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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这吏部shì郎说话还tǐng风趣,左少阳笑了笑”转身回来,查看他的舌象,果然舌苔白滑,而且舌质青紫。又提腕诊脉,正如他所预测的,脉象沉细。
左少阳拱手道:“大人二便如何?”
“大便尚可”小便很少。”
“睡眠呢?”
“不好,喘起来的时候,根本无法安睡,连平躺都不行。”
“平素大人自感如何?冷还是热?”
“发冷,恶寒发冷。呼哧呼哧……””
“嗯,大人这病由于喘促日久,肺脾肾都十分的虚弱,真阳损耗,气不化水”水气内停,溢泛肌肤,所以〖肢〗体出现水肿,水饮凌心射肺,气喘息涌,痰呈泡沫状”xiōng满不能平卧,由于心气、心阳受损,不能鼓动血脉运行,血行辨滞,所以面chún、爪甲都是青紫sè的”由于阳虚不温四肢,所以形寒肢冷,因为是阳虚水停,故此苔必白滑,脉沉细。一此证必须温阳化气行水,而真武汤正是治疗这种症状的基本方,所以卑职刚才估计大人在用真武汤医治。”
“这么说来,我的病用方是准确的了?呼哧呼哧……,如何不见好?”
“方剂对了”随证加减及药量不对,效果可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卑职能否看看大人的方子?”
“行啊。”彭炳道”自己起身来到后堂,开门把shì者叫来,吩咐去内宅把自己的用药处方拿来。
不一会,处方拿到,左少阳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笑着摇摇头:,“这方子要是能治好大人的病才怪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咳咳咳……”彭炳哮喘着问。
“喏,大人请看,这方子虽然用的是真武汤配伍,但是最关键的一味药附片,只用了一钱。用量太轻了!”
彭炳不懂医,自然不知道其中利害,拿过来看了一下,果然如此:“这附片用量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若是旁的疾病倒也罢了,可是大人这病,乃是少yīn证水寒内结。从大人自感恶寒肢冷,气短倚息难卧,面sè晦滞,设置暗淡无华,这些都是肾阳衰微的表现,肾是水脏,肾中真阳衰微不能化水,就会水饮内停,所以,必须温阳散寒,化气行水。而附子是辛甘xìng热,在方剂中是君药,担负着最重要的壮肾元阳的作用,温肾助阳,化气行水,兼暖脾土,以温运水湿,只有如此,水才能有所主,这是治病的根本。”
听左少阳这么一解释,彭炳也差不多明白了,道:“正常情况下,我这病用真武汤应当用多少附子?”
“按照正常用量,真武汤中附子应该是三钱,而这方子才用一钱,这剂量连正常用量都没有达到。而大人这病绵延数年之久,就算按正常剂量使用三钱,也是不能治愈的,必须加大剂量才行。一不知这方子是哪位名医下的?”
“这个先不说。
咳咳咳……咳咳……”彭炳一边哮喘咳嗽着,道:,以左大人之见“本官这病,咳咳咳,一一一一,改用多少附子为宜?咳咳咳……”
“二十钱!”
“什么?”彭炳面sè一沉,却又抑制不偻的一阵猛咳,“开玩笑的吧?本官听说,附子可是有剧毒的,咳咳咳……,你刚才说的正常剂量也不过三钱,如何翻了将近十倍?咳咳咳……”
左少阳微笑道:“若是旁人给大人开方,自然是不能超过五钱的,但如果使用的是卑职亲自炮制的附片,则数十钱随便用,当初卑职在合州,给人治病,曾经用到了附子一斤!”
彭炳瞠目道:“一斤?”
“是的!当时是给合州惠民堂倪大夫的儿子倪智治病,当时病得很重,快死了。他自己治不好,求到我们药铺。所以帮他治了,每次用一斤附子入药治疗,几次之后便痊愈了。这件事合州无人不知,包括合州的钱县令钱大人,他当时就在一旁亲眼目睹。另有合州医官汤博士和安医官两人在场为证。”
彭炳见他说的很郑重,不像是胡编乱说的,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敢在自己这管官的官面前乱说,他是不懂医的,但是,对一些常用药的一点知识还是知道的,所以知道附子有剧毒,但是用一斤附子给人治病而不死,还能把病治好,当真是闻所未闻的。
自己的xìng命要紧,不可能让这敢于在科举试卷里抨击仲景医圣的狂妄小子拿来开玩笑。所以彭炳一边喘息咳嗽着,一边道:“有没有这回事,咳咳咳……,本官就不管了,谢谢你刚才替本官治喘,也谢谢你指出了方剂中的问题。咳咳咳…………,你下去吧!呼哧呼哧……”
左少阳其实也不想跟这样的高官治病,治好了倒也罢了,治不好或者有什么偏差,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当下躬身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左少阳出了吏部大门,老爹左贵等人迎了上来。左贵老爹乐不可支,这下子,大家心里终于踏实了。
乔巧儿对左贵老爹道:“老爷,咱们摆一桌酒宴,给相公庆贺一下吧?”
