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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默默无语,专心翻煮著面,又盛出两碗,但方才点面的客人,已不敢来接了。
“呸!”何闻咳了一声,一口浓痰吐入一旁熬煮的牛肉汤锅里。
牛大缓缓抬头,看著何闻。
“你不买面就算了,却又何必糟蹋呢?你会遭天谴的!”娘气牛贰忿忿地尖喊。
“我好生气,你们欺人太甚——”胖壮牛参啊了一声,举起那大铁水壶朝何闻走来。
何闻一票家伙见牛参扛著的那水壶如此巨大,都吓得连连后退,不住叫骂著:“大笨牛,你敢扔试试看!”
“小牛!放下!”牛大猛一爆喝,将何闻吓退了好几步远,牛参也乖乖放下铁水壶,却还是朝著何闻怒眼圆瞪。
牛大缓缓地说:“何兄弟,咱牛家不过是做个小本生意罢了,您高抬贵手,别来为难咱们吧。”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呐,给钱就行啦!”何闻摊了摊手,脸上好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来来来,付钱好办事,这条路归咱们何大哥管,你们按时缴钱,保你们平平安安,生意兴隆,那些没给钱的,咱们便不保证哪天会出事啦!”何闻几个跟班大声叫嚣著,附近那些没有挂著「味”字旗帜的小摊,纷纷拿出铜钱银票,乖乖奉给那几个小跟班。
何闻向前走了几步,笑嘻嘻地悄声对牛大说:“不过……唯独你牛家三兄弟,付钱也不成。这是满大哥吩咐的,嘻嘻。以后你想卖面,行,离开海来市,上别的地方去卖,总之别让闯天门瞧见……”
“不过……瞧在以往都是大家都是好兄弟的份上,今儿个卖你个面子,你端三碗牛肉面,三兄弟一人一碗,吃得精光,我便让你多几天生意,哈哈!”
牛大没有答话,双手按在摊上,看著牛肉汤锅让何闻吐入的那口浓痰,犹自在锅中打转。
“别急著回答,等会我再来听你的答案!”何闻咧著嘴笑,领著弟兄大剌剌地转向在“味”字摊贩群其中一家小摊前,纷纷坐下,那小摊老板卖的也是面,见了一票闯天门大爷们坐下,赶紧上前服侍。
何闻一伙互看了看,点了小菜面条等,那小摊老板苦著脸,也将一碗碗面盛好端上。
“我说老板呐,你说是你家面条好吃,还是那臭牛家面条好吃?”何闻吃了两口,嘿嘿笑地问。
面摊老板为难苦笑地说:“牛家牛肉面是绝顶美味,我这老头只是混口饭吃,和牛家可差得远了……”
何闻点点头,不再吃面,只是静静看著汤碗,挑动碗里的大块牛肉,说:“我倒觉得牛家那面不怎么顺口,你说你的面还比不上那臭牛,岂不是难吃极了?”
“是……是……小的厨艺不精……”面摊老板低下了头,怔怔答著。
“厨艺不精还敢出来摆摊卖面,要是吃坏咱海来百姓的肚子那如何是好?”何闻冷冷地说。
小面摊老板再也答不上话,只能连声“是是是……”地答著。
两个客人走来,正要向这面摊老板点面,让闯天门帮众一瞪,全都吓得跑了。
“我也不怪你们,那臭牛最会挑播离间,还是咱闯天门最是照顾大伙,你们识相的,就扔了他们的臭旗,让咱们闯天门照顾,包你们生意兴隆,平平安安!”何闻手下几个跟班,大声对著那些插著「味”字旗帜的小吃摊贩说著。
十来个小吃摊个个愁眉苦脸,互相望著,跟著都朝牛家三兄弟看去,牛大犹自闷不吭声,四周的客人见苗头不对,大都匆匆吃完面条,放下晚便走了。新逛进这条街的客人,也都不敢接近那些插著「味”字旗帜的小摊,一下子冷清许多。
何闻几个跟班,大摇大摆走向另一摊小贩,在那摊前东摸西摸,恶狠狠瞧著那摊贩大婶,大婶背上还背了两个娃儿,满身大汗卖著烧饼包子。
一个跟班时而看看大婶摊前的“味”字旗,时而看看大婶,大婶让他瞧得受不了,苦叹一声,远远向著牛家三兄弟鞠了个躬,说:“牛大哥,我家还有好几个娃儿要养,我……我……”
烧饼大婶边说,边将那小摊“味”字旗给拔了,跟著就要伸手掏出铜钱银票,交给何闻跟班。
“好说好说!”何闻跟班起著哄,哈哈大笑,没有收下大婶的钱,反而大声说著:“大家都是好街坊,好邻居,这位大妈弃暗投明,不和那三只臭牛为伍,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迟些给行了,你还得养你家娃儿呢!咱闯天门保你这小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其他人呢?”
