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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满脸茶水、衣衫凌乱地李才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跪在地上,拉着孟月的衣摆哭求,“太皇太妃若觉着臣妾有罪,只管责罚臣妾便是,还请太皇太妃莫要责难这些宫人。”
孟月冷冷扫了李才人一眼,“你一区区罪妃,凭什么求哀家对你仁慈?来人呐!将这些宫人押入天牢。”
“太皇太妃,这些宫人都是无辜的,还请太皇太妃手下留情啊……”
“还不滚开!”
孟月一脚踢中李才人的胸口,李才人身姿不稳,跌倒在门槛儿上,登时头破血流,孟月瞧了,也不禁大惊,“来人呐!快传太医。”
☆、第三章 红颜劫(十九)
“皇上!不、不好了……”
刘瑜瞧着急匆匆走进来的林禄,他不禁颦了颦眉,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太、太皇太妃错手、错手……”
“不必如此慌张,慢慢道来。”
林禄深吸口气,平复了些气息,方道,“太皇太妃错手杀死了锦月宫的李才人。”
“什么!?”
刘瑜手中的御笔一抖,落在了衣摆上,笔端上嫣红的朱砂粘在明黄色的龙袍上,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一时晃花了刘瑜的双眼,他猛然起身,自御案后走下来,“摆驾空庭苑。”
刘瑜到得空庭苑,孟月正呆呆立于正厅门前,见他走进来,便跪地请罪,“皇上,哀家办案不当,错手杀死了嫌犯,还请皇上治罪。”
刘瑜眼神复杂地瞧了孟月许久,他猛然拉起她向正厅走去,孟月怔怔地瞧了瞧身后砰然关上的房门,刘瑜一掌拍在门上,神情冷然、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李才人本就是嫌犯,太皇太妃纵是失手伤了她的性命也不过是一时过失,尚且算不得犯罪吧?”
这样喜怒难辨,叫人捉摸不透的刘瑜是孟月所从未见过的,她瞧了瞧离自己不足咫尺之遥的刘瑜,敛眸道,“皇上,按照景国法度,死囚自有刽子手斩杀,哀家纵是失手杀了罪犯,也仍是难逃罪责,况且李才人之案尚未正式审理,更是不明其宣判结果。哀家身为景国皇室中人,自当以身作则,与庶民同罪。”
刘瑜直直盯着孟月瞧了许久,只见她神色冷清,丝毫不见半分动摇,他置于门上的手无力的滑下。他后退两步,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唤道,“来人呐!”
宫人推门而入,“请皇上吩咐。”
刘瑜闭了闭双眼,不禁握紧了袖中的双手,“将太皇太妃押入天牢,待案子审结后再行处置。”
“是,皇上。”
孟月顺从地随着宫人走了出去,刘瑜蓦然转身,瞧着渐行渐远地孟月,他终是压抑不住心中汹涌翻腾的情绪,一拳打在墙上,恨恨地道,“孟月啊孟月……国家大义于你而言,就如此重要吗?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应该知道的……”
刑部尚书是云昕之父云锋的故交,云昕早已视孟月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于上次不同,上次牵扯皇室尊严、朝局稳定,即便他有意息事宁人,云锋也不好明着插手,公然与他作对。可是,此次与景国法度息息相关,云锋定会以捍卫景国法度为由,请旨依法办案。若真到了那时,他身为景国之君,若做不到依法办案、一视同仁,将置景国法度于何地?景国百姓又将如何看待他?
