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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郑大哥您说的,我这生意做的再大,还不是郑大哥您的帮衬!若是离了郑大哥,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不是!”
迎着郑士松的满,三言两语的管明棠还是顺着他的话,挑明了两者间的关系,告诉郑士松,自己压根就离不开他,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过只是他手里的“提绳木偶”罢了。
管明棠的识趣倒是让王天木心底颇为受用,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中,这枯等一个钟头的恼怒也随之淡去了,有些东西是可以是很快的淡去,便有些却是只会随着时间而越积越深。
“哲勤,那件事怎么样了?”
待管明棠坐下后,王天木便直奔了主题。
“现在南京可是在催着那!”
这次来北平找管明棠,还是为了另一件“生意”,南京在催着他,他自然要来催管明棠,或许是怕他不太明白原由,王天木便解释开来。
“哲勤,你居于商场,对政府之事想来也不甚了解,打从去年张汉卿的东北军不战而逃弃守东北,撤到华北后,这几十万东北军就成了政府的心腹之患,年初“一二八事变”期间,南京要求其死守锦州并在辽西一带运动,以牵制日军,但其根本就没有出兵的意愿,更是不顾中央严命,弃守锦州,就连汪兆铭在临行时也曾通电全国指责“去岁放弃沈阳,再失锦州,致三千万人民,数千里土地陷于敌手,敌气益骄,延及淞沪。今未闻出一兵,放一矢,却不断向中央索要军款,乃欲藉抵抗之名,以事聚敛。……惟有引咎辞职,以谢四万万国人,毋使热河平津,为东北锦州之续。可这都是书生之见,他张汉卿有可能交出军队引咎辞职吗?”
叹口气,王天木全是一副早就看穿军阀模样的样子。
“且不说这些个军阀为一已之私弃土误国不说,现在为养军、为一已之欲,却又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这几个月,上海租界那边突然冒出一批珍宝!”
话至此处,王天木又特意压低声音说道。
“按刚得到的情报,公署的那个人两个月前故宫里搬出数百箱珍宝运到上海拍卖,英国图书馆以12万英镑购入了“王右军快雪时晴图”,美国石油大王洛克菲勒以65万美元购入了“唐寅踏雪寻楼图”,这些可都是国宝啊……”
“什么?”
王天木的话却让管明棠整个人不由一惊,这件事自己也曾在报纸上看到过,甚至在后世的网络上也看过此事的介绍,不过大都是沿用事件发生后南京政府的最后“解释”。而在这惊讶之中,原本在抽屉中正准备将瓶中的粉末倒入块糖盒内的手也停了下来。
“不是说是倭寇、汉奸造谣生意,离间京平团结吗?”
“你还真信?”
似笑似嘲的看了看管明棠,王天木还真没想到管明棠会信这个解释。
“若是南京派出特派员来北平彻查此案,逼急了北平绥靖公署的那些人,这华北会变成什么样子,南京现在打掉牙忘肚里吞,还不是为了避免逼急了他们,万一这河北变东北,大局崩溃,谁人能揽!”
虽是说语是感叹,可王天木的脸上却是强抑着怒意,他看着管明棠说道。
“所以南京才会一再来电报催促此事!”
“可,即便是咱们侥幸把这件事办成了,坑了他一笔银子,万一他再卖一拍国宝……”
“他没那个胆量!”
嘲讽一声,王天木却是盯着管明棠说道。
“这件事,你必须要加快运作,要知道,南京那边要的是结果,要得是……”
郑士松的督促换来的却是管明棠的沉默,南京未来也太急了点,现在动作合适吗?连路子都没铺设好,又怎么可能达到目的?
沉默良久之后,管明棠看着王天木说道。
“郑大哥,三百万和两千万,你要那一个?”
不待他回答,管明棠却似自言自语的说道。
“三百万,对他来说,算钱吗?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的,可若是能弄笔大的,那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抬起头,盯着王天木,管明棠用尽可能平静的口气说道。
“郑大哥,麻烦您转告南京那边,想要一劳永逸,就得有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南京听,可未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听,自己实在是太急了点,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就像对王天木一样,果断下手或许是好,但……
恰在这时,门推开了,却见方芷芸端着咖啡进入办公室,一时间屋内尽是那诱人的咖啡香,闻着咖啡香管明棠的心下却是叹口气,将方糖盒从抽屉内取出。
以后,以后还有机会!
