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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澜。
凌澜
tang揽住了她。
原来他在,原来兰竹没看错,是他。
一直在是吗?
为何又躲了起来?因为锦弦吗?
因为想要偷听她跟锦弦的对话吗?
因为想要看看她会不会在锦弦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是吗?
大掌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在她腰间的肌肤上,男人扣得有些紧,她皱眉,想要将他推开,眸底骤然映入明黄身影翩然落在面前,她抵触的手又不动声色地缩了回来。
肩上撕扯的剧痛还未散去,她靠在男人的怀里,攥紧了他的袍子,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皇上!”男人似乎才发现锦弦,脸色一变,抱着她作势就要行礼,却被锦弦抬手止了。
“你们早点收拾,用完午膳就出发!”
锦弦面色沉冷,凤眸扫了一下两人,就转身朝花园门口走去,在两人看不到的方向,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一直到那道明黄身影消失不见,蔚景才从凌澜的怀里微微挣脱出来。
许是见到她额头上的大汗,男人又作势想要上前,“你怎样?”
蔚景本能地后退了两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抬眸望过去,似乎看到了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慌痛。
慌痛?
她怎会想到这样的词?
自嘲地弯了弯唇,她微敛了眸光,强自忍住剧痛,道:“我没事。多谢相爷方才出手相救。”
凌澜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俊眉微微一拧:“蔚。。。。。。鹜颜。。。。。。”
“如果相爷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伤成这样,的确不应该如此不消停地四处乱跑。”
男人再次一怔,她却已经转身,牵了边上嫣儿的手,“嫣儿,小姑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嫣儿人小,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看到她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的模样,也自是知道她不舒服,便连忙道:“好!”
蔚景牵着嫣儿往花园的门口走,兰竹再次疑惑地看了看奇怪的两人,跟了上去。
“下午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府,是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然自身后传来。
蔚景脚步一顿,只一瞬,却又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就像没听到一般。
****************
虽是春日,可午后的阳光还是有些烈,明晃晃地挂在天上。
啸影山庄的门口,五辆豪华精致的马车早早就停在那里等候,看马车的样式、看车身上的雕刻、看窗幔和门帘、看马鞍、看车夫的装扮,奢华大气、庄严肃穆,一看就知道来自皇家。
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山庄里面出来,几个赶车的马车车夫连忙齐齐跪在地上。
众人走向马车,赵贤小跑着来到第二辆马车边,恭敬地撩开门帘。
锦弦却并没有上。
天子不上,边上的皇后便也不敢上,臣子们更是不会上。
赵贤与边上的禁卫统领叶炫互看了一眼,皆微微拧了眉。
也是,这啸影山庄也的确有些过分。
虽然历朝历代,啸影山庄不与朝廷沾边,可毕竟这次是人家帝王亲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山庄势力再大,这场面上的戏也应该做一做吧。
来的时候,还好,最起码亲自出来迎接了,这走,就不见影君傲的影子。
山庄倒是派了不少人出来送,可毕竟谁也代表不了庄主不是。
可是,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吧?
如果影君傲一直不来,是不是就一直这样耗着?
犹豫了许久,赵贤才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皇上!”
锦弦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身形亦是没有动,黑眸微微掠过众人。
不仅影君傲没有来,有个女人似乎也没有来。
“上车吧!”唇角一弯,他躬身上了马车,又伸手将蔚卿牵了进去
。
鹜颜皱眉,看向身侧面沉如水的男人,“她不一起回去?”
凌澜微微垂了眸子,没有理她。
末了,又徐徐抬起眼梢朝山庄大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入眼一片空荡。
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这一次,她不会回去了。
上午在花园里她跟锦弦说的话,说她会跟他一起,只是说给锦弦听的而已吧?
不然,为何出发前找不到她的人?
是躲起来了、不想见他是吗?
是怕他强行将她带走,是吗?
“走吧!”
前方,锦弦威严的声音透幔而出。
赵贤和叶炫上了第一辆马车,随行宫女上了最后一辆马车,鹜颜皱眉看了看凌澜,走到倒数第二辆马车边,弯腰打帘而入。
前面的马车开始缓缓行了起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凌澜缓缓将目光收回,也转身掀了马车的车帘,躬身而入,凉滑的帘幔从手心走过,垂放了下来,他在软垫上盘膝坐下。
车身轻晃,似乎也开始走了起来,他忽然觉得那车轮就像是碾压在心里面,很奇怪、很强烈的感觉,他眉心一皱,猛然喊住前面的车夫:“等等!”
