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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例外,他不敢哭,也不能哭。
妇人的出现以那爱子深情触及了杜长天内心深处最薄弱的情感,他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心底的情绪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妇人抱着杜长天泪眼蒙蒙,泪珠止不住的落下,可却在一旁安慰着:“儿啊,不娶就不娶了,什么了不得的,娘一定给你找个比长乐公主好上十倍的妻子。答应娘,可别再犯傻了,行吗?娘……娘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啊!”
她双手紧抱着杜长天不放,泪眼却满怀期望的看着他,似乎只有听到他亲口说来才会放心。
杜长天不忍妇人失望,第一次以杜荷的身份点头道:“妈……娘,孩儿答应你,以后决不让娘担心,一定好好做人,孝顺你老人家。”
妇人笑了,带着泪水很开心的笑了。
也许在世人眼中杜荷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混蛋,但在他的母亲眼中却是心头的一块肉。
无论他干出什么事情,犯下多大的过错,哪怕是受到天下人的指责,在母亲这里都能得到原谅,都能得到改过的机会,这就是母爱。
母爱是盲目的,也是无私的,更是伟大的。
看着妇人这种伟大的笑容,杜长天不再拒绝自己新的身份,既然老天让自己成为杜荷,成为眼前这位伟大母亲的儿子,让自己重新感受到母爱。那么自己就是杜荷,不一样的杜荷。
杜长天,不,现在因该叫杜荷了。
杜荷不愿看着妇人继续伤感下去,笑道:“娘,我饿了!”
妇人抹去了双眼泪珠,笑道:“对对对,瞧我这当娘的,荷儿昏睡了两天两夜了一定饿坏了吧!春梅、夏荷去给二少爷弄些吃的来。”
杜荷确实饿了,连吃了三碗肉粥,才填饱了肚子。
见妇人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杜荷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了妇人。
见妇人又有哭泣的迹象,忙道:“娘别哭,其实对孩儿来言,这未必不是好事。孩儿以从玲珑口中知道我以前的劣迹,心中不甚懊悔。忘记一切,正好重新开始。”
知子莫如母!
妇人也觉得杜荷与以往判若两人,听他如此说来也恍然明白,母怀大慰。
不论杜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一点,眼前这少年是自己身上的肉。
当夜,杜荷见到了他的父亲杜如晦和大哥杜构。
杜如晦年不过五十,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貌相威奇,一对仿佛可以洞彻人心的眼睛,使得整个人看上去竟有一种超凡脱俗的魅力。给人一种沉默寡言,却又高深莫测的感觉。
只是他神态疲乏,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倦意,面色有些惨白。
杜构也达三十之龄,眉清目秀,身材硕长是典型的出生于书香世家的人物。
两人公事归来,见杜荷端坐在侧,均露出些许喜色。
杜荷赶忙上前问好!
杜如晦冷哼一声,对以回应,不过神色露出些许意外,眼中露出丝丝喜意。
倒是杜构亲热的上前慰问,问他身体如何。
杜如晦表面冷漠,但却停下了脚步,在一旁故作姿态的偷听。毕竟是自己的孩儿,纵然有千万般不是,也改变不了彼此之间那血溶于水的亲情。
杜荷将杜如晦的神态看在眼底也不点破,有心高声答道:“无碍了!”他故意用力拍了拍胸口笑道:“我现在壮的能够打死一头牛,父亲、大哥不用挂心。”
杜如晦又度冷哼了一声,似乎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杜构却向他眨了眨眼。
母亲章氏怒瞪了杜如晦一眼,不满叫道:“装什么装,你肚子里的那点事情还瞒得过我?还好荷儿无恙,若是有个万一,我跟你没完。”
杜如晦唯唯应诺,竟不发一语。
杜荷愕然的看了气势恢宏的章氏,又看了看在一旁极力维护男性尊严的杜如晦,暗自发笑,想不到自己这娘亲跟房玄龄的老婆一样,都将自己的丈夫欺压的死死的。
大唐贤相,首推房杜,两人不但是才智绝高之士,在“妻管严”上竟也有相同之处,无怪两人在历史上的关系坚如磐石,想必是同病相怜吧!
杜荷将自己的情况告诉杜如晦与杜构知晓。
两人皆露忧色,但都让杜荷笑着安抚了下来。
见杜荷意外的懂得安抚人了,杜如晦那张硬邦邦的脸罕见的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想必是杜荷以往的作为以让这位名相头痛万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便是连杜如晦这类人物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杜如晦摆出父亲的威严道:“那我儿打算何时去弘文馆就学?”
杜荷熟知历史,心知弘文馆是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学习经史书法的地方,他老爹杜如晦还是十八学士之首。
杜荷想了想道:“过几天吧,孩儿身体刚刚康复,打算休息几日!至于学业,就让娘来教我吧!”
杜荷身体无恙,可却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一切,尤其是他这具身体的体质太差,原先那一身独步天下的轻功根本施展不出来。
《留香宝鉴》里的所有内容都记在他的脑海里,他打算利用这休养的时间重练《留香宝鉴》里的绝世武功。
杜如晦听杜荷竟主动说起了学业,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
李世民即位不过十年,杜如晦贵为当朝宰相诸事繁忙,平时又为杜荷这逆子操透了心,百事在身,度日如年,整个人日渐苍老。
杜荷今日出人意料的变化,竟然让泰山崩塌也面不改色的杜如晦,两次激动起来。
也许这就是隐晦的父爱吧!
