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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吓得不敢答言,洛槿初瞅了丈夫一眼,小声道:“行了你;好歹过去这几天;怎么还不能忍一忍?”说完扬声道:“好了,你告诉驸马,我这就过去。”
原本以为风寒这样的小事对于洛槿初来说;不过是药到病除小菜一碟。谁知岳姨娘这风寒却是厉害;断断续续到了第三天;便迷迷糊糊发起热来。这一下驸马和公主可都慌了神儿,洛槿初也郑重起来,镇日里就在岳姨娘的房间中看护着,竟是连自己的院子都不回去了。
秦锋一开始听了她的话,然而忍了这三天,实在忍不住了,自己在屋里抱怨道:“有什么?初初也说过,热伤风不比秋冬时的冷伤风,总要迁延几日的,就至于把人都给拘过去不让回来?爹爹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恰好香草留在屋里,这是洛槿初特意吩咐的,让她好好服侍秦锋,此时听见世子抱怨,忙笑道:“不关驸马爷的事儿,公主也是这么吩咐的,奶奶也说了,姨娘这次病似是有点儿不寻常,要注意观察呢。”
“注意注意,用她这个少奶奶去注意?一个姨娘罢了,竟然让少奶奶围着她转,传出去岂不笑掉人的大牙?”秦锋的声音越发阴沉,想了想便道:“不成,我倒要去看看,这岳姨娘究竟是什么病,就能折腾的府里鸡犬不宁。”
香草心说爷这是生气的都顾不上斟酌用词了,什么叫姨娘的病折腾的府里鸡犬不宁?府里鸡犬明明好好儿的,惊动的人是奶奶和驸马公主,叫您这么说,他们倒成了鸡犬?
不过这也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诽一下,万万不敢说出来的,眼看着秦锋都出了门,香草连忙叫过环儿月儿嘱咐了一句,这才连忙跟了出去。
秦锋满身怨气,先来找公主,听说在岳姨娘屋里,心想得,连母亲都是这样,父亲那里更不用说了。因一路走过去,刚进了岳姨娘院子,便见驸马身边的仆人李毅急匆匆走了出来,一看见秦锋,便“哎哟”叫了一声,大声道:“世子过来了?可巧奴才正要去找您。奶奶说了,要让路六儿去接柳先生过来。奴才等都不认路。”
路六儿这会儿却不在秦锋身旁,他哥哥马上要成亲,因这几日伺候了秦锋回府后,便请假回去帮忙。此时秦锋听见这话,不由得皱起眉头道:“请柳先生过来做什么?”
“奶奶说,姨娘的病怕是有些不对。”李毅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对秦锋道。
“什么不对?”秦锋让李毅那小心的模样吓了一跳,情不自禁便脱口而出,话音落,忽然醒悟过来,失声道:“莫非……这里面另有蹊跷?”
“爷小点儿声,这事儿除了驸马公主和奶奶外,目前就只有小的知道了。奶奶说了,若说配药针灸,她未必比先生差,然而这诊病,还是不如先生经验丰富,因此让奴才去找路六儿,接柳先生过来。
秦锋心下倏然间已经转了好几个个儿,此时待李毅说完,他便毅然道:“六儿有事情,我准了他两天假,既是你们不知道地址,那我亲自走一趟吧。”话音刚落,便见秦宇走出来,看见李毅和他说话,便皱眉道:“怎么还不去办事?锋儿,这是正经事,你不许阻挠。”
秦锋冷笑道:“事关爹爹心上的人的性命,儿子哪里敢阻挠?只是六儿让我放了假,如今我亲自去请柳先生来给姨娘看病,如何?这总可以了吧?”
在他想来,自己一个世子,竟然要亲自去为一个姨娘请大夫,爹爹心里再怎么欣慰,表面上也总该说两句不妥。谁知秦宇听了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郑重道:“你去吧,岳姨娘的病非同小可,路上不可耽搁,早去早回。”
秦锋差点儿没气死过去,心想好嘛,爹爹为了那女人,竟连这尊卑都不顾了。心中有气,偏偏那是自己老子,如何能发作出来?只好闷闷的扭头离开。
这里秦宇回到屋中,公主正从里间出来,见他眉头紧锁,便忙上前问道:“如何了?莫非是锋儿不许路六儿过去?他这可也太不懂事……”不等说完,便听秦宇笑道:“不是,路六儿家里有事,他准了假,这会儿自己去请柳先生了。”
“这样啊。”公主松了口气,合掌笑道:“这也是应该的,当日他还在襁褓之时,红颜那真是疼他疼到骨子里,送出去的时候儿,我这个做娘的固然肝肠寸断,红颜可也是差点儿哭昏过去,谁想到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儿?”
秦宇笑道:“这不也是他关心你这个做娘的?儿子孝顺,是好事儿。不过总算这日子要熬到头儿了。过些日子赵英回来,咱们再想个瞒天过海的法子,让他们两个团圆,我这担了二十年的责任,可总算是……总算是能卸下来了。”一语未完,眼圈儿已是有些发红。
公主笑道:“可不是?只是……红颜这一病,着实让人揪心,妞妞那孩子向来是仔细的,这一回她原本说无碍的,怎么到如今,却是到了这样一个地步?这……这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怎么和赵将军交代?是了,锋儿亲自去请柳先生,他不会在半路上故意耽搁搞鬼吧?”
“咱们儿子不是那样喜欢使阴谋诡计的人,他但凡去了,自然就不会弄这些花样。不然的话,就不肯去了。”秦宇安慰了公主一番,旋即又转回内室,看着岳姨娘绯红的面颊,洛槿初皱着的眉头,不由担心道:“怎么?可是热度又高了?”
