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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众长老尽皆愕然,尚不明白周彰这刀用意为何,便见到青眼儿回身劈掌,以手作剑,直斩周彰双目。
青眼儿的手未能斩到周彰眼睛,他的手掌自手腕处断开,腾空飞去。
青眼儿瞪大了一双青蓝眼睛,不解地看著一旁驼神,他的手掌是驼神切去的。
“哈。”周彰又一刀,斩在青眼儿颈上,这一刀斩得极深,自颈际斩至胸间,青眼儿再也无力反击,瘫软倒下,鲜血一股一股地自胸颈间涌出,他睁著眼睛死去。
“周彰、驼神,这是做什么?”长老们愕然大叫著。他们身边的天鹰盟帮众们纷纷拔出腰刀,向土匪喽啰们展开突袭。土匪喽啰们怎么也想不到前来接应的援军会突下杀手,应变不及,转瞬间即已覆灭。
周彰横著佩刀,步至一个簌簌发抖的长老身前,还不待那长老开口说话,一刀便让那长老人头落地。
“驼神──阻止他!”“驼神,救咱们!”其他长老们大声呼救著。
驼神双手交叉在胸前,歪斜著头,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周彰再出三刀,斩死了三个长老,跟著转身,再走向最后三个长老。
“周彰,这两个别取他们性命,取他们眼睛好了。”三个之中有一个长老突然开口这么说。
“喝!你……你……”另外两个长老听听了第三个长老这么说,陡然指著他尖叫,那向周彰下令的长老却只是冷笑了笑,对其中一个长老说:“老友,刚刚你说错了,八长老不会变为七长老,而是变为一长老……”
“进而接任闯天门新任帮主。”那长老双眼闪现锐光说著。
另两个长老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激寒自脚底炸开,冲上头顶,他们尚未反应,周彰的快刀便已划来,夺去了他们的视力。
“呀──”两个长老捂著脸,扑倒在地,簌簌抖著。
周彰收刀,来到那长老身前,嘿嘿一笑,拱手说:“恭贺闯天门新任帮主即位。”跟著又向驼神拱了拱手说:“恭贺神武堂堂主即位。”驼神微笑了笑,抱手回礼。
那长老挥了挥手,笑著说:“先别这么称呼我,闯天门八长老,还得赤胆忠心、鞠躬尽瘁好一段时间,尽收民心,这才能取李靡而代之,真要我抛去长老之名,我还有些舍不得呢,这段期间,你还是将我当长老吧。”
周彰哈哈一笑,说:“是,元长老。”
元长老也笑,也朝周彰抱手道贺:“我也恭贺你,新任无双堂堂主。”
“嗯?我以为我还要和马大哥竞争。”周彰笑问。
“马天敬让李岳那厮盯上,大概是凶多吉少了,况且马天敬和我并不特别亲近,他的直属长老已经身首异处啦。”元长老笑著,伸脚踢了踢地上一个长老的脑袋。
“元……元鸯,你……你好狠毒!”在地上打滚的两个长老,捂脸哀嚎,嘶哑骂著。
元长老瞧瞧左右,吩咐:“将他们拉起,嘴巴打开。”几个天鹰盟帮众齐拥而上,将那两个长老架起,掐著下颚使其张嘴。
元长老自怀中摸出一只小包,揭开那小包,里头是赤红色的药粉,他将药粉倒入了两个长老口中,只听得两个长老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哀鸣声。
“八长老赤胆忠诚,一心为帮,却遭飞雪山庄、杨仇飞联手设计陷害,豹子堂堂主奋勇抗敌,战死于大方楼,神武堂死战护卫,藤田、青眼儿伤重牺牲,五位长老让恶匪所杀,两位长老身负重伤,元鸯独身挑起重任,退守总坛,图谋反攻。”元长老一气说来,铿锵有力,他一面说,一面轻拍著那两瞎眼长老,面露悲容,仿佛当真将那两位长老当成是恶匪所伤,而自己是肩挑大任的忠心长老了。