几家“味”字旗小摊见了烧饼大婶拔旗,闯天门帮众便转移目标,向他们走来,也纷纷拔去味字旗,有的向牛家三兄弟连声抱歉,有的则低声埋怨:“老牛还说保护咱们,怎地一点用儿也没!”
牛大仍静默著,看著何闻一举一动;牛贰玩著指头,噘著嘴巴不知道在念些什么,怔怔发著呆;牛参气呼呼地不停踱步,但见大哥二哥不说话,自己也不敢说些什么。
“老板,我要一碗牛肉面!”贝小路跑到了那承认厨艺不精的面摊前,大声地点面。
“小丫头,你没听他说自己厨艺不精,煮的面你敢吃吗?”何闻身旁几个跟班,大声朝卫靖吼著。
贝小路回答:“为什么不敢吃?厨艺精不精,我吃了才知道,真那么难吃,我下次不来这家吃就好啦!马路是你家铺的吗?”
“臭丫头来凑什么热闹?”、“滚!”、“马路本便是咱闯天门铺的,这儿谁不怕咱闯天们!”何闻身旁几个跟班大声吼著。
那面摊老板也为难瞧著何闻,又瞧瞧贝小路,说:“小妹妹,我今天打烊啦,我做的面不好吃……不好吃……”
“老板,这位小丫头要吃你的面,你便做给她吃,就看她吃不吃得下。”何闻笑著说,同时向几个跟班使了个眼色。
面摊老板还有些犹豫,其中一个跟班大步走来,一掌拍在摊上,喝著:“要你做就做!”
面摊老板赶紧煮了碗面,不知是心中不服还是怎地,这碗面做来特别用心,捞了更多牛肉,葱末也切得均匀。
贝小路付钱接过了面,自个端到一张桌前,挟了块牛肉吃,大声称赞:“唉呀,我觉得挺好吃啊,虽没有几个牛大哥的面好吃,但也不差啦,有人舌头有问题。”
“是吗?”何闻微微一笑,探头过去咳了一声,一口痰吐进贝小路碗里,笑嘻嘻地说:“你现在尝尝,有没有更好吃呐……”
卫靖举著汤碗,走到何闻背后,见他又吐痰,二话不说,举著碗重重砸在他头上,骂著:“我叫你成天吐痰!”
“哇!”何闻感到脑袋一阵剧痛,还没回过神来。
“打爆你脑袋瓜子!”贝小路也端起那让何闻吐了痰的面,砸在他的脸上,咯咯笑著:“你自个尝尝就知道好不好吃啦。”
“啊!”何闻捂著脸弯下腰来,热汤油面洒了满脸都是,气得大吼:“谁——是谁?”
