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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何限制呢?
限制是否会造成公司不稳?从而影响中国的经济稳定?
过去,这些话题只存在于官员们交流之中,现在由孙郡抛开这个话题后,反倒是让机舱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此时机舱内又一次陷入沉寂之中,两人在那里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吸着烟。
作为先生的军政幕僚、作为一名政客,李直民自然会先从政治的角度去看待公司的问题,现在的公司已经到了尾大甩不掉的局面。
在战争期间,公司直接或通过北方银行、北方保险等机构购买了超过400亿元的债券,以支持战争,在战争结束后,通过债转股的方式,公司以极为低廉的价格获得东北、中亚以及西伯利亚的厂矿企业。
政府或主动或被动的合作,进一步促成的公司的发展,现在的公司已经发展到了谁也离不开他的地步,北平离不开,南京离不开,南北都需要公司的投资以及技术,同样也需要公司去执行东南亚经济政策,亦需要公司去稳定托管地区的经济。
即便是在处于占领状态的日本,亦需要公司的介入,现在,所有人都可以不喜欢公司,但却都离不开他。
在这种情况下,摆在每一个政治家面前的,都有一个问题——如何制约公司,如何制约公司的规模、公司的影响力,可偏偏公司的影响力太大。
“这……”
在李直民哑然不知如何回答时,孙郡却继续说道。
“所以,你们会千方百计的制约公司,比如说,南京方面在拆解日本设备回国建厂时,在股权分配上,就进行详细设计,避免出现除政府之外的大股东,即便是华北处置敌产时,公司也只获得了25%的股权以及经营权,可,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我说句不应该说的话,其它,你们,还有南京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
“是什么?”
这会反倒轮到李直民诧异了,他们渴望什么?
“你们更渴望先生就此死去!”
什么!
“孙长安!”
瞬间,李直民整个人便站起来了,他孙长安在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看着似要暴起的李直民,孙郡冷笑道。
“因为这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的办法!”
“你再说一遍!”
李直民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冷意,虽说眼前的这位是中国最具权势的商人,但归根到底,他不过只是先生的“代言人”罢了。
“遗产税!”
三个字传入李直民的耳中,只让原本面带冷意的李直民脸色微变,以至于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而孙郡却冷笑着说道。
“不要说,你没有考虑过,其实,你们都考虑过,南京同样也考虑过,这是解决公司问题唯一的办法,商业竞争?没人能能公司竞争!”
孙郡道出了一个事实,事实上,但凡稍有远见的政客,都会考虑尾大不掉的北方问题。
“关于如何遏制北方的规模和影响力的争论,现在已经成为国内许多政治人物无法回避的问题,而对于他们来说,想在平和的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遗产税加以解决,如果先生死了,到时候,政府自然可以借助遗产税解决许多问题,而届时需要交纳的遗产税,将远超过继承者所能负担的能力,数百亿元,甚至上千亿元的税金,足以让公司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仲民,你告诉我,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情况?”
端起桌上的酒杯,孙郡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他沉默了下来,同时,他用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李直民,似乎是在问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这是未来几十年的事情……”
李直民有些没有底气的说道,几十年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但如果公司不提前准备,许多事情终归还是要面对的,而公司之所以在拥有这片土地,实际上是为了合法的避税,他们只需要将北方公司的注册地迁往特许地,便无需支付巨额的遗产税金,而受益者,不仅仅只有先生,同样还有眼前的这位总经理以及数千个北方公司的股东。
“长安,你真的是为了先生吗?”
“不!”
摇摇头,孙郡神情坚定的说道。
“我是为了公司,当然,也许,还有一些私心,但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你可以告诉先生,公司会迁往这里,但是分公司是不会迁移的,无论如何,公司的命脉都在国内,这里……”
朝机舱外看了一眼,望着远处的雨林,孙郡用相对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里,对于公司而言,不过只是一片领地罢了,再说……”
笑了笑,孙郡看着李直民说道。
“把这里交给南洋民国,未必对国家有利,在公司的手中,它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就像……”
手朝着北方指了指,孙郡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在北边,当局不还是乐意依靠公司吗?毕竟,公司有公司的方便之处!”