声音刚落,马车亦是嘎然而停,他扬手,修长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撩开帘幔,起身正欲跳下车,就蓦地看到站在车旁边的那人。
他一震。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景致都瞬间消失不见,眼底只映入一人。
那人素衣黑发、清瘦盈盈,就站在阳光下,就站在马车旁。
一时间,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忘了动,也忘了反应,就躬身站在马车的车门边,看着那人。
直到那人朝他伸出手,他才回过神来。
目光从她清冷的小脸上移开,他缓缓看向她伸给他的小手,阳光下,凝脂一般的肌肤白得有些透明,他眼波微微一动,大掌裹了她的手背,将她拉上了马车。
待两人坐定,凌澜唇角微勾:“我还以为你暂时不回去。”
蔚景没有吭声,这时,忽闻外面影君傲的声音传来:“甜海!”
凌澜眸光一敛,蔚景抬手掀开窗幔,就看到影君傲站在马车的外面。
“回去吧!”蔚景微微一笑道。
“嗯,”影君傲点头,“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
“有什么事就按照我刚才跟你说的方法联系我。”
“嗯,好!”
一人窗内,一人窗外,旁若无人地说着,全然没人注意,旁边脸色黑沉的男人。
“兰竹在最后一辆马车上,有需要你可以叫她。”
“嗯,知道了,你回吧。”
影君傲还欲再说什么,旁边一直沉默不响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出了声:“多谢庄主这几日的盛情款待,也欢迎庄主有空的时候,去相府做客,相府虽不及山庄富丽,待客之心却是一样的。今日时辰也不早了,庄主就请留步吧,皇上的马车可能已经走远了,做臣子的也不好让他等。”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谦逊有礼,言下之意却很明显。
就是,影君傲,你够了!
蔚景垂了垂眼帘,影君傲却丝毫不以为意,本就微微上翘的仰月唇朝上一扬,凤眸弯弯道:“没事,皇上没走远呢,我刚刚给他送行过来,放心,跟得上。”
于是,某人的脸色又微僵了几分。
“回吧!”蔚景无奈地看着影君傲。
她可不想临了了,还要搞点什么纠复出来。
似乎了然她的心思,影君傲点头,说:“好!”
这一次,他也真的没有再纠缠。
他站定未动,马车缓缓走起,蔚景左手打着窗幔,只得艰难地抬起受伤的右臂朝他挥手道别。
车轮滚滚,马车慢慢快了起来。
人车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见蔚景一直还打着窗幔,男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的手不酸吗?”
蔚景没有吭声,依旧打着窗幔未放,微微探着脑袋看向车后那抹长身玉立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忽然,窗幔一动,蔚景一怔,转眸看过去,就看到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手上方,同样打着帘幔。
“你的手放下吧,我替你打着。”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因为这个动作,男人基本上倾身在她的身子上方,属于他的气息又肆无忌惮地萦绕在鼻尖,蔚景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潮闷。
“谢谢,不用了。”
她皱眉,放下有些微酸的手,索性也不再看外面,转过身坐好。
男人见状,便也松了帘幔。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她看走了眼,她似乎看到男人回到自己的位子坐正的瞬间,唇角似乎微微一扬,有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对了,田海是谁?”
还未待她回味过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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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田海是谁?”
还未待她回味过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蔚景怔了怔,淡声道:“哦,没谁。你说不能叫我精卫,所以,影君傲就叫我甜海了。”
“迟了。戽”
闷闷的两字从男人鼻腔里发出。
蔚景抬眼,男人斜睨着她,面色有些难看:“已经迟了,在画舫上当着锦弦的面叫了精卫,在缠云谷也叫了,如今又搞个什么田海出来,是怕锦弦不知道你们以前就认识,还是怕他不知道你们关系好啊?”
蔚景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不明白他的情绪怎么变得那么快,刚刚还一副体贴的样子,给她打窗幔,现在又一副兴师问罪之态。
她当然知道已经迟了,可是,人家叫都已经叫了,时光又不能倒流回去,再说了,锦弦也不一定就因为这个怀疑什么。
她很想回面前的男人一句,你那么聪明,当初听到影君傲喊我精卫,不是也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后来想想,不想跟他纠缠,便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坐在那里。
男人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在生闷气,还是也不想说了。
气氛有些冷凝。
她也懒得去理会,身子顺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轻轻阖上眼睛。
耳畔只闻车轮滚滚以及马蹄声哒哒。
不知是夜里没有睡好的缘故,还是这马车轻轻摇晃颠簸很让人催眠,不知不觉,她竟睡了过去。
骤然,车轮不知碾到什么,车身一晃,她的头猛地撞到车壁的木板上,额上一痛,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的男人正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蕴着一丝促狭。
她动了动有些酸痛僵硬的身子,准备坐正,男人的长臂忽然伸过来,直接将她拉了过去。
“你——”蔚景一惊。
“睡吧!”大掌扣上她的头,按靠在自己的胸口,男人若有似无地轻叹。
蔚景怔了怔,才明白过来,男人是让她睡在他的怀里。
心中生出一丝抵触,她皱眉,刚想挣脱开来,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