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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坚守那一原则。
而现在,在北平与南京濒临决裂时,从士兵到军官几乎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国家和民族在要求他们“挺身而出”,或许,他们并不愿意打内战,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也许换一个人主掌中央对国家会更好,而这个人责无旁待的是他们的长官。
可是,现在,委员长宣布辞职,却带来了许多改变,委员长以宣布辞职表示对“中央的失误”负责,那么,地方呢?
如果管长官辞职的话,谁来主掌华北呢?
或许,他们悟信“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不打内战很好,但如果华北换个人的话,不论是士兵亦或是军官都没有那个信心,毕竟在过去的几年间,华北已经用时间证明了他的不同,如果管长官辞职,中央插手华北政务,会给华北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不仅军队在顾虑,地方各界同样也是顾虑重重!
“主任,地方各界亦不希望您辞职,现在三省长官已经决定致电中央,希望……”
不待杨永泰把话说完,管明棠只是略点了点头,同时打断他的话语。
“希望什么?希望我继续留任吗?”
摇摇头,浑身湿了半截的管明棠认真的看着众人说道。
“总需要有人为此事负责的!”
“可是……”
右手一挥,打断旁人的话语,管明棠的神情变得严肃而认真。
“几年前,当我们来到北平的时候,有人曾告诉我,你现在是中国当仁不让的第二人了!即便是当年的张汉卿,权力亦远不及我!你们是否记得我是怎么回答的?我说,无论何时,华北都是中国的华北,北平绥靖公署都是受命于南京的绥靖公署!”
虽说嘴上这么说着,但管明棠的心底却溢满了得意之情,因为他的军队与其它人的军队不同,军队之所以服从自己,不是因为他们吃“管家饭”,而是因为自己给他们的家庭、给华北民众的生活带来的改变,这是他们服从并且信任自己的根本原因。
也正因如此,管明棠才敢于辞职,而不担心南京会把自己的军队拉走,没人能够把自己的军队拉走,除非有一天……
说到这里,管明棠的话声稍稍一顿,然后他看着远处立正于走廊对岸门廊边,浑身早已经湿透的军人,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任由大雨淋在他的身上,众人互视一眼纷纷跟了过去,走到那个半身湿透的上士面前,管明棠看着上士询问道。
“上士,请你告诉我,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凝视着上士的清澈的双目,此时管明棠的心中却显得有些紧张。
“报告长官,我们的职责是效忠国家、服务国家,保持军人荣誉!”
慷慨有力的回答,换来的是管明棠的笑容,在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成功,自己成功的铸就了这支军队的魂魄,这支军队的信仰不是某一个主义,不是粮饷,而是更为坚实的根本——国家!
站在风雨中,管明棠回过身,看着身后的军政官员,雨水从他的脸上不时的滑落着,看着这些人,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但低沉中却显得有些激动。
“几年前,当我们为这个国家扬起手中的利剑,当我们选择牺牲的时候,我们是否曾抱怨过?”
摇着头,管明棠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没有,当年,面对华北局势的崩溃,我们曾指责过军阀误国,而现在,一个考验却摆在我们的面前,它在考验着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忠诚!在考验我们的信仰有多深,在考验我们的忠诚有多真!”
说到这里,管明棠的话峰又一转,然后认真的说道/
“当然,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感激你们,每一个华北军的将士、每一个华北官员和国民对我的信任,在几个月前,有人指责我,我在煽起内战,但是,我告诉他们,日久见人心!”
话声微微一顿,管明棠随后又用一种凝重的气说道。
“现在,中央已经作出了选择,而同样的选择也摆到了我的面前,当然,我可以凭借你们的挽留,继续留任,但是,我们无疑将延续一个祸国殃民的传统——武夫当国的传统!但是同样的,我们也可以从今天起为这个国家树立一个规则!”
站在倾盆的暴雨中,任由雨水袭身的管明棠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现在,我们正面临着一个选择,是开启这个新的时代,还是继续那个祸国殃民的传统!”
第四十五章1个声音
天空灰沉沉的,低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蒙蒙的细雨越下越密。一阵阵狂风剑来,马路上电线杆子发出金属的唿唿的响声。天空更暗了,接着来的是豆大的雨点,啪哒啪哒落在地上。雨淅淅沥沥地落着。路边的电线上挂着一连串的圆圆的透明的水珠,不时无声地落在柏油路上。路两旁的青石砖铺头的马牙路上,有些地方因地砖下沉而积着些雨水,雨水反射出来的亮光,远远望去,地上如同铺了一块一块不规则的各种形状的玻璃。
吹过来的风,一路呼啸着,电线发出唿唿的金属声,风助长了雨势。雨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直向胡适的身上扑来。尽管他的手中撑着黑伞,但在暴雨下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身上那条裤子已经透湿,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甚至就连同他脚上那双皮鞋这会也是湿渌渌的,虽是如此,但他仍然用力迈开大步走去,怕走慢了,让朋友们等急了。走到咖啡厅的门口,他已经是半透湿,浅蓝色的裤子变成深蓝色了。他看看腕上的手表,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这时他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放慢了步子,推开门走了去。
已经到了咖啡屋的赵元任,一见胡合浑身透湿,连忙加紧脚步,赶上去,抱歉的说道:
“适之,看你身上湿的,……”
“不过就是些许雨水罢了!”
