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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而签订的,内容是同意日本在东北地区有土地商租权和杂居权等。事后,
张作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又秘密指使省议会反对这个“密约”,他就
以此为借口同日本拖延、主张“等待风头过去再谈”。张作霖离京前夕,芳
泽再度对他进行威逼。张作霖真是怒火中烧,但表面上却推脱说太忙了,叫
把文件先留下,待签完字后再通知来取。6月3日下午,芳泽又一次来到了
中南海威逼索取。张作霖让人把芳泽让进客厅,然后,就故意在办公厅里高
声骂道:“日本人不够朋友,竟在人家危急的时候,掐脖子要好处。我张作
霖最讨厌这种办法!我是东北人,东北是我的家乡,祖宗父母的坟墓所在地,
我不能出卖东北,以免后代骂我张作霖是卖国贼。我什么也不怕,我这个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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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早就不打算要了。”很显然,他这是骂给芳泽听的。骂完了以后,他叫
外交人员将文件转给芳泽,并转告说:“大元帅太忙了,不能会见了,还望
原谅。”芳泽回到公馆后,急忙打开文件,见张作霖在上面只写了个“阅”
字,才知道又一次地上了当,于是马上打电话到大元帅府询问,但此时张作
霖已踏上了归途。当时的日本政府对张作霖是非常矛盾的。此前田中义一首
相和张作霖的日人顾问町野武马曾有过一段生动的对话:
田中:“内外的情势,教我们在此时此刻非一下子把满洲问题解决不
可。……甚至以武力来解决亦在所不惜。你认为如何?”
町野:“……我们假设在银座(日本东京最繁华、最热闹的街道)街头,
要强奸一个美女,要强奸她,我想是办得到的,但是,事后那些大哥来找你
麻烦,你说应该怎么办?”
田中:“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很显然,这里的“美女”是指的中国,而“大哥”则是指英、美等国。
正是鉴于种种复杂的国际国内背景,田中义一认为施用武力不如不用武
力达到目的,于是就采取了保留张作霖的方针。日本人草柳大藏所著的《满
铁调查部内幕》对此作了诗情画意般的描述:
“据说,曾是一个月明之夜,田中和二位使者一同漫步在银波冲洗过的
沙滩上,下达了他的决定:
‘停止一切行动!’”
这里的“行动”,是指日本关东军为行施武力而于5月18日秘密发出的
总动员令,包括集中兵力、将关东军司令部由旅顺移到奉天,向锦州、义县、
山海关、朝阳一带派兵警戒等等;“二位使者”是关东军派往东京呈请首相
批准行动计划的。
然而,关东军却是被一群狂热的好战分子所把持。荒木贞夫大将听到田
中首相的决定后大叫:“这么一来,后果实难设想!”当时的关东军参谋长
斋藤少将在6月1日的日记中写道:“按一己之见,推行政治的当今首相,
应予撤换。噫!”6月3日他又在日记中写道:“软弱外交是不能成事的。”
这些好战分子认为张作霖是日本把东北地区从中国分离出去的最大障
碍,是满蒙政策的最大眼中钉肉中刺,因此,他们千方百计地想除掉张作霖。
他们认为,“只要干掉张作霖就行”,“只要一个张作霖垮台,其他的所谓
奉系将领必然树倒猢狲散,一定要杀头目,看透了,除此以外,没有解决满
洲问题的办法。”
为了对张作霖实施所谓“外科手术”,关东军司令村冈命令驻哈尔滨武
官竹下义睛少佐到北京,打算借华北驻屯军之手“干掉”张作霖。竹下受命
退出“司令官室”后,在二楼走廊上遇见了河本大作。竹下说话时神情有点
“紧张”,河本立即断定有重要事情,于是热情地邀请竹下去吃饭。就在沈
阳十间房招待所的“绿”字号客间里,杀掉张作霖的计划出笼了。
原来,河本也在秘密策划谋杀张作霖。当他得知竹下少佐受命杀张以后,
欣喜若狂。他指出在北京耳目众多,不易行事,万一失败了不好交待。接着,
自告奋勇地说:“让我干吧!别无他图。”要竹下到北京只要把张作霖的准
确行踪告知河本就行了。当竹下表示那是他亲自受命于村冈司令官时,河本
大作循循善诱道:“作为司令官,亲自参与那样的谋划不相当。……对你来
说,不存在违反司令官阁下命令的问题。你奉命去北京好了。你放出的刺客
在北京,还是在什么地方,司令官阁下并没有限定场所……”并保证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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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能够完成任务了,愿意担负一切责任。这样,在竹下少佐的默认中,两
个谋杀计划融为一体了……
经过严密的侦查,河本大作选定了爆破地点——皇姑屯附近南满铁路和
京奉铁路的交叉处。在这里,京奉铁路上面是一架铁桥,南满铁路横穿而过,
日本人在桥上昼夜巡逻,中国人不允许靠近,选择这样的地点,既便于安放
炸药,又不至于引起人们的怀疑。
地点选定以后,关东军就派出十几个工兵,将120公斤黄色炸药分装成
30麻袋,装置在两路交叉点中间的一个花岗岩桥墩上:电爆装置则安置在桥
墩500公尺外的了望台上。诸事准备妥当,就静候张作霖的出现了。
6月4日,凌晨5时23分,当张作霖的专列行至皇姑屯时,关东军东宫
铁木大尉一按电钮,随着一声巨响,一股黑烟腾空而起,高达200公尺。张
作霖所乘的第八节车厢炸得粉碎。张作霖当场昏倒在血泊之中。
张作霖被运回沈阳大帅府后,对夫人说:“我受伤太重了,恐怕不行了!
