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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什么?”他笑了笑,跟我开玩笑,“今天我化了妆随轩成去看了看,新帝还挺年轻的,还见到了你哥,长得不错,挺白的。”
“宋华原你走眼了吧,我几个哥哥长得好看倒是不假,可其实他们都像碳似的,打小就没白过。”
“他叫李安义。你有这个哥哥吗?”
“没有!”我有些吃惊楞了一会斩钉截铁地否认。
“我爹说李安义是他儿子?”
宋华原眯了眯眼睛,兀自笑了“原来是这样。”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的在元城收留了我的那个美人,就是他,李安义。”我补充道。
宋华原仍旧是笑,点了点头。
“你爹挺风流的。”宋华原又陪我站了一会儿,到临走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我突然明白宋华原的为什么笑了,嗯,我爹是挺风流的。
早早的睡下,第二天正在梳洗时丫鬟绿绿来跟我申请出门,说宋夫人要桃红去帮忙打些首饰,顺便抓写药回来泡脚,恰恰昨晚桃红中了风寒,今天虚弱的很,便央绿绿帮她去买。
我听了十分高兴,便跟绿绿商量把我也带出去,她面露难色说公子交代少让我出门,但是我威胁她不带我就不准出门,她只好答应。
我其实很听宋华原的话,只是我在家呆了这么些天,实在是太闷了。
吃过饭我跟绿绿从小门离开,先去了药房,绿绿把单子递给掌柜的,然后几个小徒弟开始忙上忙下抓药。
我就踮着脚趴在柜台上看,十分新奇,当了那么多年千金小姐,一直不知道市井中还有如此乐趣。
正看得高兴,有人拍我的肩膀,回过头是一张明丽的笑脸,“……李公子”,受了些惊吓我变得有些结巴。
“年和姑娘怎么在这里?”
我指了指旁边局促的绿绿“陪她来抓药。你也来抓药?”
“在下只是路过,看姑娘在里面,进来打个招呼罢了。”他和宋华原一样满眼含着笑。
这时候绿绿从掌柜的手里接过药,然后很为难的看着我,“姑娘,我们……”。
“还要去打首饰吧,你在前面走。”我吩咐她道,然后看看李安义“那你去哪里?”
“跟姑娘一起吧,反正在下今天没有什么事。”
“……好吧。”听着他那么坚决的口气我只得答应,心想老天保佑千万不要碰到宋华原。
我们走了不远就到了首饰店,绿绿说宋家的首饰都在这家打,我看了看,挺气派的店子。
走进去后,绿绿去跟掌柜的交流,我看着街上来往的路人,跟李安义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突然瞥到了宋华原的一袭白衣从不远处过来,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看到鬼了,现在都不要跟我说话。”
我迅速趴在桌子上把脸埋住,留下一脸不解的绿绿跟面露无奈的李安义。
脚步声进门,“公子?!”这是绿绿唯唯诺诺的声音。
“宋公子东西打好了。”掌柜的说。
宋华原也在这打了首饰啊,难道是送我的。
正想着鼻尖闻到轻轻的百里香,然后是他带笑的声音“请问这时谁家小姐?”
“我就是出来跟绿绿一起买药,家里憋死我了。”眼看瞒不住他,只好抬起头来解释。
“试试我给你打的簪子。”他摊开掌心。“上回你买的簪子配你的衣服不是很好看。”
“那你跟我戴上。”我笑着看他的眼,全然忘记了李安义还在旁边。
宋华原瞥了瞥李安义的方向,然后垂眸把簪子插在我头顶,我细细摸了摸,有些复杂的花式。
“你们要打的首饰样式交给掌柜的了吗?”他回头问绿绿,绿绿点头,“那回府吧。”他看着我。
“我还想玩。”
“回家。”他语气很严肃。
“那李公子我不能跟你玩了,先走一步。”我突然有些委屈,站起身就走,宋华原没有拉我,绿绿追上我:“姑娘,方向反了。”
愤愤然回到房里,我对着镜子看头上的簪子,是银制的杜若花,十分喜欢,摸了摸又摸了摸,可还是有些生宋华原的气。
☆、第三章(3)
在房中转了一转没有事做,拿起琴摸了摸,没有什么心情弹,看到砚台上干掉的墨渍,便加了些水又研了些,铺开纸提笔勾了一个背影,潜意识就是宋华原的身影。
这时候宋华原推门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滴了一滴墨汁到纸上,我有些恼火。
“画得谁?”他走近俯身看了看画。
“李安义。”
宋华原脸色变了又变“可是在生我的气?”
“不生你的气难道我还生李安义的气啊。”我闷声说“我在家里都快呆疯了,就我一个人。”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手心冰凉,“不闹了。”
“我没闹。”我望着他心就化成水了,一点都不生气了,语气也软下来。
我顿了顿,突然想起一直想问的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杀了宰相之后要怎么办?”我没有说“我爹”这个词。
“待处理好了这里的所有事,我就带你走。”
他拿下手撑着桌案,半倚着,脸上还带着笑,看上去十分风流,这该是要迷多少不谙世事的少女啊。
“去哪里?”我把眼光收回来问。
“你想去哪里?”他浅着笑。
“江湖。”
“江湖那么大,哪里都是江湖。”
“反正带我四处玩就好了。”
“大概3天之后秦家会举办一个宴会,那个时候是刺杀的好时机,那天你小心些别惹事,照顾好自己。”他看着我有些担忧。
“这两天你要是实在闷,可以要绿绿带你出去走走,不过别呆在外面太久。”
“好~”我听了十分高兴,提笔将未完的部分画完,将那墨汁处画成了一个玉佩,还甚是好看。“送给你。”
“李安义?”他眯着眼睛笑。
“不要算了。”我转身坐到榻上。
他把宣纸晾了晾卷了起来,“我先走了,跟轩成有些事商量。”然后抬腿走出门。
剩下我望着他的背影出神了好半天,突然记起他准我出去玩了,便喊来绿绿“收拾收拾我们出门。”
“姑娘……”
“宋华原刚刚说可以出门!”
