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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这恐怕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才片刻工夫,整个院子便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白雪,仿佛一chuáng白棉絮似的。天黑了,他登高点亮了屋檐下的灯笼。
红彤彤的灯光投在雪地上,雪也变成了红的,这让左少阳想起了合州战争时,强行征粮的官军当街杀死的那些人。脖子里喷出的血,就是这样铺洒在雪地上的。
这是不是预示着,一场血雨腥风便要来临了?
他不敢多想,低着头进了屋里,坐在圆桌前。现在离睡觉的时间还有些早,他不想这么早就爬上chuáng去,但是,看书又看不进,杜敬临走之前的威胁多少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他心中在为家人担心。
他坐在火炉前,呆呆的,过了很久,目光落在了书桌的那一叠《论语》上。
对了!临死的时候,杜寅为了让自己救他父亲杜淹,把藏宝图的地方告诉了自己,也就是说,杜家的绝大部分家财并不在杜敬手里,而是埋藏了起来,剩下的家财已经捐给基金会了,杜敬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财产,所以,他所说的散尽家财遍雇凶手云云,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遍雇凶手?对了,自己如果能找到杜淹埋藏的宝藏,不是一样可以遍雇高手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宝藏!
左少阳拿过那一匣子《论语》,翻开了又看了起来。这一匣子论语线装书,他不知道已经翻阅了多少次,每一页纸都仔细查看了,匣子和书封皮、中缝都揭开了观看,甚至把线都拆下来整本书一点点查看,都没发现什么藏宝图。
难道杜寅这xiǎo子耍了自己?不对!他当时是为了让自己救他父亲,从常理上说,这不应该欺骗,因为如果欺骗了自己,不给他父亲治伤,那他就亏大了。
而且,他要是真的想耍自己的话,完全可以说一个很难去的地方,比如突厥的皇宫,吐蕃的雪山,甚至海外的哪座岛屿,那不得跑死自己,岂不是更好耍吗?干嘛就说眼前的一匣子书呢?
由此可见,藏宝图应该就在这一匣子的《论语》里!
到底在哪里呢?
左少阳再次一点点查看了整本书,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突然,身后传来杜铭弱弱的声音:“左叔叔,你还没睡吗?”
左少阳回头一看,mén是紧闭着的,声音从mén后面传来,便道:“没呢,你先睡吧,怎么?害怕了?被你那个什么狗屁堂叔吓着了?”
“不,我不怕。”声音到底有些发颤,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单独一个房间,是有些害怕的。
左少阳道:“害怕也没办法,你的病是要传染的,所以不能跟左叔叔住一起,只能单独住,你把灯一直点着,不要吹灭了,有灯会好一些的。左叔叔就住在旁边,别担心。”
“嗯!”杜铭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又低声道:“我堂叔说,是你故意用胎衣入yào,欺骗他送给我爹爹吃,我爹爹不堪受辱,所以上吊了。是吗?”
左少阳心头一沉,这杜敬在杜家到处散播对自己的仇恨,狼子野心何其毒也!扭头望去:“我说不是这样的,你相信吗?”
杜铭不语。
“照实说,没关系,左叔叔不会生气的。你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的。——你相信你堂叔说的那些话吗?”
“我不信!”杜铭声音很肯定。
左少阳愕了一下:“为什么?”
“这几天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相信左叔叔你说的是真的。”
“是嘛,嘿嘿,你能辨别是非就好。”
“我相信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爹爹也相信,所以他给皇帝说了不要为难你。”
左少阳惊喜jiāo加,忽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爹跟皇帝说过不要为难我?怎么回事?”
“我爹死之前,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了的。”
“写的什么?”左少阳声音顿时急促起来。
正文 第549章 个中隐情
第549章个中隐情
杜铭道:“就只写了一句话:‘皇帝,微臣的自尽与左少阳无关,请不要为难他!’然后是我父亲的签名和日期。”
原来杜如晦临终写了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左少阳笑逐颜开,又有些奇怪,问道:“你认识字?”
“我三岁就识字,五岁就能背诵四书了。”
“这么利害?那你能肯定那字条上的字是你父亲的字吗?”
“嗯!我的字都是我父亲亲自教授的,所以他的字体我很熟。”
“这个字条现在在谁手里?”
“我堂叔拿走了。”
“你堂叔?杜敬那hún蛋?”
“嗯”杜铭xiǎo声说道,“左叔叔,你不要这样说我堂叔,好吗?”
“我怎么不能这样说,他就是害死你父亲的元凶!是他欺骗了我,让我配yào,他欺瞒你父亲,给他服用了加有胎衣的yào,又故意让你父亲知道,这才酿成大祸!骂他hún蛋已经很便宜他了!应该说狗贼!杀人犯!”
杜铭那边没有声音了,他到底还xiǎo,似乎还不能理解本来慈爱的堂叔变成了杀害父亲的元凶,虽然他相信左少阳不是害死父亲的凶手,因为父亲留下纸条上都这么说了,但是,他也一时不能接受堂叔成了bī死父亲的元凶。所以,默不作声。
左少阳道:“行了,这件事将来你慢慢就会明白的。睡吧!”
