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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靖重新将藏剑包袱捆好背上,答:“是我妈妈教我的。”
老妇呵呵笑着:“那么你妈妈功夫还真不错,教得有模有样!”
卫靖笑了笑,说:“我妈妈在我小时候便去世了,那是她以前教我的。听说她也是个厉害剑客,我却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她教了我些剑术和防身功夫,即使到了现在,我每隔三五日有空便练练,所以一直没忘,刚刚还是第一次用在真正恶人身上呐,吓死我了。”
卫靖边说,边替老妇将散落一地的银票拾起,还给了老妇。
“谢谢你了,善良的孩子,给你颗糖吃。”老妇呵呵笑着,从包袱里摸出了几颗没掉出去的蜜饯果糖,递给卫靖,跟着自己也吃了两三颗,随即转身走了。
卫靖拍衣裤,背上那重新捆实了的包袱,又从另一个行囊包袱中摸出几块干粮圆饼和一壶水,拉着阿喜到了巷弄边,配着蜜饯吃了起来,打量着那些在小原村绝对不会出现的高大而密集的建筑物。吃完干粮,继续着赶路的行程。
第三章 飞飞的客栈
迈开大步走去,这大城市是如此的繁华,好多好多的人自他身旁经过。卫靖不时让路上一些有趣小摊和店家吸引。一会儿在卖着画糖小摊前看小摊老板将热糖液倒在铁板上画出小狗小兔;一会儿又伸手逗逗另一个小摊上那制作精美的草织螳螂。
时间很快地过去,夕阳西下,卫靖张大了口,四周的繁华商家门口,亮起了一盏一盏的大灯。
小原村家家户户用的都是油灯、蜡烛之类的照明器具,偶而有些人家会从外地城市带回一些“珠灯”,摆在家里供家人和邻居欣赏把玩,那珠灯里头的夜明珠,来自于海中一种独特大贝,一入夜晚,便能放出光亮。
卫靖曾在某个邻人家中见过这种珠灯,里头的夜明珠只有半节小拇指头大小,光芒也十分微弱。
此时海来市闹街上,处处可见一盏又一盏的珠灯,仔细一看,那珠灯里头的夜明珠,都有拳头般大小,绽放出的光芒明亮柔美,有些珠灯外头涂上了各种颜色的漆,发出来的光芒也是七彩缤纷。
除了珠灯之外,四周的一般灯饰也造得华美绝伦,有些烛台、油灯座上,都装上了磨得亮滑的金属片,使得那些烛火灯饰更为明亮耀眼。
卫靖看得目不转睛,兴致勃勃地胡乱逛着。他左手拿着地图,右手握着从小摊买来的糖葫芦,逢人便问那富贵居的方向,大多数的路人都不怎么理睬他,有些听了“富贵居”三个字,便吓得直摇手,要卫靖滚远点,好不容易碰上了个心地好些的大婶,问清卫靖的意图,知道他是替家里送货的孩子,便说富贵居这几天已经举家搬迁,不再招呼朋友了。
“搬了?”卫靖傻怔了怔,只当这位大婶开玩笑,随便应付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一口咬下了最后一颗糖葫芦,耸耸肩走了。
尽管夜已深沉,前头几条街仍然热闹非凡,一盏盏华丽夜明珠灯将几栋大楼房装饰得如同华丽皇宫一般,楼房门口热闹喧嚣,酒酣耳热的男人进进出出,门口的姑娘个个妖娆貌美,挥动着芬香小巾,不停抛撒着勾人媚眼,楼房上一扇扇小窗,也有些漂亮姑娘倚在窗边,有的煽风赏月,有的三三两两群聚闲聊,不时娇滴滴地唤着楼下街上经过的男人们。
那闹区当中最是绮丽绝伦的,当属耸立三条街口那悬着金红招牌的大楼房,楼房外墙枣红色的砖搭上参天木建成,大门口悬着的夜明灯闪亮迷人,金红招牌上“云来楼”三个字凤扬飞舞,气势非凡,就连门口伫着的姑娘们也硬是比其他楼房姑娘漂亮些。
卫靖伸着懒腰,打了几个哈欠,只觉得坐了一天一夜的多马车使他浑身僵硬酸疼,刚下车便和凶悍的偷儿打了场架,至今不知走了多远,尽管沿路上吃了干粮和自小摊贩上买来的零食糖果,肚子并不太饿,但身子疲惫不堪,双腿更是酸疼,只想早点找个落脚地方好好洗澡睡觉。他见那云来楼温柔舒畅,还传来香喷喷的味道,也没多想便凑了过去。
他在云来楼门口驻足许久,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觉得这云来楼和行程规划中的落脚客栈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当是大城市果然先进热闹。
“小弟,你找人啊?”一个云来楼姑娘笑盈盈地送走了一个酒醉大哥,见到卫靖伫在门边朝里头望,随口问着。
卫靖见那姑娘模样比于雪姊姊还大了几岁,酥胸半露,香气逼人,不禁有些脸红,问:“请问,这里是吃饭睡觉的地方吗?”
