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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一般的忧伤-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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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轻轻地笑,阳光最炽烈,鲜血和眼泪都会迅速蒸发干涸。那个时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凌的时候。    
    爬到窗台上去,风扑面过来,突然觉得自己长出翅膀。想起坐在林的自行车上呼啸而过,在空中的那一刹那,真的觉得自己会飞起来。这个世界不符合我们的梦想。灵魂在另外一个地方。    
    聂,躯壳没有意义。我站在一边看围观的人对我的尸体指指点点。然后我闻到你身上血腥的气息。聂,只有你看得见我。呵呵,我听见你心里的声音,它要我带你走。    
    我不是林,我不骗你。我为你留下来,我带你一起走。    
    只有我能安慰你。除此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值得信仰。    
    她身上血腥的气息已经如乌云将天空覆盖。她的白衬衣上开始出现大朵大朵的血迹。她对着他笑,五官往下滴血。她朝他伸出手。    
    他记得她冰凉的皮肤。    
    他探出手去握住她,他说,好的,白白。    
    宿舍的同学开始疑惑地问他,聂,你在同谁说话。渐渐地开始充满恐惧。    
    中午12点的校园,发生第二起下坠事件。


无产阶级女孩/敏子当侗遇上无产阶级女孩

    白天我总是睡眼矇眬的,像吃了瞌睡虫似的,每当夜晚来临,我的生活我的世界才真正开始。每晚我坐在“昨日重现”网吧里,和一个叫侗的男人聊天。开始时我们都是一通胡扯,其中包括我生活中的一些如烟往事。    
    我告诉他的第一件事是我很善解人意。确切地说,我不是一个对生活要求很高很苛求的人,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就知道这一点了。    
    当我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时,每当她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很好的时候,她都会一把抓住我脖子后面的领口,使劲把我提离地面,送出门外,然后“砰”的一声,那木质的门就把我和她隔离开来,任凭我在门外歇斯底里地又哭又闹,她好像消失了一般的没有一点回应。现在我还记得,那时我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脸涨成了紫红色,衣襟上的纽扣在胸前崩裂,然后掉在地面上打几个滚,而我哭着哭着就会依着门框睡着,沉入一种梦境中去。    
    在经历了那些痛苦的经验之后,我就不对妈妈要求什么了,她脸上一旦有些要发作的意思,我就会自己迅速地跑到门外,免得她亲自动手,你看,我是这么地善解人意,这么地配合别人。    
    每当我讲到诸如此类的地方时,侗就会给我发过来一个忧郁的眼神,他说你是在说你童年过得不幸福,并说他的心里有些痛。    
    在我们聊天聊了一个多月之后,侗说:你等着我,我要到你的城市去找你,我一定要找到你,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拯救你。我不管你长得美或丑,我一定要见到你,让你今生幸福。    
    在他说了这些疯话之后,侗就从网上消失了,我一连十来天都没有在网上与他相遇。


无产阶级女孩/敏子雨铭的承诺

    很多时候的下午,我就坐在自习室靠窗户最后一排的一个座位上,捧着一本会计书一个人静静地发呆,而这时2003年秋天的气息从打开的窗户里扑面而来,慢慢地阳光暗了下去,夜幕来临。这时雨铭就会穿过外面漆黑的夜幕走进教室,然后坐在我的旁边,他身上会散发出一种闻起来像咖啡苦涩香气的味道。我非常喜欢这种苦涩的香气,他洁白牙齿发出的清新香气常使我怦然心动。我常常会有一种不自觉的冲动,每当他贴着我耳朵说话的时候,我都想吻他。    
    记得在我大一的时候,父亲就不再给我寄钱了,他从沿海一个城市发过来一封信。信上说:“每每,你长大了,现在已经18岁了,是个公民了。”然后他又在信的最后一行加了一句话,“你要理解我,我还要养家糊口。”我把这做成了一个书签,因为我觉得这是父亲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了。在雨铭看见了这个书签之后,他的眼里就充满了对我的怜惜之情。    
    他说,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然后我就给他讲我和父亲之间的事情。小时候,母亲出差不在家时,而这时父亲也从不在家吃饭,他每天都会喝得醉醺醺地回家,然后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而这时我总是肚子饿得咕噜噜地叫,实在饿极了,就会爬到床上对着父亲的耳朵大声尖叫,甚至把他两只耳朵拉得红红的,但他就是不醒。常常等母亲回来后,就会发现我们的家像经过了一场扫荡,因为我会把冰箱里的西红柿、土豆和白菜叶吃得精光。    
    听完这些,雨铭就说那样的日子都过去了。从今天起,你就做我的女朋友吧,让我来保护你疼爱你,我会做你一生的爱人做你一生的英雄,让我们今生今世永远相爱至死不渝。    
    我仰起头,看着雨铭那张看起来很年轻的脸,他已经开始用剃须刀了,嘴巴周围有着淡淡的胡子茬。