洛槿初摇摇头,起身回道:“热度还好,只是脉象却越发有些不明,似是……有一点中毒迹象,只是儿媳于这方面实在经验太少,还要等先生过来才能断定,爹爹可派人去接柳先生了?”
秦宇连忙道:“锋儿亲自去了。中毒?你说红颜是中毒?这……这怎么可能?能确准吗?”
洛槿初摇头道:“没有任何症状,唯有脉象中存着一丝疑惑,儿媳实在不敢断准,只能等先生过来,他诊治了那么多人,总是经验要强我许多。”话音落,抬起头来,只见公主面色惨白,喃喃道:“中毒?怎么会中毒?”于是连忙又跟公主解释了一番,只说自己还没断准,要等柳先生的明确诊断才行。
一边宽慰着公主,洛槿初心里也在叹气,她如何不知道公主在担忧什么?这几天秦锋对岳姨娘着实没有什么好脸色,又替公主抱不平,公主自然是担心他气愤之下,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不过她虽然猜到,却也不好说出来,心中倒是信任秦锋的:他既答应了自己不会对岳姨娘下手,那一定会遵守诺言,在这方面,她对丈夫的一诺千金有着十分的自信。
果然,秦锋是半下午的时候出去的,半夜的时候儿,他和柳先生以及白玉就到了,可见秦锋这一路上确实没有故意磨蹭耽搁,但是从这个速度上来说,也没有心急如焚的赶路就是了。
柳先生听洛槿初介绍了一下情况,面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连忙进到里屋替岳姨娘把脉,公主和驸马都小心觑着他的面色,就见对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凝重中尚有些惊讶,夫妻两个的心不由得都提起来了,就连洛槿初,也紧张的紧紧攥着拳头。只有秦锋,冷冷倚在门旁,沉着脸不发一言,目光时不时从父母身上掠过,显然对他们两个这样看重岳姨娘有些不满,父亲也就罢了,是他喜欢的女人,但母亲也这样,会不会贤惠的太过头了?世子爷心里这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就别提了。
柳先生这光诊脉就是诊了一刻钟,论理从没有诊脉这么长时间的,可见岳姨娘的脉象确实有些古怪。直到他收了手,驸马早已等不及,连忙一步上前,颤声问道:“如……如何?她的病如何?”
柳先生面色凝重道:“妞妞说的不错,是中毒,而非寻常伤风着凉。”说完就听公主一声惊叫,驸马也是面色苍白,身子晃了几晃,险些一屁股坐倒下去。
“师父,这毒有没有解药?”
洛槿初连忙上前一步问道,老实说,虽然确定是中毒,也从这诊脉的艰难中可以看出:这毒实在是不好解。然而她心里还真没怎么当回事儿,自己的师父那是谁?那是药林传人啊。医术不说是天下第一,那也绝对可以跻身于前三甲之中,有医术,还有汇聚天下所有奇药的药林,她还真不相信能有什么毒可以要了岳姨娘的命。
然而柳先生却是悲悯的看了看岳姨娘,缓缓摇了摇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一下;连洛槿初的心都是一下子提了起来;抓着柳先生的袖子道:“师父,你……你倒是说清楚啊;这……这毒不会是……不会是没有解药吧?这……这怎么可能?您老可别和我们开这玩笑,又不是七叶七花毒,这可不是传奇脚本啊师父。”
“你就知道传奇脚本。”柳先生叹了口气;摇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有没解药的奇毒又有什么稀奇的?”说完忽听“咕咚”一声;却是公主跌坐在椅子上,柳先生回头一看,便看见那天仙美妇满脸泪痕;登时不敢再看。
秦宇此时也是面无血色,绝望的看着柳先生,颤声道:“能否……能否再……再想想办法?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儿媳,儿媳你有没有办法?绝杀阵的毒阵你都破了,不……不会连这个毒都……都解不了吧……”
不等洛槿初说话,就听柳先生斩钉截铁道:“这毒,无药可解,妞妞也是没办法的,毒阵里如果用了这种毒,妞妞就算是大罗金仙,恐怕大周也要全军覆没。不过,那是毒阵,这种千金难买的毒药,又怎么可能大面积应用。”
一句话可以说是打破了公主和驸马的所有希望,洛槿初则是无奈的看了师父一眼,心想师父还是老样子,你就非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这……看驸马都要晕过去了,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师父这样做,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再委婉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室内一时间沉默无声,洛槿初看着驸马和公主面色惨白大受打击的模样,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忽然就见公主从椅子中起身,也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便扑到岳姨娘床边,抓着她的手痛哭道:“妹妹……妹妹你不能这样啊,你……你熬了二十年,为的是什么?你不能就这么撇手走了啊,你要我怎么和赵将军交代?你要驸马怎么和赵将军交代啊?”
这一句话里的信息可真是太丰富了,顿时就让洛槿初和秦锋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别说他们,就是柳先生,都明显愣了一下。
“娘……娘亲你是什么意思?”
秦锋是对岳姨娘成见最深的,此时听母亲忽然这样一说,似乎里面竟大有内情,不由只觉着脑子“嗡”的一声,连忙上前细问端的,却见公主只是拉着岳姨娘的手哀哀哭着,竟是再也不肯说什么。
“是……是不是你?”
秦宇看见儿子如此急切的模样,想起这一段时间他对自己说的话,似乎十分不满岳姨娘,因不由得一下子就疑心上了,一把抓着儿子的衣领拽了起来,厉声问道。
“我?什么……是不是我?”秦锋也懵了,但是旋即醒悟过来,不敢置信的看向父亲,他恼怒道:“爹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我……我要杀她,难道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秦宇不说话,一时间,父子两个互相瞪着,胸膛都是剧烈起伏,显然此时心情都是十分激荡。
这若是梁夫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