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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杀阵都隔了二十年,又能有什么威力?何况夫君于破阵一道是极精通的,当日药林里的大阵……”
洛槿初一番话说下来,只把秦锋的本事说的天花乱坠出神入化,连梅妆公主都听呆了,心想我儿子竟是这么厉害的吗?怎么素日里从来不知道?问他他也不肯说,因疑惑道:“哪有这般无敌的功夫?从来没听锋儿提起过。”
洛槿初眼见公主神色松动,哪有不趁热打铁的道理,于是连忙笑道:“娘糊涂了,夫君在父母面前,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本事照实说出来?只怕您和驸马还以为他不稳重,爱吹牛。何况他那个性子,最是谦虚沉稳不过,这些辉煌事情,您久居富贵门中,却去那里听说?不然让驸马打听一下,看看他在江湖中的名头,就知道我没撒谎了。”
一番话说得梅妆公主果然动了心,面上便添了几丝喜意,叹气道:“不是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实在是二十年前的绝杀阵太过惨烈,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儿,每每提起,也是心有余悸。真真若不是国师,大周已经灭了,这二十年,皇室中人和边疆官兵,最怕听到的字眼儿就是这绝杀阵,偏偏它到底出现了,怎么不由得我们悲观?”
“娘可知天命所归这四字?”洛槿初打蛇随棍上,淡然笑道:“儿媳虽然没见过国师,却也能想象到那必然是一位学通天人的大能,论理他既费尽艰险斩杀敌人主帅,理当知道这绝杀阵的厉害,回来就该未雨绸缪积极备战的。可为何他回来后却全无动作?为何他就指定把夫君送出江湖历练?为何这二十年来他竟能放心的在外地云游不归?为何又暗地里助夫君跟江湖上那些开山怪学习各种功夫本领?”
“你的意思是……这……这是因为天命所归?锋儿他……他就是……”梅妆公主惊疑不定的看着洛槿初,如果说刚刚她还只是动心而已,现在就真的宛如醍醐灌顶一般明悟了。
“没错,夫君就是那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倒霉家伙……哦不对,是绝世神兵,他就是我大周朝的绝世神兵,是大周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你这孩子,惯会逗我开心。”梅妆公主让洛槿初一句话说的笑了起来,这一刻她是真的放心了,当然,不是全放下,可是比起这大半天心提在嗓子眼儿上,随时都可能蹦出来的情况好多了。
洛槿初哪会放过这趁热打铁的机会,紧接着又笑道:“可是白玉柱紫金梁,在战场那种地方也不敢保证就能一点儿皮肉伤都没有吧?这种时候我就该派上用场了,俗语说,红花还需绿叶配,我就是配着夫君的那朵绿叶啊,有我护着他,他定会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娘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梅妆公主也觉着洛槿初的话有道理,然而想起丈夫临走前的嘱咐,这话一出口,只怕面前这个鬼灵精的儿媳妇就要打蛇随棍上了吧?因只说出一个字,便踌躇不语。
洛槿初就知道从思想上已经将公主的工作做通,剩下便是加最后一把火了。于是拉了公主的袖子撒娇道:“娘,你就答应了儿媳吧,儿媳和夫君情深似海感天动地山盟海誓此生不渝,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还拜托人家月亮干什么啊?干脆我自己跟了夫君去不就行了吗?娘,您也知道我们新婚燕尔,怎忍两地分别,相隔千里遥遥思念……”
“你……你这孩子,都胡说些什么呢?”梅妆公主让她缠的哭笑不得,忽见洛槿初又正色道:“娘亲要是不答应,我……嗯,我就告诉夫君您身子的事儿……”一边说着,目光就向公主的肚皮看过去。
梅妆公主起先还不解,心想我身子的事儿?我身子有什么事儿啊?及至看到洛槿初那暗示意味强烈的小眼神儿,这才明白过来,不由羞得满面绯红,在她手上轻轻捶了一下道:“你……你可是要死?这种话也能随便出口?还是跟我这个婆婆说,你……你这孩子……”
“娘亲就说答不答应吧。”洛槿初腆着脸,嘻嘻笑着看梅妆公主:“娘,我知道,您最疼我了,就像我亲娘一样疼我……”
“我若是像你亲娘,这会儿就该把你锁进屋里去。”梅妆公主叹了口气,接着为难道:“不是娘不答应你,实在是驸马都猜出你的心思了,所以和我说过,要我万万不能在你面前松口。”
洛槿初心说纳尼?驸马爷竟然这么厉害?我去真不愧是内阁大学士,这料敌机先未卜先知的本领也太逆天了吧?难怪他哥哥嫂子暗地里活动了这么些年,也没让他怎么着。心中想着,早又缠了上去,嘻嘻笑道:“娘亲,不用你答应我,就是将来我跟夫君出征时,您不反对就好。”
“这个……唉!好吧,想来你也过不去锋儿那一关,日后如何,我不管了成不成?”梅妆公主实在被她缠得没办法,心中更是感动,暗道这孩子竟然为了锋儿的安危,肯去烽火连天的战场,若说深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深情呢?
终于搞定了梅妆公主,也就间接等于搞定了驸马爷,洛槿初对自己的“战绩”表示很满意,剩下秦锋根本就不成问题了。嘿嘿,当初未雨绸缪的那一招,便是要用在这地方的,那家伙虽然也有些缺点,但一言九鼎一诺千金这一点做得还不错,只要自己开口,相信他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秦锋这一进宫,直到傍晚才回家,因小夫妻两个去给父母祖母请了安,又被大长公主留下来用了晚饭,方回到屋里,洛槿初便问道:“可是定了出征的日子?”
