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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家人,两个妈妈分左右而出。赏给萧护和慧娘一人一件衣服,又各一件子珍玩首饰。小表妹大为失望,寻最近的姐姐悄声道:“我以为舅舅会给女诫什么的。”厅上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别人没注意她话,萧大帅对她转转眼珠子。
小表妹马上老实垂头,舅舅真生气的时候,谁也不敢不从。
五舅老爷和妻子交换一个眼色,这赏的东西早就备好,分明是早有心答应他们圆房。五舅老爷更觉得妻子见识高,五舅太太从丈夫钦佩眼光中得到满足,更和颜悦色起来。
当下拜亲戚。
萧护引着慧娘一家子一家子拜下来,等拜完了,大家齐齐松口气。厅上重新笑语,萧夫人带着人安席面,无人处落了几点泪水。慧娘是新媳妇,被姐妹们围住。小表妹笑脸迎人:“那荷包是你绣的吗?”
萧护一旁不悦:“你呀我的,又胡说!”
小表妹吐吐舌头,低声嘀咕:“过了河就拆桥,刚才为你求情那会儿,你怎么不说我。”对着慧娘亲亲热热的唤一声:“表嫂,”笑眯眯讨喜的一张小脸蛋子:“给我绣个荷包吧。”
萧护见姐妹们都肯亲厚,微笑想平时没白疼她们。萧大帅命他外面招呼客人,萧护往外面去,苏云鹤跟后面陪笑:“表哥,小弟有事求你。”
萧护头也不回:“你休想!”
“哎,我还没说什么事情呢。”苏云鹤急了。萧护这才停下步子,负手教训他:“我一回来就听说了,你当谁告诉我的,你出城几回,全让四叔公家里兄弟看在眼里。只为不是我家人,他们没有告诉五舅父。父亲才说过,你想借着我这事,成你的事,休想!”
苏云鹤也一样的说:“过河拆桥,表哥还人情来,我为你跪得膝盖疼。”萧护冲他晃巴掌:“那是你功夫不好,以前你要学,没三天就抛下来。人情?你要我还几巴掌。当哥哥的有事,你不是应该帮的?”
“那兄弟如今有事,表哥你也帮个忙吧。”苏云鹤见到他巴掌就躲远些,比慧娘还要怕。涎着脸笑。
萧护啐他:“没廉耻的东西!是好的,你只管娶!不好的,你和我缠也没用!”说着说着面沉如冰:“站好了,帮忙待客去!外来的客多少,也这么大了,没正经心思,全是杂学旁收!学里再说你不好,我捶散你!”
骂得苏云鹤都快哭了萧护才走,苏大公子一个人站桂花树下,郁结闷气,心七上八下。想过心一横,如表哥般也收了。又想想表哥外面那么大名头,也花尽心思丢尽脸面才趁心。自己还靠着家里,而且自从表哥出了这事,父母亲把自己兄弟两人叫过去,狠狠训了一通,是未雨绸缪的意思。
还有姑丈萧大帅,当自己儿子一般,要是让他知道,不要父母亲动手,姑丈先打断自己腿。又想放下这心思,只舍不得那张清秀面庞。
苏大公子无计可施,只能长叹一声:“过河拆桥。”表哥自己放火,还不许别人点灯。
慧娘今天没出什么力,就陪姐妹们去了。小表妹的话让她乐半天,她是这样说的:“你嫁我表哥,我可不能说好。我家表哥呢,好的时候是好的,凶人的时候是耐不得的。正经的时候正经,玩的时候又欢乐,哎,就这么个人。”
旁边人都嘻嘻,这笑容代表她们赞同小表妹。要不是小表妹太小,慧娘要认她当知己,忍笑才说:“夫君是极好的人。”小表妹又皱鼻子:“兄弟姐妹们全怕他。表嫂你呀,哎,到打你的时候就知道了。”
大家再嘻嘻。貌似慧娘挨打在她们看来,不是个远景。
慧娘窃笑不止,还要一本正经点头:“我记下了!”又逗小表妹:“到时候,你帮不帮我?难道你也挨过?”