告诉小六子,以国家为重,好好地干吧!,叫小六子快回沈阳。”说罢不久
即去世,时间距被炸后仅4小时零7分。
张作霖被炸的当日,张学良在北京和南京国民政府的代表举行了会晤;
杨宇霆也参加了此次会谈。当时,国民政府就提出了和平解决东北问题的基
本条件。即:东北地区必须悬挂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奉军中的孙传芳部和
直鲁联军必须接受国民政府的改编;东三省必须服从国民政府。在当时的历
史条件下,谈判不可能取得成功,但却交换了意见,确立了国民政府对于解
决东北问题的基本方针。
6月4日,是张学良的诞辰日。中午,张作霖被炸的消息就传到了张学
良所在第三、四方面军团联合军团司令部。但是,祝寿的宴会晚间仍然照常
在怀仁堂进行。因为得到了张作霖被炸的消息,所以大多数人都很恐慌,祝
寿的气氛并不十分热烈。但张学良却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若无其事。
张作霖被炸,正应了古人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阴谋,其真实
意图并不是为了杀张作霖这个人,而是借张作霖被炸引起的人心慌慌和社会
混乱之机混水摸鱼,大规模地挑起武装冲突,并进而吞并整个东北。
果然,炸车以后,日本军人和侨民不断地寻衅挑斗,企图引起事端。他
们到处制造爆炸事件,仅6月10号晚间,就在东北地区数十处投掷炸弹。他
们还出动了18000人的军队在沈阳城南的浑河沿岸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演习,
并高唱“南满是我的家乡”来刺激中国人民的感情。气焰真可谓嚣张之极。
日本的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的。因此,奉天当局一方面对张作霖的去
世秘而不发,而且每天按时开饭,医生按时出诊、换药、记病历,甚至找了
一位和张作霖相象的“替身”,每天下午都穿着“病号衣”按时在花园里散
步;另一方面,派人去北京密报张学良火速返奉。这是日军没敢冒然采取进
一步行动的重要原因之一。否则,正如河本大作所说的“如果当时在那里紧
急集合,满洲事变也就在那时发生了。”这句话,是日本当时驻北京的武官
田中隆吉战后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作证时说的。
张学良回到奉天后,面对着丛丛荆棘,立即开始挥舞起了他手中的利剑。
他公布了张作霖于6月21日逝世的消息,通知了各国驻奉天的领事馆,正式
成立了丧礼处。同时,张学良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一举一动都保持了严密的注
视和高度的警惕。密令东三省的奉军,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以应付紧急情况
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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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哭老鼠”是阴谋家们惯用的政治手腕。在宣布为张作霖治丧以后,
日本政府特派前驻中国公使“中国通”林权助为专使来奉吊祭。日本政府给
林权助的训令是:“万一敌军侵入东三省,则日本决尽其牺牲以执行其现实
之政策,维持东三省之和平与秩序。”在8月3日举行的吊唁典礼上,田中
首相所送的花圈与写有“雨公千古”的蒋介石所送的花圈并排地放在显眼的
位置上。
8月9日,张作霖的葬礼完毕以后,张学良由外交秘书主任王家桢陪同,
前往日本驻奉天领事馆答谢。宴会后,双方的交锋便立即开始了:
林权助开门见山,一开始就提出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我是承日本内阁
总理大臣之命来正式提出这个问题的。日本政府经过慎重考虑,认为满蒙是
日本付出过重大牺牲而后得有特殊权益的地方,在日本人心目中,它是大和
民族的生命线;它的命运,日本不能不时时刻刻地关心。如今专以排斥外国
势力为名的国民革命军的势力已经席卷华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到满蒙。
并且我们听说,张将军有随时换上青天白日旗的打算。我们对此特别关切,
请张将军将你的意见告诉我们。”
对此,张学良略加思索,巧妙得体地回答:“林权助阁下,你当然知道
得很清楚,我们东北地方当局,一向尊重日本在东北的权益,特别是两国缔
结的条约上所规定的权益,我们任何时候都是尊重的。至于说到国民革命军,
我虽然和他们交过手,打过仗,但是我很佩服他们。现在我和他们还没有来
往,至于何时我和他们有来往,我还不能断定。好在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家里
的事,换句话说,这是我们的内政,我想,我们的邻邦,也可以说是友邦,
对我们中国人自己家里的事情恐怕不会太感兴趣吧!”
对于张学良的回答,日本人气急败坏,立即露出了强盗蛮横的嘴脸来。
日本驻奉天总领事馆领事林久治郎恶狠狠地说:
“帝国政府对东三省向南方妥协,表示坚决反对。甘冒干涉内政之嫌,
亦在所不惜。请阁下三思!”
张学良听后,正言道:“我的决心是看东三省人民的想法如何而定,违
背东三省人民意向的事,我不能做!”
到后来,林久治郎竟然指手划脚,以命令的口吻说:“我们日本就是不
准你们东北挂青天白日满地红旗!”
张学良勃然变色,怒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