秦锋点点头,看着妻子的目光里满是愧疚,轻轻搂了她道:“定下来了,五天后整军完毕就要出发,实在是边疆形势岌岌可危。连皇上也没料到会这样快。绝杀大阵环环相扣,即便是我也没有把握,如今硬要抵挡,不过是往里填士兵的性命罢了,所以必须尽快赶赴边疆。”
洛槿初点头道:“这话正经没错,既如此,我也该好好预备了,要回侯府一趟,是了,秦锋你知不知道京城里专门卖西洋东西的地方在哪里?我不是要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京城中有没有卖的比较全的地方?我要找的东西,错非是这种地方,只怕也很难买到呢。”
“你要买什么?”秦锋有些奇怪,却听洛槿初笑道:“不用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知道。当日因缘巧合,得了一本西洋做药的书,里面和咱们中医截然不同。我就觉得有趣,做了两样,威力你也知道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不许告诉别人,就是当日煜儿险死环生之时,除了你从药林里取出来配的药外,我无意中鼓捣出来的西洋药品可也是起了很大作用。在那之后,我又搜罗了几本西洋医书看,发现对治疗急性感染等,西洋药品倒是比咱们的中药有用,这一次去边疆,只怕伤亡者众多,我就是要大展拳脚弄西洋药,哪怕少死一个人也是好的啊。”
“西洋药竟这么有用?”秦锋也来了兴趣,凝神细思了半晌,方点头道:“是了,寻常也听人说,西洋那边过来的膏药治头痛很有用,我也弄了几贴给我娘,只是效用不是很好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公主的头痛和别人不一样;也不是西洋药品对症的;自然不好用。”洛槿初解释了一句,就见秦锋点头;喃喃道:“既如此;也罢;我陪你去找一找;只怕还要去四夷馆一趟;就如你说的;哪怕少死一个也是好的,边疆……”说到这里;他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得,不敢置信的瞪着洛槿初;结结巴巴道:“初初,那个……为夫我……刚刚……是不是……那个听错了?你……你不是要去边疆配药吧?是我听错了,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行了,别装了,你都这么问了,就说明你心里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不然以你的沉稳,还能这么结巴吗?”洛槿初脸上笑容无比灿烂,然后一锤子就砸的秦锋晕头转向:“你没听错,是我要去边疆,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你在沙场杀敌,我在后方配药。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夫妻一体,自然你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就算是你要名留青史,娘子我也一定要追随你流芳百世,如何?我这可是天高海深的情意,你敢不要?”
秦锋就觉着从心里泛上一股苦涩,一直到了嘴巴里,看着对面小妻子闪亮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恐怕很难打消对方的主意了,因涩声道:“流芳百世名垂青史我都依你,我只求你留在京中,在京中配药,到时候我派人随着粮草运送到边疆,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初初啊,为夫现在很焦头烂额了,你就别添乱了,啊。”
“你当哄孩子呢?”洛槿初被秦锋这哄小孩儿的语气惹恼,黑了脸冷哼一声道:“没得商量,公主那边已经答应我了,费了我多少精神唇舌,这会儿在你面前反而卡住了,算什么事儿?秦锋,别人不了解我,你难道还不了解?我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吗?”
“不求你知难而退,只求你别迎难而上,你就老老实实在京城呆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秦锋叹了口气,拉住洛槿初的手:“初初啊,你想一想,我当初为了不连累你,差点儿都忍痛挥剑斩情丝了,如今怎么可能同意你上战场?”
洛槿初也反握了秦锋的手,诚挚道:“夫君,你要挥剑斩情丝,可最后不是在我的破坏下没斩成吗?你知道在这些方面,你是斗不过我的,就不要挣扎了好吗?难道你以为当初你答应我的那件事,只是我用来难为你,说着玩儿的?”
“那件事?”秦锋呆呆看着洛槿初,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当日在侯府凉亭里向洛槿初赔罪时,曾经郑重答应过对方一件事,只是那时洛槿初并没有明言是什么事,却怎么也没料到,她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
一念及此,秦锋差点儿跳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洛槿初,咬牙道:“莫非……莫非你早就料到今天?你……你便是为了今天?你……”
“没错,我就是为了今天。夫君明白了?果然善解人意。”洛槿初笑得无比甜美,见秦锋坐在榻上呆若木鸡,她就站起身笑道:“行了,那咱们就说定了,你时间宝贵,也不用你陪我四处转,找个熟悉京城大街小巷的人替我引路就好……”
“不行,我决不能答应你,什么事都好说,唯有这件事。”
不等说完,就被秦锋打断,想也知道,世子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范?只不过洛槿初对付秦锋,那自然是游刃有余。因夫妻两个斗了一夜,最后秦世子只能在节节败退之下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基本上就等同于默认了。没办法,洛槿初都把宫珍和皇帝抬出来了,秦锋心里明镜儿也似,如果她真的愿意去边疆做药,心系战场的皇兄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
接下来也不必赘述,第二日秦锋指派路六儿跟着洛槿初去街上,只是在西洋街那里的收获十分的不如人意,不说别的,只说要做抗生素,没有显微镜怎么办?培养基她倒可以用大致不错的玻璃器皿代替,这显微镜可是代替不了。
因此下午回来时,洛槿初的雄心壮志免不了就有些一落千丈,忽听丫鬟说公主肚子有些隐痛,连忙过去诊治,却原来是中午公主贪吃河鲜,虽然是新鲜的东西,她肠胃却不服,因这会儿有些恶心腹痛,洛槿初给她吃了两味丸药,过一会儿也就强多了。
岳姨娘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