看见赵元任,胡适只是随口笑说道。
“我平素不治产,今日遭雨淋倒也是当然。”
在国内学界大都知道胡适有置书不治产的习惯,他住的房子是学校提供的,甚至就连同在郊外的别墅,那还是因为北平的学者大都习惯于郊外度周末,在一次学务聚会上管明棠听闻他没有郊外的别墅时,个人赠送他的位于西山的别墅。置房如此,置车自然也是如此。
“我看,你还是买辆车吧!”
在胡适落座后,赵元任劝说道。
“这样的话,至少平素出行总方便些?”
现在的北方汽车不仅生产有像金鹿那样的中档车,还有引进德国专利生产的“大众汽车”,售价不过千元,而千元对于像胡适这样的知名教授学者来说,不过仅相当于两三个月的收入罢了。
“晤,”
低着头,胡适只是随口说道。
“买车,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宣重,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看着赵元任,胡适有些急切的问道。
“适之,这次我请你过来,也是为了这事!”
赵元任的神情同样显得有些急切。
“适之,无论如何,南北两位委员长都不能辞职。”
他口中的南北两位委员长,一位是自然是南京的军事委员长、国民政府主席,而另一位则是华北政务委员会的委员长。
“且不说南京的委员长辞职会如何,可诺是管委员长辞职的话,只怕……“声音稍压低些许,赵元任神情则显得有些紧张。“只恐华北将陷入动荡之中!到时于国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
“哦?这是为何?”
虽说观点不甚相同,但胡适还是开口问道。
“因为华北和其它地区不同,管长官也和过去的地方军阀不同,”
作为清华大学的教授,因诸多同学于公署中任职的关系,对于华北的政体,他有着自己的了解。
“与其他地相比,华北素来实行军政分立,两者相不隶属,而军队中又分为常备军、军管区,而在地方又有民选官与委任官,所以就大的方面来说,华北是军不理政,政不理军,若是管长官辞职,即便是其部下不反对,若是由副司令于学忠将军暂掌军政之权,军政各届皆不服,若是由参谋长代理,民政长官亦会不服,若由民政……”
“那军方亦会不服……”
微应一声,胡适的眉头锁着,他没想到华北的军政分立,竟然带来这种结果,但他同样也意识到,或许,二杨主军掌政,正是管长官刻意达成的一种效果,权力总归是需要制约的。
“对于华北而言,无论军界亦或是政界,甚至于商界,只有一个核心,就是管长官,若管长官辞职,军心不稳、政局亦将不稳,甚至就连同工商实业界,亦将有所激荡!”喟然一声长叹,赵元任无奈苦笑道。“我平素很少看财经报道,可今日邯郸指数大跌,现在市场普遍担心管长官可能会辞职!”
“那是市场的过份担心!正如现在大家的担心,实际上也言过于实了,毕竟,华北的政体结构,虽有些许不尽人意,但应该说于中国而言还是极为成熟的。”
并不赞同赵元任观点的胡适又继续说道。
“就国家现代责任伦理来看,无论是蒋亦或是管,两人辞职都是应该的——两人或多或少都对内战负有直接责任,他们两人辞职,势必将有利于南北重启谈判,进而令南北恢复和平,再则,若是中国将来计,管长官理应辞职……”
话声稍稍一顿,在赵元任的诧异中,胡适继续说道。
“以当前的局势来看,管长官不能早日自劾辞职,政府又无力免他的职,以致国府主席不得不以自己辞职“以谢国民”的怪举,这是最可痛心的事,其暴露国家赏罚的不行,政治组织的病态,除贻笑于敌人,贻讥于全世界,已无可讳饰了。在此时机,管长官一人的进退,可以有绝大的意义。他若还不肯自劾引去,或自劾而无求去的决心,那么,中央政府真是无法可以去一个疆吏了,那就是明白宣示世界我们这个国家真不成统一的国家了!反过来说,如果管长官在这个时机能毅然决然引咎辞职,那么,他的一去还可以挽救中国再分裂的危机,还可以使世人明白,中国已经与昨日大不同,中央一封电报既能使一位独霸一方、实力几冠全国的军阀翻然下野。这也可说是给诸如李、阎、龙等人“树之先声”,从而替国家打开一个新局面,所以,管长官一人进退,实是有助于国家之未来!”
此时胡适的内心之中对管明棠充满了期待,正如当年“汪张冲突”时,对张学良的期待一般,只不过最终张学良还是让他失望,而现在管明棠,他是否能够断然肩负其责,明白自己的牺牲对中国意味着什么呢?
就在这时,咖啡厅内正在播放音乐的收音机中却传来一则新闻。
“现在为你插播一则特别新闻,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管明棠,将于十五分钟后发表广播讲话!”
民30年7月22日下午3时24分,华北十数家广播电台的正常节目皆被打断,管明棠将发表讲话,这一消息只使得原本关注着局势发展的人们,纷纷调大收音机的音量,生怕听错什么字眼。
“这管哲勤,究竟想说什么?”
在太原省政府,穿着一身青衫的阎锡山有些疑惑的瞧着收音机,事件爆发后,他也曾在私下里派员前往北平,以探询其意图,可探过来探过去,却没有多少准信,而另一方面,中央在山西的十个师的部队,却让他如刺在喉一般,不敢有任何举动,现在,南北局势前后紧张了半年有余,他蒋中正的一招“以退为进”,这姓管的又将如何应对。
“同胞们!”
略带些许磁性的话声,从广播中传来,原本正坐在沙发上的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