刘瑜瞧着消失于空庭苑门外的孟月,哀叹道,“月儿啊月儿……你可知道你执意要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若是真走到刑部公堂那一步,即便是朕,也只能远远看着,救不了你半分。”
林禄听到动静,进了正厅,瞧见刘瑜鲜血淋漓地右手,他忙道,“皇上,奴才这便去请太医来。”
“不必了,小伤而已。”
刘瑜低头瞧了瞧敲了敲自己血流不止的手,漠然地道,“小禄子啊……替朕办一件事儿吧。”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
“请皇上吩咐。”
刘瑜盯着林禄瞧了片刻,方才敛眸道,“朕要你做的这件事儿,极其危险,稍有行差踏错便会丢了性命,若是被人发觉了,也只能你一力承担,朕帮不了你半分。你可要考虑清楚,朕给你选择的机会。”
林禄眸光微闪,毫不犹豫地跪地行礼,“奴才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皇上示下。”
皇宫的夜,素来要比皇宫黑上几分的,高耸而回环往复的宫墙,遮下了大半的星芒月光,若是有人立于宫墙下的阴影中,远远看去,是瞧不出半分端倪的。
林禄脚步匆匆地进了皇宫东南一隅的停尸房,入夜之后,按照规矩,停尸房门前是有两名小太监把守的,白日里林禄已设法将他们支开了。停尸房素来被宫中人视为不祥之地,若是无事,白日里尚且不愿接近,更遑论入了夜?
林禄顺利地进了停尸房,立于宫墙阴影下的小元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紧随林禄之后,也进了停尸房。
“将李才人的尸首毁了吧。”
林禄回想起刘瑜的吩咐,又想到深陷天牢的孟月,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他举高了手中的灯笼一个挨着一个,查看并排而放的尸体,小元子立于门前瞧着里面的林禄,道,“林公公,不必找了。”
林禄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得惊了一惊,手中的灯笼险些落在地方,他举高灯笼看去,只见身穿黑色斗篷的小元子立于门前,他这才松了口气,小元子借着灯光走了进来,又道,“林公公不必找了,李才人的尸体并不在这里,若是公公想看,奴才可以带公公去瞧瞧吧。”
林禄灯光下的眸子,似是闪烁着不可名状的光芒,“这么晚了,你怎会在这里?”
小元子也不掩饰,直言不讳地道,“是太皇太妃让奴才守在停尸房外面的。”
林禄眸中的光芒登时烟消云散,让小元子几乎以为方才那如同看猎物一般的骇人目光,只是自己的错觉,他还未及深究,便见林禄颦了颦眉头,反问道,“太皇太妃?”
小元子点了点头,“正是太皇太妃。林公公可否带奴才去见见皇上?”
林禄不禁有些不解,“你若想见皇上,直接到御书房外求见便是,何须咱家带你去?”
小元子伸手拉起斗篷上的帽兜戴上,他微微低头,帽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林公公,这件事儿不能让旁人知晓,因此太皇太妃才叫奴才在此等候,若是见着皇上派来的人,方才能去见皇上。”
孟月的聪慧敏智,林禄也是知道的,因此他不再多问,带着小元子回了御书房。两人进得御书房,林禄兀自关了房门,小元子取下帽兜,刘瑜放下手中的御笔,讶然瞧着身穿黑斗篷的小元子与神神秘秘的林禄,“这是做什么?”
小元子跪地行礼请罪,“奴才叩见皇上,请皇上恕奴才失礼之罪。”
刘瑜转眸去瞧林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回皇上的话,方才奴才去停尸房,在那里遇上了小元子,他说太皇太妃让他在那里等候,若是见着皇上派去的人,便随之来见皇上,有要事相告。”
刘瑜不禁颦了颦眉,“太皇太妃为何知晓朕会派人前往停尸房?”
“回皇上的话,太皇太妃并不知晓皇上会派人前往停尸房,太皇太妃只是叫奴才在停尸房外盯着,若是皇上派人前来,便让奴才随来人悄悄见皇上一面,并给皇上带句话。”
“什么话?”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一)
小元子猛然抬起头来瞧着刘瑜,他声若蚊呐,嘴唇开开合合间,刘瑜看懂了其中的含义——“李才人还活着。”
迎上刘瑜惊诧的目光,小元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封信递上去,刘瑜伸手接下,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娟秀且挺拔的字,“引蛇出洞”。
刘瑜眸光微闪,将信收入袖中,问道,“在此之前,太皇太妃可吩咐过你什么?”
