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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身姿挺拔,一身玄色书生袍,随意的倚在柳树上,手拿一把玉骨折扇,扇子并未打开,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另一手,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隐约见应是俊美,现在脸上应是不耐烦的表情。
“我又不是故意让你等这么久的,你知道明天睿王回来,睿王府里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那你可以定在别的时辰,让我在这里白白呆了一个时辰。”本想一走了之,但是又怕她来了之后找不到他,就呆在这里闲等着。
“下次不会了。”女子说道,她可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睡过头了,睿王府虽然很忙,但是却没她什么事。
说完从衣袖里摸出一块碧玉,指尖施力,碧玉“嗖”的一下犹如箭射向男子。
男子抬眼看着飞射过来的物体,手中玉骨扇一转一接,碧玉稳稳的立在玉骨折扇之上,左手一伸将碧玉握在手中,精细的雕工,双鱼图案,鱼眼突出,确实是自己的那块玉,翻手将碧玉摊向女子,疑问道:“一年之期未满,为什么将东西提前给我?”
“我高兴,放你自由不好嘛。”女子淡淡的说道,一年还差半个月,时间上也没差太多,这些都无所谓。
“谢谢。”男子低眉说着,又道:“从没见过有哪个女子自己抹黑自己的。”
“这是我的事,接下来你是要去要留,随你,我走了,明天还得迎接睿王。”说完,也不再看男子,脚尖一点,施展绝妙轻功飘然离去。
男子收回看着女子离去方向的眼神,垂眼,摩挲着手里的碧玉,眼神深邃,碧玉因刚从女子身上取下,上面还残留淡淡的幽香。
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入衣襟处,离开了千波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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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七日,老天甚是给面子,仿佛也知道今天是睿王凯旋而归之日,万里长空净蓝,阳光灿灿,和风吹拂,鸟语花香。
京都之内格外的热闹,万人空巷,人群聚集在城门和街道两边,官差持着红缨枪横栏着民众,维持着秩序,百姓们踮足,翘首以盼,迎接再次出战告捷的睿王殿下的回归。
睿王乃是当今宣圣帝的第三子——轩辕墨宸。
睿王年仅十五岁时就被派出征北部边关,讨伐跖胡国。
跖胡国是在楚阳国北边的一个国家,民风彪悍,尚武,经常在边关抢夺过往商人,伤害百姓,侵占领土,楚阳为了维护领土,振国威,终是出兵讨伐,领兵这之人正是睿王,历时两年,打退跖胡国军队。
首战告捷,凯旋而归,宣圣帝赐封年仅十七岁的三皇子轩辕墨宸为睿王,赐睿王府,成为第一个被封王立府的皇子。
在战役中睿王用兵如神,世人又给了一个尊称--“战神王爷”。而他本身俊美非常的容貌在楚阳有“楚阳第一美男”的美誉。
一年前,平静了三年之久的北部边关,跖胡国卷土重来,来犯边境,宣圣帝一纸圣旨,睿王殿下再次出征,而今天正是他凯旋而归之时。
一对对士兵整齐的走过,不似京都之中的禁卫军,他们身上更多的是杀伐之气,都是从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让人望而生畏却敬佩,是他们保家卫国,在沙场上勇猛作战,才有他们这群百姓的安居乐业。
为了表达他们的敬佩和庆祝凯旋之师,敲锣打鼓,燃起鞭炮的轰隆声,使街道上热闹不凡,好不欢腾。
有人在人群中高呼:“睿王,睿王。”
随即百姓中爆发出是此起彼伏的呼声,可见百姓对睿王的敬佩程度。
管家覃仲言在睿王府门前见缓缓行来的队伍,那当先一人即使被重重铠甲遮掩住身形,但是他不会错认,那就是他家王爷,紧紧攒在一起的手终于放开,才发现已经满是手汗,脸上洋溢起喜悦笑容,道: “王爷回府了。”
覃仲言一挥手,命人将早早准备好的鞭炮给点燃,迎接王府的主人归来。
霹雳啪啦的声音,将靠在莲心身上闭着眼的杜涵凝给吓了一跳,猛然睁开了眼睛,一瞬间的光华,随即又将眼垂下,脑子里已经明白了一个讯息,睿王回来了。
只有莲心注意到自家主子的一怔,怕是被鞭炮声给吵了,嘴角轻扯,一大清早管家就让大家在门口迎接归来的睿王,对于向来晚起的小姐来说,确实难了点。
不过这一幕看在睿王府仆人眼中,就是另一番情形。道是这王妃身子娇弱,得依靠在丫鬟身上才勉强能站着,毕竟王妃的身体不好是公认的事实,心里不免为王爷惋惜,娶了一个病秧子,真不知道,大将军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弱呢?
