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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七看向玉婉的梳妆台,想从中寻找些什么。
一眼望过去,并没发现什么自己用得上的东西,苏七一叹气,起了身过去找寻。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坐在床边一直晃也不是个办法,总也该做些别的努力。
梳妆台上并没什么特殊物什,多是些首饰之类,玉婉平日穿着也不算奢华,首饰倒也不是太过在意,只稍稍装扮点到为止,而不是像有些官家小姐那样招摇过市的。因此,这桌上连首饰都是少,其实她也不是爱打扮的人,多数时候只是斜插一只簪子便草草了事,千祗翊也才曾戏言说她不像个姑娘家,她只一笑而过,回了一句,女为悦己者容,既然良人不在,她又何必多操心于此。
呸!苏七暗骂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又想到千祗翊身上去了。
那家伙现在指不定跟烟柳在共度春宵呢,她想那家伙想得再多他也不会飞回来救了自己和玉婉。
透过薄薄的一层窗纱看向天际,目光穿过彤彤火光,看向暗了的天空。
本来,天亮,天暗,都是极快的。
只在一瞬而已。
耽搁了这一会儿,天也黑透了,也不知道,现在她若还如十二岁那年站在院外是个围观者,是不是看到的也是如那日般的壮观景色?还好自己现在是站在屋内,也算是有了糊涂一次的资本。
她在想,当年自己对所有大人的淡然一笑,可能就是自己太过清醒,她知道她救不了那个男人,她还知道即使能救,她也不该救那个男人。于是乎,她就看着一个生命在烈火中消陨,一丝痛感也没有。
可是,自己心里有什么就像是变了。
变得不一样了。
不是好,不是坏,反正她也说不清楚。
若是今天她还那么理智、还是没有这糊涂一次的话,她想,她会怪自己的吧。
不说以后,现在自己都开始怪自己了。
自己刚才为什么还要站在院门前犹豫不决,还想干什么呢。
玉婉跟那男人又不同,不是么?
她看那男人被烧得面目全非时都是丝毫没有感觉的,可是自己现在就只是看着玉婉对于她的呼唤没有知觉就觉得心下难安,这不是差别么?
她也想,让自己能够意气用事一次,不那么看重她自身的利益,这样,她也满足了。
手下一疼,苏七回过神来,从窗子处收回了视线,看向滴了血的右手。
怎么回事来着?
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把剪刀,凝了凝神,刚才……是这个扎到自己了么?
这剪子是就放在梳妆台边际的,应该是平日玉婉做女红所用,自己是不会那些的。
应是自己刚才出神中不知不觉往前移碰到了吧,反倒惹得自己又见了红。
唉,真是点背,自己觉得昨晚上那一番折磨还没缓过来劲儿,这手上就又猛一生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世道就是这么不安分了,好像自己自从出了如梦苑,大伤小伤就没断过。也可能跟着千祗两兄弟和玉婉这样的人物本来就是不得安生的,皆是地位如此显赫之人,亲者多,仇者同样多。
于是,便苦了她这一个小平民百姓,大约她遭的罪也都是因了跟在这三人身边所致吧,怪不得如今的世道。
毕竟,天盛还算是国泰民安的,不是么?
捡了掉在地上的依然放在梳妆台上,眼睛却又担忧的望向躺在床上的玉婉,暗骂自己一声,这梳妆台能有什么她用得上的东西,她脑子坏掉了才会想起来这儿看一眼,现在应该是想想怎么把玉婉唤醒,然后两人一起想办法逃出去才是。
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衣角又挂在了那边剪子上,剪子落地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苏七扭头去看,望着地上静静而立的一把银色剪子,一时有些愣神。
这剪子两次落下,难道是老天在暗示自己什么?
难道……让自己拿着这剪子去把玉婉扎醒?
这貌似也太不人道了点儿吧?
自己刚才来梳妆台转一圈的最根本原因就是想找找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可是这里除了几样首饰什么也没有,她刚才也想了用那些首饰去扎扎玉婉,看她会不会醒。可是那些首饰多是利器,用力时是轻不得也重不得的,她就没再往这方面想。如今这剪子两次掉下,自己好像也联想到了点儿什么。
用剪子,总比用那些跟刀子差不多威力的尖锐首饰强得多了。
这是老天都在暗示自己什么呢,本来她也不甚在意这么一把小剪刀,可是自己就是望了一眼窗外一出神,结果就被这把剪刀划破了手,然后捡起来之后又是掉下,这才算是引起自己注意了。
又转身把剪刀捡起来攥到手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种把剪刀捡起来又放在梳妆台上的行为简直是傻到不行。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都想着把这东西放好,难道放好了就不会被一把火烧得干净?到时候还不是连这剪子原来是个什么模样都认不出来,她还有这闲工夫去多此一举,怪不得老天都看不下去让她衣角挂到这剪子又掉了下来。
稳了稳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手里攥着那把剪子走到玉婉身边。
又试探着唤了两声:“玉婉?!玉婉你醒醒!”