“公子他……”
“收拾收拾啊,我等不及了。”
“是。”迫于我的淫威绿绿很快收拾妥当。
“我们去戏楼里面看戏去吧。”走到街上四处看了看,今天没有穿男装不能去花楼,不过戏楼还是可以去的。
在戏楼里一楼大厅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台子上正在唱《游园惊梦》,已经快完了,不过气氛渲染得相当得当,连我刚刚进来都觉得挺受感染。
“年和姑娘。”身后有人喊我。
“又是你?”我回过头去,相当吃惊。
“姑娘很是嫌弃在下?”李安义老是明丽的笑脸。
“……不嫌弃不嫌弃,觉得挺巧的。”我讨好地笑。
“我刚刚在二楼,看到姑娘进来我就下来了。”
“那正好一起看。”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下正是这样想。”他没有推辞,在我身旁坐下,十分大方自然。
我只好在心中默念“不要碰到宋华原不要碰到宋华原不要碰到宋华原。”
这时候上一出戏的台景已经撤下去了,不过又上来一个花旦,上来绕着台子转了一圈,甩了甩袖子开始唱,刚开始的唱腔十分花哨,我没听清楚,于是转头问李安义台上的花旦唱的什么。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啧啧啧……”我感叹,挺悲情的。
“年和姑娘可还待字闺中?”李安义没头没尾问了句。
“是啊,没人提亲啊。”我盯着台上花旦的绕圈的步法,跟他开玩笑。
“那在下跟姑娘提亲如何?”他笑着看着我。
“你那么好看,我配不上啊。”他不会是当真了吧,我有些紧张。
“你是我觉得最好看的姑娘。”他说这话面不改色,我听着却脸红了。
“快看戏吧。”我挺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晌无话。
“姑娘现在的住处在哪里?”这时上了个小生,跟花旦一起在台上绕着圈。
“宋府。”我也没上心,随口答道。
旁边人轻笑了一声没了话。
台上的这出戏我没看大懂,只知道大概讲的是乱世里一位书生跟一位大家小姐逃难的故事,结局是因为一个小误会,书生死到了小姐之手,最后那位大家小姐知道真相后自刎于书生坟前。
听完后我起身,绿绿也跟着起身。
“年和姑娘要到哪里去?”
“酒楼吧。”我想了想,觉得现在应该是午膳的点了。
“可否赏脸跟在下一起呢?”
“随便。”
我们一起进了酒楼,这是城里最大的酒楼,里面全是些官商子弟们正在吃饭,我从来不来这种地方,所以进去之后略有些不自在。
挑了2搂的座位坐下,李安义在点菜,我跟绿绿坐着百无聊赖。
“年和姑娘的父母呢?”他点完菜后问。
“早逝。”我很淡定回答他。
“在下冒犯了。”他抱歉地一笑。
“那姑娘为什么寄宿在宋府?”
“跟宋府的公子是朋友。”
“宋华原?”他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我无比吃惊。
“姑娘是否还记得在元城,你坐在酒楼的台阶前,我骑着马过来,你抬头对我说‘宋华原你终于来了。’所以我猜宋府的公子是他。”
“你记得好清楚。”我有些汗颜。
“你们是朋友?”
“是。那你呢,你的父母呢?”我觉得自己挺被动的,一下子家底全给暴露了。
“在下父亲是当朝宰相,母亲是江南普通的女子。”
他对我还挺诚实的。
“这样啊。”正说着饭菜上来,我也就埋头吃饭,没想刚才的事情,绿绿跟我们在一起,吃得很少,她应该挺不自在的。
吃完饭我就跟李安义道别,“姑娘要回家?”
“是啊,出来挺久了。”
“在下送姑娘回府。”
“不用了,绿绿认得路。”可他执意要送我回去,我颇有些无奈,不过也只好答应。
到了宋府门口,我朝他挥了挥手,他站在不远处展颜一笑,我突然想到一个词,“花枝招展”。
回到房中想起今天的事仍有些心有余悸,李安义不会真的要来跟我提亲吧……胡思乱想了一会觉得挺困,便要绿绿铺了床,上床睡了。
醒来的时候已到了晚膳时间,宋华原遣人喊我去吃饭,我梳洗一番去了厅堂,然后发现今天居然宋华原的娘也在这里,平常她跟宋华原的爹是不跟我们一起吃的。
“年和,快过来坐。”宋夫人笑着说,左脸颊有一个酒窝,我之前以为我娘是我见的最漂亮的人,可是现在我想,她年轻的时候肯定比我娘还漂亮,所以说宋华原的爹只娶了她一个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回着笑坐在了她身边,我抬眼看了看宋华原,他却不像平常一样含着笑,表情挺严肃的。
“年和啊,你认得李安义李公子吗?”宋夫人一边往我碗里夹菜一边问。
“……认得吧。”我觉得挺莫名其妙,宋夫人也认得他?
“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人不错。”我细细想了想,他好像真没什么我不喜欢的地方,除了有些喜欢跟着我。
“真的啊?”宋夫人有些惊讶的口气,我有些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