“哎,”小表妹第三次哎,小小的年纪一脸无奈,用袖子装模作样拭眼泪:“从小到大,我挨表哥的打最多。”
她姐姐笑话她:“你从小到大?你就没大过。”小表妹不服气:“谁说的,我今年已经大了。”大家笑个不停。
萧夫人偶然经过,暗地里点点头,有几个人陪着,倒是不错。一个人来回话:“回夫人,那张大人又来了,大帅命再设一席单独给他。”萧夫人皱眉,这个人倒是不错,来吓人的时候吓人,吃酒的时候也不误。
让人摆席面,自己悄悄去听他说什么。
座中只有三个人,萧护父子和张同海。张大人对少帅皮笑肉不笑:“啊哈,少帅,才接到邸报,你今年很威风。”萧护微笑拱手:“大人过奖。”萧大帅命人倒酒,张同海手按酒杯,对他道:“大帅,我为你们想了一个两全的法子,一根绳子扼死吧,倒也干净。”
萧护心中冷笑,手管到别人内宅里来!
萧大帅依然不生气,依就笑容不止:“张大人,改天来喝喜酒,今天亲戚们劝着,我已经同意让他们圆房。”
张同海一惊!再瞪着这父子两人,仿佛不认识。萧大帅笑容满面:“张大人,这名声上的事,我要放心上,你看呢?”
对面死鱼眼睛不改。
萧大帅细细地解释:“少帅大了,他做什么可以自主。他既喜欢,又是个奇女子,能杀乌里合,我家武将出身,家门自严谨,小节可以不拘。先时拘着他们不放,是怕他们以后事事随意,张大人,你也有儿女,也会有我这般心肠。”
张同海缓了少许面皮,低下头来心中无主张。宫中让逼亲事,萧大帅左推右挡,连让他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张同海只能来狠话,萧大帅只听着,又不怎么动怒,毫无下手的地方。
一句“你也有儿女”,让张同海软了半边心肠。他知道对面这父子是不肯下杀手,只能自己解决。
酒过三巡,萧大帅推说有客,父子离去,让五舅老爷来陪。五舅老爷又把亲戚们劝的话说一遍,张同海只听着。
到晚上大家赏月热闹,慧娘想到父母亲,又暗自伤心。散了回房,一前一后回去。萧护一进门,慧娘就笑出来。萧护早上带的戒指扳指玉佩等物,全都不见。他解衣,荷包在里面,抹汗状:“要不是我手快放得严,这一个也没了。”
慧娘尖着眼睛:“我看看,这里面东西呢?”萧护装恨恨:“小表妹正在车上得意。”慧娘叹气状:“唉,我也……。”
“还敢撕掳到你身上?”萧护急忙看,见一件不少。慧娘笑嘻嘻:“没什么,就是欠了表妹们荷包帕子。”
萧护佯怒坐下:“当我夫妻好欺负吗?”眉角眼尾处笑意盎然。慧娘见夫君有趣,笑软了身子,倚着榻上小桌子打趣他:“莫不是表妹们都忘了夫君巴掌滋味?”萧护继续装生气:“明天喊来打她们。”
“要不来呢,”慧娘笑逐颜开。
萧护作势要拍桌子:“杀上门去。”慧娘再笑:“舅父姑丈可是好惹的?”全是长辈。萧护定定眼眸,一把扯过慧娘来,笑骂:“那就打你倒也不错。”
他温柔款款,一只手捧住慧娘下巴,低低地道:“十三娘,我们要成夫妻了。”慧娘婉转羞涩:“嗯,夫君为我吃了许多的苦,十三娘知道。”
烛火猛的一长,红晕染上门边椅角,尽皆是喜气。萧护双手环抱住慧娘细腰身,十三娘是习武的身子,修长,又柔软中带着刚韧,光摸他就摸不够。慧娘伏在他肩头晕沉沉,面颊贴住他耳下肌肤,如贴玉壁,无穷无尽的喜欢。
萧护今天没太毛手毛脚,只不住摩挲慧娘,*泛上来,哑着嗓子问:“可知道什么是圆房?”扳正慧娘身子,细细观赏她面容,越看也越喜欢。慧娘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答:“……母亲说……忍着……到那日……求你……”