床上的睡美人还是没有回应,苏七失望地叹了口气,外面的火仿佛越来越大了,这座屋子在大伙炙烤下温度似乎都在慢慢升高,她不知道自己怎样,反正看玉婉是因为外界温度升高而小脸都有些微红,犹如一只水嫩的桃子,甚是好看。
可是这也同时代表了,这里的温度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升高着。
☆、049 你不信,我无法
可是这也同时代表了,温度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升高。
这还没什么,关键是,现在看不到明火只是温度升高还好,若是再拖下去,只怕火都要窜到屋子里来了。
不行,现在不能再拖了。
站在床边叹了口气,对着床上的玉婉说话,却又像是自呓:“玉婉,你可别怪我,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
想要下手却又发现自己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她都不知道要扎哪儿好,自己是没什么,可是只要一想起这剪刀落到玉婉身上,她就觉得于心不忍,不管是扎到哪儿仿佛都是不好的。
扎胳膊?还怕给玉婉留疤。
扎腿就更不行了,那玉婉一会儿怎么跑呢?反正下半身都是不能动的,否则怕一会儿再碍了这个原因跑不出去。
其他地方……上半身,肚子、头、好像都是动不得的。
这可叫她犯难了,扎哪儿都不是,唉,真是的,人身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多重要的地方,让她都无从下手。
再把玉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最开始的方向,胳膊。
留疤在胳膊上总比留命在这屋里强吧。
她也相信玉婉会理解她的。
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心中默念,我这是为了玉婉好,我真的是为了玉婉好。看了一下大概位置,闭着眼拿着剪刀就往下戳,她控制了力度,但是她觉得看玉婉的样子最起码也要见血玉婉才醒得来吧,于是便又有些不忍去看。
其实,剪刀落下大概只在一瞬间,只是苏七却觉得这个过程好似很漫长,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受到手中的利器刺入肌肤发出的沉闷之声却被一声剪刀落地的清脆声取代。
苏七坐在地上,捧着发麻的虎口,看向立于门前的青衣男子,微微一愣,继而眸中染上一抹喜色。
丫的,这厮下手也太重了些,若是换了旁人去,这只手还要不要了。还好她因势被冲到了地上缓解了一些威力,不过……奶奶的,还是很疼啊!
千祗璃快步走近了来,皱着眉看向跌坐在地上的她,眸中神色隐晦难明,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啊?”苏七一愣,他这话问得好奇怪,什么她在干什么,当然是在把玉婉弄醒然后她们好一起出去啊。这么一想,心下不爽,两只眸子瞪向他:“你管我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真是的,有什么好问的!”
真是的,自己还能干什么,他还想自己干什么?
千祗璃侧身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玉婉,看到玉婉因为温度升高有些发红的脸而露出担忧的神色,又转过头来看向她,“璇儿怎么了?”
苏七心里不爽,撇撇嘴,没好气地道:“自己去看啊,问我干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家伙不是牛哄哄的吗,不是在问自己在干什么吗,自己有手有脚有眼睛的,为什么就只会用嘴巴。
千祗璃听了她的话眉心一拧,不再搭理她,坐到床边把玉婉扶了起来,探了探玉婉的鼻息,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苏七站起身,甩了甩手,想减轻虎口那一阵的痛感,却发觉似乎疼得更厉害了些,于是便不再有多动作,将目光投向千祗璃,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玉婉是不是中了迷药?”
千祗璃本来像是在思索什么,听她问了这么一句话,眸光微微一闪,看向她,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个难道你不清楚么?”
她想都没想就接了下一句:“我怎么就一定要清楚?”
她不也是在猜么,不过就是猜玉婉被人下药了,其他的可能她也想不出来,什么就叫做她就一定要清楚。
千祗璃意味难明地看了她一眼,不搭话、。
苏七看着千祗翊被火光映红的半边脸,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眸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直直盯向千祗璃,声音冷了几分:“千祗璃,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她要害玉婉是么?
呵呵,自己何时就这么不值得信任了?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这么想要他们三人好,千祗璃还是不相信自己呢?
苏七苦笑,声音清零:“你是在怀疑我要害玉婉么?”
千祗璃还是只管淡淡看着她,不说话,苏七却懂了,此时无声胜有言,千祗璃所有的意思却都已表达明确。
此刻,她保证,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只是突然觉得,外面大火的烘托下,这个屋子的温度竟奇迹般地不再升高,而是以一种可怕的形式在下降,她还清晰地听得见大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噼里啪啦声音的背景衬托下,她也听见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如一段朽木。
“千祗璃,你大可不必那么想。”察觉到自己好像太过激动,住了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千祗璃,我想说,你真的想多了。我若是要害你们,我何必等到今日?”
“是么?”语气里夹杂着不信任与不屑。
苏七笑,千祗璃大概是觉得她可笑吧,本来也是,她说的什么傻话,就是之前她想害三人,也没那个本事不是。自己真是激动了,又在再跟他胡言乱语什么,倒惹得自己又遭不屑。
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再跟千祗璃解释了一句:“你刚才看到的,不是你所想的,我想救玉婉出去罢了。”
多说无益、。
自己就说这么一句,他爱信不信,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说太多。
纵使她说的再多,别人不信又有何用。
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这样,有些人,你无须多说,那人却全都懂,有些人却是即使你说再多,他也觉得你是在扯谎。
她想,千祗璃,是后者。
她还在自嘲地想着千祗璃是后者的时候,千祗璃却又把玉婉轻放在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