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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交三千文的。”
“是,一点没错。”赵三娘点点头,伸出一只白白胖胖的手道:“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两千一百文,拿来吧!”
左贵将桌上那一锭一两的银子拿起来,递给赵三娘:“三娘,这是一两银子,时间太短了,剩下是再筹不到钱了,能不能再缓缓日子?”
“不行!”赵三娘断然道,“先前就已经把话撂在这了,大年三十,必须将两千一百文交齐了,不然自己个走人!既然交不起,就别怪三娘我翻脸无情了。是你们自己个走呢?还是我让人帮你们搬?我这表哥是个粗人,搬东西倒是有膀子力气,只是眼神不好,把东西摔着了碰着了,可不能怨我们!”
她身后那大汉往前跨了一步,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一脸横肉抖着,恶狠狠瞪着左贵一家人。
左贵摇头叹了口气,对梁氏道:“罢了,我们搬吧!”
左少阳也毫无办法,交不上房租,欠人家债拖了这么久,人家房东收回房子那也是天经地义的,垂头丧气准备回房收拾东西。
“且慢!”二掌柜的笑道,那笑容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左郎中,我再提议一次,把方子卖给我们惠民堂,你就有九百文钱了,再凑合凑合当个破棉袄啥的,老着脸跟人借上一点,两百文也就有了,这剩下的一千一百文不就交上了吗?如何啊?”
左少阳怒道:“你们这是乘人之危!”
“哼,你们可以不卖啊!”二掌柜好整以暇抖了抖衣袍下摆。“搞清楚了,左郎中,我们惠民堂这可是好心,给你送到嘴边的大肥肉你都不吃?你想吃什么?嘿嘿,我真要拍屁股走了,你们喝西北风去吧你!”
赵三娘奇道:“你们惠民堂要买他们的方子?”
“是呀,啊不是,谁买他们方子了!”二掌柜的梗着脖子道:“我们大掌柜那是名医,长安城里给王爷大臣瞧过病的!我们惠民堂用得着跟他贵芝堂买方子?”
“那你刚才说的啥意思?”
“我们大掌柜的心眼好,看他们可怜,开个药铺医馆,欠一屁股债,连房租都交不起,大年三十的要被扫地出门,都是同行行医的嘛,有心帮衬他们一把,又不好白白施舍银钱,这才找了个事由说买他们方子,出的价也够他们交你前面这部分的房租了,他们倒好,拿架子蹬鼻子上脸要高价!嫌我们出的少了!”
二掌柜越说越得意,歪着脸指手画脚道:“三娘,你也瞧见了,他们这是有钱赚也不赚的,照我看,他们这是看你三娘心软好说话,存心要赖你的帐!啧啧,这样的人活该扫地出门喝西北风去!——算了,我也懒得说了,左郎中,我出的就这价,方子卖不卖,一句话,我可没空在这跟你磨牙!”
左贵慢慢起身,盯着二掌柜的缓缓道:“这方子卖给你本来也无妨,但你……,你欺人太甚!‘廉者不受嗟来之食’!老朽这把老骨头只要还能动弹,能走村串寨行医治病,就赚钱养家糊口,且不说膝下还有孝子,就算老朽喝西北风横死街头,也不劳尊驾挂心!”
二掌柜被左贵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把二郎腿一翘,掸了掸衣袍,悻悻道:“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过也值,这趟来,能瞧见贵芝堂如何倒闭,也算不虚此行!——这药铺治踩人的,都能给你们开倒闭了,你们还真本事,哈哈哈”
茴香铁青着脸,上前一步,指着二掌柜尖着嗓子厉声道:“滚!滚出去!”
二掌柜吓了一跳,往后一让,没留神失去平衡,差点从椅子上跌倒,踉跄几步这才站稳,神情颇为狼狈,整了整衣冠,冷笑道:“你凭什么赶我走?哼!搞清楚,你们已经被房东赵三娘扫地出门了,这里已经不是你们贵芝堂了。哈哈,对了,你们这两天不是扛着幡子走街串巷摇铃铛当铃医吗?听说还在瓦市摆摊子瞧病来着。这会子咋还不摇铃铛挣钱去……?”
