“大人物?”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同时出口,相互看着,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刘文静也不等他们想明白,只是自顾自地说:“请二殿下将秦琼将军、程咬金将军、马三宝将军、段志玄将军、李静将军,以及长孙无忌将军借于下官。”
“还有我?”长孙无忌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看着刘文静,有点不自信。
刘文静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大帐内静了好一会儿,直到李世民吩咐人将几位将军请了来,才又热闹了起来。
“几位将军,”李世民坐回帅案后严肃地道,“今夜有重要事情需要大家去办。从此刻起,请诸位听从刘文静大人的命令。”
“是。”秦王发话了,哪个敢多问,别看眼前这个青年英俊潇洒、斯斯文文,严肃起来可是很吓人的。
刘文静谦逊地一拱,“秦王言重了,并不是听从下官的命令,而是听从下官从太子殿下那里得到的指令。”
“大哥?”李世民一惊非小,险些跳起来,“你是说,这次对付突厥的事情,是交给了大哥去处理?”
刘文静默默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对于李世民来说,今天的夜变得格外地漫长。
他最终还是没能从刘文静的口中得知关于这次行动的任何一点细节,关于大哥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