很快的队伍就已到了王府门前,睿王府众人列队两边,管家覃仲言,王妃杜涵凝站在最前面,身后还有几名打扮娇艳的侍妾,众人恭敬的行礼道:“恭迎王爷回府。”
轩辕墨宸冷傲的眼看着府门口的众人,一眼就看到穿着素色罗裙,发髻简单,蒙着面纱的杜涵凝,心中猜测这就是一年前赐婚嫁予他的镇西将军府的大小姐,他的王妃杜涵凝,在一群打扮娇艳的女子中不甚起眼,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难道仲言亏待了她不成,眉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免礼。”轩辕墨宸道,声音清冽,干脆,很是好听,光是声音就让人迷醉
“谢王爷。”众人起身。
轩辕墨宸翻身下马,立即有小厮过来接住了他手中的缰绳,清风、啸月两人也翻身下马,将马而交到另两个小厮手中,两人迅速跟在轩辕墨宸身后站定。
覃仲言迎了上去,站到轩辕墨宸身前侧方,询问道:“王爷,府中浴池早已备下,您看,是否需要先沐浴更衣洗去风尘?”
“恩。”轩辕墨宸应了一声,不再看周围的人,径自往睿王府里走去。
“嘶”一阵马鸣,只见原本由小厮牵着的乖顺的骏马突来如疯了一般,嘶叫着,四蹄乱踏,扬蹄惊起,那个小厮眼见快要拉不住缰绳了,一张脸涨得通红,生怕一脱手,马就飞奔而出,若是王爷的马跑了,这罪过他怎么承受得了,他是必死无疑,使劲吃奶的劲拉扯着缰绳。
轩辕墨宸听见马鸣,回头见状,低吼一声:“黑云。”
马儿立即乖顺的停下了狂踏的动作,只是蹄子小浮动的动着,似乎是在缓解莫名的痛楚。
真是一匹听话的好马儿,不愧是良驹啊,杜涵凝心中感慨,眼中闪过一抹激赏。
小厮见马儿安静了下来,舒了一口气,但是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赶忙跪下,求饶道:“王爷,饶命啊,是小人的失职。”
“你下去吧。”轩辕墨宸没有追究,挥挥手让小厮下去。
小厮这才放下了心,现在才发现双腿已经发软,勉强站起,牵着马儿走了。
“清风,啸月,你们也去梳洗一下,等会直接去蕴清院。”轩辕墨宸对着身后亦是一身盔甲的两人道。
“是,王爷。”两人恭敬的抱拳行礼齐声道,声音刚毅,动作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随后向着后院而去,那里有他们的院子,管家已经命人打扫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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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见面
杜涵凝没想到轩辕墨宸沐浴之后,会先来她的挽岚苑,这倒是让她有点惊诧,由着莲心扶着向轩辕墨宸行礼。
轩辕墨宸刚刚沐浴过,换下了那一身肃杀的黑色盔甲,穿着一身墨色流纹锦袍,腰束黑色织锦带,收敛了身上的杀伐之气,多了几分温文尔雅,黑色的长发仅以一根玉簪攒住,发尾 犹带着几分湿意。
他的皮肤并没有因为上了战场而变得黝黑粗糙,仍是白皙的令人嫉妒,刀削般的脸庞,有棱有角,斜飞入鬓的双眉如水墨画,恣意而流畅,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流光溢彩,双瞳如曜石般黑得闪亮,如幽潭般深邃,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形厚薄适中,如若涂丹。
即使刚才只是快速的的一瞥,但是让她不得不承认轩辕墨宸“楚阳第一美男”之名不是信口胡诌的。还有那眼底深处带着凌厉,无疑这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将刀刃隐与刀鞘之中,不拔出来,你永远不知道那把刀刃到底有多锋利,这个男人当得上“睿”之一字。
轩辕墨宸走到杜涵凝身前的椅子上坐定,看着低头行礼的杜涵凝,清冷的声音,道:“你就是杜涵凝?”