茴香一回身,从门后抄起左少阳拿来扫雪的长条扫帚,劈头盖脸朝着二掌柜拍去。
二掌柜吓得抱着脑袋逃出门外,到底慢了几步,后背挨了几笤帚。涨红着脸站在街对面,喘着粗气指着茴香,想骂街又顾及形象,只是语无伦次说道:“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眼见茴香抡着笤帚冲了出来,吓得二掌柜的扭头就跑,不留神一脚踩在路边积雪踩成的冰溜上,摔了个狗啃泥,头上帽子也飞了,脚下一只鞋也没了,引得围观的众人哈哈大笑。
听着茴香叫骂着冲来,二掌柜的哪顾得上拣鞋子帽子,爬起来抱头鼠窜,好在他手脚还算便利,挨了几笤帚之后,终于抱着脑袋跑走了。
茴香站在街口叉着腰指着二掌柜的背影骂了一通,这才提着扫帚回到店里。
正文 第48章 意外的延期
梁氏和左贵父子已经将行李包裹都拿出来了,左贵黯然对赵三娘道:“三娘,我们就带了随身衣服,别的都没带,留着抵房钱吧。多谢你这些年来的关照,欠你不少房租没还上,真是不好意思,还欠你四千一百文,我会想方设法筹了还你的。”说罢,转头望望自己苦心经营的药铺,长叹一声,低着头迈步要往外走。
“等等!”赵三娘瞧着他们一家子,又瞧了瞧他们手里的小包裹,也环顾了一下昏暗的药铺,跟着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好歹也租给你们这么些年了,说句公道话,你们交房钱也是尽了力的,再说了,我还真不想在我这铺子里开油盐店啥的,脏得很,我就喜欢你们这药香。看你们一下子真够可怜的。谁叫我三娘心眼好呢,这样吧,我再让让步,这剩下的四千一百文房钱,正月十五你们一并交!如何啊?”
左贵一家心里真舍不得这药铺,这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千方百计想保留下来,无奈天不如人愿,到头来还是要被扫地出门,药材招牌啥都没有,不可能再换个地方开药铺,走村串寨当铃医那是不得已的无奈之举。今后这日子该如何过,左贵心情灰暗之极。
没想到,临了要走的时候,陡然听到赵三娘愿意给他们再宽限半个月,如同倾盆暴雨中看见了一抹晴空!都情不自禁一声欢呼。尽管只宽限了十五天,但有希望终必没希望的好。
左贵激动地花白胡须乱抖,连连作揖道:“多谢!多谢三娘!我们一定眷筹钱。”
梁氏和茴香也很激动,眼见赵三娘带着人来的,显然不是虚张声势,是真准备赶他们走的,想不通为什么临了才突然变了主意,心中十分感激。
左少阳更是喜出望外,有时间就有机会,半个月好好想想办法,赚个五两银子应该还是有希望的。乐呵呵咧着嘴对赵三娘道:“三婶,谢谢你,——嗑瓜子好,瓜子不象山楂,再怎么磕也不伤胃。嘿嘿。”
赵三娘笑盈盈瞅了他一眼,对连连作揖感谢的左贵等人摆摆手道:“行了,不过,我们丑话还是说在前头,债不过年,这是规矩,我这已经拖到过年最后一天了,再不能拖,正月十五之前得把剩下的四千一百文房钱筹齐了给我,一文都不能拖了。否则,我们正月十五还得翻脸的。”
左贵嘿嘿笑道:“那是,三娘已经宽限这么多了,那天再筹不到钱,我们也没话说,不劳三娘开口,我们自己个走人就是。”
“行,就这话!我走了,你们也赶紧预备着过年吧!多多发财啊!”说罢福了一礼,扭着腰肢嗑着瓜子出门走了。
那一脸横肉的大汉不明白赵三娘怎么突然转性了,瞧了左贵他们一眼,忙转身跟着跑出药铺,紧赶几步追上,陪着笑问:“三娘,说得好好的,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赶他们走的。你咋突然就变了呢?”