卫靖不待四周闯天们帮手围来,一把抽出了何闻腰间配剑,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剑。”随即架上何闻脖子,哈哈笑著说:“你这乌龟王八蛋,还真将剑给打捞上来,混蛋满全利夺了我的剑,我只好拿你的剑来抵偿了。”
“啊呀,是你这臭小子!”何闻又惊又怒。
“你才是臭王八羔子!”卫靖用剑架著何闻颈子,抡著拳头狠狠打了何闻脑袋好几拳,先前受的闯天门一口恶气这下子全发泄出来。
何闻知道自己那剑的锋利,颈子上已冒出血痕,虽然愤怒,但一动也不敢动,四周的何闻爪牙,全都不敢靠近,只能远远骂著。此时四周摆摊的小贩,皆已收拾起东西,赶紧推著小摊跑了,谁也不想卷入其中。
何闻其中一个跟班瞧见角落的阿喜,大叫:“那是臭小子的狗,去抓过来,要胁那臭小子放了何大哥!”他边说,当真和几个跟班冲上去,抢著要抓阿喜。
“啊——亏你想得出来,你还真孝敬你大哥!你敢动我阿喜一根毛,我便剁去你大哥一根手指!”卫靖哈哈大笑,一面敲著何闻脑袋,每敲一下便骂一句:“怎么你们,闯他妈的天门,里头的小杂碎,一个比一个,笨呢?回答我!”
“啊啊,我的手好痛……”卫靖甩了甩手,打到自己手都痛了。
贝小路在地上捡了个碗,递给卫靖,卫靖啊了一声,接过碗来,哈哈笑著:“我第一次想称赞你!”随即又敲了何闻脑袋一记,笑说:“很顺手呢!”
何闻的眼泪都给卫靖敲出来了,四周手下纷纷痛骂,却也无计可施,那几个抓狗的手下当真傻笨,竟没想到老大已让人拿剑抵著,还当真以为抓著了阿喜,便能威胁卫靖放开何闻。
阿喜左蹦右逃,逃到了牛参身后。几个何闻跟班追去,阿喜绕著牛参身子逃,其中一个跟班,举起手来便打牛参一巴掌,大骂:“傻大个,怔在这儿干嘛,帮忙把狗给抓了!”
磅地一声响,那打牛参耳光的何闻跟班,身子飞了出去,砸在远远的杂物角落堆中。
“忍忍忍……大哥,我忍无可忍!”牛参哇地一声吼叫,又一巴掌将另一名跟班打飞。
“小牛,你造反啦!”另一端牛贰尖叱一声,一个翻身跃来,一巴掌也打倒一个何闻跟班,还踩在脚下。
“大哥叫你不要动手,你没听见吗?爹是不是叫你一定要听大哥的话!”牛贰尖声斥责。
“二哥……你踩著他了……”牛参指著牛贰脚下,那跟班啊呀啊呀地乱叫。
“什么?”牛贰手叉著腰,气鼓鼓地说起他们牛家祖训。
“二哥!你右脚下面有个人!”牛参大喊。
牛贰叽哩咕噜,气鼓鼓地继续说著牛家祖训。
这头,卫靖感到何闻身子软绵绵的,吓了一跳,松开了手,将他放下,不由得一惊,伸手探向何闻鼻息,喃喃问著:“啊呀!我打死他了吗?”
“小心!”贝小路见何闻陡然伸手摸向地上一只碎碗片,出声提醒,已来不及。
何闻猛一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蹲在身边的卫靖扯倒在地,自个翻身坐上卫靖身子,愤怒举著那碎碗片,往卫靖脸上插下。
“唔!”何闻突然一弹,弹离了卫靖身子,一抹脸上,是条滚烫的面条。
“大家快帮忙!”十数名帮众一拥而上,有的要抢卫靖长剑,有的要去救何闻,突然纷纷哇哇大叫,乱抹著脸蹦跳,他们脸上都给扔了热烫的面条。
“大哥动手啦!咱们——打!”牛贰惊喜尖叫一声,身子翻腾好似发疯鸭子,落在一堆跟班阵中。
“哈哈!终于可以不用忍耐了!”牛参抹了抹汗,转身去搬那大铁水壶。
只见牛贰双手快如闪电,或戳或点,一个个跟班让牛贰摸著了,登时倒下,捂著给打到的地方哀嚎。
牛大跨步走出面摊,一手还握著杆面棍,几个跟班拔出兵刃围上。牛大一声虎吼,全身肌肉隆起,摆了个威武架势,轰隆隆将几个跟班全给格倒在地,这是和樊军类似的硬身功夫。
这头何闻让贝小路以飞镖手法扔掷破碗碎片,打得摔倒在地,卫靖翻起身来,举著长剑,又将何闻制服了。
“气死我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