“哟,你这年纪也想在这儿吃饭睡觉啊?”那姑娘打着哈哈,挥了挥手说:“走吧,回家里睡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卫靖觉得奇怪:“年纪小就不能吃饭睡觉?大姊你小时候都不困也不饿吗?况且我也不是小孩啦,这里到底是不是睡觉的地方?”
“算是吧!”那姑娘也不知该如何答他,随手招呼进来,问着:“你从家里偷了钱来睡觉?真是人小鬼大,你要和谁睡?”
“我能和阿喜睡吗?要不要加钱呐?”卫靖跟进了门,转头见到阿喜还乖乖伏在门外,想起坐多马车时多条狗还得多付车资,不禁有些后悔带阿喜进城。
“阿喜?我们这儿可没有叫阿喜的姑娘啊。”那姑娘答着。
卫靖四处打量,云来楼里头布置得十分典雅,一张张桌子满满酒菜,大批客人搂着姑娘喝得兴高采烈。
卫靖耸了耸肩,也没解释,心想阿喜性情温和乖巧,自个在外头窝个一晚应当也不是问题。
“你会喝酒吗?”那姑娘将卫靖领到一张桌子前,上下打量他一番,有些犹豫问着:“小弟,别怪姊姊口直,你身上到底有没有带钱呐?”
“你这什么意思?我当然有带钱!”卫靖拍了拍包袱里装钱的小袋,里头确实有些钱,这些钱少部分是卫靖这几年存着的零用钱,大部分则是这趟行程的旅费,和顺道要买些铸剑工具、材料和生活用品的钱,加起来倒还真不少。
“你看,还有这么大张的。”卫靖揭开小包一角,露出两张大面额的银票。
“呵,你可真是大手笔啦!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呢?还是直接睡觉?”那姑娘娇妖娆一笑,多了几分迎客语气,倒真像将卫靖当成客人一般招待。
“我其实吃得挺饱,这儿有洗澡的地方吗?我想睡觉,我明天还有事呢。”卫靖摸摸脸,脸上还挂着鼻血痕迹,那是和多马车上的窃贼打架打出来的。
“别装大老板啦,你要找谁睡啊,我帮你挑个年纪差不多的好了。”那姑娘呵呵笑着问。
卫靖问:“找谁睡?这是什么意思?这里睡觉是和别人一起睡的吗?”
那姑娘有些不耐:“我不懂你说什么,你要找谁服侍你啊,小大爷。”
卫靖更奇了:“服侍,你是指替我倒茶、铺床、刷背之类的事情吗?”
姑娘哼哼两声:“这些算是一部份吧……”
“服务还真周到,就你好了!”卫靖觉得莫名其妙,抓了抓头,只想赶紧洗澡睡觉。
姑娘怔了怔,倒有些脸红,说:“小鬼,你寻我开心吗?还是姊妹们找来捉弄我的?我年纪大你十岁不只呀,我看你还是回家,过两年再来吧!”
“啊呀!你怎么这么奇怪啊?”卫靖摊了摊手,生气说着:“我明天还要赶路,要将货送到人家府上啊,你别闹了大姊!”