左贵老爹捻着胡须笑眯眯摇摇头:“及第当了探huā郎,这个可以设宴庆贺,当官就不宜了,当官不能太张扬,必须韬光养晦,特别是不宜为了当官而摆宴庆贺,被别人知道了,耻笑倒还罢了,上司知道了会认为不稳重,不堪大用,那就得不偿失了!咱们自己家里喝再杯庆贺一下就行了。”
乔巧儿哦了一奂,笑着吐了吐舌头。
左少阳道:“你们去买菜,我去客栈看看马周,不知他是否任官,担任何职。”
左贵老爹叮嘱他去问问就行了,就不要请家里来,今日是家宴。左少阳答应了。
本来白芷寒是她的贴身shì女,应该跟着去的,可是今天庆贺酒宴白芷寒是大厨,得亲自到菜市场挑选肉菜佐料,好在马周住的客栈离他们宅院也不远,走路就能到。所以左少阳也没让别人跟着,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这家型栈。
问了掌柜的,得知这马周在屋里没出去,他还担心马周出去庆贺去了,当下问了马周住处,却是住在后院大通铺里。
马周如此穷困潦倒,偏有一身傲骨,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怜惜施舍,便只能跟贩夫走卒们滚在大通铺里,是住不起上房的。
左少阳liáo衣袍跨过后院臭烘烘的水沟,绕过满地的垃圾,来到大通铺门外,往里一瞧,只见这大通铺真够长的,上面被褥乱七八糟堆放着,此刻大白天的,大多数人都出去干活去了,只有几个老幼fù孺在炕上活坐或躺,瞧见左少阳锦衣玉带,竟来这种地方,不觉都把诧异的眼神投了过去。
左少阳善意地笑了笑,问道:“马周!请问马周兄弟在这里住吗?”
只叫了三四遍,靠里的一chuángméng头被子这才掀开,探出一个头来,一头乱发,两眼无神地望着他:“别嚷了,我在这!有事吗?”
左少阳瞧见正是马周,笑道:“马兄,你怎么大白天的睡大觉啊?嘿嘿”避开地上乱七八糟的行李包裹,来到马周的炕边上坐下,炕很硬,简直就是把chuáng单直接铺在**的炕上似的,不仅咯着屁股疼,还凉飕飕的。
左少阳却不以为意,笑道:“我来找你,是想问问…………,呃,咱们外面说话吧?”
“不用了,我知道,你想问我任官的情况,反正是丢人的事,在哪里说都是丢人,我被放到奖州夜郎县当县衙粮仓的计吏!”
正文 第425章 走马上任
第425章走马上任
奖州夜郎县在唐朝是流放之所,属于十分偏僻荒凉的州县。粮仓计吏是县衙粮仓管粮食登记工作的会计。只是个流外七等的小吏,连品秩都没有。而马周志存高远,这一次会试又取得了最难的秀才科第三名探花郎的优异成绩,却想不到只被分配到了一个差得不能再差的穷乡僻壤的县里担任一个粮站的会计难怪他要郁闷得大白天蒙头大睡了。
左少阳因为以前对做官没什么兴趣,所以对唐朝官制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这粮仓计吏是个什么官,不过听着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官,又听夜郎二字,便知肯定是偏僻之极的地方,脸上笑容不禁僵住了。
在马周眼里,这个计吏简直是一种侮辱,但是在大通铺的这些反复走卒眼中,这到底是个官家人,又听他们说的话,便知道是进京赶考的举人,中了进士,只当了一个小地方的小吏,瞧向他的目光,敬畏的同时有夹杂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里面,让马周更不舒服,抓住被子刷的一声又把头蒙住了。
左少阳有些尴尬,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被子,低声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走了。”
说罢,起身往外就走。
眼看着走到了门口了,马周掀开被子叫道:“等等左兄”说罢下了车,耷拉着一双破鞋追到门口,拱手道:“感谢你来探望我。抱歉,适才我心情不好,多有得罪”
左少阳也拱了拱手:“无妨,换成谁都很心情不好的。我能理解。”
“多谢——左兄任官职了吗?”
“嗯。”
“什么官?”
“也是个芝麻小官,——太医署东南医馆的医正。”
“比我强多了,至少有品秩了,而且留在了京城嘛。”
“马兄有何打算?何时赴任?小弟给你践行。”
“不用了”马周黯然道,“我心情不好,不想见人,睡上两天再说,或许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走了。你不用管我的”
左少阳知道他是个性情中人,而且很孤傲,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任由他就是,便拱手道:“那好,那咱们就此别过,他日马兄进京来,别忘了打声招呼,家门往哪开你都知道。”
“好一定”说罢,马周长揖一礼,转身进了大通铺。
左少阳摇摇头,出了客栈,回到了家里。
左家里,白芷寒正在做饭的时候,伍舒来了,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带着两个仆从,挑了一挑的绫罗绸缎各色礼物,说来谢师来的。说是谢左贵老爹,实际上是谢左少阳,如果没有左少阳替考,后面又帮他拿到了保荐,他是没办法参加医举会试的,这个官也就得不到。
左贵老爹不知道左少阳替伍舒代考的事情,虽然伍舒拜他为师,却一天也没教过他,但人家还是认自己这个师父,所以很高兴,招呼他坐下说话,留他一起吃晚饭。
酒宴准备妥当,左贵老爹坐在正席,伍舒和左少阳夫妻,还有白芷寒在一旁相陪。围坐一起,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左贵老爹醺醺然,开始给左少阳和伍舒两人指点做官之道。
乔巧儿和白芷寒只敬了几杯之后,吃过饭,便退下了,只剩三个大老爷们喝。左少阳和伍舒都一个劲给左贵老爹敬酒。左贵本来酒量就差,加上高兴,酒到杯干,很快就喝醉了,丁小三把他搀扶下去休息了。大堂酒席上便只剩下左少阳和伍舒还在喝。
左少阳也喝大了,端着酒杯,低声问伍舒道:“师弟,你老实说,你这郑县县尉一职,花了大价钱的吧?”
连替考都是人家左少阳帮忙的,伍舒比左少阳喝得还大,心中也高兴,就不瞒着了,神秘兮兮低声道:“师兄,,你这话是,说对了,为了这个官,从开始找人替考,到送钱买官,那个地方不花钱?这么跟你说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