那两个长老瘫软发抖,任天鹰盟帮众架著,嘴巴微微张著,冒出怪异恶臭,他们口中溃烂,舌头肿胀,已无法言语。
“飞雪山庄串连各路土匪,与杨仇飞外孙猴堂堂主卫靖里应外合,毒害宾客,围攻大扬府,府中宾客中计受缚,大扬府落入恶匪之手,海来大劫将近。”元长老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彰,昂头又说:“元长老大智大义,只手回天,亲率总坛残军夜袭大扬府,杀退恶匪,拯救群豪。群豪万众一心,齐力抗匪,往后数十大小战役连战皆捷,十数路土匪全军覆没,海来全民感佩,闯天门众人拥戴,元长老推辞不过,愿尽残烛之力,继任闯天门帮主,闯天门声势空前绝后,元长老此后英名,更胜昔日李闯天。”
元长老话说至此,闭目遥想这番景象,好半晌才睁眼开口,对周彰说:“你赶紧回大扬府,那干杂牌土匪斗不垮杨仇飞。杨仇飞等人定会返回大扬府,你火速赶去,按照计画乙行事,我待时机成熟,便差人指示你下一步。”
“遵命。”周彰拱手点头,分了三分之一的天鹰盟帮众,护卫元长老、驼神上马,又将一干长老尸身收去,将那瞎哑长老捆绑上马,转往总坛。周彰则领著其余天鹰盟帮众上马,掉头欲赶往大扬府,才刚上马,便听得另一头街口吵嚷叫喊,周彰回头,只见到大队人马涌向大方楼,他怔了怔,尚不明白那些家伙是敌是友,此时他身边只有三十来人,又兼得火速返回大扬府设计布局,便也无心留意那批家伙,转头号令一声,领著马队转往大扬府。
“快点!快点!”街头这大队人马同样也没发现周彰等人,他们吵杂嚷嚷著赶往大方楼,带头那人是曲文瑛,曲文瑛身边还跟著两个月临堂堂众,以及老许、水半天、张大妈等霸王巡捕房一行人,他们身后是百来个海来巡捕。
他们吆喝奔著,远远见到大方楼杀得激烈如火,心中不禁都打了个突,更加地加快脚程,狂冲而上。
“太不像话了,打杀成这个模样,眼中没王法啦!”“土匪!快束手就擒,霸王巡捕房来也!”水半天等人吆喝吼叫著,大批巡捕四面围上,冲进土匪堆中,痛打一阵。
这些土匪虽有数百人,但大都是乌合之众,见李岳骁勇,早已失却战意,仅能将庭园团团围住,游斗纠缠,盼望杨仇飞等力竭就擒。此时让后方巡捕大队一冲,登时溃散,纷纷倒地。
“哗,海来的巡捕不是不能打吗?”土匪们惊讶愕然,见这些巡捕和情报里那懒散模样大不相同,这批巡捕一个个剽悍蛮横,揪著土匪就是一顿狂揍。
“当然啦,咱们可不是普通的巡捕,咱们是霸王巡捕,是巡捕中的霸王!”水半天怪叫著,也杀入战圈,拿这些小土匪练剑。老许、张大妈、虎哥、王道士、张三龙、余二腿、陈块等各自抖擞精神,一下子杀倒一大半土匪。
土匪们军心溃散,四处奔逃,巡捕们展开追击,追出各路街口时,这才发现有些楼房窗口敞著,里头扔出石头砖块,砸向那些奔逃土匪,也有少许百姓义军持著兵刃扫把等武器,集结在街口围堵。一阵追杀,大部分的土匪不是遭到活逮,便是给打死在地。
大方楼庭院中却仍是腥风漫漫、血雾飞扬,李岳弯伏著身子,双手仍握著两只九节鞭的锐利鞭头,鲜血自他的双掌潺潺滴落。杨仇飞长剑斜指,与李岳对峙著。
“怎么不上……你怎么不上?你身手……不错,神武堂中排名第几呀……”李岳双眼通红,歪斜著头,呢喃嚷著,他环视众人,嘶哑吼著:“上呀!怎还不上!我哥哥不是要你们来杀我吗?来吧,一齐上,我不怕你们!”
