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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地方,本身就意味着财富,不过也亏得像翼家这样的老门,若是换成新兴富人,恐怕还是宁可居住于乡间的大宅,亦不愿花数十万置上一处这样的宅子,至于联体别墅他们同样也不会考虑,那不过是像他这样的公司管理人员的住宅。
这时楼上传来咳嗽声。梅思贤从怡然自得的站了出来,他连忙熄灭了烟,整了一下玫瑰红的领带。他知道董事长快下来了,目光对着客厅的门。果然楼梯上有人下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迟缓地往下移动。梅思贤走到门那边去,像是接待一个贵宾似的在那边等候着。
一个矮胖的长者走到客厅门口,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看上去年纪不过五十左右,实际上他已是是过六十的人了。头上没有一根白发,修理得很整齐。了解翼董的人都知道他很得意自己没有一根白发,用谦虚的语气经常在朋友面前夸耀自己。
“我是蒙不白之冤,这个年纪应该有白发了。我的三个老婆对我没有一根白发是很不满意的,尤其是大老婆最恨我的头发不白。mvp果朋友们知趣地说:“那是怕你纳第三个姨太太。”那他就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笑,可任谁都能体会出笑声中的得意。
“董事长!”
在董事长下楼时,梅思贤微微鞠躬招呼道。
“又来打扰你了。”
“思贤,来了很久吧,累您久等了。”
翼卓远热情而亲切的招呼道,虽说他是新兴纺织公司的董事长,但是公司的事物,他几乎不怎么过问,都是由梅思贤负责,而公司这几年的赢利也颇为可观。
“快坐吧,我说过,来我这,就把这当成家里。”
翼卓远一屁股坐在梅思贤对面的单人沙发里,然后亲切的招呼道。
落坐后,梅思贤仔细留神翼卓远的脸色,眉宇间很开朗,嘴角上时不时露出微笑。心知准备好的事情可以提出来谈一谈。
“董事长,这次,我来,还是为了新厂的事情……”
翼卓远一听到“新厂”两个字马上就紧张起来了,他的眼光从米色的屋顶移到梅思贤的脸上:
“思贤,似乎董事们都觉得风险似乎有点大啊!”
在华北纺织业与其它行业不同,其它行业讲究“规模化、工业化”生产,但在华北,纺纱与织布,前者是工业化生产,而后者却是分散在千家万户中的一个个邯式铁轮织机或者电织机生产,那是农民以及乡村合作社的主要副业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翼卓远也好,亦或是公司的董事们也罢,所讲究的却是“稳”,一年数十万的利润,原本就已经很可观了,但是梅思贤却向董事会建议设新厂——成衣厂。
但在他们看来,成衣的市场非常有限,无论是乡里的农民亦或是城里居民,大都是买了布匹自缝或在裁缝店里缝制,买成衣的并不多。至于成衣,大都是以制服为主,而军队、民团的制服,却都有指定的供应商。
“董事长,现在成衣的市场主要是军队、民团、企业以及学校的制服,虽说目前市场近乎饱合,但是就另一方面来看,未来肯定属于成衣,另一方面现在纺纱业竞争日趋激烈,不仅有各市县纱厂竞争,同时,亦有一些合作社剑办小型纱厂竞争,他们的成本更底,且原料本社直供,虽纱质一般,但因价格稍低,因此市场竞争力却不逊于厂纱,因此,公司如果不急时转型,将来势必会陷入困境。”
在解释着工厂的困境时,梅思贤又继续说道。
“我们再看成衣,早年初建民团时,团丁军装大都是由政府发放布匹、图样,由各村社组织妇人照样缝制,后来团丁军装亦是由各家自购布匹缝制,可久而久之,百姓为何不再缝制团丁制服?”
吸着烟,翼卓远并没有回答梅思贤的问题,公司的事情他很少过问,像这种“小事”自然也没有注意过。
“一是价格,以一件团丁军装为例,其零售价不过两元,而若是百姓自购同类斜纹布,仅布价即需一元稍多,而手工缝制一件军装,不单不结实,且费时费工,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织些布或养养鸡鸭什么的,而若是交由裁缝缝制,其工费亦达一元之多,可谓得不偿失,而工厂批量生产军服,不仅价格却极为低廉、且针脚结实耐穿,自然的,百姓也就乐意购买成衣。”
梅思贤说话时,翼卓远则点点头,虽说对成衣他是外行,可却也知道,其说的是实话,
“可,那是制服,尺寸不过五号,颜色不过一种,而产量却达千百万件之多,自然的价格也就低了,这,老百姓总不可能都穿一样的衣裳吧!”翼卓远又有些感叹说道。“再则,百货公司中,也有成衣,就拿六妮的一件旗袍,可得小二十块钱!”
“董事长,那旗袍一款不过只生产千余件,价格自然要高,可小型成衣厂的一年不过数万件,大者亦不过十数万件,以十数万件计,仅一款、一型显然不甚合适,可若是生产五六种款式,再分售全国各地,每市每县所售者亦不过百余件,且有数款,若价格低廉,想来,市场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那,需要投资多少钱?”
“按年产二十万件计算的话,包括厂房在内,一共需要投资三十五万二千四百八十元。这已经是最少了,而且厂子还得设在山东,那里地价便宜,若是一切顺利,大约五年即可收回全部投资。”
“嗯……”
沉思片刻,翼卓远犹豫着说道。
“这可是厂子两年的纯利啊,要不,依我看,先办个十万件的厂子,若是有市的话,再……”
瞧着梅思贤,像是怕其笑话自己似的,翼卓远又特意强调道。
“你知道的,董事会里的那引起董事们,他们总想着稳当些,若是一下拿出两年的纯利,估计不知多少人得肉痛。;
“嗯,既然董事长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
见事已如此梅思贤,只得同意了董事长这个相对保守的方案。
正事说完了,翼卓远却又指着茶几上的报纸说道。
“那个,思贤,你看过今天的报纸了吗?”