“太皇太妃曾派遣两人分别守在锦月宫与宝华宫外,还嘱咐奴才,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不必惊慌,照常行事便是。”
刘瑜颦了颦眉,挥手道,“你且先退下吧。”
小元子起身礼了一礼,“是,皇上。奴才告退。”
小元子兜兜转转地回了空庭苑,只见玉秀房中的灯仍亮着,他便上前叩了叩门,“玉姑姑,可睡下了吗?”
片刻后,玉秀自里面打开了门,小元子走了进去,转身关了门,只在屏风外站了,“姑姑,太皇太妃身陷天牢之前,让我给姑姑带句话。”
“什么话?”
“照常行事,引蛇出洞。”
次日一早,守在锦月宫与宝华宫的两名宫人皆回了空庭苑传信儿,锦月宫不见任何动静,宝华宫虽也颇为安生,只是后半夜的时候,一宫女偷偷摸摸地进了宝华宫,守在宝华宫外的宫人从地上捡到了一粒黄豆。
传信儿的宫人退下去后,玉秀敛眸思索片刻方才明白原来孟月早已知晓真正的凶手是何人,此次这番行径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好拿住凶手的证据。如此一来,孟月为林采女求恩典,让胡宝林搬回原来的住处,又派遣宫人守在锦月宫与宝华宫的安排,便能解释得通了。
玉秀立于房檐下,瞧着天边地余晖一点点散尽,她抿唇暗叹: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玉秀转眸瞧着正于庭院中借着灯光修剪花枝的翠珠,道,“翠珠啊,天色不早了,这些事明个儿再做吧。”
翠珠停下手中的活儿,道,“是,玉姑姑。”
玉秀走过去拉起翠珠的双手,“翠珠,如今太皇太妃已身陷天牢数日,空庭苑上下皆是人心惶惶,今夜姐姐要设法去见见太皇太妃,回来后再做筹谋。这空庭苑中值得信任的宫人不多,今夜就把太皇太妃的寝房交给妹妹你照看了,切莫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进去。”
说罢,不待翠珠回应,玉秀便将腰间的钥匙取下来递过去,翠珠只得接下,道,“玉姑姑尽管放心,翠珠定当看守好太皇太妃的寝房,不让任何人接近。”
翠珠瞧着玉秀渐行渐远,转瞬便消失在空庭苑门外的身影,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勾唇一笑,亦随之出了空庭苑,前往宝华宫。
“奴婢见过婕妤娘娘。”
一身浅紫色宫装、慵懒斜倚在榻上的王婕妤敛眸瞧着跪于脚边的清秀宫女,道,“说吧。今个儿又是为何而来?”
“回娘娘的话,今夜玉秀要去天牢探望太皇太妃,她将太皇太妃的寝房交由奴婢看管。奴婢特此前来询问娘娘,可要借此良机做些什么。”
王婕妤微微挑眉浅笑,“你倒是个聪慧的丫头,今夜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候。来人呐,将东西拿进来。”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二)
片刻后,一个眉目清秀、身材窈窕的宫女拿着个黑布包走了进来,王婕妤漫不经心地扫了翠珠一眼,道,“将这个送到天牢的狱卒头领手里,切记,莫要打开,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翠珠伸手去接,只觉包裹中的东西似是猛然动了一动,惊得她险些将包裹丢在地上,一旁的宫女见了,训斥道,“当心点儿,这些宝贝可是比你的小命珍贵百倍。”
翠珠离开后,王婕妤从一旁桌儿上的花瓶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身旁的宫女,“碧荷,你晓得怎么做吧?”
碧荷接下纸包,礼了一礼,“娘娘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碧荷出得宝华宫,直奔锦月宫而去。
翠珠从天牢回来,行至空庭苑前,便听得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