一记温热的吻落在她额头上,萧护柔声道:“我知道。”忍到现在一直温柔算不错,再也不忍,把慧娘紧紧抱怀里,又笑:“以后你只有喜欢的。”
慧娘如晕如醉,手扯住萧护衣襟,脑子里转悠着,什么是圆房?听起来貌似大怪兽。
消息传开,各人心情不同。蒋太太气得几乎病倒,又不能病,支撑着来看萧夫人什么脸色。来的正是时候,看了一出子好看的。
萧家门庭若市,萧夫人房中见天儿人多。又有了这圆房的消息,不少人来提醒她说过坚决不接收的话。
五舅太太来看热闹,听她们说话取乐。见蒋太太一来就哭天抹泪:“为你抱屈,怎生把你磨下来的?”五舅太太心里稀罕,抱屈?就没看出来。倒是答应圆房后,妹妹似松了口气,五舅太太有感觉。
萧夫人正烦她,庞妈妈回:“少帅来了。”萧夫人烦恼挂脸上:“让他来。”萧护一进来,萧夫人就冲他喊:“休想!我没有首饰给她!”萧护多机灵的人,见势忙道:“是是,只是为好看,还请母亲赏首饰。”
蒋太太不哭了,瞪大眼睛,生怕有首饰被萧护弄走。五舅舅太太暗暗好笑,觉得和她们常来常往,乐子不少。
母子又争上来,萧护是苦苦哀求:“母亲不是有许多首饰?”萧夫人显然气极:“我有多少,倒让你看了去。”让庞妈妈带人捧了来:“给少帅看,让他自己好好的看!”庞妈妈果然捧了来,带着两个小丫头,捧了三个红木匣子出来,人人看到都是在生气,独萧护笑嘻嘻,快手快脚拿了几件袖起来,对母亲行礼:“多谢母亲,儿子告退。”
走了!
房里人你看我,我看你,五舅太太见自家姑太太和蒋太太大眼瞪小眼,忙也溜圆了眼睛一脸诧异,却掩不住嘴角边的笑。
好在有帕子,再用帕子掩住。
头一个说话的是蒋太太,她战战兢兢:“这不是明抢吗?”萧夫人对她继续瞪眼睛,带着还没有从惊奇中走出来的样子:“是呀,我生了个强盗!”心想,你还不死心?护儿不要平妻的话早说在前面。
再者媳妇么,萧夫人心中得意,媳妇好个模样。
蒋太太太过吃惊,又颤着嗓子问:“他倒有眼光,挑的几件子全好。”萧夫人一声惊呼,急忙看自己首饰匣子:“呀!我生了个强盗!”
五舅太太哈地笑出来,见人人不屑于自己,你小姑子在窘迫,你倒喜欢。既笑开来,怎么能忍。五舅太太笑得如花:“姑太太只等着,等生下孙子,让她一件不少拿出来给孙媳妇,你就出气了。”
大家都笑了。萧夫人忍气吞声状:“五嫂说得是。”命收起首饰匣子。
“我生了个强盗”这话传到慧娘耳朵里,已经是第三天。慧娘觉得婆婆这话水平高,道理不小。
悄悄啐自己,呀啐,你嫁了个强盗!
又想到小表妹是女土匪,慧娘笑了半天。
蒋太太当天回家就病了,誓不参加萧家的圆房礼。曹少夫人和婆婆争权苦争不到手,听到慧娘得了首饰,亲自到蒋家探病,其实是打听。
蒋太太奄奄一息,还能细细描述:“早知道不该去,说得萧夫人动了气,才把首饰匣子取出来。少帅取得三件走,一件是大红宝石,宝石倒有龙眼大,一件是白玉头面,你见过的,”曹少夫人惊呼不断:“就是那件子,天呐,真是强盗!”
强盗这话不胫而走。蒋太太这病人不思保养,见曹少夫人有同仇敌忾感,拉着她再描述:“还有一件子不能告诉你,你小人儿家未必见过。是……”她哭起来,枕边找帕子,泪眼模糊:“萧家在老太爷那一代,得了一块温玉,做了一对镯子,冬天戴着手不冷。被……被……”眼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