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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正要搜梅朵的手帕,突然发现梅朵嘴里含着一根短短的笛子,不留神根本发现不了。心中暗叫不好,就在这时,就听一道尖利之极的声音从梅朵口中短笛飞出,如裂锦一般尖锐,远远传了出去。
她在呼叫同伴!
左少阳转身就逃,这一次他往小山下跑,这样能跑出更远。
可是,他发现自己如同孙猴子,怎么都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同样几声尖厉的哨音响起,此起彼伏,似乎在确定各自的方位,那哨音很快就像一个口袋一样朝着左少阳罩了过来。
当左少阳听到前后左右都是哨音响起的时候,他知道跑不掉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很快,达龙辛第一个找到了左少阳,其余几个也到了,还有梅朵,左少阳用金针射穴位,只能让人片刻麻痹,多则一顿饭工夫,少则一盏茶时间就能缓解,对于身有武功者,这时间则更短,梅朵身为教中护法,武功很不错,所以片刻间就能活动了。
达龙辛跪倒磕头谢罪,然后抬起手指又要点左少阳,左少阳抬手道:“慢!不要点了,先前我都快被颠簸死了。这一次我真的跟你们走,我不逃了,反正也逃不掉。你们拿匹马给我骑,我跟着你们。”
达龙辛摇摇头:“法王请恕罪,我们得把你的暗器收了,不点穴可以,但是你得跟梅朵骑一匹马。”说罢,搜走了左少阳的金针喷筒,然后梅朵背着左少阳返回了先前休息的地方,那几匹马还乖乖地站在那里。
梅朵先帮左少阳上了马背,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坐在左少阳身后,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掌控着缰绳。梅朵的骑术非常高明,虽然隔着左少阳,却还是操控自如。
一行人继续往西飞奔。
左少阳期盼着他们能经过城镇,这样自己拼死往马下一滚,装死赖着不起来,等到官府来人,把皇帝的那圣旨拿出来,自己就得救了。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达龙辛他们竟然不进入城镇,连小集镇都是绕着走。
左少阳靠着梅朵坐着,她身上的酥油味道很浓,开始左少阳很不习惯,可是慢慢得闻惯了,倒觉得挺香的。
梅朵几乎是把他搂在怀里的,现在又是夏天,左少阳能明显地感觉到她丰硕的胸脯随着骏马飞驰在他背上颠动,可是马背本来就这么点地方,躲不开,而且梅朵生怕他跳马,所以搂得很紧。
他们沿着一条山间羊肠小道往前飞奔,小道旁边是清澈的一条小河,河水幽幽,酷暑下凉风徐徐,骑马奔驰很是惬意。
左少阳开始跟她搭话,问道:“梅朵?”
“嗯?”梅朵自然能听懂左少阳在叫自己的名字。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西域的什么地方?”左少阳问。
这句话梅朵就听不懂了,憨憨地笑了笑,没回答。
左少阳又放慢了速度说了一遍,梅朵还是不知道。左少阳扭头往后面的达龙辛叫道:“喂!你过来!”
达龙辛策马追上,与梅朵的马并驾齐驱。左少阳问道:“梅朵不会说汉语吗?”
“不会。”达龙辛用比较生硬的腔调说道,“我们五个只有我会汉语。”
“你又怎么懂汉语?”
“法王的汉语师傅教我的。”
“哦?你们法王还有汉语老师?”
“是啊,这个汉语老师是象雄国王从大唐请来的,请了好几个,送了我们刚仁布切坛城一个。我和法王小时候是好友,跟他一起到了坛城,陪他一起学汉语,所以我会汉语。”
“这样啊,咱们要去的地方有多远?”
“非常远。”
“非常远是多远?”
“路上正常行进,大概要半年吧。”
“靠!这么远?”左少阳嘟哝了一句,又道:“你教我几句藏语,我好跟梅朵说话,不然我跟个哑巴似的。”
“好的,法王想学什么话?”
“我想学什么话,都可以吗?”
“当然了,法王以后要用藏语做法事,跟信众交谈,必须尽快学会藏语,到了冈仁波齐坛城,我们会请前世法王的老师教您藏语的。”
“那好,现在你先教我几句,我好跟梅朵说话。”
“好的,”
左少阳扭过头对梅朵道:“你把耳朵堵上!”
梅朵自然听不懂他说什么,疑惑地望向达龙辛。达龙辛微笑着用藏语翻译给了梅朵,梅朵不知道法王要她堵住耳朵做什么,可能他们要说什么秘密不能让自己听到。达龙辛是左传法长老,和右传法长老一起位居第二,在教中地位仅次于法王。梅朵只是护法,传法长老的命令护法必须服从。于是赶紧用手指头塞住了耳朵。
左少阳笑了笑,问达龙辛道:“好,咱们开始吧,我先问你,梅朵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梅朵就是花朵的意思。”
“花朵?呵呵,”左少阳斜眼扭头瞧了瞧梅朵黝黑的脸蛋,“这朵黑玫瑰长得可真够结实的。”
“嘿嘿,是啊,梅朵是个苦命的孩子,是个被遗弃的孤儿,是在坛城吃百家饭长大的。小时候放牛羊,跟着坛城里武僧练武,所以长得很结实。”
“那你这达龙辛又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名字叫‘达龙’,就是老虎的意思,我跟前世法王是小时候的兄弟,后来才知道他是法王转世,他进坛城的时候就带我一起去了,我长大了之后,法王让我当了传功长老,并叫我‘达龙古辛’,简称就是达龙辛,就这么叫开的。”
“原来是这样,那其加、帕加和其朱又是什么意思?”