“董事长,你是说委员长辞职一事吧!”
“这不打内战,自然是好事,可你说,现在蒋委员长要辞职……”
翼卓远说到这里停了停,思考了一下才接着说。
“到时候,总司令不会也跟着辞职吧!万一要是总司令辞职了,咱们这华北……”
见董事长一副担心的样子,梅思贤却是笑了笑。
“董事长,委员长辞职,南京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即便是总司令辞职了,华北,该是什么样,还会是什么样,因为……”
顿了顿,瞧着董事长,梅思贤反问道。
“董事长,若是华北换了其它人,您愿意吗?”
第四十四章是天真或是真诚
委员长宣布行将辞职!
一个简短的消息,却似平地惊雷震得人心里发颤。
或许,南京的那位委员长,多年来于民众心间的口碑可谓是毁誉参半,在政治上,拥有近似于完璧无瑕的正派人品的汪精卫凭着“不贪污、不赌博、不吸毒、不近女色“,这在**的中国官场上完人似的高洁,享有比他更好的口碑,在军事上,他亦拥有诸多失误可供人指责。
可尽管如此,在中国这位委员长依然是当仁不让的领袖,尤其是在抗战军兴前后,其更是中国公认的领袖。自民国建元后,即便是袁世凯亦未曾得到这般公认,而军兴的功成以及随后多种改革成功,更令其在民间拥有空前的人望。
而其却突然宣布将辞职,无异于一道惊雷只震得人们心底发朦,即便是其反对者一时间竟然亦茫然不知所措,因为几乎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早在民二十五年,其即已经是国民心中的领袖,在中国,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现在他欲引咎辞职,如何不让人惊讶。
几乎是在消息传出的瞬间,国内各界立即纷纷致电南京或通电全国对其加以挽留,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北方——委员长宣布为中央地方之争引咎辞职,那北平方面又将如何回应呢?
北平,这一天,天上下起暴雨来了。这一阵雨真猛,电光闪闪,雷声隆隆,瓢泼似的雨一个劲地往头上浇着。天,黑得象倒扣的锅底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打闪的一瞬间,才能分辨外间的景致。
在北平,很少有这样的暴雨。再加上阵风大作,闪电雷声助威,好气派呢!站在走廊间,任由狂风掀扯着他的衣服,冰凉的夏雨阵阵扑面而来,从领口流进热乎乎的胸膛上。裤腿打湿,很快鞋子也湿透了,发出叽叽呱呱的声音。
就这样,管明棠迎着风雨,站在走廊间。好一场大雨,来吧,愈大愈好,愈猛愈好!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给大雨这么浇一浇,竞会这样痛快……
“总司令,如果您辞职的话,那么谁能安抚华北军!”
站在总司令的身后,杨杰用极为严肃的口吻“质问”道,几乎是在委员长宣布辞职的同一天,各师长官即致电参谋部表明他们的态度,他们不希望总司令辞职,同样也不会接受中央任命他人作为华北军主官,甚至许多师旅长官纷纷至电参谋部要求实施南下作战。
与此同时,各临时编成的集团军长官亦返回北平,与杨杰一同拜见总司令,以挽留总司令。
“华北军……”
置身于风雨之中,杨杰的话让管明棠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摇头说道。
“并不是管家军!”
又一次,管明棠向他的下属们强调着这一点。
“可是,总司令,华北军是您一手拉出来的,除了你,只怕谁也指挥不动这支部队!”
于秋扬在一旁道出了一句真话——除了管明棠,谁也指挥不动这支军队,而究其原因非常简单——多年的征兵制,使得华北军严重的地方化,而从地方征召的兵士,却大都对总司令感恩戴德,而华北军的基层军官大都是商学院毕业,他们亦是管明棠的学生。
一但管明棠下野,没人能指挥动这支部队。
对于这一点,王可谓是最为了解,出身黄埔军校的他和高胜仑等人不同,在北平与南京发生冲突的时候,以他为首的黄埔或中央军校毕业军官,最为为难,可是他们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其它的选择——惯于服从的基层军官选择服从命令,而普通士兵更是跃跃欲试,在许多士兵看来,这个国家也许真的换个人来“管管”了。
“总司令,如果你辞职的话,万一华北发生乱子,只怕……”
高胜仑在一旁凝着眉,或许之前管明棠和他们沟通过,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没有想到部队的反弹会那么大。
华北军与其它的任何一支地方军队有着本质的不同,他既是一支地方军队,同样也不是一支地方军队,多年来,“效忠国家、服务国民”是华北军的根本信仰,正因如此,在抗战军兴时,从上至下才甘愿作出种种牺牲,因为他们从未视自己为“华北军”,他们骨子里把自己视为“中国的华北军”,先有国家再有这个群体。
即便是在停战时,当管明棠自裁以唤醒国民时,邯彰军亦没有产生混乱,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在过去的多年间,这个群体不断的向每一个从灌输“国家观”,灌输“国家至上、民族至上”的观点,那时,即便是他们有种种的不满,但仍然坚守那一原则。
而现在,在北平与南京濒临决裂时,从士兵到军官几乎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国家和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