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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哥儿嗤之以鼻,“太祖母叫了好些嬷嬷丫头们跟着来的,但一路往北天气越冻,那些嬷嬷丫头们在盛京城养尊处优惯了,身体禁不住折腾,纷纷病倒了。”
他叹了口气,颇有些痛心疾首,“五叔您瞧,咱们老祖宗叫家里女眷们练早操,还是很有道理的,一到关键时候,这练不练的区别就出来了。”
往西北送棉服皮裘的车队着急赶时间,没法给病倒了的嬷嬷丫头们到镇子上正经治疗,只是交由随军的大夫开药治疗。
但风寒之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是什么小事,需要慢慢调养的。
车队哪里有这个空给嬷嬷丫头们治?
所以只好在路过城镇的时候给了重金交托给医馆收容。
沿途不断有人病倒,统共放下了好几批,好不容易小篱姐姐坚持到了最后,却还是在入沐州城界之前不敌风寒,重重地病倒了。
到最后,依然坚挺。活蹦乱跳的,便只剩下他和五婶婶。
瑀哥儿想,他虽然年纪小,但每日都强身健体习武的,身子骨十分强健。
但五婶婶能在一路餐风露宿的恶劣情况下坚持下来,他只能用袁家的早操来解释了。
袁五郎听了这话,不由对崔翎刮目相看起来。
他偷偷问道,“你五婶婶在家时。竟还练早操?”
成婚夜藏香园她刺痛人心的话言犹在耳,她不是说过她这辈子最大的想法就是混吃等死偷懒度日吗?
竟还会遵守家规,去尚武堂练早操。
这一点,也令瑀哥儿十分不解,“细细想来,五婶婶虽然号称自己喜欢偷懒,但读书做菜操练。似是一个都不曾拉下呢。”
他笑嘻嘻地冲着袁五郎挑了挑眉,“照大姐姐的说法,这都是爱的力量!”
别看瑀哥儿年纪小,但早慧。
苏子画和梅蕊感慨崔翎刻苦用功时,曾说过一句,“五郎临走时要我多提点一下五弟妹琴棋书画,约莫是想要一个有才情的妻子。你看五弟妹分明不爱识字读书,却还是这样做了,可见五弟妹是真心将五郎的话放在心上的。”
就这么一句话,瑀哥儿记在了心上。
对情情爱爱的这种东西,他实在太小了,不能明白。
可是,他知道去做不愿意去做的事,需要花费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
从不愿意学的东西,到主动去学,其中需要付出的艰辛就更不知凡几了。
就好像他。一开始不肯学武,因为对父亲的崇敬和对母亲的畏惧而勉强自己去学。
后来,又努力地将习武变成自己唯一的乐趣和爱好,并且渐渐喜欢上了这件事。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经历了多少心灵上的巨大震撼。
由此,瑀哥儿便认定,五婶婶对五叔,也一定像他对父亲母亲一样。既有崇敬,又有畏惧。
袁五郎一愣,随即举起拳头做出一个要揍下去的姿势。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个小破孩。知道什么爱不爱的,胡说八道些什么?悦儿也真是的,什么好的不教,尽教弟弟们这些!”
想了想,他又觉得有些奇怪,“你大姐姐不是一直都在宫里,连我和你五婶婶成婚都没有回家,你是怎么见着她的?”
瑀哥儿摇了摇头,“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大姐姐了。”
他垂着头扁着嘴,“上回大伯母嫌大伯父腰上长了许多肥膘,不及年轻时帅气了,大伯父饿了好几顿饭,就想要将肚腩上的肥肉给消掉,大姐姐感叹的时候说了,这就是爱的力量!”
大伯父多贪吃的一个人啊,只是为了大伯母一句无心之语,就生生地饿了好几顿,不是真爱,哪里能做得出来?
袁五郎这回倒没有再多说,只是他望着崔翎的眼神渐渐深了。
他看到那个娇柔纤瘦的女子为了要掌握最佳火候,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地上,心下一阵颤动。
挺拔俊逸的身躯“腾腾”往前行了几步,他站在崔翎身侧,蹲了下去,“地上脏,夫人还是去凳子上坐着吧,这里的火,我来看。”
崔翎转过头来,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沾了一点烟灰。
但她丝毫未觉,只是露出善意的微笑,“只是看个火而已,有什么做不得的。但是小哥你,若是有事忙,可不必陪在这里的,我有瑀哥儿作伴,还有陆师傅帮忙,不要紧的。”
虽然对这位满脸胡须的小伙感觉还不错,但男女有别不是么?
哪怕瑀哥儿在,但这位小哥老待在这里,她也害怕袁五郎会有想法。
嗯,就算她对自己的丈夫再不喜,但御赐的姻缘无法作废,放着袁家这么好的人家,她也不想再有什么改变了。
但胡须男却丝毫没有退缩,他果断地学她单膝跪地,望着炉口熊熊燃烧的烈火,眼眸中也似燃烧着火,“不碍的,将军吩咐过,这几日叫我跟着夫人和小少爷。”
许是因为炉火的炙热,他的嗓音不由带了几分嘶哑,“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无命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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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送到,这章是给emily的答谢,谢谢你的和氏璧,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会好好努力的!么么哒!
069 决定
西北民风开放,远不及盛京城对女子诸多苛刻戒条。
再加上如今又在打仗,战火纷飞时,谁还瞎讲究什么男女大防?
