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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资产委员会已经开始制定建设规划方案了,在战区投资为l5亿,用于兴建l5座矿场和72家企业,设备不用问,是北方公司提供的,而厂矿设计方,是北方,工厂建设,依然是北方,建筑工人也是由北方劳务提供的,就连企业管理人员,同样也是北方的……”
摇着头,管明棠的语气中带着些抱怨。
“幼椿,知道我为什么希望那些内迁企业过来?”
反问一声,管明棠又自顾自的说道。
“就是希望将来他们能够参与进来,能够淡化一些北方的色彩,可是……”
“北方的色彩不仅没有淡化,反而更浓了,就是那些内迁企业,他们同样也希望和公司合作,毕竟,公司有一流的企业管理运营经验,还有一流的技术,这些都是他们所需要的!”李璜笑着说道。“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北靠大树好乘凉,可大树会压死小树的,至多也就是一些花花草草做点缀罢了!”
冷哼一声,管明棠道出了自己的不满,或许,对于北方他曾有过太多的期待,但这种期待在现在,却让他对未来产生了些许忧患。这种忧虑缘自于急剧膨胀的北方企业,而且现在,北方企业集团正在一步步的朝着“巨无霸”的方向发展着。
“哲勤,要知道,北方,可是你的企业啊!”
李璜的话让管明棠猛然一愣,随后陷入沉默之中,北方是自己的企业,而且现在的北方还是自己一手嫡造的,相比于这个时代的企业,北方拥有几乎无尽的资源以及几乎无尽的技术,远远领先于时代的技术,使得公司拥有了同时代企业难以企及的竞争力。
技术上的优势使得公司的生产效率远高于同时代的企业,得益于数倍于同时代的生产效率,使得公司在支付了较高的工资后,其生产成本亦远低于其它企业,从而更具备竞争力,但也正因为,公司实际上拥有了挤垮其它企业的优势。
而是谁缔造了这一切呢?
是自己!
一时间,管明棠沉默着却是无言以对,是啊,北方是自己的企业,但是,如果这家企业挤垮了国内其它企业,那对于中国而言,又岂是中国之福?
“公司要整合,固然是为了发展,我想正像公司在报告中所指出的那样,同样也是为了更好的为战争服务!”
“也许吧!”
摆了摆手,管明棠的视线投向远处。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总是人两面为难,整合公司的资源,生产效率可以进一步提高,成本也会随之下降,但……”
“哲勤,其实,既然他们鼓励公有资本,那对公有资本加大投资,也未尝不可!”
见管明棠陷入为难之中,李璜便说出了他的看法。
“嗯?”
对“公办企业”的反感,源自于后世的国企所作所为,正是因为“后车之鉴”使得管明棠对“公办企业”没有任何兴趣,即便是那些示范工厂,最后也是“简单处理”了事。
“其实公办企业,到也不是坏事,如果操作好的话!”
望着专家,李璜稍加思索,然后继续说道。
“在公署一次性处置各县示范工厂时,工厂大都是折股出售,而收购者大都为各县乡的本地士绅!我想,即便公办企业是建于邯彰之外战区辖地,其目的一是为了政府获利,二是为了联系地方,既然如此,那么战后,是否有可能将公办企业出售给本地士绅呢?”
“你的意思是?”
“专员,邯彰的农业改革,之所以未受抵触,且农民亦获其利,系得益于现代农技、良种、肥料推广,而其增产效应亦为世人所共知,以山东为例,其农技、良种以至化肥推广,无不先进专区,那么同样的农业政策是否能够用于山东,甚至全国各地呢?”
望着管明棠,李璜深知面前的这今年青人,之所以倍受国内推崇,尤其是中间力量的推崇,不在于其兴办工业,而在于其一举解决困扰中国多年的农村问题,在邯彰真正实现了“耕者有其田”。但同样的成功,却无法与全国复制。
“山东就做过尝试,但并不成功!”
管明棠摇摇头,语气认真的说道。
“邯彰的定租是按百六十斤定,推广良种后,财主不得地利,农民尽得地利,与其死守土地,财主更愿意售出土地,以获实利,这才有了邯彰民间资本的盘活,”
盘活资本,这是邯彰最成功的地方,邯彰与中国其它地区一样,民间的财产大都集中于田地,但在过去的几年间,邯彰却完全释放了这笔巨额财富,这才有了邯彰今天的工厂林立。其它省也曾试图效仿过,但却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7万万元!”
感叹着吐出一个数字,李璜望着管明棠时目中全是佩服之意。
“从民二十三年至民二十六年,邯彰民间土地交易总额为7万万元,民间实业投资超过十万万元,而同时,全国除邯彰外实业投资亦不过此数,其中还有外国投资!”
地利的释放,使得邯彰的工业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同时,大量的农业人口转向工业生产,更进一步增加了农村收入,收入的增加亦刺激了消费,一座座现代新村于乡村耸立,而同时乡村工厂的出现,亦加剧着农村的变化。凡走到过邯彰农村的人都惊叹这里农村环境优美,且几乎各个合作社都有农业机械,农田水利设施齐备,每个乡村都有工厂,其实这些都是实施以工哺农、以农哺工这一“农业变革”的结果,而这一切都启始于邯彰实施的“农业改革”而地利的释放正是促成改革完全成功的根本。
“哲勤,邯彰不过千万亩田地,即释放7万万元资本用于投资工商业,诺山东一省能释放土地财富呢?其会有多少资金流向工商业?”
