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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坐在椅上,两侧分站两名侍女,此刻正淡淡打量着她。
她嫣然一笑,走上前去,去给皇后行了礼,请了安。接着千祗翊也请了安,他们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了些客套话。
皇后听完不甚在意点了点头,眸光里也是无波无澜,似乎根本就当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她感受到皇后不甚在意的态度,暗自勾了勾嘴角,皇后哪,你活得真是悲哀。
待到走出沁芳斋,她对千祗翊道:“我算是知道了,以后我要应对的,只怕就只有皇上和你的母妃了。”
千祗翊挑挑眉,没做声,只是唇角也勾出一抹浅笑来,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她看见那抹笑,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皇后那么轻视她,就说明……皇后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皇上知道的事情,却没告诉皇后,而是告诉了惠妃,并且愿意让惠妃一届女眷插手这等事情……呵呵,皇后哪,你莫说去跟瑂妃争,就是一个惠妃,你都比不上。
惠妃最起码还知道跟瑂妃交好,皇上爱屋及乌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去了,可是你却偏要去动皇上拿心尖尖上的人,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她原也以为,皇后也是她需得提防的人,今日一见,看来是不用了。皇后简直就是这件事的局外人,一个毫不知情的局外人,这同时也说明了皇后这半辈子是活得多么失败。
可惜了,半辈子失败,就注定一辈子都失败。
这一点上,惠妃是这皇宫里做的最好的女人。
明知道抓不住皇上的心了,就干脆不去抓了,从瑂妃入手,这不是么,瑂妃死了之后,可不是就是她一人独大了么、同时也造就了千祗翊跟千祗璃感情甚是不错的局面,这是皇宫里少有的兄弟真情,难能可贵。
所以她说,惠妃此般打算,可算是救了她自己也救了千祗翊。惠妃跟瑂妃交好,其中不乏两人本来就是表姐妹的原因,可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姐妹真情又何曾真正起过作用,说到底,还是利益驱使,惠妃若是无法从中获利,也许就未必跟瑂妃那般亲近。
“别发呆了,打起精神来应对你说的人吧。”
千祗翊一句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来,她定了定神,回味了一下千祗翊刚才说的那句话。
千祗翊是在说,她要见惠妃了,没错,就是这样。
“你可答应过我的,要护着我。”她笑道。
“恩、”
两个人又是手拉着手进了惠妃的寝宫,惠妃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似是皱了一下眉头,只不过是转瞬间就恢复正常,似乎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幻觉。
看起来,果然如她所想,惠妃果然是不喜她的,也并不想她给自己做儿媳妇。
绾绾暗自撇了撇嘴,反而把千祗翊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她才不在意呢,惠妃越是不喜欢,她就越是要去做,能给惠妃添堵,她心里舒坦着呢,
千祗翊感受到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给惠妃请了个安。
她也照着标准的礼仪动作给惠妃请安,就像在朝堂上那样规规矩矩的。
她不想让惠妃抓住什么把柄,这些小事上就更加没必要。
礼仪什么东西的,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毕竟自己有个名气响当当的娘在那里放着呢,又不是摆设,自己从小耳濡目染也总该学会了吧,更何况娘还是有特意教循自己这些东西的,即使在如梦苑没怎么真正地用上过,总也是不会差到哪儿去。
跟刚才皇后的淡淡目光截然不同的、甚至说是带着审视与不喜的目光,就毫无预兆地落到了自己身上,她不做声,静静感受着目光里的审视之意。
屋里的气氛几乎要冻结成冰的时候,惠妃才开口了:“赐座。”
两侧立马就有人搬了高椅过来,绾绾暗道惠妃这算是审完了吧,没看见什么她能挑得出毛病的地方吧、
千祗翊过来跟她坐在并排,惠妃的目光还在两个人的手上徘徊不定。
“咳咳。”她故作轻咳了两声,惠妃的目光这才讪讪收回。
千祗翊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两眼,唇角又不经意扯出一抹笑来,似是在嘲笑她刚才的行为。
她看见了也懒得多搭理千祗翊,只是等着惠妃再次开口说话。
惠妃大概并不想跟她多说话,这是她总结出来的。
上次在灵音寺,惠妃说的“吃饭吧”不是对她说的,刚才的“赐座”不是对她说的,可是却都是在她们两个女人之间的异常紧张气氛下产生的,也不知是独独对她一人如此还是说本性如此。
她想是前者。
于是乎,惠妃下一句话,果然还不是对她说的。
只听得惠妃道:“翊儿,这次去了江南,一路可有受苦?”