崔翎想到沿途所见,愈靠近西北,途经城镇的街市上看到的年轻女子便愈多。
有成群结队的少男少女结伴嬉行。
还有正当芳华正茂的商女沿街叫卖。
她想了想,或许袁五郎入乡随俗,又是非常时刻,便不再以盛京的陈腐规矩苛责自己,所以才派了个男护卫来跟着她和瑀哥儿?
但到底她还有几分谨慎之心。
既然胡须男非要趴下来看火,咳咳,那她就将这个光荣而接地气的活让给他吧!
崔翎不客气地起身,看了看自己裙摆上的污痕。
她笑眯眯地拉住瑀哥儿的小手说道,“这锅牛肉要煮很久,时间还早,来,咱们两个先回屋去歇个午觉吧!”
瑀哥儿迟疑地问道,“这样……不太好吧?”
五叔为了亲近五婶婶,都肯不顾形象趴在地上了。
五婶婶却要挥一挥衣袖离开,这是不是有些不大负责任啊!
崔翎却毫不在意,她转头对着胡须男笑嘻嘻地说道,“如此便麻烦小哥在这里替我看火了,陆师傅应该很快就到,在他来之前,小哥只要保持现在的火势便成。”
将话说完,她便拉着瑀哥儿的小手欢快地离开了。
烟雾缭绕的厨房中,尚还残余着辣椒的呛鼻。
袁五郎的心却拔凉拔凉的。
他知道,崔翎急着离开。多少是因为要避嫌的关系。
对她来说,他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外男,哪怕有上头的命令,但也总觉得不方便。
她这样知礼守礼洁身自好,原本他应该十分感动的。
离开盛京之后,他心里对她唯一的牵挂,不就是怕她会红杏出墙吗?
现在看来,人心里一旦存了偏见。就很难再认真客观地看待别人了。
瞧,他的担心就多么地自私阴暗幼稚可怕!
正因为这样,袁五郎心里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除了觉得自己怀疑崔翎的人品实在可恶之外,也有点淡淡的惆怅。
她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枉自己留了一把她觉得那样有男子气概的胡须,她的目光也没有多停留在他身上一刻,这是因为他对她来说。完全不具备魅力么?
这个念头刚从袁五郎脑海中闪过,他自己就先被惊了一跳。
喂喂喂,他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
不是最怕崔翎会给他戴绿帽子么,可他现在脑子里盼望着的竟是她意志不坚。
就算她红杏出墙的对象是他,那也是红杏出墙好吗?
假若她真的被他勾引到了,他保管要比现在更心痛一万倍好不好!
正当袁五郎懊恼纠结地猛捶自己之时,好不容易忙乎完了的石修谨踏着香味寻到了小厨房。
石修谨看到袁五郎趴在地上发疯。万分惊诧。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上前将人扶起,“五表哥,你这搞得灰头土脸的是在干啥?”
袁五郎看到石修谨那张欠扁的脸,就想到这家伙一路之上都蹭在自己夫人身边大吃大喝。
据瑀哥儿说,石小四一天到晚都凑在他们马车旁边,不管听到他们说点啥都想要搭话。
就算知道那愣头小子心里绝对没有不该有的坏心思,但这可是连他都没有享受到过的待遇啊,他千方百计地要留在这里,崔翎却不给他半点机会。
石小四这货却……
袁五郎胸中涌过一股浓烈的嫉妒之意。像是涛涛江水,汹涌连绵不息。
他猛然想到祖母信中所提及果子巷的那段故事,气便不打一处来。
拜托,他只是吩咐了一声,若是那头有什么为难的事照看一下罢了,谁叫石小四有事没事天天跑过去了?
连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不分青红皂白,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呢,就将崔家的五公子打了。
这便罢了。更叫袁五郎生气的,是石小四的猪脑子!
这货到底是凭哪点自信,会那么笃定地认为,宋家那位好有本事的梓月小姐。就是他袁五郎的“红颜知己”?
袁家是什么样的家风!
他袁五郎是什么样的人!
石小四罔顾与他二十来年的兄弟情义,对他的人品产生了那么大的误解,这令他忍无可忍。
新仇加上旧恨,“仇人”相见,便分外眼红。
袁五郎忍不住用肃杀的眼神狠狠地盯向石修谨,“你再说一遍!”
石修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问五表哥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啊?”
袁五郎怒喝道,“我灰头土脸,还不是因为你这混小子!”
他厉声呵斥,“别以为你在盛京城做的好事我不知道,枉称什么好兄弟,可你竟怀疑我的人品,真是该狠狠揍你一顿才对!”
石修谨见五表哥记恨的竟是那件事,一下子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讪讪说道,“哎呀,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其实,石修谨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他当时要不是听信了崔九小姐那些不靠谱的传言,以为自己崇拜的五哥娶了个不如意的媳妇儿,怎么会相信宋梓月那些明言暗示?
要是早知道,袁五嫂不仅生得美,还这样有趣,他才不会上那个当呢。
不过,那件事舅祖母不是已经了结了么?
淫。荡猥。琐的崔五公子成了打猎能手,他这个将人揍得半死不活的也成了救人英雄。
至于宋梓月,也得偿所愿进了崔家。成了崔五公子的屋中人。
大家各取所需,一场本该闹大的风波,消弭于无形。
皆大欢喜。
既没有影响到五表哥的声誉,也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闲言碎语。
整件事,袁五嫂都看着呢,连她都没有一字一句的怨言,都过了那么久了,五表哥还叽歪个啥?
石修谨这样想着。一下子觉得自己腰板挺直起来。
他眼尖发现了留给了自己的饭菜,便毫不客气地端过,豪气干云地用起午饭来。
袁五嫂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