赵三娘斜了他一下,扔了个瓜子进嘴里,嘎巴一声磕开,瓜子仁弹掉在舌尖,扑的一声,把瓜子壳吐出,有几分得意地笑道:“你懂什么!我问你,刚才那惠民堂的二掌柜干什么来了?”
“嗯,买贵芝堂的方子啊。”
“这不结了!你想想,惠民堂,那是多大的门面,长安城里给王爷都瞧过病的。整个合州府药铺医馆里,他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你啥时候听说过他们惠民堂跟人买过药方来着?今天居然跑来贵芝堂买方子,嘿嘿,别听他二掌柜说得人模狗样的,说到底也是来求人家卖方子给他,只不过趁人之危想杀价,说话又满嘴喷粪难听之极,把人给惹恼了,两下这才翻脸的。”
横肉大汉一拍脑门:“照啊!难不成这贵芝堂真有要紧的秘方?”
“废话!贵芝堂这方子要是不要紧,惠民堂会拉下第一医馆的架子,不怕丢份子上门来求购?”
“可是末了也没卖成啊?还是没换成钱嘛!”
“你懂个屁M知道钱。”赵三娘冲他脸上吐了个瓜子壳,“一张方子卖了就没了,那能卖几个钱?靠这方子赚钱,那才是赚不完的钱!”
横肉大汉是赵三娘的表哥,姓屠,练了点拳脚,据说练有铁头功,所以人送外号“屠铁头”。是个混混,平素帮人家收债看赌场啥的,赵三娘叫他这次来帮着收债,是给了钱的,所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他自然不敢在赵三娘面前摆表哥的架子。这会儿甚至都不敢把脸上的瓜子壳拿下来,任由他贴在脸颊上,陪着笑道:“听三娘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明白了,我瞧那左贵还是鬼精鬼精的,故意引这惠民堂的来买,好借机让人知道他有宝贝药方,这不是个好招牌吗?”
“那是,你想想,这才几天,他们就凑了五千文交来了,我暗地里一扫听,他们还治了一个死胎不下的产妇,那产妇连惠民堂都没治好呢!今儿个,惠民堂二掌柜就跑来买药方来了,这不明摆着吗,所以啊,贵芝堂还是有本事藏着的呢!”
“这我就不明白了,真要有本事,他咋这么些年连房租都交不上呢?”
“说你傻你马上就流鼻涕!”赵三娘又啐了一口,道“这人啊,有走运的时候就有背的时候,走了霉运,再有本事也难翻身,一旦时来运转,咸鱼也有翻身时!懂不懂啊?瞧着吧,到了正月十五,这房钱一准能交齐了!往后啊,贵芝堂的生意一准会好起来!我的房租就不用发愁了。”
“嗯,还是三娘主意高!我瞧这家人实诚,交房租也是费劲老力了的,不比别的人家,尽耍心眼子。”
“正是。”赵三娘左右瞧瞧,压低了声音道:“你回头就四处里散播消息去,就说惠民堂治不好的病,都让贵芝堂给治好了,惠民堂的二掌柜还巴巴地跑去贵芝堂,出高价苦苦哀求买人家贵芝堂的方子,可人家死活不卖,二掌柜的只得灰溜溜走了。”
屠铁头奇道:“惠民堂出的不算高价啊,而且说话很难听……”
“你这笨蛋!”赵三娘抬脚踢了屠铁头肥臀一脚,“你张嘴巴是做什么的?就不会编嘛!”
“是是。”屠铁头忙揉着屁股嘿嘿笑道。“三娘放心,这事我拿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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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芝堂里。一家人正兴奋地议论着为什么三娘会改主意。说了好一会,也想不通。
梁氏笑道:“行了,不管怎样,还有十五天的时间筹钱,先把年过了再说!”
“对对!”茴香道,“娘,能用多少钱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