达龙辛笑道:“其加是狗屎的意思,帕加是猪屎,其朱是小狗。他们三个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前面的哥哥姐姐大多夭折了,父母担心他们长不大,就取了这么低贱的名字,好养活。”
“呵呵,原来藏族也有这种说法,汉族里也有叫孩子什么‘石头’啊,‘狗剩’啊啥的,也是为了养活。”
“是啊,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
“嗯,好了,咱们开始学藏语吧。”左少阳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瞧了一眼梅朵,问达龙辛道:“藏语‘你好漂亮’,怎么说?”
达龙辛笑着教了这句话。
“哦,”左少阳歪着脑袋在心里记着,又问道:“‘你好性感’,藏语怎么说?”
达龙辛大窘:“法王,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难道藏语里没有‘性感’这个词吗?”
“有有!”达龙辛挠挠头,教了他怎么说。
左少阳又用心记着,又问道:“呃,这一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你愿不愿意?’,藏语怎么说?”
“啊?”达龙辛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忙抓稳了马鞍,支吾道:“这个……”
左少阳瞪眼道:“你不是说了我想学什么都教我吗?快教!”
达龙辛冷汗都下来了,支吾了半天,终于涨红着脸憋着教了他。
“你可不许乱说了骗我!”
“不会的!不敢欺骗法王。”
梅朵一直用手指头塞着耳朵,加上几匹马的马蹄声急,她根本听不见两人再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他们。
左少阳努力扭头过来,瞧着梅朵,一脸色迷迷的笑容道:“梅朵!”
“嗯?”
左少阳用刚学的半生不熟的藏语道:“且让贼布喜不读(你好美啊!)”
梅朵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起两朵红晕,羞答答地用藏语说道:“蹲给送过马惹(别这样夸我)。”
左少阳听不懂这句话,也不管,脸上挤出更加淫邪的笑容,用刚学的藏语说道:“让待索秀技读嘎!(你好性感啊!)”
梅朵啊了一声,不知道法王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可是调戏的味道了,梅朵的脸红得跟初升的太阳似的。又羞又窘,慌乱地低下了头。
左少阳得理不饶人,用肩膀拱了拱梅朵高耸的胸脯,一脸淫笑道:“梅朵!”
“嗯?”梅朵娇羞无限抬头望着他。
“啊让堂其呢堆给,只给日摆?(我想和你,你愿意吗?)”
梅朵娇躯一晃,差点从马屁股滑落下去,赶紧一把抓住了左少阳的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知道左少阳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藏语,又羞又窘望向达龙辛。
达龙辛露出很无奈的苦笑。
左少阳又说了一遍。末了还重复了藏语一句:“行不行啊?”
梅朵慌得全身发抖,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左少阳哈哈大笑,侧过脸在她飞烫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梅朵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缰绳失控地猛一扯,这下坏了,一扯缰绳,这是让骏马停止前进的意思,而这马正往前狂奔,猛地一扯缰绳,马头被扯得猛向后扬起,顿时看不见前面的路,而前面正好是一个转弯,这本就是羊肠小道,路非常窄,靠着惯性,马往前冲出,竟然冲出了山道,往河边乱石堆坠落!
马冲出小道的瞬间,梅朵已经从娇羞中惊醒。她反应极快,两脚一踩蹬,抱着左少阳腾空而起,那匹马重重摔在了河边乱石堆里,脑浆迸裂而死!
梅朵抱着左少阳借着那一蹬的力量,往前飞纵出丈许,终于扑通一声,落入了小河之中。
梅朵在草原长大,草原虽然有很多湖泊和河流,但是那都是冰山的融雪,水非常的寒冷,所以几乎没人到河水湖泊里游泳,除非沐浴节,在神湖里简单泡上一小会,洗个澡也就是了。所以梅朵根本不会水性。掉在小河里就跟秤砣似的往水底沉!
左少阳水性却很好,他的家乡旁边就有一条清水河,他在小学的时候,就能一个猛子从河的这边潜泳到河对岸。
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左少阳趁着梅朵落水后不识水性的慌乱,迅速挣脱了她的搂抱,一个猛子潜泳开去。他想用湍急的水流潜走,小路跟小河最终会分叉,估计达龙辛等人都不会水,不可能下河追自己,这样就能甩掉他们了。
他刚才故意跟达龙辛学那些话说给梅朵听,本来是想让他们对自己印象不好,不要自己当法王了,没想到阴差阳错,搞得马冲出小道,两人落水。歪打正着,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逃走!
他正要潜水逃走,听到身后梅朵在水中拼命挣扎,可是身子却不听话地往水底沉去!
梅朵惊恐地扭动着身躯,头发散乱着在水中飘散,掩着她的脸蛋,水中光线的折射,忽明忽暗,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张嘴一口口吞着河水,一串串气泡往上冒。
左少阳知道,梅朵死定了!
望着梅朵临死的惨样,他突然想起来梅朵刚才娇羞的神情,要不是自己那些疯话,梅朵如何慌乱到马坠路崖的地步?要不是梅朵抱着自己往前飞纵落入水中,自己已经跟那马一样,摔死在河边的乱石堆里了!
梅朵救了自己,自己却要眼睁睁看着她淹死吗?
算了,还是救人要紧,逃走,以后还有机会!
想到这,左少阳转身潜回,从后面托住了梅朵的双腋,将她举出了水面!
梅朵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停咳嗽着,用手抹着脸上的水。
河岸上,达龙辛等四人沿着河岸追着往前跑,焦急地呼喊着,眼看河中左少阳已经把梅朵举出河面,都惊喜地狂叫着。
左少阳心念一转,举着梅朵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