第一百九十七章山东的未来
“山东省有l。3亿亩耕地,其中30%的耕地是集中于本地士绅之后,是可释放的财富,假若完全释放,以当今地价,其即可释放出30至40万万元财富,以总投资ll806万元的福田拖拉机公司为例,可兴建三十个左右,若是以总投资9875万元的北方钢铁公司为例,可兴建40个左右……”话声稍稍一顿,李璜深吸一口气说道。“其中,尚未包括我们的直接投资以及吸引的民间资本,按照释放l,投资0。5来计算,其可带动投资超过50万万元!”
过去,李璜并不了解经济,但在过去的几年间,就任专员公署顾问的他却有充分的时间去学习经济,了解实业,而他一直关注着邯彰的农业改革,正因如此,他才意识到,千百年来中国财富是怎么样一直禁锢于土地之中,土地是缘何成为农村不稳的根源,而邯彰的变革却改变了一切。
而对于山东、河北甚至东北四省,李璜自然清楚的知道,在司令部的地图上,实际上早就悄悄的将那些地区划入了“战区”之中,既然是战区的一部分,未来自然需要收复他们,而收复他们之后,如何实施农业改革,从而使其成为战争的根据地呢?这又是李璜作为防卫委员会委员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地利已经是人所共知,因此,如何能让那些地方上的士绅出售土地呢?”
扭头看着李璜,管明棠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虽说现在通过战区的扩张,自己已经插手河南、山东黄河以北地区的政务,但并没有实施农业改革,只是通过各县实施“降租减息”从而稳定农村,而究其原因,正是因为地利尽为人知,实际上,这也是山东、山西改革失败的原因。
“一亩地一季小麦可收500个棉花可收百个一年收租可获利十数元,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把地卖给老百姓,他们……幸好现在小四轮拖拉机、小型收割机都限购了,要不然,我都担心他们会不会用机械代替雇农,到那时……”
在邯郸的农村、合作社工厂吸收大量农民进厂同时,小型四轮拖拉机、收割机、播种机等农业机械亦随之于邯彰的合作社间推广,尽管距离机械化还很远,但这至少是一个开始,而在农业机械使用的同时,在农业合作社内,亦出现了担忧的声音,担忧机械会取代雇农,从而进一步恶化中国农村环境,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农村机械的推广问题上,才会存在诸多的争议,直到战争爆发后,面对大量劳力的流失,农村机械才得已真正推广,不过依然限定于农村合作社购进,且需经农业合作社调查,因劳力不足确实需要,才能获得许可证,但这种限制又能维持多久?
“到那时候,想要阻止他们就晚了!”
肯定的应一声,李璜又继续说道。
“所以,要尽快让他们把资本从土地转向工商业,让少地、无地农民获得土地,而不是出现美式的现代农场作业,到那时数以千万计的失地农民,必将是中国最大的不稳定之源。”
“在农村流传着要想家业稳,作田是根本的千古民谚,加之现在地利甚丰,他们又岂会愿意售出土地?”
实施农业改革的必要性,管明棠怎么会不清楚,也正因如此,才会在邯彰实施农村改革,但现在若是于战区内,甚至将来于山东、河北等地实施,又岂会那么容易,若是容易的话,阎锡山、韩复渠等人的尝试又岂会失败?
“恐怕阻力会很大难度也很大……”
“阻力会有,但不是不可行,只不过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已。”
“代价?”
“这种代价虽然每个人都可以付出,但却很少有人愿意付出。”微微点点头,李璜看着管明棠说道。“哦?为什么?”诧异的看一眼李璜,管明棠到对他的法子好奇了起来。“因为要付出的这种代价会有所牺牲。”“牺牲什么?”“牺牲自己。”叹口气,李璜说道。“因为要得罪很多人,而且还会招惹许多事非,所以在某些方面来说,都可以算是一种自我牺牲。”
“我明白了。”
管明棠听着,现在他的心里倒是隐约的猜到了李璜的办法是什么,而这个代价又是什么,但并没有指出来,而是听他继续往下说。
“千百年来,中国的土地为何越来越集中,而且一直很难被阻止,就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管这种事。”李璜的神情严肃而沉痛。“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愿意去得罪人,不愿意自己有任何牺牲,而且……”话声稍沉,李璜望着远处说道。“成功了,功劳是大家的,失败了,责任是自己的!”管明棠也用一种同样严肃而沉痛的表情看着李璜,只是默默的点着头,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
“或许发展大田种植,是未来农业发展的方向,但是就中国的现状来看,必须要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否则农村就会不稳,农民就易受他人煽动,因此,实施土地改革是必须的,但是强行实施土地改革的话,却又与我们的法律相抵触,因为我们的法律是保护私产的,而且……”不待管明棠说完,李璜却微微一笑。“法律当然在保护私产,政府又不是土匪,说要分田,就能把别人的家抄了,田给分了,私产不保,何以保民?”
“那……”
现在管明棠真正疑惑了,难道他所指的不是“暴力土改”那他所指的牺牲又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
爽朗的笑出声,李璜看着管明棠说道。
“哲勤,你不会觉得我是想劝说你实施土改吧!当然不是!”摇着头,李璜认真的说道。“我们毕竟是政府,有些事情虽然必须要做,但是我们必须要遵从最基本的底线,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的确不能做!”
“所以,即便要做也要想个其它的名目去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