第一部初到大唐第五章绿帽同志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一月已过。
杜荷在大唐已经生活了一月了,对于大唐的生活习俗以有了大致的习惯。虽未完全的融入这个时代,但杜荷已经将自己视为一个大唐人了。
这一个月里,杜荷除了跟随母亲章氏学习经史书法以外,全身心投入于武学的修炼。
杜荷的身体太差,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可那身体素质却跟十岁孩子一样,身无四两力,弱不禁风,让杜荷好是苦恼。
幸亏杜荷对于《留香宝鉴》里的的武功了若指掌,以自身的经验弥补身体所存在的不足。闲暇之余,也展开对于身体的锻炼。
一月时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
杜荷凭借后世的经验以能自动的运转“五气朝元”了。
运转“五气朝元”看似简单,其实是千难万难。
“五气朝元”也许不是当世最强的内功,但却是当世最怪的内功。
楚留香之所以轻功天下无双,最大的功臣是他的鼻子。
楚留香鼻窦生得和别人不同,以至于很难呼吸。一个人若是鼻子呼吸不通,整天都会觉得头晕脑胀,比什么毛病都痛苦,所以楚留香自创了一种特别的内功,这种功力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但学会之后,运转起来,人可以用皮肤毛孔来呼吸。
故而楚留香运起轻功来无需换气,一身轻功自然是天下无双。
杜荷要做的就是利用毛孔呼吸来代替鼻子,让毛孔呼吸成为习惯,使得内功自动运转,即便是睡觉做事也不停歇。只要养成这个习惯,无论杜荷干什么他的内功都在运转,都在不停的练习,对于武功的精进自然有莫大的好处。
杜荷原来的身子早已养成这个习惯,如今这具身体却因底子差,一时无法做到这一点。
杜荷费了好大的劲力才改掉鼻子呼吸的习惯,让“五气朝元”这套心法在体内自行运转。
如今他轻功比不上原来那般惊世骇俗,但也有了一定的功底了。
“是时候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了!”杜荷喃喃自语,为了练功,这一月他可是连蔡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当天夜里,用膳的时候,杜荷对双亲道:“爹,娘,孩儿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明日就去弘文馆就学吧!”杜荷想要融入这个世界,结交朋友见识外面的世界是必然的。
对于外面的世界,杜荷茫然不知,所以学校是最佳的去处。
杜如晦、章氏相互望了一眼,眼中竟是担忧的神色。
杜荷身体无恙,他们怎能不知,只是杜荷绝口不提就学一事,他们二老还以为杜荷心病缠身,不敢去弘文馆见长乐公主一行人。
看在杜荷不再游手好闲,每日能定时完成章氏布置的课业,两老为杜荷着想也不打算强求,是以由着杜荷在府里“养病”。
此番见他主动要求去弘文馆,各自都露出了忧色。
杜荷哪知两老想法如此复杂,还以为他们担心自己如以往一样,逃学不顾正业,笑道:“爹娘放心,孩儿已经知道要了,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听杜荷说的如此轻松,二老爷只能应承下来。
杜如晦道:“你失魂症未见好转,明日就由为父带你去吧!”
杜荷确实不知弘文馆位于何处,点头说好,答应了下来。
弘文馆落座于门下省内,创于武德四年,聚书二十余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掌校理典籍,刊正古籍错谬。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务。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
杜如晦送杜荷至弘文馆外,额外叮嘱道:“若是不愿,二郎无须勉强。”
杜荷从容一笑,道:“无非是上学读书,勉强算不上,反而心底喜欢的很。”这弘文馆如同中国的北大、清华,属于大唐最高学府,杜荷作为一个后世人,作为一个历史系毕业的学子,仰慕大唐文化已久,能够进大唐最高学府,学习大唐文化,正是莫可求之事。
杜如晦见杜荷脸上笑容丝毫不做作,想起爱子连日来的改变,父怀大慰,乐滋滋的离开了。
也许是接近上课时间,与杜荷同路的少年有十余个,只是一个个对杜荷避之不及,不愿与之为伍,有的甚至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看来那混蛋的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差!
杜荷受多了原杜荷那二世祖的苦,心底恶狠狠的将他问候了十遍,但他性本洒脱也不以为意,独自往杜如晦所指的地方走去。
杜荷穿过几道回廊,眼前是一个大院,一道一人多高的围墙自西向东围住了整个院子。院内种满了翠竹,一阵风吹过院内竹叶唰唰作响,另有一情调。
围墙正面开有一道圆形拱门,门上嵌有一石匾,上书“听涛书院”四字。
“就是这里了!”杜荷看着落款上写着“李世民”三个字,还名字下面还盖有李世民的印玺,暗自咋舌,这东西若是在后世,随随便便就能卖个百八十万的。
“青莲兄!”
杜荷尚在观摩大唐皇帝的笔迹,忽的一人拍着他的肩膀,跟他勾肩搭背了起来。
青莲是杜荷的字,一般来说,人在行冠礼以后才会有长者赐字,但也有个别例外,就如杜荷一般。
据说在杜荷出生的前一夜,章氏梦见一团烂泥,随着时间的流逝,烂泥上长出了一朵极其艳丽的荷花。
古人最信托梦一说,杜如晦亦不例外,当即应梦给自己出生的儿子取名为荷,取字青莲,似乎希望他如青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但看杜荷的所作所为,显是辜负了这一个雅名。
杜荷回头看来人,对方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一身蓝色长衫,头扎方巾,亲热的搂着他,挤眉弄眼的,好不亲热。
“呃……你是谁?”杜荷对这个少年完全没有记忆。
少年痛苦大叫:“不会吧,青莲兄,你连小弟也忘记了?小弟可是与你在青楼里斩鸡头,烧黄纸结拜的兄弟房遗爱啊!”
房遗爱!
杜荷瞪大着双眼,看着这位仁兄,这位伟大的绿帽同志,这位历史上最强悍的女人之一,最彪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