“师父……你……你冷静点!”公孙遥见到李岳血流不止,心急如焚,奔向李岳说:“我们不是敌人,是师父你的朋友……”
“休想骗我!”李岳狂啸一声,一鞭扫去,那鞭柄打在公孙遥脸上,公孙遥翻了个滚,摔在地上,脸颊高高肿起。
“八长老只会骗人,休想骗我!”李岳叫著,又一甩鞭,朝著公孙遥脑袋卷去。
杨仇飞疾出一剑,拦下那鞭,九节鞭卷上杨仇飞长剑,杨仇飞顺势一拖,将九节鞭相连细炼划断,一截一截的鞭身落地。
李岳默然不语,看著自己右手那只九节鞭只剩下三截,又看看杨仇飞,眼中怒火大增,哗地一声猛甩一鞭,这鞭势快绝,杨仇飞已无法闪避,只得出剑回攻,指向李岳咽喉,欲攻其不得不守,但李岳此时疯得六亲不认,竟不避不闪,杨仇飞只好急急撤剑,同时也让九节鞭握柄扫中腰身,弯腰蹲跪,以手撑地。
“外公──”卫靖扑了上去,李岳九节鞭又甩了过来,卫靖专注守御,以卫大爷爪挡下了这记挥扫,卫大爷爪外头是乌钢甲片,内里是竹片垫著棉布,外坚内柔,让这九节鞭的握柄击在护甲上,倒是尚能支撑。李岳呼呼抽了三鞭,都让卫靖挡下。
“李岳,你是不是李闯天的儿子?”樊军突然一声高喝,李岳停下了动作,看向樊军,呢喃说著:“你认识我爹爹?你是谁?”
“李闯天是英雄好汉,你呢?”樊军双手一举,将两只大龙拐子放开,任由拐子碰砸落地。
“我……”李岳微微出神,见到樊军朗朗笑著,大步朝他走来,微微一愣,杀气又起,手中九节鞭缓缓扬起。
“哈哈,李岳,你应当看见,我赤手空拳。”樊军朗声说著:“你若是李闯天的儿子、你若是英雄好汉,有没有胆子和我空手比比力气?”樊军这么说时,先是朝卫靖眨了眨眼,跟著将双手高举,十指大张,又说:“还是你害怕?”
李岳并未答话,但双手一松,两只九节鞭喀啦啦落地,此时他的双手已然通红一片。
“不过三,滋味如何?”樊军伸出右手,大笑说著:“咱们比比手力,我输了,喝一坛,你输了,喝三杯。”
“不过三……是好酒……”李岳突而伸手,与樊军对握,杀气腾起,低喝:“我岂止三杯!”
“喝!”樊军登时感到手掌发出强烈痛楚,他也猛然发力,另一手抓住李岳臂弯处,拇指按入李岳手弯处酸麻穴位,马步一沉,横练气功勃发,喝地一声双臂拧扭,将李岳右臂紧紧扣住。
“你要我单手让你?”李岳沉声一喝,便要发力,突然卫靖扑来,抓住了李岳左手,口中嚷嚷著:“不过三是什么滋味?是甜的还是酸的?你为何只喝三杯?累得伶儿姑娘替你喝下五坛,肚子胀得很!”卫靖口不停歇,紧紧抓住了李岳左手,和樊军一左一右,同时发力。
“什么?伶儿?她喝五坛?不对……不对……不过三不甜不酸……是辣的,很香很辣……”李岳让卫靖一阵鬼扯扰乱了心神,一时无法反应,想了想更加混乱,心中恼怒,双腿一弯,猛地发力,竟将卫靖这么大一个人架了起来,同时,樊军的双脚也略感空虚,竟也渐渐离地,不禁骇然。
杨仇飞突然出剑,点在李岳膝下腿肚上的要穴,李岳双腿一软,弯下了身子,樊军、卫靖同时吆喝,将李岳双手拗到了背后,猛一施力,将李岳翻倒在地。卫靖大嚷:“大家都怔著看戏,还不帮忙!”
众人听卫靖这么一叫,一个个奔来,虎哥、猪肉先生抱住了李岳左脚;余二腿、茶老板、张大妈压住了李岳右腿;公孙遥双手按住李岳双肩,眼泪滴在李岳脸上;杨仇飞单膝压在李岳腹上,单手掐著李岳下颚,喝问:“谁