“走走!”那姑娘听了卫靖左一句送货,又一句赶路,又瞧了瞧他身上装扮,总算明白原来是个乡下来的小鬼,错把酒楼当作客栈,拉着他往外头走。
“怎么赶人啦?我做错了什么?我没说不给钱啊!”卫靖又惊又恼,只当是这大城市的姑娘看不起他,不屑做他的生意,气得胀红了脸,大声问着。
“土包子,要睡觉去客栈睡,这儿是酒楼,是大男人来的地方,不是给你这乡下小鬼来洗澡睡觉的!”那姑娘将卫靖拉到了门边,卫靖只觉得受到了轻视,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拉拉扯扯间,又惹来了其他姑娘们的注意。
“怎么,这里有说不许乡下土包子睡觉吗?我又不是不给钱!”卫靖大吵大嚷之际,二楼长廊边一个美丽女子,领着数个姊妹缓步走下,那女子年纪三十余岁,全身穿着艳红薄衫,脸色上了些淡薄素妆,却已显得明媚艳丽,嘴角一颗乌黑小痣,更添许多风韵。
“怎么回事?”美艳女子柔声问着,目光扫过卫靖,卫靖年纪虽小,但让那女子瞧了,也觉得飘飘然的。
“红姐!这小鬼搞不清楚这儿是什么地方,硬要在这儿过夜。”那起先招待卫靖的姑娘连连摇头,奔上楼去和那叫做“红姐”的女子解释着,一群姊妹都笑了起来。
“大城市了不起吗!”卫靖气得大叫大嚷,只当几个姑娘聚在一起取笑他。
“小弟弟,别气啦,我解释给你听好了。”一群姑娘嘻嘻笑着,其中一个朝卫靖招了招手,将他强拉过去。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你硬要在这儿睡觉也行,但就怕你不知道怎么睡呀!”那姑娘比先前招待卫靖的姑娘年轻几岁,狐眼下还生了颗痣,嘻嘻笑着说。
“你当我白痴吗!连睡觉都不会?”卫靖正要发飙,那姑娘将嘴巴凑上了他耳边,悄声说着:“其实这儿呢,过夜便是让一些大爷脱光衣服,和姑娘们一起睡,所以价钱也比一般的客栈贵,你如果硬要在这儿过夜,那让我来伺候你好啦,姊姊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原来大城市里的人都这样睡觉?”卫靖怔了怔,总算发觉是自己来错了地方,只感到自己耳根发热,见到其他姑娘们都指着他笑,更是羞恼至极。
那狐眼姑娘又在卫靖耳边说了些古怪睡法,吓得卫靖哇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云来楼,还让门栏绊了一跤,扑倒在阿喜脚前。
“小弟弟,你现在吓得拔腿跑,再过两年用炼子锁着你,你都要来啦!”云来楼一票姑娘见了卫靖窘样,都哈哈大笑。
“放屁!要睡也是和于雪姊姊睡,谁要跟你们这些疯女人睡觉啊……”卫靖狼狈挣起,急着要跑,肩头突然和正要进入云来楼的客人撞了一下。
卫靖和那客人互望一眼,两人也都没说抱歉什么的,各自转身走,卫靖突然觉得那客人有些眼熟,又回头望去,只见到云来楼里的姑娘早忘了自己,又殷勤地招呼起新来的客人。而那刚刚进去,令他眼熟的男人,正在门口和那些姑娘调笑,那男人肩宽体阔,手中还晃着一大锭金元宝。
“那是陈大哥……”卫靖怔了怔,只见到那男人已经没入了云来楼,只剩下他爽朗的笑声,他想起了那个哥哥,许多年以前,曾一同住在小原村的哥哥,那时常往于雪姊姊家跑的大哥哥。
卫靖记性好,和陈大哥见了一眼,又听见他笑声,想起了这个邻居大哥哥,但终究自己从小童长成了少年,模样变化许多,那陈大哥却没有认出他来。
“我似乎记得,陈大哥以前和于雪姊姊似乎挺好……他来这儿做什么呢?也是和女人睡觉吗?”卫靖喃喃自语,领着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