无产阶级女孩/敏子黑夜·猫

    每当夜晚10点钟以后来临,我就会离开雨铭独自去上网。在侗消失了半个多月后,我差不多忘了他的时候,竟又与他在网上重逢。    
    侗说他们公司最近忙得一塌糊涂,但他一直没有忘记那个网名叫“无产阶级女孩“的女孩。而且听了我讲的那些事之后,他走在人群里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心痛起来,所以他来了,就是想跟我做一个倾心之谈。    
    在我14岁的时候,家里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爆发出来,终于有一天,父亲摔门而去,临走之看了站在门外的我一眼,脸上的青筋抽动了几下,大步出门而去。    
    隔着门缝,我看见母亲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平静得像一湖水,她打开收音机听关牧村的歌曲,一种好像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她听着听着就会泪流满面。    
    侗说你可以忘了这些不愉快的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说,在那之后,母亲就很少有笑容了,她只是一遍一遍地听关牧村的歌曲,一种我至今仍不理解的歌曲。    
    在我上大学之前,我还记得我家养了一只狸猫,它和我一样,每天都悄无声息地走路,每天瞄好一个角落就静静地卧在那儿等待时光的流逝。那时我总是不由分说,跑过去抓住它的脖子把它从地面上一把提起,把它提成了一只弓着背的大虾米。然后把它放在我的被窝里,让它陪伴我度过那些寒冷的冬天和寂寞的日子。    
    后来,由于我睡觉爱胡乱翻身,那只猫被我用身体压了几次后就一命呜呼了,从那之后,我经常觉得我的被窝里有猫钻进来,到了最后竟会有老鼠钻进来,而每当此时我就会马上大叫起来,从梦中惊醒,而后透过房子里黑暗的空气,看到母亲睡梦正酣,她发出轻微的鼾声,我却再也不敢入睡,就这样一直裹着被子,静静地望着母亲,听着她的鼾声,一直坐到天亮,从那以后我就白天迷迷糊糊的,夜晚却无法入眠了。    
    在我与侗聊了两个多月后,侗说我们见见面吧,并且留下了他的真实地址和号码,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无产阶级女孩/敏子父亲的家

    在我上大三的时候,我和雨铭的感情也经历了一年半的风雨考验。那时我们经常坐在野外的绿草地上,雨铭伸出两只长长的胳膊把我上半截身子环进他的怀抱。我们就以这样的姿势缠绵很久的时间,直至夜幕降临,华灯开放,我们才乘着星光月色回校。其实我愿意永远做一条徜徉在他怀抱里的小船,因为他的怀抱是世界上最让人放心的港湾。躺在他的怀里甜蜜地睡,好像是我生来就有了的一个梦想。    
    在这种时候,雨铭常会问起我父亲的去向。不知为什么我只给雨铭讲父亲,而给侗讲母亲。    
    父亲一旦离开了母亲和我们的家,他就觉得自己又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因为在母亲的家里,他永远没有安全感。据说当初他追母亲的时候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花了很大的代价的,因为母亲的美貌是出了名的,但他总是怕母亲甩了他,结果最后,他先下手为强甩了母亲。    
    从此,母亲不再相信男人和他们的甜言蜜语了,她总是听着她初恋情人送给她的那盘关牧村演唱的磁带,听着听着就会泪流满面。    
    父亲在沿海的一个城市安了家,娶了一个相貌平凡的女人,他心甘情愿地为她付出一切辛苦而不言累不言悔。    
    在15岁的时候,我曾到父亲家去过一次,那女人总是以一副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我,并且不给我房门的钥匙。也许从小到大的一切经历都预示了一个结局:我总是在门外边徘徊。    
    如果,你去过那个城市,也许你会在某一个深夜路过一处家属楼时,看到一个女孩子手里拿着铁丝和刀片之类的东西,正爬在二楼的阳台上撬窗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进窗户,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在我16岁回母亲家的时候,落下了个“江洋大盗“的名声。    
    雨铭听了这些,感到很有意思,他说没想到我还有这两手绝活,将来毕业了没工作的话可以以此谋生。


无产阶级女孩/敏子吃草的狗

    没想到侗真的会来找我。那天手机突然响起,侗说是我,我来找你了。    
    沉思了良久,我还是在一个叫红果的酒吧里和他见了面。他身材中等但很有型。白净的面皮看不出具体的年纪,一笑就一副很陶醉很有深意并充满玄机的样子。    
    侗说级级(网名)你虽然不是特别的漂亮,可是你的眼睛你的智慧和你的生活都让人着迷。    
    我说是吗。接着,就给他讲我家曾养过的一只名叫小黑的牧羊犬。小黑刚到我家时才一个多月,当天晚上它彻夜彻夜地嚎叫,而我迷迷糊糊从梦中一次次被它吵醒之后,就会条件反射地跑进厨房,给它喂馒头,给他灌牛奶,喂给它多少它就会吃多少,结果第二天它就差点被胀死。心痛的我为了挽救小黑的生命,跑到医院买来了针管和药水,在自己的胳膊上练习找血管。给小黑连续输了几天的点滴后,它总算没让我失望,终于一天天地好起来了。    
    后来的傍晚,我经常带它外出散步,我们常常在外边走很长时间的路,那时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肚子饿得咕噜噜乱叫,小黑也没精打采地跟在我身后,最后饿极了,它就会低下头去吃路边的青草,吃得嘴巴绿绿的。    
    现在我还记得小黑绿绿的嘴巴和它那副孤独无助的眼神。    
    在我讲给侗的故事里还有小黑最终的离去,但现在我心里很难过,不想叙述这件事。侗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耳边响着玻璃杯相互撞击的清脆声,音乐围绕着灯光低迷地回旋,酒吧里的气氛既冷酷又暧昧。    
    夜色已深,角落里有人已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看着红酒在高脚杯里一圈一圈地旋转,侗充满诱惑地笑:“其实,人是可以让自己很快乐的,而且我也有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莫名地,突然想起小黑绿绿的嘴巴和它那副孤独无助的眼神。    
    我却不能给小黑一个温暖的怀抱,甚至不能给它一个安身之地,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母亲以“影响学习”为由卖给他人。我惟一的朋友、亲人和安慰!    
    三四个月后,我终于打听到了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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