“回禀王爷,妾身正是。”杜涵凝低着头,垂眼,唯诺的回答道,一上来不是问候,却是怀疑,这男人心思极其的缜密。
“抬起头来。”轩辕墨宸看着唯诺的杜涵凝命令道。
“是,王爷。”杜涵凝慢慢的将头抬起,在即将对上轩辕墨宸眼睛的时候,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轩辕墨宸看到杜涵凝如此动作,沉声问道:“你怕本王?”让她抬起头来,却并未看向自己,这不是娇羞,而是实实在在的害怕,因那微颤的身子,无不昭示着这女人怕他。
“妾…妾身不敢。”杜涵凝细若蚊声的回答,身子也跟着颤抖的更加厉害。
见状,轩辕墨宸的眉皱得更深,这真得是英勇善战的杜将军的女儿,胆小成这样?他自认自己不是长得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
“王妃坐下吧。”想起大婚之事确实对她颇有不公,轩辕墨宸不禁语气也软下来。
“谢王爷。”杜涵凝行礼答道,跪在身后的莲心起身扶起杜涵凝,让她在轩辕墨宸的对面坐下,莲心退到一边,听候吩咐。
闻见屋子里淡淡的药香味,轩辕墨宸问道:“王妃病了?”
“妾…妾身自幼身体…身体不好,前几日又染了…染了风寒。”杜涵凝低着头,不看轩辕墨宸,就这么一句话磕磕绊绊才说完。
“那现在可好了?晚上,父皇在宫中设宴庆祝我的凯旋。”轩辕墨宸语气淡淡的说道,无惊无喜,仿佛这个庆功宴并不是为他而设,或是与他无甚关系。
“妾…咳…咳…”话未出口,杜涵凝就剧烈咳嗽了起来,身体也跟着剧烈的颤抖,眼角也泛出了泪珠。
轩辕墨宸看着杜涵凝这般咳嗽,露在面纱外面的肤色呈现病色的苍白,心中叹了口气,道:“算了,现在虽是三月,但是晚上还是凉的,你风寒未好,还是在王府休养吧。”
冗长的宫宴这般瘦弱的身子如何能够支持住,也免了宫中的多般刁难。
杜涵凝听了轩辕墨宸的话,面纱下嘴角弯起,微微浅笑,渐渐的放慢了咳嗽,轻声回道:“是,王爷。”
本来还想着怎么避过今晚的宫宴,现在倒是你帮了我个大忙,杜涵凝心中一喜。
轩辕墨宸对于杜涵凝并没有什么了解,疑惑于杜涵凝蒙着面纱的举动,问道:“王妃为何在屋内还蒙着面纱?”
杜涵凝一听轩辕墨宸这般问话,将头垂得更低,小小的抽泣起来。
莲心见状,急忙的跪下,向轩辕墨宸解释道:“王爷,王爷莫要提这事了,小姐幼时不慎被滚烫的热水泼面,所以……所以……请王爷不要提起小姐的伤心事了。”
说着也抹起了眼泪,泣不成声,莲心心中却想着小姐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要咳就咳,要哭就哭,不像自己,真得好痛啊,为了能使自己哭出了,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