第四十七章洋人挤兑人忧虑
第47章洋人挤兑人忧虑
天津通衢胡同,这个遍布着棉布庄,因棉布生意而兴隆的胡同内,一家家棉布庄,原本这些棉布庄,大都是从事着棉布售出的生意,鲜少承受成衣,清军的京畿禁卫军和驻防各地的庆军、毅军、定武军、武卫军等,大多到估衣街、锅店街的大棉布庄采购布料制作军装,来往熟悉后,各军常常委托棉布庄代找成衣加工店。由此也开辟的闻名全国的天津的军装制造业,而通衢胡同无不是见证着这些成衣店抓住机会从而一举暴富的经过。
天津的军装行业历史,清末已经略有雏形。而到了袁世凯在小站练兵,成立“新建陆军”,军服改为西式上衣,中式便裤,戴大檐军帽,一改过去军装往往通过分包布匹委托加工的形势,自此以后,军队开始向通衢胡同估衣街一带的棉布庄大量订制军服。
早年承做新建陆军军装的是春华泰棉布店。位于通衢胡同的春华泰原本只经营绸缎布匹,后因承做“新建陆军”军装,又在锅店街设立栈房作为军装部,招雇成衣工人,把布匹剪裁后,再找郊区住户加工缝制、锁钉扣和絮棉花等。这项工作有专人负责,往来城乡之间,发活收活,俗称“撤官活的”。
春华泰经营军装生意兴隆,需求不断增加,于是春华泰本柜同人不少都陆续离开,或自投资金,或与人合伙开办起军衣庄。在1900年先后,春华泰本柜的陈秀甫、史世甫、左荫棠、张汉卿等人先后离开春华泰自行开办军衣庄,如陈秀甫的铭利军衣庄,曾承揽清兵部军服生意,史世甫的华懋昌军衣庄,曾承做北京禁卫军的军装,左荫棠的义源涌军衣庄、张汉卿的宝聚源军衣庄都曾经承揽直隶警察厅的警察制服等。
北洋军阀割据时期,各地军阀竞相扩军,军服需求不断增加,天津军装业也随之进入全盛时期。虽然这段时期,大军阀如段祺瑞、曹锟等都曾相继设立被服厂以谋私利,但全国各地未设被服厂的中小军阀仍然以天津作为订制军服的主要来源,而部分军衣庄的老板甚至借此积累了丰厚的个人财富,成为天津工商界的名人。
外人进入花园路,不走几步便会看到一座典雅华贵的西式别墅建筑,这座建筑便是花园路九号,在天津商界大名鼎鼎的章宅,在过去的十几年间,这座西式别墅的主人,可以说占据着天津军装业的半壁江山,由恒源帆布厂提供原料,恒聚德军衣庄承做军用服装,这么一条流水线式的生产线,自民国七年似乎就从未曾停止过。
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恒聚德军衣庄十几年如一日的承接着过去的奉军现在的东北军军衣定单,早年间民间曾传说张作霖当初每到天津常下榻在章府,而每晚都会同章府的主人章瑞庭打麻将,而章瑞庭则在麻将桌上故意输钱给张作霖,以博大帅一笑,而这一笑的结果自然是更多的军衣定单。
对于抱上财大气粗的奉军、东北军这棵大树的恒聚德军衣庄来说,似乎这军衣生意是做不尽的,也做不完,不过,从去年起,东北军的生意似乎难坐了起来,这倒也不出外人的意料,打从九一八事变东北军失去了地盘,自然的也就失去了财源,没钱自不可能像过去那般财大气粗了,恒聚德的生意自然难做起来。
“查到了吗?”
章府的客厅内,面带愁容的章瑞庭语气显得似乎有些疲惫。
虽说他出身贫苦人家,15岁给小站一家船主当伙计,为袁世凯练兵的小站营地运送军需,到后来发展到为军队承包军装被服,虽出身贫苦,但这一辈子却是顺风顺水的,几乎从未来受到过任何挫折,打从民国七年通过旧友鲍贵卿接下奉军的生意,一开始只是承接奉军被服厂做不下的单子,可后来和张作霖有了联系之后,张作霖最后把几十万奉军的军装全交给了他,可以说是大获其利。
若是这辈子受过什么挫折,恐怕还是两年前,少帅入关调停中原大战时,自己仗着财力雄厚,又有少帅这位全国第二人做靠山,把北洋纱厂独资买到手,接办北洋纱厂以后,自己可以说是事必躬亲,锐意经营,一心想把厂办好。但市面洋货充斥,纱布行情连年下跌,纱厂负债越来越多,这两年挣扎再三,却始终未能打开局面,现在只想把这纱厂给外人,若非接手的只有日本人,自己又岂会一直捂在手中。
纱厂亏损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军庄衣的生意随着东北军失去了东三省,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去年入冬前,东北军定购的30万套越冬被服,现在不过只结了七成的款子,这笔生意让恒聚德亏了数十万,而现在……东北军的生意竟然被人抢了!
虽说只不过是抢走部分生意,若是搁过去,就那点生意章瑞庭怕还看不上眼,可今时不同往日,虽不过只是几万件军衣,但章瑞庭还是敏锐的意识到危机感。
“董事长,听公署里的宋处长说,接下这笔生意的是一家洋行!”
边际远的回答只使得章瑞庭一愣,随后像是不太确信的说道。
“洋行,什么时候洋行开始做起了军装生意!”
闯荡商界二十余年,没少和洋行打交道的章瑞庭怎么也不会相信洋行会盯上军装生意,军装生意虽说利润颇大,但几十年的定规使得洋行根本就插不得手,再则相比于军装,军火的利润更大!
面对董事长的诧异,边际远,这个天津知名商人边守靖的本家却是苦笑了笑,一开始他也不相信,可到后来他却是不得不信。
“董事长,这看这件军装!这是那家洋行供给的军装。”
从包中取出一套军装放到茶几上,虽说还未展开,可不过是搭手一摸、扫一眼针脚做工,章瑞庭就知道这下怕是碰到对手了。
“不是东北军的衣款?”
看着展开的军装,看起来倒是和驻天津的那些美国陆战队的军装有点相似,和过去东北军用的日本款的军装截然不同。
“董事长,还是您见识广,一眼就看出来是美国式,可不就是美国式吗?”
轻拍董事长个马屁,坐在沙发上的边际远的面上却见不着一丝喜色,这一趟北平之行,算是让他彻底的死了心,甚至绝了望。
“一套多少钱?”
“两块!”
吐出这两字时,边际远面呈一副死灰之色。
“什么!”
双眼猛的一睁,章瑞庭惊讶的看着边际远。
“你确定是这个价?”
“没错,我也问过几次,就是这个价,听说,这个价钱还是洋行大班亲自和张主任谈出来的结果!两块钱一套!”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么便宜,美国人不是日本人,他们肯定不会做亏本买卖……”
喃语间望着几上的那套军装,紧皱着眉头章瑞庭全是一副凝神思索之色,在各国洋行中,亏本做生意的只有日本人,就像这几年日本人在华低价倾销人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