她听后撇了撇嘴,千祗翊能受什么苦?从那天她回来的时候在梅画园看到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看得出来,千祗翊过得滋润着呢,人家自己不也说了么,过得可滋润了。
“母妃放心,一切安好。”
“既然回来了就安歇着,跟柳丫头一起走吧,不用在这儿陪我了。”
惠妃的目光状似无意地从她身上飘过,她倒没在意,只是听到那声“柳丫头”之后,突然很不悦地皱起了眉。
她记得在灵音寺的时候,惠妃就叫了自己柳丫头。
她知道,那是在唤柳凡琏。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是笑意盈盈地说自己姓苏、
如今惠妃明知故犯,这是跟上次一样的下马威。
千祗翊的身子也微微一颤,目光飘忽出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千祗翊脸上的忧伤神色映入她的眼,她突然觉得,这样忧伤的面容,好刺眼。
☆、苏绾 第三十九节 你将我当做了怎样的人
千祗翊脸上的忧伤神色映入她的眼,她突然觉得,这样忧伤的面容,好刺眼。
千祗翊,是不是只有为了柳凡琏你才会失神,是不是只有触碰到那个女子时,你才会像现在这样,嘴角蜿蜒出一抹明媚又忧伤的笑容。
眼角突然有些酸涩的感觉,也不知是为谁。
为了她自己,抑或者,为了千祗翊。
“惠妃娘娘,我姓苏。”她微仰起脸,抑制住那不知从何而来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再次含笑地跟惠妃重复了上次在灵音寺的话。
她姓苏。
她在江南峪州有座梅画园。
她那个老爹为了掩人耳目,给她起的名字叫苏七,可是私下里都是唤她绾儿的。
她不是丞相府的千金。
她没有一个小字唤作玉婉的妹妹。
她没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三皇子。
她,不是柳凡琏!
惠妃是抓准的她的弱点的,她一直在躲避的这件事。
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所拥有的一切,所失去的一切,所改变的一切,说到底,是因为她有一张像极了柳凡琏的脸。
她现在所有的遭遇,源于归乡路上那个破窗而入的男子。
她能留在那男子身边,是因为,她有一张,酷似那男子未婚嫂子的脸。
她能近距离接触那男子的哥哥,是因为,她有一张,酷似那男子哥哥的未婚夫人的脸。
她能跟那男子的青梅竹马成了姐妹,是因为,她有一张,酷似那男子的青梅竹马的姐姐的脸。
尽管结果有所不同,可是最初的一切,全部都是源于柳凡琏。
柳凡琏,如此不经意又深刻如斯地荡漾在她的周围。她甚至不知道柳凡琏到底是跟自己像不像,像到何种程度,或者说,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只知道,柳凡琏她是丞相府嫡女的交好姐姐,她是天盛三皇子的青梅竹马,她是四皇子心中的如意嫂子。
可是她,又算什么呢。
哦,千祗翊在听到惠妃唤她柳丫头时目光就突然飘忽了,看起来,思绪也是飘了很远吧。也不知道,那如突然断掉线的风筝似的思绪,又飘去了哪里,它的目的地,可有自己一分一毫的影子在里。
惠妃说了一声知道了,也就不再说话。
她想,自己此刻,是跟着千祗翊一起飘忽了。
她竟然还听得到惠妃说知道了,以往她出神不是忘乎所以么,难道自己的功力又大增了?她暗暗想着。
惠妃说知道了,哦,原来惠妃是知道的,大概早就知道了吧,却非要在千祗翊面前,如此残忍又决绝地将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揭露出来。
想让她难堪,亦或者将软弱展现?
一片静默中,她听见自己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千祗翊,我想回家。”
千祗翊眸里的光彩开始渐渐回转,焦距定到她身上,复杂不明的神色看着她。
她扯了下嘴角,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笑得很难看。
她想应该是很难看的吧,因为自己现在都能感觉得到刚才的一笑是多么牵强,眼眶深处,分明还有闪烁的泪光。
她说回家。
沁芳斋还有她现在待的这个地方,都让她觉得不舒服,所以她说了回家那样的话。
她不管是哪个家,总之,现在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见惠妃。
千祗翊带她回了紫翊宫。
其实,她大概只是不想听见惠妃的话,不想千祗翊因为那一声柳丫头而继续忧神。
所以,她很懦弱地选择了逃离,逃离了那似乎要让她窒息的地方。
“对不起,千祗翊……真的对不起、”她嗫嚅着,说些自己也不明所以的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千祗翊的话,只是一想起他唇角那鲜明而忧伤的弧度,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刺疼,那种疼痛一路不可抑制地蜿蜒直上,在走过的每一处都留下同样刺痛的感觉。
她以为,她是可以的。
她以为她可以以骄傲的姿态做他的皇子妃,她以为她可以笑看着这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她以为她可以通过努力使他们成为这里人人艳羡的一对,她以为她可以让他以自己为骄傲,因为她以为她可以面对这些风风雨雨,在他的陪同下面对这些风风雨雨。
可是,这些她以为,在惠妃状似无意的一声柳丫头下,在千祗翊那明媚而忧伤的笑容下,全部都变得不堪一击,被击落得七零八散,明艳地摔在她的眼前。
所以她说了对不起,她对不起千祗翊,她没有如自己想象中那般骄傲地笑着,而是在惠妃的寝宫里几乎将眼泪不顾一切地流下。
千祗翊纤长的手指从她的发丝中穿过,温暖地笑着,说:“你怎么跟个傻子似的与我说对不起,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以后不会了,绾绾,我让你伤心了。”
千祗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她只觉刚才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泪,便如决堤之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忍回。
再涌出。
涌出。
再忍回。
最终,溃不成军。
原来,千祗翊,你也知道,我会伤心的。
我也不知道,为何在看到你的唇角因为柳凡琏绽开那明媚忧伤的笑意时,就突然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了。
“千祗翊,你可不可以,别让我看到……你因为她……因为她而那样的忧愁。”她说。
千祗翊的流连在她发间的手突然一僵,然后,缓缓抽离,最终,拂去她面上的泪。
他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为了她……忧愁、”
忧愁两字,他略微哽咽了一下。
她听出那语气里的哽咽,微微有些黯然。
原来,即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