“哦!左叔叔也早点歇息吧。”说罢,就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走到chuáng边。接着灯光灭了,又听到盖被子的声音,接着就没声音了。
这孩子虽然害怕,但是还是吹灭了灯光,可能是担心影响自己这边的休息,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左少阳也躺下了,想着如何才能把那张纸条拿到手。这纸条肯定被杜敬吞没了,没有jiāo给皇帝,必须想办法拿到手,可以帮助自己洗脱罪责,至少应该可以免于一死。
他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着这些,怎么也睡不着,直到他运起孙思邈教授的返虚吐纳功,这才静下心来,终于入睡了。
可是,后面连着数天,杜敬、刘政会和于妍妍都没有来。反而来了几个与左少阳素未谋面的高级官员,他们染上了尸注,请求左少阳医治。
这些官员大都是那天在吊唁大堂里的人,由于那张沾染了杜夫人痰液的手绢放在了供桌上一整天,其中一些官员便被传染上了。
左少阳告诉他们,自己那天已经说了,与自己无冤无仇的,请立即离开,以免被传染尸注绝症,如果跟自己有仇的,可以留在这里。既然你们选择留下,便选择了与自己为仇。自己不会给仇人治病的。
那些官员都是老脸涨红了,都表示后悔没有听他的话,求恳他给医治,但是左少阳心肠很硬,断然拒绝了,一个都没有医。有的官员黯然离开,有的哭天抢地,有的却骂骂咧咧的指责左少阳见死不救。左少阳都不为所动。
终于要过年了,庄牢头让禁卒把左少阳的xiǎo院子布置一新,到处悬挂大红灯笼。一派节日喜庆之气。
杜铭的箔过这些天的医治,已经得到了初步控制,jīng神也好多了,只是还不能出mén,整天在房间里静卧休息。
大年三十这天,庄牢头从外面京城有名的饭馆点了一桌jīng致的菜肴给左少阳送进来,跟mén口负责警戒的两个禁卒陪着左少阳过年。
左少阳每样菜都拣了一些,给屋里的xiǎo杜铭送去了,他的病还没有好,只能在屋里过年了。
端了酒杯正喝得高兴,便有禁卒急匆匆跑来,向庄牢头禀报:“皇宫的罗公公来了,来给左少爷送菜肴和美酒来的。”
左少阳和庄牢头都吃了一惊,庄牢头急忙屁颠屁颠跑去迎接去了。
一个禁卒讨好地巴结笑道:“左少爷,皇帝对你可真是没说的,这年三十,还给送菜肴美酒来。而且还是派了贴身的公公送来的。啧啧,当真是皇恩浩dàng啊。”
左少阳苦笑:“这饭菜不一定好吃哟!”
那禁卒愕然道:“皇上赏赐的饭菜,自然是山珍海味,如何会不好吃呢?”
左少阳一愕,随即哈哈大笑,站起来,走到mén口等着。
远远地听见唢呐声锣鼓声整天价地响,转过屋角,便进到了软禁xiǎo区里。
目前整个软禁区就他一个钦犯,浩浩dàngdàng的队伍径直来到了mén口。大内shì卫两边一分,走出了一个老太监,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罗公公。
罗公公瞧见mén口的左少阳,尖着嗓子打了个哈哈:“左大人,别来无恙啊?”
“不敢当,左某现在无官无职,草民一个,不敢担此称呼啊。”
“左大人太自谦了!”罗公公笑道,“咱家奉皇帝口谕,大新年的,给大人送年夜饭和美酒来了。”说罢一招手,后面十数个xiǎo太监抬着数个披红挂彩的红漆大捧盒,还有一大坛美酒,鱼贯而入,来到院子里,放在了屋檐廊下。
左少阳躬身一礼:“多谢了!”
罗公公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这等粗食如何吃的?撤了,都赶紧的撤掉!”
庄牢头忙不迭吩咐禁卒将整个桌子一并抬出mén去,另外换了一张干净的大桌子进来,放在院子里。
罗公公眉头一皱:“这大冬天的,怎么把酒宴摆在院子里,没屋子了吗?”
庄牢头忙陪笑道:“公公,这院子就是这么设计的来着,没有专mén的大堂,只有卧室和书房。还有就是厨房、杂货房。
“书房不就很好吗?”
左少阳道:“书房让给杜如晦杜宰相的儿子杜铭住了,他患了尸注病,会传染的,需要隔离。”
罗公公点点头:“咱家听说了,多谢你对杜宰相公子的眷顾,听说,这是你目前唯一愿意救治的病人,当真是他的福气啊。呵呵”
左少阳笑了笑:“我在杜宰相生前就答应了给他儿子和夫人治病的,只可惜他夫人没能熬过来。他府上还有一些仆从也患病了,虽然当时我答应给他们医治,但后来他们跟我反目成仇,威胁要吊死我,既然如此,我也就懒得管他们的生死了。”
“应该的,恩将仇报之人,不必理会。咱家还听说,杜宰相办丧事那天,你曾警告过吊唁的人,说会有尸注传染,让他们离开,可是,于老太医等人却说尸体已经入殓,订了棺,肯定没事,不必回避。结果造成很多人传染了尸注,其中便有刑部尚书刘政会、杜淹杜大人的二公子杜敬等等。皇帝听了,把于老太医叫去怒斥了一顿。同时很是感概,说你医术如此高明,只可惜犯下了如此重罪,他虽不能赦免你的罪责,但是,还是很爱惜你的才能的,这才命咱家给你送来过年的菜肴和美酒,以示赞许之意。”
“谢皇上!谢罗公公。”左少阳只是淡淡地拱了拱手。心头却是一凛,皇帝这些事情都知道得很清楚,那家人准备利用祭祖的机会迁移倭国,会不会被他知道加以阻拦呢?
罗公公道:“咱们还是把菜肴摆下,咱家也还没吃饭呢,正好,今年咱家陪左大人过年了,如何?”
“不敢当!”
“应该的!”罗公公尖着嗓子笑道,虽不知道他是不是客套的笑,但那假嗓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