第1219章招贤
长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一条横卧于中国大地的巨龙,而这条巨龙则分布着三座大型城市,上海、南京以及武汉,而其中以上海为经济金融中心,以武汉为工业中心,至少是南中国的,而南京作为行政中心,却是全国性的,毕竟这里是中国的首都。
夜幕下的南京,灯火通明,街灯依如过去一样点亮了这座城市,经过6年的重建,这座中国首都已经完成了一期建设,二期建设同样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作为中国的行政中心,这座城市同时还是中国的文教中心,十六所大学,近十万名大学生,即便是拥有北方高等专科、北方理工学院以及北方商学院的邯郸市亦难与其比肩,而在这十六所大学中,又以“国字”头最为知名,国立中央大学,更是中国系科设置最齐全、规模最大的大学。
深夜时分,位于紫金山下的国立中央大学校园内静悄悄的,只有十几座图书馆还亮着灯,乘着浓浓的夜着,王芃生在校园中信步闲行,作为国际关系学系的教授,现在一洋之隔的日本,不时的搅动着他的心弦。
或许,战争已经结束,但新的问题却在日本蔓延着,数以千万计的燃烧弹重创了日本,而代号“饥饿行动”的军事打击,更是使其一蹶不振,那次行动将超过三万枚水雷投在日本的内河、港口中,使上千艘商船不能运行,使日本的工业生产完全瘫痪。
作为中国最负盛名的“日本通”,他曾极力反对这一行动,因为该行动会令今年春天超过千万日本人陷入饥饿之中,而此时,除非盟国——实际上是中国,着手运进大批食粮,否则,数以千百万计的人们将面临着饿死的厄运。
这只是占领军当局面临的问题之一,根据指令,作为占领军司令的高胜仑还要向日本人展示其过去社会的邪恶,并带给他们中国式的共和模式来拯救自己,同时,还要向那些发动战争的将军和政届要人进行审讯,对那些亲自犯下暴行的数以十万计的军官和士兵实施绞刑,还要改造日本的教育体系,清洗商届巨头和政府高层官员,亦要改造日本的法律,甚至还要解放那些倍受歧视的妇女,给予他们选举权,在劳工中建立工会组织,等等占领军当局需要在日本完成太多的工作,但其中最为重要的却是——确保日本人不会饿死。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甚至饥饿还有可能导致革命。
这无疑是不符合中国利益的。
但是,现在政府内部却对援助日本产生了诸多争持——一千万人一年的口粮仅大米就需要200万吨,仅此一项包括运费在内就需要2亿元,还有日本所需要的燃料,如果同意向日本提供援助,中国将不得不背负沉重的负担。
通过占领军司令部内曾经的学生、同事,王芃生知道现在占领军司令部发放的救济,是通过两个渠道获得,一是红十字会、红万字会的捐赠,二是为维持基本稳定,由军方提供的。至于政府方面,无论是南京还是北平,都未对援助日本作出表态。
“这样下去,显然是不行的!”
一面唉声叹气,王芃生一面皱着眉头吸烟。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刚刚从亡国的境遇中走出的中国,现在面临着的是比过去更为严峻的挑战,尽管在亚洲战场上取得了赫赫战争果,甚至还用原子弹向全世界展示了自己的肌肉,它似乎实力强劲,不可一世,即便是横扫全世界的德国,也不得不屈从于中国的压力,同意同英美举行谈判,从而实现欧洲的停战,一夜之间,拥有原子弹的中国成为了世界强国,甚至是维持世界秩序最为重要的力量。
在另一方面,作为亚洲的领袖国家,中国却需要面对一个与任何时期都不同的亚洲,东南亚诸国在中国的支持下纷纷**,新**国家急需中国的援助,但那些**政府之中却分布着殖民地精英派、亲华华侨以及民族**分子,纷纷杂乱的政局,使中国的外交面临着诸多挑战,亚洲现在就像是一座神奇的火山,随时都会喷发出灼热的火焰,另外,在印度,轰轰烈烈的反殖民大起义如火如荼的上演着,流亡印度的苏俄政府极有可能涉及其中。
在错踪复杂的形势中,中国又当如何呢?
中国如何在确保对东南亚的控制的同时,亦能稳定对日本的占领,实施对日本的改造呢?尽管早在5年前,因为“达里冈爱事件”导致“亲苏”的王芃生被迫离开国际问题研究所,但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政治,尤其是作为一个日本事务专家,他清楚的知道,在中国需在面对的亚洲问题中,真正的考验来是日本。
“老师,终于等于你了!”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王芃生的思绪,定睛一看,在家门外站着一个人,是他!
“潘树杰!”
在道出这个名字时,王芃生的脸色随之变得冷淡。
毕于清华的潘树杰曾是王芃生在国际关系研究所的同事,不过更准确的来说是他的学生,也是背叛他的人。不过有时候,他亦感激对方的“出卖”,在学校里,工作无疑更轻松一些,而且能有更多的时间从事研究工作。
但每每想到,最看重的学生对自己的“背叛”,王芃生的心里依然很不舒服。
“是的,老师!”
潘树杰的脸上带着些笑容,并未因老师的冷淡而流露出尴尬之状。
“有什么事吗?潘科长,不对,现在应该叫潘处长了吧!”
王芃生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他是驻日占领军行政处处长。
“老师,您知道的,当年,我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国家!”
潘玉杰明白老师至今仍然没有原谅他的“背叛”,但当年,他确实有背叛的理由。
“当年,我们和俄国是敌国,而老师您当年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维护中苏抗日基础上的战略合作,总是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为俄国讲话,而且讲过头了,甚至对国家的利益造成了影响,所以……希望您能理解!”
理解?
如何理解自己最看重的学生背叛自己呢?王芃生很难理解,尽管他明白,当时确实有些过头了。
在王芃生沉默不语时,潘玉杰继续说道。
“老师,这次我之所以来这,是希望您能够再次出山!”
什么?
望着潘玉杰,王芃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难道他希望自己去日本?
“为什么?”
王芃生并没有拒绝,而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因为,那里需要真正的知日者,而且……”
话声稍沉,潘玉杰望着老师说道。
“就全世界来说,战前于日本高层建立情报网的,也只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